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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秘術……

2017年2月15號,情人節的第二天,京城。

早上,陽光很刺眼。

我揉著眼睛坐起來,伸了個懶腰,從旁邊摸過一支煙點著,靠在枕頭上吸了起來。在我身邊,一個昨晚才認識的漂亮姑娘睡得正香,我看著她長長的睫毛和雪白的臉蛋,將一口煙輕輕的吐到了她的臉上。

「嗯~」女孩微一皺眉,轉過身去,繼續睡了。

我看著她漂亮的後背,心裡滿是昨晚的畫面。她叫楚楚,25歲,南航空姐,昨天晚上在朋友老魚的飯局上認識的。她來的最晚,進門的時候一個勁的說抱歉,我看她長得不錯,氣質也好,就瞄了她幾眼。恰好那時老魚向她介紹起了我,「楚楚,這是我哥們兒吳錦,圈裡的朋友叫他錦爺。別看才三十來歲,人家可是影視公司的副總呢!」

楚楚沖我禮貌性的一笑,「錦爺您好,我叫楚楚!」

我跟她握手的時候,沖她一笑,「你好!」

她點點頭,想抽回自己的手,我順勢把她拉到近前,讓她在我身邊坐下了。

楚楚詫異的看了我一眼,但是沒說什麼。

之後的時間裡,她話很少,一邊喝酒,一邊靜靜的聽我們幾個男人胡侃,每次我看向她的時候,她都沖我笑一笑,然後就不看我了。

那笑容,特別空姐。

飯局散了之後,我問她住哪裡,她說住在朝陽大悅城,已經叫了車了。

我看她一眼,「順路,我送你吧。」

「是么?您住哪?」她問我。

「雙橋」,我淡淡的說。

她掩嘴而笑,「這路順的......」

我打開車門,「上車吧。」

她不笑了,默默的看著我,似乎在審視,「您喝了那麼多,開車不安全。」

我笑了,「放心,我就是三天不睡覺,也不會耽誤開車。」

她有些猶豫。

我不由分說,把她推上了車。

半個小時後,我把她帶回了家,進屋關上門,我開了一瓶紅酒,但沒顧上喝。

成年人的世界,很複雜,但也很簡單,就看你怎麼想了。

我掐了煙,起身下床,拿著手機走進了衛生間。

一開機,一條微信語音撲了進來,我擠上牙膏,一邊刷牙一邊聽。

「錦爺,我今天約了個朋友,她手裡有錢,想和我一起投資那部戲。你去濟南之前,先過來一下,幫我把把關,老地方!」

發語音的這位叫孫濤,北京大友影視的老闆,也是我名義上的老闆。

我沒理會,繼續刷牙。

幾秒鐘後,又一條語音發了過來,這一次是我的助手秦虹,「錦哥,楊子晴來電話了,問一會在哪見面。」

我漱漱口,用毛巾擦了一下嘴角,給她回復,「十一點,公司旁邊的咖啡廳,去那找我。」

「好!」秦虹回復。

我把手機扔到一邊,打開了水龍頭。

收拾停當後,我回到卧室,給楚楚留了張字條,「冰箱里有牛奶和吃的,你自己熱一熱,我去公司了,有事電話。」

寫完,我看了床上的女孩一眼,拿了外套,輕輕的走出了卧室。

十點四十五分,我來到公司樓下,停好車,走進了寫字樓旁邊的一家咖啡廳。影視圈的很多項目都是在咖啡廳談的,因為大部分影視公司都是皮包公司,沒有辦公區。咖啡廳環境好,有藝術氣息,在這裡談生意,一來不用露怯,二來氛圍好,怎麼說呢,格調更高一些吧。

進門之後,我來到三樓,孫濤沖我一招手,「錦爺,這呢!」

在他對面坐著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戴著有色眼鏡,滿臉橫肉,默默的看了我一眼。

我沖孫濤點點頭,不慌不忙的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梅姐,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我的好哥們兒,我們大友影視的副總,他叫吳錦。」

孫濤說完看看我,「錦爺,這位是梅姐,老前輩了。」

我看了對面的老女人一眼,禮貌性的點點頭,「梅姐。」

「吳錦是吧?」老女人打量著我,「我好像聽誰跟我說起過你,聽說你懂風水?」

「何止懂?」孫濤嘴角一笑,「他可是個高手!」

「哦,高手......」,老女人明顯有些不屑,「那我明白了,孫濤,你讓他來,意思是想算我唄?」

「梅姐!」孫濤笑著拍拍老女人的手,「想多啦!」

我看了看桌上的沙拉和三明治,問孫濤,「這是給我叫的吧?」

「還能給誰?」孫濤看我一眼,「就知道你沒吃早餐,吃吧!」

我沖老女人一笑,「梅姐,你們聊你們的,我先吃早飯。」

老女人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對孫濤說,「說起這個,我前幾天簽了一個小姑娘,玩塔羅牌的,特別的准!我跟你說,我在北京這麼多年了,就沒見過這麼準的,我準備捧紅她!」

「哈哈哈......好啊!」孫濤笑了,「小姑娘長得怎麼樣,漂亮么?改天讓我也見見?」

梅姐瞥了我一眼,「行啊,合作順利的話,我安排個局,讓你們也認識一下。」

「行!那我可當真了啊!」

......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又聊了起來,我不關心他們聊的內容,自顧自的吃東西,至於這個老女人的底細,從我一進來看見她,我基本就清楚了。見我只顧著吃東西,連看都不看她一眼,老女人有點不高興似的,問我,「吳錦,你真是個高手么?」

我看她一眼,平靜的一笑,不置可否。

「梅姐,這我可真不是替他吹」,孫濤說,「你就說我吧,當初我不過就是個廣告策劃,就因為認識了錦爺,這才幾年的功夫,就有了幾千萬的身家。朋友們都說我眼光毒,投的戲基本就沒賠過,其實那都是抬舉我的,如果不是靠著錦爺在背後指點,我哪有那個本事啊?」

孫濤這番話基本上是事實,但在老女人面前說起來,卻多少也有一些捧我的意思。他很聰明,知道這番話一旦出口,老女人必然要試我一番,如果我能讓老女人心服口服,那這筆生意就等於是談成了。

換一個人這麼做,我肯定不高興,但是孫濤是個例外,因為他是我的恩人。

當初我剛來北京的時候,身上帶著傷,發著高燒一個人蜷縮在北京站一號候車大廳內,身無分文,一天一夜水米未進。要不是遇上出差的孫濤,給了我一碗速食麵,又冒著被開除的危險,把我送去了醫院,我這條命可能早就沒了。

從那之後,我們成了朋友。他因為我丟了工作,我就用我所學,一步步的將他從一個廣告公司的普通業務員,打造成了如今身家幾千萬的影視公司老闆。孫濤和我一樣,都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從他賺得第一桶金的那天起,他就說要把他賺的每一筆錢都分我一半。但我有我的規矩,我告訴他,你公司的錢,我一分不要,我只在你公司里掛個名,好讓我在社會上有個身份。至於錢,以後再說。

從那時起,我給他辦一次事,他給我封一個紅包。我們保持著哥們兒的親密,也保持著風水師和俗人之間的距離,一直相處的還不錯。我的規矩是,看風水改運氣必須收紅包,一分都不能少,但是其它的像驅邪抓鬼之類的,基本不收錢。因為風水關係著氣運,我不收錢就要替人擋災,犯不著;而驅邪抓鬼之類的是弘揚正氣,積功累行,所以不用收錢。這些,都是爺爺在世時給我定下的規矩,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嚴格遵守,從不為任何人破例。

我這輩子最感謝兩個人,一個是我爺爺,他把我養大,教了我一身本事;第二個就是孫濤,不是他我早就死了,沒有他,就沒有我的今天。

所以他用我當敲門磚,我不計較。

果然,聽了這番話,老女人眉毛一挑,沖我一撇嘴,「是么?既然你這麼厲害,你能不能看看我呀?」

「看你什麼?」我問。

「隨便看,看出什麼說什麼」,她不屑的看著我,「說錯了也沒關係,姐姐我不會介意,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厲害。」

我笑了,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拿起了一塊三明治。

老女人見我不說話,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孫濤輕輕嗓子,「哎,錦爺,別客氣啦,說幾句。」

我不慌不忙的吃著,看了看錶,馬上十一點了,秦虹快到了。

「不願意說就算了」,老女人慢悠悠的說,「我簽的那個小姑娘,可是什麼都能看出來的。我這個人呢喜歡人才,只要是有真本事的人,我都敬重。只不過這圈裡欺世盜名的人太多了,孫濤啊,你別多想啊,我可沒別的意思。」

孫濤並不生氣,他微笑著喝了口咖啡。

這時,秦虹上樓來了。她今年十九歲,個子很高,很苗條,戴著一頂鴨舌帽,梳著一個馬尾辮,丫頭長得不錯,美中不足的是臉上有點雀斑,不過瑕不掩瑜,依然是小美女一枚。上樓來,她四下看了看,徑直向我走來。

「錦哥,我來了!」秦虹說完沖孫濤一笑,「濤哥!」

「秦虹來啦,吃東西了么?」孫濤笑著問。

「我早就吃過啦!」秦虹看看我,「錦哥,楊子晴到了,就在樓下。」

我點點頭,「你先下去,我馬上就來。」

「好!」秦虹看了老女人一眼,嘴角一笑,轉身走了。

那背影,青春無敵。

孫濤看我一眼,玩味的一笑,「秦虹越來越漂亮了......」

我沒理會,看看老女人,「梅姐,說什麼都可以?」

「當然」,老女人高傲的看著我,「不過,你要是為難就算了,那丫頭不是在等你么?你該忙忙你的去。」

我把最後一口三明治放進嘴裡,不慌不忙的吃完,沖她一笑,「我送你一句話吧。」

「嗯?」老女人一皺眉。

我擦擦嘴角,淡淡的說,「你快死了。」

老女人一愣,隨即大怒,「你咒我!」

我淡淡一笑,一指她胸口,「你胸口戴的那塊玉,是明朝一個妃子的陪葬品,她死的很冤,怨氣都凝聚到了那塊玉上。不信的話,今天晚上回去用一碗清水放到月光下,把玉放到水裡自己看看,它會發綠光的。」

老女人臉色煞白,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胸口的衣服。

「她纏上你了,不會跟你善罷甘休」,我站起來,看她一眼,「讓你那位塔羅牌女孩試試,看能不能救的了你......」

「你......你......」老女人氣的直哆嗦,「行,你敢這麼跟我說話!你是不想混了是吧?」

我笑了,對孫濤說了一句,「我先走了,你們談吧。」

「好,順利!」孫濤會心一笑。

我點點頭,轉身向樓下走去。

「他什麼意思?嗯?」老女人指著我的背影憤怒的問孫濤,「我問你他什麼意思?我這塊玉是我師父給我的,還能有鬼不成?他這是胡說八道!......」

孫濤早就見怪不怪了,「梅姐,就當他沒說,你何必生氣呢?你不信他沒關係,給我個面子,就當他什麼都沒說,成么?」

他也站了起來。

「你什麼意思?你也走?」老女人一皺眉。

「你不信他,我信他」,孫濤微微一笑,「梅姐,這個戲,我還是找別人合作吧。」

老女人啞然。

秦虹見我出來了,沖我一招手,「錦哥!」

楊子晴在她身後沖我禮貌的一笑,跟著喊了一聲,「錦爺!」

我來到她們身邊,看看楊子晴,「走吧。」

「好!您坐我的車!」楊子晴說著打開車門,「錦爺,請!」

我沒客氣,上車坐到后座上,楊子晴給我關好車門,繞過去開門上車。

秦虹坐到了副駕駛的位子上,回頭問我,「哥,那個老女人是不是快死了?」

「那要看有沒有人救她了」,我淡淡的說。

「那你救她么?」

「隨緣。」

秦虹沒再說別的,聳了聳肩,繫上了安全帶。

「錦爺,剛才秦虹跟我說了,那個女人我認識,說真的,在圈子裡口碑不是很好」,楊子晴說,「她的事,您還真的得慎重,這人心術不正,提防她算計您。」

我看了楊子晴一眼,輕輕一笑,「走吧。」

楊子晴是孫濤女友蘇琳的大學同學,富二代,女強人。她在上大學的時候就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幾年下來,身家也幾千萬了。這姑娘長得不錯,為人非常幹練,特別的聰明。去年開始,她的生意出現了很多問題,家裡也接連出現了一些怪事。她爸媽覺得太不順了,讓她在京城找個風水大師去老家看看,於是她想起了我。

「錦爺,有個事我得跟您先說一聲」,楊子晴有點不好意思,「這件事,我爸不僅跟我說了,還跟我哥說了。今天早上我哥給我打電話,說他在也請了一個很厲害的風水師,也是今天到泉城,所以......」

我還沒說話,秦虹先不高興了,「楊小姐,什麼意思?一事托兩主,你把我們當什麼了?」

「這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爸他......」楊子晴無奈,從後視鏡里看著我,「錦爺,您別生氣,為了這個事我早上跟我哥大吵了一架。可是他說,他請那個大師也很不容易,不能得罪那邊。關鍵是我爸,怎麼說呢,他認為看風水就像是買服務,覺得貨比三家沒問題,我怎麼說他也不聽......」

「你們家叔叔聽不聽我們管不著」,秦虹冷笑,「風水圈沒這規矩,你要麼讓那個人辦,要麼讓我們辦,你們不能一事托兩主!這要是見面鬥起來,算誰的?」

「秦虹你別這樣,我真不是那意思」,楊子晴為難的說。

「可是你這事辦的也太不合適了!」秦虹不依不饒。

「沒事」,我平靜的說,「既然老爺子這麼安排了,那就這麼辦吧。」

楊子晴鬆了口氣,感激的看著我,「謝謝錦爺!」

秦虹轉過身來,「哥,這算什麼?到時候誰來辦?要是你一言我一語的,辦成了算誰的?」

我伸了個懶腰,「你怎麼這麼沉不住氣?人家那位風水師不也什麼都沒說么?」

秦虹眨巴眨巴眼,無話可說了,「好吧,你都不在意,我也不說什麼了。」

楊子晴很聰明,趕緊說,「這樣錦爺,我先把我家的事大概跟您說說。」

「不用」,我打了個哈欠。

楊子晴一愣,「您不需要先了解一下么?」

我搖頭,靠在座位上,哈欠連天。

楊子晴不解的看看身邊的秦虹,「錦爺這是怎麼了?沒休息好?」

秦虹還在為剛才的事不痛快,聽楊子晴這麼問,她嘴角一撇,「有妞兒唄。」

「哦」,楊子晴點點頭,會心一笑,「那我開穩點,錦爺先睡一覺,其它的等咱們到了再說。」。

「嗯......」后座上的我,已經睜不開眼了。

楚楚長的很美,身材又好。此刻困意來襲,我靠在后座上不住的揉眼睛,眼淚都出來了。

我不擔心有另外的風水師搶生意,風水上的事是緣分,該在誰手裡解決那是定數。在楊子晴說他哥哥也請了人的時候,我心裡一動,下意識的用她的名字起了一卦,那位上海風水師的大概情況,我已經有所了解了。

那是一位女風水師,24歲,短髮,皮膚特別白,是個高手。

一剎那,我有些小激動,好久沒遇到女風水師了......

眼皮越來越沉,很快,我睡著了。

路上,我做了一個夢,夢到老家的老房子漏雨了,爺爺悠閑的抽著旱煙,躺在搖椅上聽著單田芳的評書閉目養神。我蹲在離他不遠的地方,聚精會神的看著地上的臉盆,房頂上的雨水一滴滴的落下,不知不覺的,已經半盆水了。

「吳錦,雨什麼時候停?」爺爺問。

爺爺話音一落,一滴雨水滴到盆里,水滴聲清脆無比。

我下意識的用爺爺的話和水滴聲起卦,得了一個困之澤卦,心裡一動,脫口而出,「水自天落,遇地成澤,再過一個小時左右,有南風至,雨必停!」

爺爺閉著眼睛,嘴角一笑,「好,一個小時後雨不停,你晚上不許吃飯。」

我站起來,自信的一笑,「放心吧爺爺,雨一定會停的!」

爺爺看我一眼,從搖椅上起來,背著手走到門口,看了看外面的雨,「龍王爺聽到你的話了,他老人家不高興了」,他回頭瞪我一眼,「小子,卦算九分,說六分,留三分,你鋒芒太露了!」

我覺得很冤枉,「爺爺,我只是照卦直讀,再說我也沒說別的,怎麼就鋒芒太露了?」

爺爺嘆了口氣,出門走了。

「爺爺,您去哪啊?外面下雨呢!」我跑到門口,剛想把爺爺拉回來,一道巨大的閃電從天而降,咔嚓一聲。

我猛地清醒過來。

「哥,你醒啦?」秦虹沖我一笑,「咱們到啦!」

我定了定神,再一看,我們已經到了泉城,到了酒店了。

酒店不錯,很豪華,楊子晴停下車,回頭對我說,「錦爺,我爸爸的意思讓您先住下,一會我三叔過來請您吃飯。我看您剛才睡的挺不踏實的,這樣,您先上去休息一下,我讓他們七點半過來。」

我明白她爸的意思,這是要先試試我的深淺,估計那位女風水師今晚也是一樣的待遇。先派個人過來,在酒桌上試試我們的本事,做個海選,誰能耐比較大,誰就留下。

所以在這第一輪海選出結果之前,她爸是不會露面的。

我早就習以為常了。

「你三叔不是一個人來吧?」我問。

「他還約了幾個朋友,過來一起陪您吃飯」,楊子晴很不好意思,「錦爺,您多見諒......」

我淡淡一笑,開門下車。

楊子晴和秦虹也開門下車,三個人一起走進了酒店。

我把身份證交給她們,自己走到大堂的休息區的沙發前坐下,腦子裡滿是爺爺的音容。爺爺去世那年六十九歲,是在一個下雨天被雷劈死的,我親眼目睹了那一幕。

爺爺去世之後,我經常夢到他,開始的時候我會哭,每次都哭。後來夢到的次數多了,也就習以為常了,但是每次夢到老頭,我心裡依然都會難受一陣子,至少幾個小時緩不過來。

我坐在沙發上發了一會呆,掏出煙來,打火點著。剛吸了一口,一個經理模樣的女孩走過來,禮貌的沖我一笑,「先生您好,這裡不可以吸煙的......」

「哦......」我使勁吸了口,把煙掐滅了,沖那女孩一笑,「不好意思。」

女孩微微一笑,轉身走了。

楊子晴和秦虹回來了,「錦爺,我給您安排的是吸煙房,您可以去房間里吸煙」,她把房卡遞給我,「您和秦虹先休息一下,我就在大廳等著。」

我也沒客氣,接過房卡,說了聲好,起身帶著秦虹向電梯走去。

楊子晴很客氣,一直把我們送進了電梯。

電梯門關閉的剎那,一個淡淡的女人影子無聲無息的擠進來,閃了一下,消失了。

秦虹打了個噴嚏。

我不動聲色的將她拉到身邊,用手在她後背上一撣,她身子一激靈,又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鼻涕眼淚都打出來了。

最後一個噴嚏,女人影子被她噴到電梯門上,唰的一下不見了。

我看清楚了那女人的樣子,白面,青唇,黑睛,舌長九寸,亂髮及腰,穿著一件火紅色的朝服......

「哥,我這是怎麼了?」秦虹抹了一把眼淚。

「去我房間,陪我洗澡」,我淡淡的說。

「啊?」秦虹一愣。

我沖她一使眼色。

秦虹明白了,「好!」

楊子晴給我們定的是豪華大床房,我和秦虹一人一間,住隔壁。

進了房間,我讓秦虹去浴室放熱水,自己先來到陽台上,重新點了一支煙,繼續想爺爺的事。至於那個女鬼,她跟著秦虹進了浴室,此刻正站在秦虹身後,默默的看著小姑娘為我準備洗澡水。

我吸完了一支煙,掐滅了煙頭,走進浴室。

秦虹見我進來了,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細汗,「哥,水差不多了。」

我伸手試了一下水溫,吩咐她,「轉過身去。」

她點點頭,轉身背對著我,閉上了眼睛。

我不慌不忙的脫了衣服,走進浴缸,慢慢坐下,躺好,水很燙,燙的我直冒汗。我把心定下來,氣沉丹田,將水裡的熱力通過皮膚導入身體,很快就不覺得燙了。

秦虹又開始打噴嚏了,打的很猛,鼻涕眼淚一齊涌了出來。

「堅持會,一會就好了」,我說。

秦虹抓過洗漱台上的紙抽,一連抽出幾張紙,一邊擤鼻涕一邊點頭。

我泡了差不多五分鐘左右,扭頭一看秦虹,那女鬼的雙手已經搭在她肩膀上了,正在一下下的吹她左肩上的燈。你們可能很熟悉盜墓小說里的鬼吹燈,但是我告訴你們,其實這才叫鬼吹燈。盜墓小說里,開棺的時候要往墓室東南方點一蠟燭,因為東南方屬巽木,主風,主靈體,若有靈體出現,則蠟燭必然反常。所以那不算真的鬼吹燈,準確的說,那應該叫驗靈燭。真正的鬼吹燈,是有怨靈在人身後,吹人頭頂百會,雙肩肩井的三團元陽之氣,也就是民間俗稱的三盞燈。

左燈滅,陽氣閉塞;

右燈滅,陰氣阻隔;

天燈滅,中脈氣斷,人就活不了了。

我默默的看著那紅袍女鬼,趁她吹的起勁的時候,從浴缸里用手舀起一些水,略一凝神,吹了一口氣到水上,一把甩到女鬼後背上。女鬼嗷的一聲慘叫,呼的一聲不見了。

秦虹一聲悶哼,扶著洗漱台跪倒地上,乾嘔了幾聲,趕緊湊到馬桶邊上,哇哇的吐了幾口清水。

我不慌不忙的打上沐浴露,自顧自的洗了起來。

秦虹吐完了,抹了一下嘴角,站起來看看我,「哥,剛才怎麼回事?」

「那個老女人詛咒我,讓我今晚不得好死」,我平靜的說,「她身上那塊玉里的明朝妃子就來了,不過這女鬼不敢碰我,就沖你下手了。」

秦虹一皺眉,下意識的揉了揉左肩,「那老貨還有這本事?」

「她沒這本事,不過是巧合而已」,我看她一眼,「你左肩的燈被那女鬼吹滅了,你先出去,我馬上洗完了,你用我這水洗個澡,然後我把燈給你點著了。」

「嗯,好!秦虹揉著肩膀出去了。

幾分鐘後,我用浴巾裹住身子,走出浴室。

秦虹二話不說,直接把外套脫了。

「你等等!」我趕緊攔住她,「去裡面脫。」

秦虹一愣,得意的一笑,「怎麼了?害羞啦?我都不在意,你怕什麼呀?」

秦虹聳聳肩,轉身走進浴室,關上了門。

我穿好衣服,泡了杯茶,坐在客廳沙發上,拿出手機玩了起來。

這時,孫濤的微信過來了,「錦爺,到了么?」

「到了。」

「方便電話么?」

「方便。」

孫濤電話直接撥過來了,「那個梅姐,我還能合作么?」

「她沒錢」,我說,「你找她還不如找楊子晴呢。」

「我找過,楊子晴沒興趣」,孫濤說,「她最近運氣也不是很好,資金鏈有點緊。」

「沒事,過段時間她運氣就好了。」

孫濤頓了頓,微微一笑,「錦爺,說真的,能不能幫我布置個找投資容易的陣法?你也知道,之前那個陣法都用了五年了,這幾年確實很順,不過生意越做越大,那個勁兒有點不夠了感覺......」

我想了想,「可以。」

「好!」孫濤放心了,「那事不宜遲,等你回來咱們就辦!」

「不急,下個月再說。」

「別介啊兄弟!」孫濤趕緊說,「你說了這個戲可以的,我想抓緊推進,省的夜長夢多,你說呢?」

「那行吧」,我喝了口茶。

孫老闆笑了,「那就說定了!哎對了,後天是蘇琳生日,你得來啊!」

「好!」我掛了電話,放下手機,琢磨起這個事來。

從孫濤出來創業開始,我每五年給他布置一個風水陣,幫他調運氣,旺財運,助事業。現在他家裡用的這個是五年前布置的,那時他剛從廣告行業轉入影視,那個風水陣主要是讓他順利為主,催財則是輔助的。五年過去了,他現在身家近三千萬,一部戲兩三百萬的利潤已經滿足不了他的胃口了,這陣法確實也該換一換了。

正想著,秦虹出來了。

不得不說,年輕女孩就是水嫩,秦虹只是隨便用浴巾那麼一裹,看著都那麼誘人。不過我對她沒什麼想法,她跟了我兩年了,對她從來沒有過男女之間的那種感覺。

錦爺風流,但錦爺不下流。

秦虹來到我身邊坐下,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問我,「哥,我這肩膀太不舒服了,可以開始了么?」

我示意她坐到我面前,讓她轉過身去,掐指決略一凝神,在她左肩上輕輕一彈,元陽之火騰的一聲竄了出來。十九歲的姑娘元氣旺盛,火苗子都帶撩人的。

秦虹活動了一下肩膀,鬆了口氣,轉過身來沖我一挑大拇指。

「沒事了吧?」我問。

「嗯,沒事了!」秦虹湊到我身邊,問我,「哥,那個老貨怎麼能支使那個女鬼呢?還有,你說那女鬼是明朝的一位妃子?」

「她是明宣宗朱瞻基的一位寵妃,被人陷害,一氣之下,在寢宮裡自縊身亡,死後成了厲鬼」,我說,「那老貨戴的那塊玉,是這妃子的陪葬品。這玉是好玉,正因為是好玉,所以妃子的怨靈才附到了玉上。」

「那她為什麼聽那老貨的?」秦虹不解。

「那老貨命屬兌金,兌者,主少女,巫師,歌者和妓女,這種命相的人,口齒伶俐,生性刻薄,喜歡詛咒別人」,我說,「玉為乾金,老貨命為兌金,兩者相應比合,所以她的詛咒那女鬼不但能聽到,還本能的當成自己的想法去做。這幾年,那老貨估計也發現了,自己詛咒誰,誰就倒霉,她以為自己自有天助,所以才那麼目空一切,狂妄自大。殊不知,她這是作死,與鬼比合,鬼必食其陽氣,所謂的為她辦事,不過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老貨前幾年比較旺,女鬼的危害沒有直接顯現出來,這幾年她流年不利,運勢衰弱,女鬼就開始變本加厲了。」

「也就是說,她說的話女鬼越是幫她努力實現,實際上她就死的越快?」秦虹問。

我點點頭,「可以這麼說。」

「哦......」她想了想,「那現在呢?那女鬼回去了么?」

我微微一笑,「女鬼背上受了傷,接下來這幾天,那位梅姐睡不著覺了。」

「她會怎麼樣?」秦虹好奇的問。

「背生鬼眼瘡。」我淡淡的說。

「鬼眼瘡?」秦虹明白了,「因為那女鬼後背受傷了,反應到她身上,就是鬼眼瘡。相應比和,她和那女鬼已經分不開了......哥,這種情況,她還有得救么?」

我看她一眼,「哪那麼多問題?換衣服去,楊子晴他三叔快來了,我中午飯還沒吃呢!」

秦虹抱住我胳膊撒嬌,「哥,你告訴我嘛......你告訴我,我就去換衣服!」

我把臉一板,「別來這套!換衣服去!」

秦虹嘴一撅,站起來,「切,換就換!反正今晚你不告訴我,你就別想睡覺!哼!」

她沖我做了個鬼臉,拿起自己的包,轉身走了。

我笑而不語。

手機又響了,楚楚給我發來微信,「你還在忙?」

我心裡動了一下,「我沒在北京,在外地,你一個人?」

「那你安心辦事吧,回來一起吃飯。」

我會心一笑,故意過了很久才給她回復了一句,「好。」

這時,門鈴響了。

我起身來到門口,開門一看,外面是楊子晴。

「錦爺,我三叔到了」,楊子晴依然有些不好意思。

我淡淡一笑,「正好我餓了,喊上秦虹,咱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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