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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敖:男女相處的本質

「三不朽」 中的我

古人講「三不朽」,有三方面:立德、立功、立言。先說立功,台灣太小了,無功可立。再說立言,在立言上,我一直被奉為大寫手,不分敵友,對我的健筆如飛,皆無間言。在寫的字數上,從梁啟超到胡適、魯迅,都不能跟我相比。我的《李敖大全集》,早在一九九九年就出到四十巨冊,早都壓倒群雄。一九九九年後十六年來寫的還沒計入。雖然在立言數量上我如此拉風,但奇怪的,我每自吹自擂、排起順序來,卻總把「立德」排在「立言」前面。換句話說,我一生自憙我人格的偉大,乃在文章的偉大之前。

一些淺人(包括所謂正人君子)聽了,有的會奇怪,會發笑,為什麼你李敖不以文章蓋世,卻以人格號召?答案是,眼觀天下,我在人格上,的確雄踞第一,因為我有「大人格」。

早在一九八一年,我就提出「人格的兩層面」的說法。什麼是「人格的兩層面」?第一層面是「管仲的層面」;第二層面是「匹夫匹婦的層面」。「匹夫匹婦的層面」是小市民的層面,是隨波逐流的層面,是依附權威的層面,是「庸德之行,庸言之謹」的層面。「管仲的層面」是大人物的層面、是特立獨行的層面、是大無畏的層面、是「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層面。這種層面所表現的人格,叫「大人格」;「匹夫匹婦」所表現的,叫「小人格」。

胸懷「大人格」標準的英雄豪傑,都會長期遭到輿論、謠言、群眾、世俗的打擊。所以,「父子責善」的賢人匡章,全國說他不孝;「弟死不葬」的志士張良,社會說他不仁;周公旦被誣不利孺子;直不疑被誣與嫂通姦;馬援被誣貪污;袁崇煥被誣反叛;張自忠被罵漢奸,蒙羞六七載;岳飛不得昭雪,沉冤二十年……多少大丈夫,在「小人格」標準下,都變成了「人格有問題」的下三濫。雖然這樣,以「大人格」期許的志士仁人,也不會懷憂喪志,因為他們把握了大規跡。

大卸八塊讀書法

我(李敖)的本領很多,看家的本領是什麼呢?看書。書,大家都會看,可是這裡面的巧妙各有不同。

我李敖看書很少會忘的原因是我的方法好。什麼方法?心狠手辣,看的時候剪刀、美工刀全部出動,把這本書五馬分屍。好比這一頁或這一段有我需要的資料,我就把它切下來。背面怎麼辦?背面內容複印出來,或者一開始就買兩本書,兩本都切開。結果一本書看完了,這本書也被我分屍分掉了。

現在我看書以不複印為原則,因為複印很花時間,基本上我是一開始就買兩本,看的時候按照正背面把它切下,雖然比較費錢,可是節省時間。切下來的資料怎麼分類呢?我有很多夾子,在上面寫上字就表示分類了,好比我寫「北京大學」,夾進去的就全部是北京大學的資料。我不斷用這種夾子分類,可以分出多少類呢?幾千個類來,分得很細很細。

換句話說,一本書被我大卸八塊、五馬分屍完,我並不憑記憶力去記它,而是用很細緻的分類方法,很有耐心地把它鉤住,放在資料夾里,這樣我就把書裡面的精華逮到了,你這個資料跑不掉了。

和這麼多人為敵

一九八七年四月一日,鄧維楨寫信給我說:「和這麼多人為敵,我真佩服你的勇氣!這不只是敵人多而已,而是許多朋友會因你樹敵太多而不敢和你做朋友。不過,從謔畫的角度看,我這種四處樹敵的作風,豈不也正是檢驗「朋友」、驗明「朋友」的好法子?如果「朋友」是這樣偽善、膽怯、騎牆、閃躲,這種朋友,也真可有可無了。

我常笑我自己說,別人整天做公共關係討好人,我卻整天破壞公共關係批評人;我的敵人不是一個個出現,而是一窩窩出現,我幾乎每半個月就要多出一窩敵人,我真「闊」得很呢!我為什麼這樣與人為敵?因為我爭是非、不講俗情、不肯做鄉愿。我的敵人十有八九都是小人,如果我的朋友不勇於做君子(戰鬥性的君子),不敢和我做朋友,我覺得我該就此人我兩棄,也不錯啊!

王爾德(O.Wilde)說世人都疏遠了我,而仍在我身邊的人,就是我真正的朋友。我年紀越大,越覺得他這種嚴格的擇友標準其實還不夠。我覺得該改為:我疏遠了他們、他們仍挺身為真理而公然站在我身邊的人,就是我真正的朋友。看來我懸格太高了。

女人的缺點是一輩子為情字而死

記者:愛情的本質是什麼?

李敖:男女之間的本質就是相互欺負,我強,我欺負你,你強,你欺負我,這就是男女相處的本質,所以我覺得男女交往不要超過3個月,不然肯定出事。

記者:男人喜歡笨點的女人?

李敖:笨男人喜歡笨女人,因為不用考驗自己的智商。

記者:您喜歡什麼樣的女人?討厭什麼樣的女人?

李敖:我只能說我最喜歡什麼樣的女人,不能說我最討厭什麼樣的女人,只要看我的小說就可以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女人,是比較像女人的女人,比較清秀的。女人本質上都是看起來比較秀氣,我比較喜歡各方面都漂亮的。單純不傻我也比較喜歡。

記者:您最喜歡古典女子還是現代女性?

李敖:應該是古今合璧的比較好,帶點古典氣質的女子是非常好的。

記者:紅樓夢裡的女性您最喜歡哪一個?

李敖:當然是林黛玉。當然!

記者:您最欣賞的男人和女人是誰?

李敖:我最欣賞的男人只要照鏡子就知道了。欣賞的女人太多了,我喜歡像章子怡的秀氣,她的耳朵就不好看,如果她的臉長的更長一點,那就更好。

記者:在感情世界中,女人和男人相比如何?

李敖:女人的缺點是一輩子只為情字而死,愛和情對女人是終身的問題,我認為這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記者:女人怎樣來擺脫愛情的束縛?

李敖:擺脫不掉,唯一辦法就是要想放得開必須能夠換男朋友才能解決這個問題。換到自己換不成為止。女人為愛字和情字忙到死。

記者:現代社會中女人還是弱者嗎?

李敖:如果長的很漂亮,某個方面有天才,或者家裡背景很好等其他方面,那你就不是弱者就是強者了。

記者:您認為女人是善變的嗎?

李敖:女人的善變一部分是受到年齡的原因,一部分是受到生理的原因所以會變的,大部分變都是來自騎馬找馬,如果只有一個男朋友的話就比較穩定。如果沒有人勾引她,她就比較穩定,有人勾引她她就不穩定。

記者:在大陸「妻管嚴」的氣象特別嚴重,您認為這是女性的解放還是女權主義?

李敖:因為女人一生有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女人在做少女時代一本正經的坐在那裡像個菩薩一樣,男人能夠不怕菩薩嗎?女人結婚以後生下孩子,要保護孩子,像個母老虎一樣,男人能夠不怕老虎嗎?第三個階段女人老了,丑的像鬼一樣,男人能不怕鬼嗎,所以女人一生有三個階段,男人能不害怕嗎?

記者:女人對您的一生產生最大的影響是什麼?

李敖:給我一個很大的動力,人間最大的快樂莫過於和自己心愛的女人在一起,如果不行的話,她能給我一些動力也是非常好的。性也是很重要的動力,性被壓抑的時候可以轉換成其他的動力,所以我認為性的動力是很重要的。

我就不信什麼「人死為大」

我在《李敖電子報》意見討論區收到張文才先生的討論,張先生說:「中國人有一句話:人死為大!請不要用一些較不敬的言論評論黃信介先生,畢竟他才剛去逝,把他留給歷史去評論吧!身為歷史學家是否該『功』『過』皆論呢?」

我可以告訴張先生,我根本不接受這種「人死為大」的前提,因此我不認為人「才剛去逝(世)」就不能批評他而只能歌頌他。還有我只是就人論人、就事論事,只是因人論事的客觀陳述,又何來「較不敬的言論」?至於「留給歷史去評論」,你說的對,但別忘了我李敖就是歷史家啊!至於功過皆論,論功已滔滔皆是,又何須我來論功呢?

記得胡適死的那天晚上(1962年2月24日),我正在文星書店,忽見胡秋原匆匆趕上樓來,慌忙告知他要修改已交給文星的批評胡適的文章,因為「人死為大」,不修改怕人罵,同時徐復觀也來快件,也要修改,原來一個人活著或死了,對他要有不同的罵法!我當時就深感這些人太虛偽了。如今三十七年過去了,我愈老愈堅定,認為「人死為大」不能批評他的前提是根本錯誤的,相反的,人一死就批評他,反倒更引起我們對死者的認識與了解,從而看到死者的真面目,才更真實啊。

快樂與痛苦的佔比

碩果僅存之「世界心理學三巨頭」之一的英國傑格博士,在其八十五壽辰前夕,接見記者,談話中他曾提及有關快樂的問題,他說:

「一年裡有多少個白天,也就有多少個黑夜,兩者所佔的時間也是相等的。快樂的生活要有黑暗來度量,快樂若無悲傷來對照,也將失去它的意義。最好的對事方法是泰然處之。」

——這可說是一種「陪襯論」,這是我今天讀了此段所引起的感想和收割,上帝為了陪襯(襯出)自己的偉大都要故意造出魔鬼,我自然也不必例外,當然我也不必刻意去求造艱苦那一面,但是,命運既然安排我許多遭遇,我就要「泰然處之」,帶著一片「沉著的勇氣」去迎接它!現在姑且說是「黑暗」和「悲傷」的一段日子,它是必要的,因為只有在煉獄底下我才能鍛得千錘百鍊,才能更對天堂有所認識,才能有更進一步的苦鬥與不屈。所以我很快樂的接受環境給我的一切苦難——像一個英雄,也像一個鬥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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