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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重病執意不肯手術,住院時她說出原因讓我愧疚痛哭

前言

母親走後這三年,我思念她的情感愈來愈重,看到和她身形相似的背影,聽到似曾相識的聲音,吃到熟悉味道的飯菜,甚至聞到雨後泥土的芳香,都會想起兒時成長的地方,想起遠在天堂的母親。

這三年來我一直想以文字的方式記錄下跟母親生活的點點滴滴,我怕隨著年齡的增長,記憶中母親的樣子會逐漸模糊。我怕看慣了城市的燈紅酒綠,聞慣了馬路上車輛的尾氣,就會觸摸不到記憶里家鄉那灑滿糞土的農田。

時光荏苒,歲月蹉跎,人生難免會有生老病死。時間不會停下來等我去做想做的事。

如果那天沒有看到父親在風中佝僂的背影,蹣跚的步伐,我一定覺得生命還長,時間還多,想做的事大可往後放一放。記憶中那所寧靜的小院也將註定在城市車水馬龍的繁華面前,一點點被埋沒。

1.探望父親

今天是清明節,我要帶著未婚妻去探望父親。這是我第一次帶著未婚妻去父親工作的地方。

太陽剛剛升起,未婚妻就催促我快點到超市。洗髮水、牙膏、水果、甜點、拌飯醬,未婚妻認真的給父親挑選著她所能想到的生活必需品。

我推著購物車跟在她身後,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心裡又酸又暖。大概十一點,我們拎著滿滿的兩大袋子東西放到了車裡。

這三年來,父親在南湖工業園區的一個電廠當保安,說是南湖其實則是一眼看不到邊的沙漠戈壁,一路上風很大,漫天的黃沙夾雜著碎石子打得玻璃啪啪作響。

新疆特有的地域風貌讓這裡顯得格外枯燥,據說南湖這個名字是因為這裡在很早之前是一片湖,位處城市的南邊,故稱之為南湖。

說來慚愧,這三年我來這裡的次數少得一隻手都能數過來,我跟父親之間,更多的卻是他去看我。

三年間,我曾勸過父親很多次跟我去城裡生活,父親總是用一句我還能幹的動,暫時不需要依靠你們把我給打發了。

我知道父親心裡的感受,在母親走後我帶著他背井離鄉,打那時候開始在父親眼裡,沙漠跟綠洲就已然變成了一個色,在哪不都一樣嗎!

許久沒見,父親又顯得滄桑了幾分,看著他我心裡多生了幾分愧疚,這些年,父親的臉上就很少能看到希望,雖然說日子越過越比以前好了,可我陪父親的時間卻在不斷地壓縮著,我忙著工作,忙著應酬,忙著戀愛,忙著遊山玩水,就是沒有更多的時間陪陪眼前這位年過半百的父親。

父親看到我們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喜悅,手裡不停地剝著橘子,剝好一個就塞到我手裡,示意我拿給未婚妻。

父親住的房間大約有十五個平方,房間兩頭各擺著一張上下兩層的高低床,床的正對面掛著一台電視,電視旁邊是一排衣櫃。

父親指了指陽台,告訴我他的床鋪在那裡,陽台目測在三個平方左右,上面的晾衣架上掛著洗好的衣服和襪子。父親說是他自己搬過去的,陽台上安靜點,沒有人打擾。

我在父親那裡待了有四十分鐘,房間里進來了一位父親的工友,簡單的問候之後,氣氛顯得略微有點尷尬。

「外面風小點了,我們出去走走吧,」我朝著未婚妻點點頭,看著父親說到。

戈壁上沒有樹,在房間里很難判斷風的大小,推開門的一瞬間,我感覺有點站不穩的樣子。

我們繞著父親宿舍樓轉了一圈,父親揮著手給我們介紹周邊的建築。說是散步,其實無非是想找個跟父親獨處的機會罷了。

「回去吧,風愈來愈大了,路遠開慢點。」父親看著我和未婚妻,眼神里滿滿的都是不舍。

「行,忙過這一陣,我們再來看你爸...」我還想說點什麼,看著父親的樣子竟一時語塞得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我開著車緩緩地往外走,在後視鏡里我看到父親加快了腳步,一路跟在我的身後,大風颳得他的褲管拚命搖擺。

在院門口我看到父親使勁朝我揮手,做著告別的手勢,猛然間我才注意到,父親的身形已經不再像以前一樣挺拔,前些年那個體壯如牛的父親,真的老了。

曾經你為我揮汗如雨,如今我為你紅了眼眶,父子之間的感情很奇妙,就像看一部文藝影片,更多的時候都是只能意會,不可言傳。

我搖下車窗,擠出燦爛的笑容跟父親告別。再見,父親。但願時間過得慢點,不要太快的催老你。

我緊緊地攥著未婚妻的手,不經意間,卻又濕了眼眶。

2.別了母親

2016年3月4日清晨5點,我被一陣電話鈴聲驚醒,看到父親的來電我知道最不能接受的事還是發生了。

電話里父親的聲音平靜中帶著沙啞,他只是囑咐我把家裡收拾乾淨,母親要回家了!

7點一刻我就站在了家門口的小橋上遠遠地看著時不時過來的車輛,兒時母親就是站在這裡扯著嗓門喊我回家吃飯,那聲音彷彿整個村都能聽到。

到後來我外出上學,每次到了寒暑假母親也是站在這裡等我送我。現在終於輪到我等母親回家了,二十多年來還是頭一次。當然,也成了僅有的一次。

太陽開始緩緩升起了,魚肚色的天空漸漸變得蔚藍。我一直盯著眼前的馬路,那種等待的情感是複雜的,不斷在渴望與害怕之間來回選擇。

一輛白色的救護車停在了家門口,車裡下來一幫人清一色的白大褂藍口罩,大家七手八腳的抬下一副擔架,擔架上面蓋著一層白布,白布下面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個人形的摸樣。

我知道那就是母親,那肯定是母親!母親被抬到了書房的大炕上,我沒敢跟著進去,就杵在門口聽著裡面的聲音。

父親出來了,面無表情,盯著我發獃,我剛想要說點什麼,就被父親的行為給擋了回去,父親像安慰兒時犯錯的我一樣,用他粗糙的大手一遍遍撫摸著我的額頭。

我感覺到脖子被父親手心的干皮颳得生疼。從接到父親的電話到現在我沒有掉下過一滴眼淚,可就在此時,惶恐,委屈,緊張,無奈所有的情緒都湧上來了。

「不準哭」父親用力拍打我的腦袋,幾乎有點咆哮的吼著,那聲音聽起來在顫抖。

「嗯」我使勁的點著頭,咬緊嘴唇,我不敢抬頭看父親。

我知道只要我跟父親對視一眼,無論兩個男人多麼堅強都將即刻崩潰。

「快去請你七奶奶,記住,一定磕頭,她在村口的地里。」

我頭也沒回的就往村口的地里跑,這幾天天氣回暖大家已經陸續開始整理耕地,就等著開播下種了。

回來的時候穿著白大褂的醫護已經不在了。院子里大家七手八腳的開始規划起來接下來的喪事流程該怎麼辦。

「二叔,你一定要給媽辦風光點,多請幾個道士。」我帶著哭腔望著二叔。二叔聽到我突如其來的聲音愣了一下。

「你放心,二叔知道。」二叔摸著我的頭,欲言又止。

房間里母親安靜得躺在嶄新的被褥上,看得出來母親走得很安詳,那張慈祥的面孔上沒有留下痛苦掙扎的痕迹。

我坐在母親的旁邊,一遍一遍摸著她額前的碎發,二十多年來我從沒有認真端詳過這張飽經滄桑的臉龐。沒想到第一次竟是這樣的方式。

「這樣也好,你安靜的睡著,我安靜的陪著。總有一天我們會在某個地方再次相見。」

3.原來如此

同年1月8日我到烏魯木齊簽約工作,簽完合同走出大廳的那一刻,我就迫不及待得給母親打電話過去,聽得出來電話中母親顯得很激動,不,應該說是特別地激動。

電話還沒掛就聽到母親沖別人喊:「子岩簽工作了,終於有工作了!是XX銀行!」那興奮地語氣讓在電話這頭的我都不由得發笑。

母親一直希望我畢業以後可以進政府當公務員,要麼就當老師,總之在母親心裡我必須找一份所謂的「鐵飯碗」工作,大學才算沒白上,她老人家才能安心。

不能如她所願,我既沒有考公務員也沒有去當老師,不過最後我簽約的是一家國有銀行,這倒也讓母親甚為滿意。

第二天我就到家了,遠遠地就看到母親站在橋頭上等我,看到我母親高興地合不攏嘴,碰到出來的鄰居就昂首挺胸地大聲告訴人家「子岩考到XX銀行了。」感覺那天是母親這一生中最驕傲的一天。

直到幾年後我才明白,為什麼當年家裡條件那麼困難的情況下,母親還非要堅持供我和哥上大學。

為此她不知道跟多少勸阻讓我們出去打工的親戚朋友翻過臉。因為母親知道貧窮的日子是多麼可怕,她不希望自己的兩個兒子以後生活的抬不起頭,所以她要賭,哪怕賭上自己的生命。

在我回家後的第三天清晨母親又進醫院了,在被疼痛折磨了一晚上後她連路都走不了,整個人臉色蠟黃,手腳冰涼。

醫生在給母親做完檢查後狠狠地訓斥了父親一番,質問父親為什麼現在才送母親過來,知不知道再晚一步就會有生命危險?

父親一言不發低著頭任憑醫生訓斥。他就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委屈又難過。在我們上學這幾年母親已經住過很多次醫院了,每次她都拒絕手術,用點消炎藥,感覺恢復點了就回家了,不管父親怎麼勸都沒用。

母親是個倔強的人,在家人眼裡她就是「鐵娘子」不然也不會被疼痛折磨一晚上,睡在旁邊的我們卻渾然不知。

我坐在母親旁邊,小聲的試探性的說「媽,這次咱就手術吧,你別擔心錢,過幾個月我不就拿工資了嗎?不行咱就問舅舅先借點。」

「行,這次就手術,我還要活著抱孫子呢。錢應該夠了,前段時間我跟你爸把黑牛和糧食都賣了,準備給你找工作的時候用,結果你爭氣這錢也沒用上,那我就手術。」母親睜開眼微笑著跟我說,臉上痛苦的表情瞬間輕鬆了很多。

「好,你先躺會兒,我去聽聽聽醫生怎麼說。」

我快速走出病房,差一步母親可能就會聽到我失聲痛哭的聲音,我趴在樓道的牆上,緊緊地咬著手指,萬分的愧疚席捲而來,身為人子,我卻沒有盡到一點為人子該盡的義務。

除了像個吸血蟲一樣吸附在父母身上榨乾了他們的血液,我還做了什麼。

父親一言不發的從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走了出來,我偷摸轉過身擦乾了眼淚,我不能讓父親看到我這個樣子,現在大家的情緒都很脆弱,但凡有一根導火索就會爆發,不管誰爆發了最難受的那個人一定是母親。

父親走到我跟前突然臉憋的通紅哭了起來,他不斷地沖我擺手,好像要說什麼嗓子又被卡住了什麼也說不出來一樣,我一把摟住他,不用問我也猜到八九不離十了,一定是醫生說了什麼才讓父親如此激動。

我扶著父親坐在了樓道里的椅子上,等父親情緒穩定點之後,我起身進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4.善意的謊言

「孩子,你媽媽的情況很不樂觀,因為長期拖延現在腎臟、心臟、肝臟都已經衰竭,手術是能做,但做完之後的情況也許會更糟,你能聽懂我的意思嗎?你媽媽現在最好的治療方式就是換肝,可那需要一大筆錢,還得有合適的肝源匹配,這不是你們這樣的家庭情況能夠承受的了的。

現在你們有兩種選擇,一是保守治療消炎止痛,治標不治本。二是刨肝手術,儘可能的疏通血管,切除壞死部分,可你要知道你媽媽的身體不一定能夠承受的起這麼長時間的手術,你們得有充分的心裡準備孩子。」

「謝謝劉醫生。」我默默地從房間退了出來,透過門口的玻璃我看到父親微笑著跟母親在說些什麼,他臉上完全看不出剛才痛苦的表情,就像在跟母親講笑話。母親疼的蜷縮在床上,還時不時得點著頭。

我在食堂給母親打了一份小米粥,吃罷我叫父親去吃飯,父親說他不餓,但還是耐不住我一遍一遍的喊。在食堂的窗口父親盯著菜單價位表看了許久,最後要了排在第一個的素臊子面,父親還是說他不餓,讓我點份其他的吃飽。我也跟父親要了一樣的。

這個時候食堂已經沒有多少人了,我跟父親坐在比較靠後的角落裡,父親大口大口的吃著面,我一直盯著父親,看著他幾口就把面澇完了。

「醫生那邊我已經問過了。你怎麼想的?」我盯著父親輕輕的問了一聲。

「是我對不起你們,我要是有點本事也不至於成現在這樣。」父親一邊喝著碗里剩下的湯,一邊抹著眼淚,聲音哽咽的我基本聽不到。

我扭過頭什麼都沒有再問,也不敢繼續看著父親,一股強烈的酸楚湧上心頭,眼前也變得模糊起來,我低下頭大口的吞起麵條。

都到現在這個時候了,父親還是把所有的錯怪在自己沒有能耐上,作為兒子我除了羞愧,別無他想。

晚上父親拿著大衣睡在了樓道里的摺疊床上,母親還在持續高溫,我跟他必須輪流看護,我拿了兩條毛巾用溫水浸濕,一條敷在母親的額頭上,另一條來回擦拭母親的腳心跟小腿。

母親的的腳腕我一隻手就可以捏住,用皮包骨頭來形容再合適不過了。

「你是她的兒子嗎?」旁邊病床傳來了輕聲的問候。

我默認的看了對方一眼,一位七十多歲的老爺爺,他還沒有睡著,在昏暗的房間中眼睛裡透著光彩。

「真好,你媽媽能有你這樣的兒子也算滿足了,不錯小夥子。」說著他向我伸出了拇指。

我禮貌性的微笑致意,內心卻五味雜陳,二十多年了,這是我第一次給母親擦腳,就擦了這一回就有人誇我,說我是個好兒子。我頓時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去睡會兒吧,有事我叫你。別擦了,我現在舒服點了。」母親原來根本沒睡著,昏暗中她掙扎著抬頭看著我。

「你沒睡啊媽?你不管我,在學校我們經常半夜才睡,這會才哪跟哪,你別說話了,快躺好。」我伸手過去扶母親。

「我想坐會兒,你把床搖高點。」母親看著我說。

「行,你要睡不著我們就嘮會兒。」說著我把床搖了起來,搬了張凳子坐在了母親旁邊。

「醫生今天說了,你這病只要這次手術做了就好了,你別有心理壓力,別怕啊,到時候就當睡一覺。」

「我不怕,這都是第三次手術了,前兩次我都沒怕,我想再活幾年,最起碼看著你跟你哥都結婚。」

「那哪行,孫子你不領了啊。」我沖母親做了個鬼臉。

「領,只要你們不嫌棄我統統給你們領。只要你們有出息了,我就是死了也能瞑目。」母親說著咧嘴笑了。

「啥死了活了的,再別胡說,等過幾天你手術做了咱就回家,過兩天哥也回來了,這個年我們哪也不去就待家裡。」

那晚我跟母親聊了很多,聊到小時候我怎麼爬樹掏鳥窩被蜜蜂給蟄成了包子臉,聊到哥怎麼去小渠洗澡被大水給沖了幾十米,聊到我們哥倆的學習,母親就驕傲的說每次最高興的就是給你們去開家長會,臉上那得意的笑容看著都讓人嫉妒。

醫院安靜的樓道里時不時會傳來我們母子倆清脆的笑聲,越是夜深人靜,我們都越不願意睡。

5.獨自一人回家

在醫院待了一晚後,第二天一早父親就讓我回家去,家裡還有一頭老母牛和一隻正在哺乳期的牛犢,必須有人照看喂飼料,母親後面需要手術,這倆傢伙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可不能掉膘。

另外這幾年村子裡總有小偷出現,去年跟我家一牆之隔的鄰居就在半夜院門旁邊被挖了一個大洞,辛辛苦苦一年收穫的幾十袋糧食一夜之間全都沒有了,老人要死要活的站在路邊咒罵了好幾天。

我本想留在醫院繼續照顧母親,但聽到母親給我囑咐晚上睡覺的時候一定要把門插好,要是聽到什麼聲音不要出去,趕緊給鄰居叔叔打電話之類的話時,我就再沒有吭聲。

母親這幾年頻繁的住院,父親在這也更明白一些醫院的流程,我在這有可能只會幫倒忙,想到這我就起身囑咐了母親幾句回家了。

坐了一個小時的公交車我到家了,進門第一件事就是按照父親的囑咐巡視了一遍,在確保昨晚家裡平安無事之後,我給後院的兩頭牛分別加了草料。

進人書房一股冰冷的空氣迎面而來,北方的農村就是這樣,房間里一天不燒火爐就格外的陰冷,還沒有屋外的陽光暖和。

條件好的家庭自己搞個電暖,一般人家就是火爐子燒著煤球或是蜂窩煤。這幾年生活水平普遍提高了,基本上都能燒到蜂窩煤,相比小時候的大塊煙煤煤煙少了很多。

不到一根煙的功夫,火爐就重新燃燒起來了,這是每個農村孩子最基本的技能,從上學前班開始,到了冬天學校就安排兩人一組每天輪流生火。

我家就在小學附近步行不到五分鐘的路程,那個時候每當遇到我生火,比我高三個年級的哥天還沒亮就帶著我出門。

哥帶著我,我帶著柴火,到了教室他負責生火,而我則站在旁邊認真的學著。好多次等到火生著,我倆早就被熏成了黑臉蛋,小時候流行小劉海兒,就是俗稱的麥穗劉海兒,為了生著火爐子劉海兒跟眼睫毛被撲上來的火焰烤焦是常有的事。

從醫院出來到現在我還沒有吃飯,這個時候肚子開始咕嚕嚕的叫了,但相比肚子餓我實在更想好好睡一覺,昨晚幾乎沒合眼,現在萬分的困意充斥著大腦,剛好屋子裡也漸漸暖和起來了,越想越困,比起想睡覺此時吃飯已經不再重要了,睡醒來再說吧。

迷迷糊糊的睡了大半天,夢裡夢到母親進來了,問我有沒有吃飯,我問她怎麼這麼快出院了?母親告訴我她想回家。

醒來的時候已是接近黃昏,冬天日子短,一覺睡一天是常有的。

我掙扎著從溫暖的被窩爬出來,老規矩先去喂牛,畜生跟人不一樣,過了飯點就哞哞哞的叫個不停,吵得人心煩。

看著眼前的老牛跟滿地蹦躂的犢子,倒也有一絲欣慰,畢竟這個空落落的院子里現在除了我,正兒八經能喘氣的也就剩它倆跟門口那條笨土狗了。

安頓好了這倆牲口,現在就剩我跟那條狗了,整整一天沒吃飯了,現在著實餓的難受。

好想啃雞腿,吃紅燒肉,再來份魚香茄子。現在臨近過年,家家戶戶都儲備了不少的肉食和蔬菜,我家雖然拮据點兒,但也夠過年了。

望著廚房裡凍得堅硬的豬排骨,我竟不知道如何下手,這才想起來我唯一會做的似乎就是蛋炒飯。

從小到大我沒有為吃什麼而如此發愁,在我的印象中只要回家總有香噴噴的飯菜。做飯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的活兒。

蒸米飯,炒雞蛋,大約四十分鐘後我所謂的蛋炒飯出鍋了。看著炒糊的雞蛋我不由得心生酸意。

母親嫁到我們蘇家也三十年了,她掌管著我們一家老小的伙食,三十年如一日,每個人都覺得這是作為一個家庭婦女該做的,現在她才不在一天,我竟然狼狽的不知道怎麼填飽肚子。

可憐天下父母心,也正應了那句俗語:父母的心在兒女上,兒女的心在石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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