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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去世親戚奪我家產,想將我嫁給傻子,3個耳光改變我命運

人們常說,上帝關上一扇窗的同時,會為你打開另一扇窗。二十幾年來,我像個沒傘保護的孩子,在雨中奔跑,四處尋找那扇改變命運的窗。

六歲那年,隨著父母的意外去世,我的人生軌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當時,在北方落後的農村,沒有愛心組織,沒有福利院,更沒有好心的叔叔阿姨接我回家,有的只是貧窮和重男輕女的思想觀念。

因為自己是個女孩,在我父母去世後,大伯和叔叔變賣了我們家中所有的財產並佔為己有,甚至還一度想將我也賣掉——給一個憨小子當童養媳。

他們做這一切,大家都覺得理所當然,只因為他們是男性,決定家族裡的所有事情,也包括我的命運。在他們的眼裡,我不過是一件小小的物品,可有可無。

這時,我生命中另一道光出現了。

姥姥拚命保護著我,在與叔伯爭執時,大伯整整扇了姥姥三個耳光,我雖年紀小,但是還對當時的情景記憶猶新。

姥姥一米五多的個子,褐色的頭巾下包裹著黑白參差的頭髮,一雙巴掌大的金蓮腳立在門前,顫顫巍巍。儘管嘴角滲著腥紅,她卻還緊緊將我護在懷裡,「芳芳,不怕,有姥姥在,有姥姥在……」

姥姥不知道說了多少遍,淚水不斷湧出眼眶,又被咽進喉嚨里,發出巨大的聲音。我一直在哭,想喊爸爸媽媽來保護我們,但自從爸媽躺入那個盒子里,任憑我怎樣呼喊他們,他們再也沒有醒來。

從那時起,我原來空白的世界漸漸有了顏色,色調是那麼冰冷,直刺我的脊骨。

現在想想,那時我還是很幸運的。姥姥、舅舅和我,我們組成了一個家。雖然我們住著黑漆漆的房子,一年四季,幾樣鹹菜和土豆是我們飯桌上的主角,但是我很幸福,因為我有一個家。

一家人主要的經濟來源,是舅舅拖著一條腿在幾百米高的山頂種莊稼所得。當時沒有水利工程,更沒有機械,基本靠天吃飯。

家鄉還常常發生乾旱,有時忙碌一年都不夠一家人食用。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現在我常常看到同學們將一整碗的飯倒入垃圾桶,心裡總有一種痛惜之情。

家裡條件雖然差,但姥姥和舅舅一直鼓勵我,「芳芳吶,窮人家的孩子,只有好好讀書,才有出路啊!」從我記事起,這句話一直伴隨著我。

那時,上學還需要交學費,雖只是幾塊錢,但那都是我們一家從牙縫裡省出來的。在基本溫飽都沒有解決時,舅舅和姥姥堅持讓我上學,這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因為它改變了我的命運。

從那時起,上學對於我來說,是一件神聖莊嚴的事,它承載了我們一家人的期望。在奔往知識改變命運的這條道路上,我感謝我的舅舅和姥姥。

學校和我家隔著兩座大山,不管春夏秋冬,每天需要走十幾里的山路去上學。每天上下學,我走在這崎嶇的山路,看魚目一樣的天色,從東邊的山頭透過來,朦朧在山腰上似惺忪的睡眼。

看黃昏慢慢地耗,耗向黑沉沉的山谷和溝壑一樣的夜裡去。我小心翼翼地,依靠微弱的手電筒光行走。儘管這是村裡和外面唯一的通道,但如果一不小心,便會墜入谷底。

村裡的孩子不願意上學,一來貧窮,但大多數是因為有太多的孩子喪命在這條路上,家人不願意讓孩子去冒險。而我每天都要走這條山路,時時都要告訴自己:用心走,用心走。

長此以往,用心做事在我的生活里漸漸生根發芽,倒養成了我做事細緻的習慣。翻過第二座山,便能看到家裡的燈光,每每這時,我心裡都是暖暖的,知道在家裡還有人等著我回去,吃飯,睡覺。

即使每天都是酸白菜,那時我也是幸福的,因為我有一個家,有一個家可歸。

但是我們這個家沒有維持很久。

在我初三畢業那一年,舅舅結婚了,從我們這個小家離開了,迫於舅媽的壓力,他也停止了供應我的學費。

舅媽幾乎拿走了我們這個家裡一切值錢的、不值錢的東西,給我和姥姥只留下兩床被子,幾副碗筷,和一口鍋。哦,還有幾袋糧食,還是舅舅苦苦央求得來的。

但舅媽並不因此滿足,將家裡的物件都歸為己有後,便想方設法地從人身上榨取。

那年我滿十六歲,舅媽為了收取一份豐厚的彩禮錢,背著我和姥姥四處為我打聽婆家。

我大伯和叔叔不知道怎樣得知了這個消息,便上門想要將我帶回王氏家族,大伯甚至美名其曰:「我們想讓芳芳認祖歸宗。」

他說話時嘴巴都掉入脖頸里,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說穿了,我知道他們不過是想獨佔我出嫁的彩禮錢而已。

為了保護我,姥姥不惜和舅舅舅媽鬧翻,拿起菜刀,將他們全部轟出了屋。舅媽惱怒,帶走了家裡全部的糧食。那幾天里,我和姥姥肚裡顆粒未進,最後還是鄰居可憐我們,送來幾顆白菜和一小袋玉米。

剛開始,我非常痛恨舅媽舅舅和大伯他們這樣見利忘義,無情無義。後來,隨著年齡的不斷地增長,視野不斷地開闊,我明白,也許他們天生本不是什麼惡人,只是貧窮,一次次地壓迫他們,使他們的品行發生了質的變化。

因為懂得,所以慈悲。

那時,儘管我收到市裡最好高中的錄取通知書,我還是哭著把它撕了。上學,對於我來說,就像灰姑娘擁有一雙水晶鞋一樣奢侈。

是,這個高中教學質量好,升學率更高,是我們那裡莘莘學子夢寐以求的高考加工廠,更是夢想製造廠。但是有一點,它的學費昂貴。儘管學校對我拋出了橄欖枝,我卻只能遺憾地錯過。

此時,我的生活中有太多的自變數,不是我自己能夠控制方向的。

淚水早已泛濫成災,卻無法沖跨現實的大堤,有群蟻潰堤的決心,卻找不到前行之路。

那個暑假,我天天面朝黃土背朝天,天不亮就起來做農活,晚上借著月光在地里干農活,從太陽升起的那一刻,到最後一抹夕陽消失在晚霞之中。

不停地重複著機械而繁重的農活,無限擠壓思想的空隙,只是為了內心的苟且和好受一點。但是物極必反,我越努力剋制自己情感,它越像一個叛逆的孩子,瘋狂地踐踏我的心。

與其坐等命運為我畫地為牢,不如自己去闖一闖,生活除了狗血,還有詩和遠方啊。

第二日,我沿著羊腸的山路,一個人來到縣政府。烈日炎炎,我跪在門口,告訴過往的每個人,我想上學。

金秋九月,我如願以償地來到高中學校。在門口,看到同學們與爸媽並肩走進校門,那一幕很溫馨,但是卻刺到了我的眼,濕潤了眼眶。

爸媽,好陌生的字眼啊,在我的腦海中,他們的樣子已經模糊,偶爾來光顧一下我的夢境,也是一個大概的輪廓。後來,他們吝嗇至極,連夢裡也不肯出現。這時,超市裡音樂響起:

留下我在這陌生的人世間

我願為他建造一個美麗的花園

我想要緊緊抓住他的手

媽媽告訴我希望還會有

看到太陽出來 天亮了

我看到爸爸媽媽就這麼走遠

留下我在這陌生的人世間

我願為他建造一個美麗的花園

我想要緊緊抓住他的手

媽媽告訴我希望還會有

看到太陽出來 他們笑了

天亮了

天亮了,我的天亮了嗎?今天走進這所高中,我能待幾天?幾個月?我不敢奢求幾年,因為有太多未知橫在前路,讓我對未來的期望,只停留在今天。此刻走入校園,或許,明日就會狼狽地離開,也許後天……

渺茫塵世斷吾路,漂泊浮萍是我身。

在高中,我有勇氣選擇自己的路,卻沒有勇氣跪著走下去。

有一段時期,姥姥病得很嚴重,急需錢進行治療。儘管我不斷壓縮我的三餐,從自己的牙縫裡省錢,經常逃課去做兼職,但這些都似杯水車薪,並不能解決燃眉之急。

那時我真的害怕,害怕唯一的親人離開,留我一個人,在這孤零零的陌生塵世中。

因為有所渴求,便會不擇手段。

一日,我中午早早地來到教室,教室里空無一人。我剛坐到座位上,便看到前桌的錢包遺落在地上。

我本想給她撿起來,但是看到鼓鼓的錢包,回想起她平日里大手大腳,病榻上的姥姥,伸到半空的手停滯了,心裡一個念頭一閃而過。

我鬼使神差般打開錢包,將裡邊所有的錢揣到兜里。儘管手一直在不停地顫抖,心就像千萬隻鑼在敲,但還不忘向四周掃視,不放過每一個角落,生怕別人看到自己如此醜陋不堪的一面。

我快速閃回座位,想預習課文,但眼前閃爍著的字元,沒有一個跳躍到我大腦里,彷彿它們都覺得羞恥,不願與我狼狽為奸。

我急匆匆地想跑去廁所,揣在兜里的錢卻似千斤重,每步都那麼沉重。握在手裡,那些錢像團無名的火,分秒之間燙傷我的手,我的心,我的脊梁骨。

唯一安慰自己的是,只是天知地知我知。

然而,我不知道,還有他人知。

上課了,我回到教室,從進入教室的那一刻,火辣辣的目光朝我射來,心彷彿要蹦跳而出。我一直低著頭,沒有看別人一眼,生怕我的眼睛出賣了自己。

回到座位,看見一大堆零錢放在桌上,壘成一座小山,旁邊的字條上寫著:我們是一家人,有福必然同享,有難必然同當。我的淚水擠滿了眼眶,抬頭向大家望去,他們肯定的眼神、微笑的表情,讓我至今難忘。

第二日,我早早來到教室,把錢放進了前桌的書里。當回到座位的那一刻,我心裡的石頭終於落地,一身輕鬆。

這時,門外站立的班長,微笑著轉身離去。

高二那段時間我很頹廢,很墮落。班主任看到我的狀態,並沒有像其他老師一樣,叫我去辦公室去談話,而是偷偷地幫我交了學費。

每次我去交學費時,他都說:「王芳,你學習成績一直優異,校里決定,免你的學費,以此作為獎勵。你要再接再厲啊!哈哈……」

每每看到他的笑,我心裡的自卑感無限被壓低,自豪感油然而生,我的努力得到肯定,成為我學習不竭的動力。

然而命運並沒有因此垂青於我,高三那年,大家每天起早貪黑,一心撲在學習上。我為了省時間,不去食堂,不回家,天天從家帶幾顆煮土豆應付三餐。

我只是想多擠出時間,多學一點。因為高考對我來說,它很重要,它是改變我命運的那雙手。然而病來如山倒,剛開始是胃痛,後來是急性闌尾炎,最後是腮腺炎。

這對於一個本來拮据的家庭無疑是雪上加霜,天天病痛和貧窮輪番打壓我們,我的成績更是一落千丈。

當時我真的撐不下去了,看看自己的成績,看看年邁的姥姥,再看看這個簡陋的屋子。那個時候,我想要和姥姥一死了之,我不知道我們活下去的信念是什麼,我真的不知道。

我用最後的一點錢給姥姥買了一件壽衣,心裡滿是愧疚之感,姥姥本該享受天倫之樂的年紀,卻要跟我受苦受累,是我連累了她,我想盡自己最後的一點努力,讓她死得體面一點。

活得不舒坦,死後解脫了。像姥姥這樣的好人,天堂是她的歸宿。

而姥姥此時已經意識不清楚,她什麼都不知道了,更聽不懂我說的話。我記得那天陰沉沉的,周圍的一切肅殺靜止。我都準備好了,遺書放在顯眼的地方,現在只差兩步,先結束姥姥的生命,然後便是自己。

我緩緩走到姥姥面前,她睡得那麼安詳,深沉,我忘記姥姥多久沒有這樣酣睡過,自從把我接回家,她每天都在心驚膽戰中度過,為生計而奔波。而我每天生怕自己被丟掉,被趕出去,怕無家可歸。

此時的我也好希望自己可以安安穩穩地睡,永遠不再醒來,見到爸爸媽媽,這樣我們一家人就團聚了。但我最對不起的是姥姥,姥姥這個年紀本該享受天倫之樂,而她不惜與舅舅鬧翻,獨自帶著我,每天風裡來雨里去,飽受貧窮的折磨。

現在姥姥病了,舅舅連一眼都沒看過她,而我這個沒用的人,根本拿不出錢給姥姥看病,現在姥姥活著就是受罪,受罪啊!想到這裡,淚珠不斷地滾落在被子上,我不停地抽噎著,這時從身側拿起的手也在極力顫抖著,我下不了手,我下不了手。

內心掙扎著,我有勇氣結束自己的生命,但卻沒有勇氣結束姥姥的生命。

外邊下起了傾盆大雨,屋內我淚流滿面,我只是抱怨命運的不公,生活的無情,將我們逼上這條絕路。看看這黑漆漆的屋子裡,沒有任何傢具陳設,霉氣刺鼻,我沒有任何生的眷戀。

命運,我向你低頭,向你道歉,走你想要我走的路。

當我下定決心將手放在姥姥脖子時,我害怕地閉上了眼,害怕看到姥姥被我掐死的樣子,我真的怕。

這時,突然有人敲門,似一聲悶雷驚醒了我。是我的班主任,他彷彿沒有發現我的異常,「今天的雨好大啊,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在早春二月見過下雨,今年看來是個豐收年啊!」班主任邊收雨傘邊說道。

我側臉望去,他的褲腿下邊都濕了,泥點爬滿了他的鞋,腳後跟還帶著一塊大大的泥盤子,讓平時整潔嚴肅的班主任此時變得滑稽起來,更帶了一份成熟的氣息。

接下來幾小時里,他沒有問我為什麼不去上學,也沒有問姥姥的狀況,只是告訴我他怎樣從一個農村娃一步步走到今天,現在印象最深的一句話是,「孩子,有時放棄很簡單,只是輕易的放棄,能對得起自己曾經的努力嗎?」

「對得起嗎?我怎樣熬到現在的?我曾經是怎樣努力的……」

過往的畫面如浪潮般湧入,那些艱難困苦的日子都挺過來了,為何困頓這一時呢?老師的這句話是挽救我生命的最後一根稻草,才有今天的我。

當天晚上,班主任便把我和姥姥送進了醫院,進行治療,他承擔了所有的醫療費用。

是的,生命就是希望,它漂泊無定,自由自在,它使人類中總有一支血脈不甘於失敗,九死不悔地追尋自己的金牧場。

十幾天後,我回到班級里,同學們靜悄悄地寫作業,彷彿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我的存在,就連我平時最要好的同桌也一句話沒和我說。

回到座位上,看到桌子上擺著一個粉色許願瓶,裡邊塞得滿滿的紙條,「你要努力哦!不要讓任何困難阻擋你的步伐,你是最棒的。有困難就說出來,我們一定會幫助你的,任何時候不要忘記我們488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不向命運屈服,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

紙條很多,我看了很久,淚水已乾涸,而鬥志才剛剛點燃。

2015年9月,我來到自己夢寐以求的大學。回顧自己的求學之路,我只想說我很幸運,因為有你們與我一起同行。

——謹以此文獻給為夢想一直努力的學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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