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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她裝柔弱搶走我男友,八年後再遇我感謝她大恩

1

房門打開的時候,我確實以為自己走錯了。

女人很漂亮,帶著成熟風韻,見我出現並沒有多吃驚,反而笑著把我引進了屋裡。

本著互助互愛,不廝打不爭吵,拒絕互相傷害的原則,我們倆進行了親切友好的交談,充分交換了意見,增進了雙方的了解,我對眼前的情勢表達了極大的憤慨。

此次的會談是有益的,我們尊重對方的意見,保留做出進一步反應的權利。

會談足足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然後,我起身離開,她熱情地送我下樓,替我叫車。

坐在計程車上的時候,我才猛然意識到一件事。

我特么被王也綠了!!

王也是我的第三任男友,我們倆好了小兩年,半年前他因為工作業績突出被調來了帝都的本部工作。

而我,今天風塵僕僕,帶著僅有的幾件行李,從中國的最北方千里迢迢特意來投奔他。

本來打算給他個意外驚喜,沒想到這個「意外」確實「驚喜」到了我。

帝都的計程車師傅非常熱情,見我獨自一人趕在年前來這兒旅行,給我推薦了好幾家特色館子,還有那些來到帝都必去的旅遊景點,見我一直不出聲,他問:「您怎麼了?」

「那個……麻煩送我去機場。」

坐在飛機上,看著三萬英尺高空上的金色雲層,我有些恍惚。

如果不是這次的突然到訪,以我的遲鈍程度,估計這輩子都不會發現王也出軌的事實。

和女人聊天的時候,我才了解了真相,她說她和王也早在半年前,也就是他還沒來帝都之前就確定了關係,王也現在住的房子就是她的。

我恍然大悟,原來這傢伙還沒到這裡就完美地無縫對接了,真是讓我情不自禁地想豎起大拇指替他點個贊。

王也剛來帝都那會兒,我們幾乎每天都要打好久的視頻電話,每晚他都要等我睡了再掛。

大概一個月後,他的工作進入正軌。

接下來的日子,他每周五晚雷打不動都會回到我所在的城市和我共度周末,然後坐周日的末班飛機返回。

我們聊天的話題也都是如何努力工作、奮鬥、攢錢、買房,好早日步入婚姻殿堂。

他對我們的未來規劃得十分明確,每一個步驟都按部就班,一步步朝他期望的方向發展。

我仔細回憶著這半年來他的一舉一動,對應著女人的描述,才察覺到一件事兒。

王也每次回來和我共度周末的時候,晚上22點之後都要準時開個什麼視頻會議,彙報工作進度。

我當時就想,這公司也太特么變態了,可又不好打擾,畢竟他在為我倆的未來努力,我怎麼好拖後腿,於是,我每次都十分乖巧地給他切好水果,帶上房門,自己坐在客廳里安靜地看電視。

要不是那個女人說破,我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那些日子,他每晚都在和她「彙報工作」。

如此溫柔,如此貼心,如此小心謹慎,如此處心積慮。

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下了飛機,我看到手機里幾百條微信和無數條簡訊的時候,直接按了關機鍵。

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被劈腿了。

現在的我不想聽他解釋,該看到的我都看到了,就這樣吧。

我還記得那女人和我說,「王也捨不得你,所以遲遲不肯和你分手,可是你該知道,你們那個小破地方,有什麼發展前景,你能給他什麼呢?」

我有些不理解那個女人,明明她搶了我的男朋友,為何可以如此理直氣壯,離開的時候,我問她:「不覺得下賤嗎?」

她對我笑了,是那種讓我看不懂的笑容,她說:「男未婚女未嫁,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何況良禽擇木而棲,誰不想要更好的?」

我點點頭,「你不嫌棄鳥小就好,拜拜!」

2

零下20幾度的冷空氣,伴著小刀一樣的寒風,我凍得瑟瑟發抖。

離開之前,為了斷掉我還想回來的念想,我破釜沉舟,不但辭了工作,還退了房子。

推著笨重的行李箱,我找了一家KFC坐下,點了杯咖啡,看著大大的玻璃窗發獃。

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我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行為,腦子裡有兩個聲音跳了出來。

一個安慰我說,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滿地跑,怕啥?大不了18個月之後又是一條好漢。

一個責怪我說,早就讓你不要去,不要去,現在好了吧,人都沒了,還怎麼維持虛假繁榮?

它們越吵越激烈,我的頭越來越疼,索性趴在了桌子上。

「不好意思,這裡有人嗎,不介意拼個桌吧?」

我抬起頭來,看著對面的男人,心裡一萬個草泥馬飄過。

他扶著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看見我的時候也是一愣。

「你們坐吧。」

我站起身來,拖起我的行李箱,走出門口的時候,忽地笑了,這什麼狗屎運,差不多8年沒見了,我還以為他死了呢。

路過大玻璃窗的時候,我對那個不修邊幅,身體浮腫的女人笑了一下,她肯定沒想到會以這副醜樣遇到我,真是……活該!

時隔八年,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被她趾高氣昂搶走男友的倒霉小蘑菇了。

林冠銘看著我,臉上是禮貌溫和的笑容,當年我們倆談戀愛的時候,他可從來沒對我這麼笑過。

都說戀愛這種事兒,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林冠銘是我的第一任男朋友,我們在大學的時候整整好了四年,畢業的時候,家裡給他在某局下屬的建築院找了份工作。

我那時本以為,一畢業我們就會結婚。

可他前一天還打電話給我,要我幫他寫入黨申請書,後一天就去參加了單位的相親會。

然後一系列操作排山倒海而來,分手來得早有預謀。

我時常安慰自己,有些人不過是生命中的過客,在我的心裡挖了個坑,建了座墳,連塊碑都沒有。

如果,他只是簡單地和我不了了之,我或許不會對他記憶如此深刻。

只是我清楚地記得,在我們分手後不到一個月,他把那個女人帶到了我的面前,笑著和我說:「我新交的女朋友,你要不要看看?」

男人有時候真是殘忍得可怕,他明知道,那個時候的我心裡還愛著他,還要這樣不遺餘力地往我身上插刀,一把又一把。

看到那個女人的瞬間,我就懂了,她是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戰勝的類型,借用動物世界裡的一個詞兒,在那天,我遇見了天敵。

我平時看起來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實際內心脆弱得要命,不但愛哭還容易感動,表面上卻總喜歡逞強,刀子嘴豆腐心,用大佬錢的話說,我是一個表裡不一的剛性慫包。

可是她……嗯……她柔柔弱弱的,眼裡卻透著一股狠勁兒。

我還記得她微笑地對我伸出手,滿眼得意的神色:「前輩好,以后冠銘就交給我吧。」

真是個賤人,我當時怎麼就只是僵直著握了她的手,卻沒打她呢?!

直覺告訴我,林冠銘壓不住這個女人,果不出我所料,他們好了三個月之後,林冠銘哭著打電話給我:「她和我分手了,我從沒像愛她一樣愛過別的女人,她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

一口黑血差點兒從我嘴裡噴了出來,但我還是不爭氣地問:「那……要不要和我重新來過?」

3

我就是這樣慫,面對第一次喜歡的人,慫到了骨子裡。

我們當然沒有後續,唯一的後續是我當時哭得昏天暗地,生無可戀,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全世界都拋棄了我,耳朵里都是林冠銘分手時的那句話:「這世上沒有別的男人了嗎?你為什麼非要纏著我?」

那是我人生中最為灰暗無助的日子,那時我唯一的失戀解藥是《蠟筆小新》。

我也不記得自己看了多少集,也不記得到底演了什麼,我只記得自己在笑,我想要自己笑。

我一直以為,一個合格的前任就是做一個死人,老死不相往來,只是我沒想到那個女人最後還是嫁給了他。

林冠銘是個幸運的男人,畢竟他娶到了這輩子最愛的人,雖然他是個王八蛋,但此刻我是真心祝福他。

兜來轉去,我還是回了我媽家,我爸走得早,我媽自從退休之後,就改變了生活規律,像候鳥一樣,每年供暖期一到就會飛去三亞過年,待到來年春暖花開再遷徙回來。

坐在空蕩蕩的房子中央,我陷入思考,這幾天我唯一的任務就是要編一個完美的故事,好讓自己脫身,畢竟王也深得我媽的喜歡,我在考慮要不要破壞他在我媽心裡的好男人形象。

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我洗了個澡,精心畫了妝,仔細搭配了服飾,好凸顯我的好身材。

時至今日,我已經不容自己有任何一絲閃失,失戀事小,失節是大,我現在這麼衰,萬一再遇上前男友怎麼辦?!

還沒等出門覓食,我就被王也堵在門口,他用力地敲啊敲,敲啊敲,「小小,我知道你在裡面,聽我解釋,小小。」

唉……解釋個毛線,男人最愛做的就是解釋,真以為自己是言情劇男主角呢,一次誤會終身錯過,現實里哪有那麼夢幻的劇情。

你那個女人我都見到了,你們的合影,她手上的鑽戒我都見到了。

心塞塞,王也和我在一起那麼久我都沒捨得讓他給我買一個,我真恨我自己,幹嘛那麼溫柔體貼,事事都為他著想。

我裝死,沒開門,他沒把我敲出來,倒是把我家鄰居敲出來了。

我聽到鄰居張婆婆在門口說:「小小沒回來,你走吧,他們家沒人,去三亞過冬了。」

王也不死心地一直在我家門口守著,這個混蛋,看來是想活活把我餓死在家裡。

本來我很難過,難過得一度懷疑人生,可是見到我的接盤俠是那麼高貴優雅氣質不俗的女人,我忽然就沒那麼難過了,這種感覺很奇怪,我似乎沒有過多的震驚、無語、抓狂,而是瞬間冷靜下來,覺得這或許是個很好的素材,我要馬上把它記錄下來,等我下次才思枯竭,冥思苦想沒有出路的時候能把它用上。

我如此麻木冷淡,或許和我的工作有關,忘了介紹,我是個編劇,坐班的那種,和普通上班族一樣,每天刷刷劇看看書,寫寫本子。

唯一的區別是,工資不怎麼按時發放。

王也沒敲開的門,在第二天一早被大佬錢一腳踢開,他揪著我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老大,別這樣,有話好好說!」

「臭丫頭,翅膀硬了,微信上就敢跟我玩兒辭職,電話不回,視頻也不接,怎麼回事兒?」

「老大,我失戀了!」

「活該,你這樣的活該失戀,你……」大佬錢看著我愣了幾秒,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馬上語氣柔和了起來,「錢小小,你沒騙我?」

「騙你幹嘛,反正我失戀了,也不想幹了,你愛怎麼罵,怎麼罵吧,如果罵我能讓你痛快,那你就罵,只是……」我指了指房門,「把門關上再罵唄!」

「我呸!老子我罵人還選地方!」

大佬錢和我是一樣的人,刀子嘴豆腐心,我們倆姓氏相同,只不過他的名字更加霸氣。

錢!富!貴!

看到這三個字的時候,我就對他肅然起敬,畢竟我好久都沒見過這麼接地氣兒的名字了。

大佬錢名字雖土人雖粗俗,但是長得一表人才,有點兒像那個「談戀愛嗎,坐牢的那種」里的型男大叔。

從我畢業時起,大佬錢就一直是我老闆,他是我這輩子結識的男性中唯一一個對我「不離不棄」,每天都揪著我不放的。

我們公司一共有兩個編劇,一個是大佬錢,一個是我,他大我……從外貌上看,大概要20歲吧,雖然他實際上也就比我大8歲。

我們富貴文娛有限責任公司,所有部門加起來一共沒十個人。

經我們公司製作的影視劇,從來沒在正經電視台播過,倒是在那些吐槽奇葩影視劇的電影博主的微博里,我們的作品屢屢上榜,被「誇」得體無完膚。

什麼《內衣教父大戰美少女戰士》,什麼《奪寶奇兵之嫦娥再愛我一次》,這些讓人嘆為觀止的作品都是出自大佬錢和……我之手。

大佬錢經常眼裡閃爍星光,真誠熱忱地鼓勵我,他說:「小小,用不了幾年,我們就會在編劇界里大放異彩,流芳百世,名垂千古。」

流芳百世,名垂千古,這倆詞兒太有迷惑性,我只覺得如此發展下去,我倆可能更適合另一個成語:「遺臭萬年」。

但我不能駁他的面子,每當這種時候,我只能報以微笑:「您說得都對!這個月工資什麼時候能發?」

「江湖兒女何必太拘小節呢,下個月一起!」

4

大佬錢帶著我進了一家KTV,點了個豪華包房,我倆分坐沙發兩端,我獃獃看著他:「老大,你要幹嘛?」

大佬錢白我一眼,「唱啥自己點,我今天給你當觀眾。」

我眉頭微微一皺,緩緩湊了過去,「你不罵我了?」

大佬錢看我嘆了口氣,「剛罵累了,緩緩,你給我唱幾首歌,我歇夠了再罵!」

「老大,我清白人家的好姑娘,賣身不賣藝的!」

「他娘的,你趕緊給我唱,再逼逼小心老子揍你!」

我立馬拿起麥克,開啟了我一個人的大合唱。

別看大佬錢是個糙老爺們兒,他內心敏感又纖細,很多電影我還沒看怎樣,他自己就一把鼻涕一把淚了。

所以當我唱起:「是我勇敢太久,決定為你一個人而活……」的時候,大佬錢哭了。

他一哭就哭了足足一個小時,把服務員都哭來了,最後還是我買的單。

「老大,別哭了,到底咱倆誰失戀啊,我都沒你哭得那麼慘烈。」

大佬錢伸手一抹臉,語氣還透著哽咽:「小小,你特么以後別唱歌了,怪不得每次聚餐你都躲一邊扮蘑菇,實在是太特么難聽了。」

我:「……」

要不是我新買的皮靴還沒開過光,我一定脫下來鑿死他。

我就知道他沒這麼好心,我失戀的時候,他從來都沒安慰過我,每次打著安慰我的旗號,都是我買單。

看他哭得那麼難受,我心裡竟然好過了一點,平時他沒少折磨我,別人家坐班編劇都是早八晚五,我們是早五晚八,經常還要加班,工資也遲遲發不出來,我偶爾想,這麼多年,我們公司還沒倒閉也算是個奇蹟!

和大佬錢離開KTV的時候,我的肚子響了,他看看我:「走,哥哥帶你吃飯去!」

「不用了,我想回去睡覺!」

「不行,跟我走!」

我和大佬錢走到一家餐廳門前,我站在門口死活不肯進去,要知道,那是一家人均消費至少小二百的館子,大佬錢那麼能吃,我可不想再買單了。

況且以我對他的了解,平日里公司聚餐人均標準都不超過50,要麼他今天瘋了,要麼他今天必定會逃單。

「戲怎麼那麼多呢,擋著人家大門口乾嘛?不是這家,前面,今天哥哥我請客,隨便吃!」

「那剛才唱歌的錢,你先給我結了唄。」

大佬錢又瞪我一眼,「什麼你的我的,都認識這麼多年了。」

我:「……」

大佬錢帶我去了一個麵館。

這裡我很熟悉,就在我們公司樓下。

公司離我家很遠,為了上班方便,我從家裡搬了出來,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

我到公司第二年冬天,有很長一段時間,天天沒日沒夜地加班,大佬錢還不給我發工資,窮得叮噹亂響,連五十米外有人掉了一個硬幣我都知道是1角還是5毛的。

本來我媽就反對我在他這兒工作,因為我的堅持,我們倆還大吵一架,我自然不能向她求助。

那段叮叮咚咚的窮困時光,我都是在這裡度過的,我記得當時店裡有個免費吃面的活動,一個月一百塊可以每天免費吃兩碗最便宜的牛肉麵。

這裡的牛肉麵可憐得只有薄薄一小片瓶蓋兒大小的牛肉,不過優點是面多管飽。

於是我拿出當時僅剩的五百塊,老闆給我打了個折,辦了個半年卡。

連續半年,我每天早餐牛肉麵,午餐牛肉麵,晚上餓著。

每天都吃得淚牛滿面,很是開心,導致我現在一看牛肉麵就格外想和馬桶見個面。

也正是因為那段日子,我和大佬錢建立了革命友誼,因為我發現他也每天來這裡吃面,我倆一起在這兒吃了半年面,每天同一張桌子,默默無語,吃完回去繼續幹活。

那段時間,大佬錢摳得慘絕人寰,我偶爾還要去綠色背景房裡客串一下群演甲乙丙丁,扮演個花草鳥獸。

往事慘痛不堪回首,胃裡又是一陣翻湧。

大佬錢挑起一筷子面,眼圈一紅,看著我:「小小,你介不介意我去個洗手間?」

好吧,咱倆想法驚人的一致。

我們雙雙從洗手間回來,麵條都坨了。

我暗暗鬆了一口氣,看著對面的大佬錢,他似乎也和我一樣,一臉如釋重負的表情。

大佬錢挑起一筷子面,有點兒惋惜:「小小啊,這……沒辦法吃了吧。」

「沒事兒,老大,我們可以把這個麵條帶回去用清水投一下,我給你做個蔥油拌面,賊好吃。」

見我振振有詞,大佬錢怔怔看著我,「小小,我本來是打算拉著你來憶苦思甜,順便安慰你一下。」

我獃獃看著他,點了點頭,一副頓悟的模樣,拉長音「哦」了一聲。

我挑起一筷子麵條,硬生生吞了下去,看著他說:「老大,味道不錯。」

大佬錢也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我笑:「夠不夠?不夠我這碗給你?」

說著我把麵條夾進他碗里。

「你……竟然敢公然欺負老闆。」

大佬錢忽然哭得跟個娘們一樣,我一時間懵逼了,一筷子麵條而已,至於嗎?

「老大,你也失戀了?」

「我呸,少咒我。」

也是,這麼多年,就沒見他談過戀愛。

我拍拍他,一副「沒事兒,我懂,有什麼不開心的和我說說,我替你傳播一下」的憐憫神情。

大佬錢瞬間恢復正常狠狠地白了我一眼。

我們倆誰也不說話,較著勁兒吃著碗里的麵條,麵店老闆跟我倆很熟了,還在一旁問,要不要再添一碗?

「不用。」我們異口同聲,互相監督把面吃完。

「小小,知道當年我為啥一直和你在這裡吃面嗎?」

「窮唄。」

大佬錢沒否認,繼續說:「我當時招聘你來的時候,就覺得你這丫頭挺可憐的,後來有段時間我資金周轉困難,發不出工資,其他人都離職了就你沒走,也不管我要錢,我就在想,這丫頭圖什麼呢?我這裡也沒啥可圖的?莫不是……」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我立馬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是,不是,你可別想歪了,我對你一點兒其他的心思都沒有。

「如今公司越來越好,不知怎麼的,我都會想起那個時候我們倆天天在這裡吃面的情景。小小,你是個好姑娘,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是唄,好傻好窮一姑娘,人又窩囊,辭職報告打了好幾次都不敢提交,生怕被你罵回去。

大佬錢見我不吭聲接著說:「小小啊……」

「打住,老大,你不會是想要泡我吧,等下,等我緩緩,太突然,我……」

「噗」的一聲,大佬錢噴了我一臉水,喘了半天氣,看著我惡狠狠地說:「泡你?泡麵都不泡你!我身邊那麼多水靈靈的小姑娘,要哪兒有哪兒,我是多瞎才會想泡你!」

我豁然鬆了一口氣,不泡我就好,不泡我就好,不泡我就好。

大佬錢放下杯子,安靜地看著我,那眼神……有點兒讓人不寒而慄。

我回視過去:「我真的要辭職,過幾天我就去三亞投奔我媽,不回來了。」

「喝口水,辭職什麼的以後再說。」大佬錢和我打岔。

「我說真的,我不想幹了,工資我也不要了,我媽託人給我安排了個正經工作。」

大佬錢身子一頓,坐正了身子,一臉嚴肅地看著我:「我不同意。」

「你憑什麼不同意,你是我誰啊?」

「我是你老闆。」

「我賣給你了?」

大佬錢看著我有些無奈,「知道當年我為啥雇你嗎?」

「我傻,要的錢少,任勞任怨。」

大佬錢贊同地點了點頭,「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我:「……」

我迄今為止唯一的一份工作就是在大佬錢的公司,算起來我已經在那裡幹了小八年了,他幾乎見證了我所有失敗的戀情。

我還記得當年應聘的時候,他問我:「為什麼來我們公司?」

我說:「我看你寫,五險一金待遇優厚,一年15天帶薪休假,順便幫你實現人生價值與終極財富夢想。」

他對我笑了,「講個故事給我,我考慮一下。」

接著我就把我的戀愛史說給他聽,他笑得更厲害了,當即就拍板,「以後跟著我吧。」

大佬錢看著我目光格外慈愛,如同老父親一般,「今天開始,給你提前放假,過了正月十五再回來。」

我一呆,愣愣地看著他:「我辭職了,再和您說一下,我辭職了!Understand?」

「中國人別總說英文,一會兒去結賬,然後我送你回去。」

???又是我!???

「叮」的一聲,我收到一條消息,看著手機,我目瞪口呆,驚得張大了嘴巴,看向大佬錢:「公司終於倒閉了?」

「我呸,說什麼呢?」

我對他晃著手機,「怎麼這麼多錢?不是遣散費?」

大佬錢笑著看向我,「這些都是以前欠你的,公司這幾年雖然自己拍的電影不咋樣,但是也投資了不少電影,還都挺火的,就那個光頭導演的『x囧』系列,看過吧?」

「你這麼有錢,為啥還欠我工資,為啥……」

大佬錢笑著看向我,「我把你當親妹妹,這錢我不替你攢著再被男人騙了怎麼辦?現在你失戀了,拿去揮霍吧,你辭職的事兒我就當沒看見,以後乖乖跟著我,有福同享,有難……你就先擔著吧。」

他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最後,還是我結的賬。

5

大佬錢送我回家。

一路上,我的手機一直在響,一個陌生號碼,猶豫了許久,我按下了接聽鍵:「小小,你在哪兒?見見我好嗎?你聽我解釋!」

是王也的聲音,也好,現在我想聽了。

「好呀,解釋吧,我聽。」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王也似乎沒想到我會如此平靜。

「小小,我……」

「嗯,我在聽……」

我會認真聽,把你的故事告訴我,或許我下次寫劇本的時候,就不會那麼頭大了。

「我是真的想娶你,我是真的規劃好了我們的未來,小小,我想見你,你在哪兒?」

我笑,「我不是在你心裡嗎?我能在哪兒呢?王也,我看到她了,你眼光不錯,放心,我不恨你,一點兒也不。」

我確實不恨他,我恨不起來,畢竟我們在一起的那些甜蜜時光,幾百個日日夜夜,他都時刻讓我沐浴在愛河之中。

或許我的運氣差了一點,水性又太差,所以怎麼也學不會游泳,只好上岸,看其他人徜徉其中。

我不知道王也會不會找到我,因為我已經不會再見他了。

掛了電話,大佬錢問我:「王也?」

我點點頭。

「你想怎麼辦?」

「老大,你能不能替我找人揍他一頓,這樣他心裡或許會好過點兒,還有……下手輕點兒,行嗎?」

大佬錢笑了,「沒問題。」

我看向他,由衷地說道:「老大,謝謝你。」

大佬錢擺擺手,「客氣啥,等你回來,我帶你見見你嫂子。」

我機械性地點了點頭,然後猛地一抬,什麼?他結婚了?媽呀,這怎麼可能,誰會嫁給他?眼光也太奇特了吧?

見我半晌不說話,大佬錢得意地點開手機,遞到我跟前,「美吧,要說我老婆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怪不得,怪不得那些水靈靈的小姑娘撲他,他都不動心,怪不得他如此潔身自好,一點兒緋聞都沒有,害我差點兒以為他性向成謎,原來是英年早婚,金屋藏嬌啊。

這個女人看起來有點兒眼熟,我肯定在哪兒見過,可一時間卻想不起來了。

算了,自古以來,好白菜都被豬拱了,何況還是大佬錢這種野豬。

讓我沒想到的是,在回家的路上,還是發生了點兒意外。

我撞見林冠銘和一個女人從某快捷酒店大門走出來。

當然不是KFC里挺著大肚子的那個。

世界好大,大到我以為再也不會遇見他,世界好小,我只是睡了兩覺,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就碰到了。

春節將至,到處都是喧鬧喜慶的氣氛,我也不知道抽了哪門子邪風,竟然有膽來參加這該死的同學聚會。

也不知道是不是共性,但凡張羅同學聚會的人,都是那些平日上學的時候成績很差被老師罵得狗血淋頭,如今翻身農奴混得有模有樣的暴發戶。

用大佬錢的話說,藝術來源於生活,「小小,這樣的場合你多出席一下,對你日後的寫作有好處。」

大家推杯換盞,煙氣繚繞,有人曬lv,有人無意中露出了江詩丹頓,而我,則在暗中偷偷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

「大編劇,你寫的那些劇都在哪個台播啊,我們也去給你捧個場。」說話的人是今天組局的領頭人之一,滿身油膩,肚滿肥腸,看得我好生嫌棄。

「呃……」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大編劇都在暗處潛伏,低調,低調你懂不懂。」我看向說話的女人,我完全不記得她的名字了,她那個lv包包倒是扎眼,不過好像是個高仿,畢竟不久之前大佬錢才讓我替他買過一個同款,鑒於我從沒買過那麼貴的包包,我把它從裡到外掃描得仔細徹底,恨不得都用眼睛拍下來。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話裡有話,言辭中透著輕蔑和不屑。

我倒是不介意,來之前我就做好了心理建設,我今天的主要任務,就是觀察,我該感謝他們給我提供了如此豐富的素材,繪聲繪色,影像生動具體。

酒過三杯,有些人就開始不安分,有些人就開始半推半就,我看得出神,早知道我該下點兒本錢買個能攝像的眼鏡,我真怕一個疏忽漏掉如此真實的細節。

林冠銘是在聚會進行到一半時才來的。

別說,他是少有的體態保持完美的男嘉賓。

他本就長得英俊,年紀大了又增添了一股成熟氣韻,要不是我前幾天撞見他和其他女人開房,他必定會變成我心口求而不得的硃砂痣。

可惜,如今的他,一巴掌被人拍死在我胸口,啥痕迹都沒留下,連同我心裡那座墳,都被掘了個乾淨。

都說女人死心只需要一瞬間,這一刻我終於懂了。

那些無數交錯困擾著我的夢境與現實的記憶碎片,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他清個乾淨。

和林冠銘分手後的第三年,我交了第二個男朋友,準確地說是林冠銘的影子替身,我們開始了沒兩個月,他對我說:「抱歉,我可能沒法給你幸福,你看起來似乎在我身上找著別人的影子,對不起,我沒辦法欺騙自己,小小,我很難過,我難過的是,為什麼和你共度餘生的人不是我?」

如果他劈腿沒被我媽撞破,我還會覺得他真是個深情而溫柔的好男人。

大佬錢笑話我,狗改不了吃屎,等以後有好男人,哥哥我給你介紹一個。

大佬錢總是這樣,給我開空頭支票,無限放大我的夢想,每當我想放棄的時候,他都會替我打上那管名為「不切實際」的雞血。

其實,我對王也也有些抱歉,畢竟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把他錯認成了林冠銘,他們有一樣修長白皙的手指,俊美的臉龐,薄涼的唇角。

時至今日,我終於逃脫了林冠銘的魔爪。

我看著他向我靠近,我聽著他低醇的聲音和我交談,此時此刻,我心緒平靜,再無波瀾。

林冠銘提出去我家喝一杯的時候我沒拒絕,只是借口去個洗手間給大佬錢打了電話。

一個人當初有多愛你,在不愛你的時候就有多決絕。

第一次明白這句話,是在林冠銘和我分手的那天,我的腳踩在馬路上,好似踏著雲朵。

越狗血的劇情看得人越多,越低俗的辦法就越好用。

當林冠銘洗好澡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大佬錢帶著一干人氣勢洶洶地坐在我家沙發上看著他。

我則跪在地上,臉上身上都是傷。

林冠銘嚇得腿都軟了,又是磕頭認錯,又是哭泣悔過。

用大佬錢的話說,就沒見過那麼慫的龜孫子。

我把林冠銘親手寫的保證悔過書,託人送到了他老婆手裡。

後事如何,我已經不想管了,畢竟我是一個合格的前任,那些當初我愛過的男人,在他們離開我的那刻起就已經死了。

6

兩天後,臨登機之前,我收到了大佬錢發的視頻,王也被打得抱頭求饒,我想他再也不會聯繫我了。

仁至義盡,我只能如此。

極力維持前任的體面,讓他心裡舒坦一點,這樣他就不會愧疚太久,日後提起我的時候,也不會再有遺憾。

此刻,我正經歷人生中的重要時刻,第一次坐進頭等艙,儼然一副走上人生巔峰的模樣。

出發之前,我對大佬錢說:「我決定了,從現在開始再也不談戀愛,我要發財,我要發大財!」

大佬錢看看我:「妹妹啊,聽哥哥一句勸,戀愛這事兒你或許想想還能談一個,發財這種事兒我奉勸你想都別想!等著,哥哥給你物色個好男人!」

這個騙子,不是說好帶我發財帶我飛嘛……

我在座位上扭來扭去的時候,一個人坐在了我的身旁,輕聲問我:「第一次坐飛機?」

我笑著搖頭,「第一次坐頭等……」

看見男人的時候,我立馬收起笑容,怎麼是他啊?

這人堪稱我童年陰影,打娘胎里出來我倆就是鄰居,對門而居。

從幼兒園到小學,從小學到初中,一直到高中,他都是我媽嘴裡別人家的孩子,長得好,家世好,還常年霸佔年級第一的頭把交椅,引無數美女注目,我羨慕忌妒恨的終極目標,洛子遇。

我們倆沒有小說里寫的那種青梅竹馬的曖昧友情,有的都是劍拔弩張相看兩厭,一言不合就擦槍走火的鬥毆現場。

講真,我對他熟悉與厭惡的程度應了那句老話:你就算燒成灰我都認得。

「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喜怒形於色,什麼事兒都掛在臉上。」

這熱絡的開場白,我立馬裝死,白眼一翻,頭一歪,也不搭理他。

難得的好心情,都被這傢伙搞壞了。

洛子遇對我的視而不見熟視無睹,有意無意地和我搭話,我索性拉下眼罩,一概不理。

最後,他終於知難而退。

我所在的城市到達三亞最快的航班也至少要飛6個小時,這漫長的時光,我睡了醒,醒了又睡。

終於,我克服了恐懼,直面洛子遇。

其實我是被食物喚醒的,我吃得狼吞虎咽,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我聽見他笑了。

順著他的笑聲,我瞪了他一眼。

他看著我說:「你還真有活力。」

用你管?!煩人!話不投機半句多!

直到下了飛機,我都沒正經和他說一句話。

排隊等行李的時候,洛子遇站在我身旁問:「去哪兒?我送你。」

「不用了,我打個車就好,每年都來,我認得路。」

「那我們順路,一起吧。」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拉上了車。

「你幹嘛,光天化日拐賣人口啊!」

進了車裡我愣了,我媽坐在后座看著我笑:「挺有精神的,媽還擔心……算了,子遇,謝謝你陪著小小。」

「阿姨您客氣了,小小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這是我應該的。」

我:「......」

洛子遇忙對我解釋:「在機場看見你,就給阿姨打了個電話。」

「小小,你說巧不巧,子遇爸媽也搬來了,就住咱家對面。」

巧……真巧……

作為東北第四大省的海南,滿地都是老鄉。

可這概率也太低了吧,在我的印象里洛子遇人一直在國外,很少回來,前幾年洛叔叔一家也搬走了,這是怎麼回事兒?

「王也給我來電話了,媽替你罵了他,讓他別再找你了。」

老媽拉著我的手,語氣柔柔的,我忽然眼圈一紅,栽進了她懷裡。

哭了一陣,我擦了擦眼淚,「媽,不用替我擔心,以後呢,我就專心陪著你,戀愛什麼的,就當個屁,把它放了吧。」

「那可不行,媽都替你想好了,從明天開始,媽就給你安排相親,一個不成,咱們兩個,兩個不行,咱們三個……」

我媽徹底開啟了旁若無人自言自語的模式,車裡頓時陷入尷尬境地,我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我猜洛子遇臉上肯定是幸災樂禍的表情,畢竟很久以前,他總是笑著摸摸我的頭,對我說:「笨笨,去樓下超市幫我買個可愛多,要巧克力味兒的。」

「你媽沒教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啊。」

「哎呀,某人150分的卷子只打了7分,我可是受了阿姨的囑託要幫某人提高成績的……」

洛子遇當年那個臭屁的樣子,一想起來,我就好想揍他。

我討厭洛子遇,他才沒我媽說得那麼好,從小到大隻知道指使我、欺負我,他是我18歲以前的人生陰影,我近三十年來做過的所有噩夢,幾乎都和他有關,我就從來沒見過比他更討厭的男人。

夜晚的風很柔和,我換了條度假長裙懶洋洋坐在沙灘上。

大佬錢給我打了電話,語氣特別溫柔:「小小啊,記得過了十五就回來,我和你嫂子在家等你,有好事兒。」

我草草應付,沒告訴他,其實我早就訂好了回程的機票。

洛子遇在我身邊坐下,過了好久,他開口問我:「聽說你分手了?」

我點了點頭沒否認。

這人明知顧問啊,在車裡的時候不是都聽說了嘛……怎麼非要親自確認一下,什麼毛病?

「我也分手了。」

「哦,同喜同喜。」

真是活該……

他笑,「謝謝。」

沉默……好像風都停了。

「我和她分開差不多5年了。」

「哦……傷了?」

他看向我搖搖頭,「和平分手。」

「哦……能再續前緣嗎?」

他搖頭,「人家孩子都三歲了。」

「哦……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麼?想安慰我?」

洛子遇看著我,一臉「你猜對了」的表情。

「你不用安慰我,我想開了,男人嘛都是浮雲,有時間,我不如像現在這樣看看天,看看海,一天也就過去了。」

「阿姨安排的相親你打算怎麼應付?」

「不用擔心,我早就想好對策了。我現在根本不想戀愛,一心只想賺錢!」

我媽把我的相親日程排得滿滿當當,我好說歹說,才讓她把邀約都排在了初七之後,然後背著她買了初六晚上的機票,至於接下來的事兒,就不歸我管了。

人生在世,該逃就逃,親媽都管不著。

洛子遇靜了幾秒,問我:「那賺到錢以後呢?」

「以後啊,我就找個高檔會所,找他20幾個超級嫩的小鮮肉……」我壞壞一笑,洛子遇探究地看向我,我接著說道:「讓他們給我捏腳!」

「噗,」他笑了,「你什麼惡趣味?」

「姐姐我都那麼有錢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管他呢!」

「那我祝你早日發達!」

「謝謝!」

沒想到我也能和他這麼愉快地聊天。

洛子遇似乎變了,這幾天來,我對他的印象大為改觀。

他有些反常,竟然開始約我,不是吃飯就是看電影,一改多年以前對我的頤指氣使,謙遜有禮得就像是天上掉下來的神仙哥哥。

更可怕的是,無論我提出多過分的要求,他都說「好」。

洛子遇怎麼可能這麼好心,他是不是病了?

不過他「生病」的時候,比以前可愛多了……

我媽更是逢人就誇,說誰要嫁給子遇,那簡直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然後看向我的時候,無奈地重重嘆一口氣。

好的,可以,幹得漂亮!

媽,你又順利地傷到了我,又順利地替洛子遇拉了仇恨。

本來我這裡對他的仇恨值已經從99降到了19,你成功讓它們一路飆升到了999。

尾聲

回去的飛機上,我又神奇地遇見了洛子遇,他又神奇地坐在我身旁,真特么見了鬼了,我的仇恨值還沒掉他不知道嗎?

他確實不知道,因為從此以後我會加倍恨他。

大佬錢領我回他家吃飯的時候,洛子遇就端坐在桌邊,他熱情地向我介紹:「洛子遇,我老婆的表弟,博士畢業,海歸精英,新公司過幾天開業,就在咱們公司樓下,單身,絕對的鑽石王老五,小小,哥哥我不是說了嗎,要物色個好男人給你,你看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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