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滹沱北岸賞碧桃
在寫碧桃的詩詞中，最愛秦少游的那首碧桃專屬之作《虞美人》，碧桃就好像從天而降和露而栽，彎彎山路，溪水旁，「一枝如畫為誰開」的意境最美。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碧桃是最給人盛裝新娘的感覺，好看、端莊、篤定，像遠方旅人心中一束光。
遊客與滹沱河北岸的碧桃
1、一片煙霞
暮春四月，因為城市熱島效應，石家莊市區中的花都快落盡了，奼紫嫣紅的春天僅剩尾巴了。若要不負春光美，城北的滹沱花海還是看花的好去處。「花海」稱之為海，自有其特別處，除了冬季，這裡都有花兒盛開。
改造完成的花海重新對外開放，據說美得不行。春日一個下午，我們從體育場站坐177路公交去花海，城區距花海9公里，坐公交班車前往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到正定南門站下車，南行幾步路，就是有名的滹沱花海。穿過北岸一段河堤，前方一片煙霞般的桃林，正是我們要尋的碧桃。嘿，當城裡的碧桃花都即將開盡之際，此處桃花依然照眼紅，笑東風。
碧桃特寫
與園林朋友聊天，他告訴我們，碧桃分片植、列植和孤植，因為種植方式不同，各有各的美。偶遇的桃林顯然是片植無疑了，它們發力盛開，日漸升溫的天氣似乎與其無關，與市區里的碧桃儼然兩個版本。我們從來沒見過這樣一片碧桃林，宛如仙境。這或許就是偶遇的妙處吧。這裡安靜極了，偶爾有南風輕輕吹過，吹落幾片花瓣。
沿著滹沱河北岸向東，路邊碧桃與櫻花間種，同在一個檔期，聯袂盛開。在一處臨河土坡，一樹碧桃開著粉紅的花，這是另外一種綠葉碧桃。樹下戴著寬大帽子的園林工人正在勞作，鬆土，以便種上新的花草。
滹沱河北岸的碧桃與園丁
2、盛裝新娘
城區的碧桃多為列植、孤植，孤植的方式最妙，當你騎車或者步行走過街道時，前方突然探出一枝碧桃，枝頭開滿紅色的花，真有秦少游筆下「一枝如畫為誰開」的意境，去城郊漫步的話，也常見碧桃身影，夭夭灼灼，碧桃是最給人盛裝新娘的感覺，好看、端莊、篤定，像遠方旅人心中一束光。相比而言，校園裡碧桃列植方式，單調了一些，只是沿著一道直線綻放，有點浪費了碧桃之美。或許正是因為這樣單調的處理方法，造成人們對碧桃之美熟視無睹。
秦少游寫「有情芍藥含春淚」，寫「飛紅萬點愁如海」，寫「桃花紅，李花白，菜花黃」。 在他眼中，唯有碧桃很特別，碧桃天生麗質，其美麗容顏是用天上的露水澆灌而成，是品格高潔的花。
不過，從自然科學角度看，碧桃又是極普通的「粗桃凡李」。薔薇科，桃屬，是桃花半重瓣及重瓣品種的統稱。碧桃栽植在我國已經有上千年歷史，早在唐宋就有栽培。春季先葉或者與葉同時開放，花期3—4月，開花時花大色艷，深具重瓣之美，觀賞期達半月之久。花色有白、粉紅和紅，常見品種有紅葉碧桃、綠葉碧桃。喜光，耐寒，耐寒性，能在-25℃的自然環境下安然越冬。
碧桃盛開時很美，又具有堅韌的品格。難怪，當人們站在其怒放花樹下，有一種盛裝新娘的既視感。碧桃是落葉小喬木，自然成長的碧桃高可達8米，在園林種植中，為了樹形好看，園林工人常常會把花樹控制在3到4米之間。這樣，屬於園林中的高妹的碧桃，與矮處的花錯落有致，讓整個花境顯得更和諧。
裕華路上的碧桃
3、心旌搖曳
為什麼去滹沱河花海賞碧桃呢？這是一個有趣的問題。也是每次都要回答「在路上」的問題。
因為中間寬寬的滹沱河流淌，河面送來涼涼的風，吹拂著兩岸的花草。或者說，滹沱河像一個巨大的天然空調，調試出一種河岸小氣候，使得這裡植物的花期比市區晚了3到4天，有時候可能會達到一周。因為延遲，時間真的慢下來了。以至於城區里的花基本都開得差不多了，此處的花才剛剛進入花期。
滹沱河邊走一走，花海太美了，目之所及都是春天的花。隨便一處路口，碧桃、櫻花盛開，它們裝扮了最美的路口，令人銷魂。地面上的二月藍開得正猛，已經是一片花的海洋，成片的三葉草隨風搖曳，超萌的。地上還可見青蔥的玉簪，李漁在《閑情偶寄》中稱其為「江皋玉佩」，點綴籬間，亦似美人之遺。
落紅無數
儘管春光不等人，奇妙的是，花海給了人們第二次出門踏青的機會。這裡到處都是踏青賞花的年輕人，或者三三兩兩結伴而行，或者駐足臨水棧橋吹風。滹沱落日很美的，來花海拍婚紗的人也很多，碧桃堪稱最佳背景之一。過了滹沱河大橋，前方石家莊會展中心「I 愛 sjz」大屏，向城市表白，是年輕人最新的網紅打卡地。我們步行到那裡，拍照打卡，為這趟旅行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歸途還有一段插曲。時間已是下午六點半，我們沿著河灘折向南岸，遇見一位騎電三輪兜售豌豆黃的老鄉，此時已經飢腸轆轆，買了一盒桂花味的豌豆黃補充能量。老鄉人質樸，邀我們搭乘一段三輪，節省腳力。下車後，我們著急趕路，身後他揮手高聲喊話，噢，聽明白了，他問豌豆黃「好吃嗎」，當然，「好吃好吃」。我們的互問互答，定會勾起周圍遊客的食慾。豌豆黃是老鄉手工製作，平時在市區內著實難覓。
夜幕降臨，177路公交叮噹駛來，上車後，車廂燈火明亮，靠窗沉思，能感受到車子一站一站緩緩前進、有條不紊的真實節奏。久違了，夜色中的城市公交。日落之後，忙碌一天的人們腳板累了，像倦鳥歸巢。旅行的意義，或許就是感受時間慢下來吧。
（燕都融媒體記者 栗強 崔中波 文/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