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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及利亞是西非第一大國,也有著發展中國家常見的問題

奈及利亞誕生時間並不早,1963年10月1日成立奈及利亞聯邦共和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慶是同一天。奈及利亞人口2.01億,是非洲人口第一大國。其中有250多個民族,但族群結構十分扁平,沒有占多數的主體民族,最大的是北部的豪薩-富拉尼族(佔全國人口29%)、西部的約魯巴族(佔21%)和東部的伊博族(佔18%)。官方語言為英語。主要民族語言有豪薩語、約魯巴語和伊博語。居民中50%信奉伊斯蘭教,40%信奉基督教,10%信仰其他宗教。

奈及利亞歷史可以說比較悠久,公元8世紀扎格哈瓦(Zaghawa)游牧部落在查德湖周圍建立了卡奈姆-博爾努(Kanem-Bornu)王國,該王國延續了一千多年,主要控制範圍為今天奈及利亞東北部。從10世紀開始,約魯巴族在尼日河下游建立了伊費、奧約和貝南等王國。11世紀前後,豪薩族在尼北部地區建立了七個城堡王國,又稱「豪薩七邦」,16世紀被西部的桑海帝國所征服。1472年當時控制奈及利亞的桑海帝國遭到了葡萄牙的入侵,到了16世紀中葉,英國開始進入這一地帶。1914年正式淪為英國殖民地。1960年10月1日宣布獨立,並成為英聯邦成員國。奈及利亞獨立之後也經歷了新獨立國家所長期經歷的政治混亂局面,先後有五部憲法出現。現在的憲法是1999年時才通過的,是1998年6月阿巴查(Sani Abacha)突發心臟病猝死,時任國防參謀長阿卜杜勒薩拉米·阿布巴卡爾(Abdulsalami Abubakar)接任國家元首,開始還政於民計劃的產物。從歷史上,奈及利亞缺乏足夠長的帝國歷史,政治組織形態的發展與非洲其他地區一樣被頻繁打斷,而作為殖民地的歷史卻很長,這也會讓奈及利亞帶著很多的後殖民秩序色彩。不過奈及利亞由於歷史悠久,文化上影響力頗為強大,著名的諾克、伊費和貝南文化使尼享有「黑非文化搖籃」的美譽。

奈及利亞是非洲人口第一大國,也是非洲最大的經濟體,2018年經濟總量全球排名第28位。奈及利亞2018年GDP為4217億美元,但人均僅為2098美元,為中國的1/5。其農業生產水平不高,雖然70%的人口從事農業生產,奈及利亞也是世界木薯第一大生產國,但農產品尚不能充分自給,年均500萬噸大米消費量中200萬噸依靠進口。奈及利亞的石油儲量非常豐富,已探明石油儲量372億桶,居非洲第二位。已探明天然氣儲量達5.1萬億立方米,居非洲第一位。但是受制於較低的工業能力,煉油技術落後,只能以原油出口,而85%的煉油產品則需要進口。除此之外,奈及利亞基礎設施也非常不好,只有四成家庭通電。可以看出,奈及利亞的經濟結構是非常典型的發展中國家,根據非洲開發銀行2018年《奈及利亞經濟展望》報告,約有1.52億奈及利亞人每天生活費不到2美元,佔全國人口80%。

奈及利亞主要出口產品為石油、可可、橡膠和棕櫚仁,主要進口產品是機械設備、交通設施和消費品等。可以說,奈及利亞與中國有著非常強的經濟互補性,同時奈及利亞西非中心的地位也可以讓中國產品進一步走入數億人口的西非市場,這也是中國廣州地區奈及利亞中間商為數不少的關鍵原因。此外,奈及利亞政府與中國政府關係也不錯,這點可以從近幾個月來包括JF-17戰鬥機採購、VT-4主戰坦克採購等軍購案中看出。

奈及利亞的國家能力比較差,這點可以從軍隊規模上看出。奈及利亞也不是環境安全的國家,安全形勢在西非而言是也不算很好。「博科聖地」雖然遭到了尼政府軍的打擊但潰而未滅,綁架、自殺式恐襲時有發生,南部產油區破壞活動不斷,綁架、搶劫等治安案件較多,部分地區存在反政府武裝活動,幾內亞灣海盜襲擾不絕。而即便是這樣的安全情況,2億人口的奈及利亞僅有常備軍8.5萬,警察部隊僅有30萬,而類比一下人口1億的印度尼西亞軍隊規模都有40萬的規模,更不用說人口500萬的新加坡也有5萬軍隊了。較小的軍隊規模並不是因為國家非常安全,而是因為國家財政能力稀缺。這一稀缺的背後則是政治結構的高度分散,與沒有主體民族、多宗教並存的態勢相適應的是,奈及利亞有多達91個註冊政黨,幸好有全體進步大會黨(All Progressives Congress, APC)這樣的全國性大黨在粘合,否則奈及利亞政局還會更加混亂。

由於國家能力不足,因此公共產品供給能力較弱,比如在義務教育上,雖然奈及利亞政府推行小學義務教育,但大多數學校教學設施陳舊,師資不足,仍不能實現充分入學,全國文盲率仍然高達40%。類似的,奈及利亞醫療條件較差。全國約有2萬餘名醫生,10萬張病床,患者與醫生的比例為4400:1。與此同時,奈及利亞艾滋病也十分嚴重,截至2013年7月,尼感染艾滋病人數超過340萬,人數居全球第二,其中僅有不到50萬人得到治療。瘧疾病例佔全世界25%、死亡病例佔全世界19%。艾滋病感染率為3.17%。人均壽命55歲,排名世界倒數第三。這些問題歸根結底都是國家能力嚴重不足的結果。

可以看出,奈及利亞雖然不是失敗國家,但國家能力羸弱也產生了很多問題。除了缺乏安全環境和公共產品不足外,營商環境也不佳,因為缺乏制度保障。根據世界經濟論壇發布的2017-2018年全球競爭力指數排名,尼位列第125位;根據世界銀行《2019年營商環境報告》和《世界納稅指數2019》,在全球190個經濟體中,奈及利亞營商環境排名第146位。奈及利亞的營商環境除了腐敗和不穩定外,缺乏長期合作的意願導致大量尋求短期收益的文化傾向也是個原因,奈及利亞商人的信譽度也很顯然受此影響,即便在非洲普通奈及利亞商人的口碑也不太理想。這背後應該是奈及利亞嚴重的人地壓力導致的,時至今日奈及利亞人口增長率為2.7%,仍然在較高位增長,西非人口第一大國的地位非常穩固,但同樣內卷化的風險也在快速上升。因此奈及利亞人有自己的生存邏輯,由於整體上人員眾多而且奈及利亞人也比較勤勞,精英的奈及利亞商人成功的也為數不少,可以說奈及利亞人的口碑就類似於重商文化較濃的福建人,不論在哪裡用什麼手段都可以生存下來。

奈及利亞與歐洲國家的關係密切,其與美國的關係主要是原油產業上,美國投資佔了奈及利亞外國投資的30%。由於美國並不重視非洲事務,因此歐洲國家會扮演更多的角色。特別是前宗主國英國,英國資本佔據了尼20%的外國投資。值得注意的是,奈及利亞很多基金會、NGO組織,其實背後都有歐美背景,其毫無疑問將隱蔽地發揮作用,維持歐美國家在奈及利亞的基本利益。奈及利亞的媒體多數以英語為主,從業者也多數為歐美體系教育培養的,這意味著奈及利亞媒體的話語權毫無疑問將跟著歐美立場走,非歐美模式他們很難理解。所以,出現一些煽風點火的現象其實並不意外。奈及利亞政府夾在中間也很難辦。

值得注意的還有,尼現有行動電話用戶約為1.5億;互聯網用戶約1億,居非洲第一位,這也意味著在整體受教育程度不高的情況下,如此高的行動電話普及率將導致民眾極易被煽動起來,這對於人地壓力越來越大的奈及利亞政治而言,不論是內政和外交都會有越來越大的壓力。而依賴於原油產業這種資源佔有型經濟同時又依賴於歐美資本的經濟結構則意味著,奈及利亞要突破這種結構性問題會非常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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