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花開，陌上苒苒漾黃綢
攝影/王珏
油菜花開，陌上苒苒漾黃綢
作者：呂秀彬
似一朵朵染霞的黃雲飄落鄉野，一場春雨過後，桃花零落的殘紅里，粲然潑撒著彌望的油菜花。一片片，一層層，一簇簇……熱熱鬧鬧，洋洋洒洒，風風火火，彷彿一夜之間，山麓河畔，田疇陌上，幾乎所有的村落，苒苒漾起黃橙橙金燦燦的絢爛。
哦，好一派壯麗的油菜花開！好一場悸動心魄的視覺盛宴！
油菜花是屬於平民的花：那片飄香的土地，是她溫暖的窠巢；那叢疏疏的籬落，是她貼心的紈素；那些質樸的村民，是她慈愛的親人……還有那些撲蝶的孩童，嬉鬧的村姑，嘰嘰喳喳雀躍著的鳥兒，都是她幸福的伴侶。
城市鋼筋水泥的叢林是她的陌路。她的根，她的魂，她開花的模樣，總是蹀躞於竹籬茅舍，粉牆黛瓦。
也不僅僅錦簇於杏花春雨的江南，茫茫草原、巍巍雪山、迢迢塞外……油菜花也是爛漫地渲染，片片黃雲千萬重。
油菜花盛的時令，蝶兒們蜂兒們趕趟兒似的，成群結隊地在花叢間婆娑。雄飛雌從，彩蝶翩翩起舞，斑斕的蝶羽，掩映著柔柔的嫩黃。飛舞，棲息，眷眷守護，花香的馥郁是蝶兒們最痴迷的流連。蜜蜂卻是戀上了花的甜，采蜜，釀蜜，這片燦燦的金黃，是蜂兒們甜蜜的夢鄉。
而花粉，也是村姑們的最愛。那一抹抹輕沾在花萼上的嫩黃，清香幽幽，色彩艷艷，質感黏黏，是姑娘們天然的化妝品。「當窗理雲鬢，對鏡貼花黃」，木蘭略為修飾，戰場上的赳赳男兒 ，瞬間就出落成嬌嬌女子。因而，暈染著油菜花黃的姑娘，便是標緻的「黃花閨女」，她們的身上，飄逸著油菜花一樣淳樸的濃香。
油菜花粉可美顏，油菜花蕊則可養身。把花蕊與蘋果、檸檬調和，再融些蜂蜜，製成果汁，啜之香甜，入心入肺，餘味雋永。
「黃萼裳裳綠葉稠，千村欣卜榨新油。愛他生計資民用，不是閑花野草流。」
清代乾隆帝作詩禮讚，更是因為油菜膏澤民生的經濟價值。那一汪汪清亮亮、香噴噴的菜籽油，是苦難歲月里滋補營養的仙味神湯，拯救了多少行將枯槁的生命。
油菜花花語是「加油」，就如她攜手的春天一樣，欣欣向榮，給生活以力量，給明天以希望。
「清明過了桃花盡，頗覺春容屬菜花。」油菜花開，是新一年輝煌伊始，是好日子幸福初啟，是春天最富生命力的儀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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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呂秀彬，中國民進會員、江蘇作協會員，出版散文集《在水之湄》《古鎮的記憶》。現執教於江蘇省板浦高級中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