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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令開花之東風吹老碧桃花

東風吹老碧桃花

我可以忽略一棵開滿粉紅色的樹。

但是我不能忽略滿大街緋紅色的花朵。

這緋紅色在忽冷忽熱的早春里,點燃了一個人的心境,照亮了一個城市的蕪雜。這緋紅色像是這個城市的媚眼,我喜歡這眼波的流動和無盡的誘惑。這就是遼西亂花漸欲迷人眼的早春眼神兒。

遼西春脖子短,脫掉羽絨服就可以穿半袖了。前些日子大街上到處都是穿半袖的年輕人,可是寒潮不斷來襲。四月的天就是這樣的不穩定,溫度上躥下跳,從27度可以直線跌至12度,溫差之大,足以讓所有愛美的人裹足不前。穀雨後的第一天,第一場春雨淅淅瀝瀝,在濛濛細雨中撐傘獨行,看到二八月亂穿衣的亂象,看來每個人對氣溫的感受都不一樣,穿半袖的小伙照穿不誤,那是年輕的火力旺盛,穿羊絨大衣的女士寒寒顫顫,那是來自內心的寒冷,穿綠色軍用棉襖的那個老年乞丐面部紅潤,那是肺熱上傳。每個人都不一樣,這個世界其實是一樣的,對誰都一樣。給每個人的都是二十四小時,一樣的晝夜,周而復始,連空氣的補給都一樣。

中午回家時,坐在一個哥們兒的銀灰色馬自達上,看到雨刷滾動下的城市春色漸濃。街道兩邊的緋紅色已經褪成淺紅色,我想我應該俯下身去給它們拍幾張照片。要不在雨後它們將零落成泥碾作塵,現世的人還有誰會葬花。

這個春天我將更多的熱愛傾注在植物上,寫燕都物候。

很多植物是有靈性的,知道你在愛。我像是做著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情,其實還是一個人的視角,總有它揮不去的狹隘性。上午從公園裡走過新移栽的桃樹時,聽見一個老人在唱京劇《野豬林》里林沖的唱詞「大雪飄,撲人面,朔風陣陣透骨寒……」感覺到濛濛細雨中聽到這段唱詞的美妙。那個失蹤的彈小阮的老人也在剛剛萌生了嫩芽的五色地錦的長廊里彈奏,我心裡一陣驚喜,快步走過去,這麼久沒有看到他,我心裡一直想……我雖然一直看到的都是他的背影,但是憑我的直覺,他就是那個在冬日裡彈琴的老人。我走過去站在那裡聽琴,看著他沒有停止的專註,我還是忍不住地打斷他的演奏,問他彈的是什麼樂器,這麼好聽。老人看看我說這是月琴。我說我還一直以為是小阮呢?我是一個樂器盲,但是我是一個很好的聽眾,我獨自時聽巴赫、莫扎特、馬勒……

這陌生的月琴給我帶來了好心情,老人彈撥的是《彩雲追月》。

碧桃花已經呈現出花容失色的凋零期,我才知道它的名字。

碧桃花,這是我為它虛擬的名字。

我是憑著直覺為它虛擬的名字。當我的頭腦中靈感閃現,我上網搜了一下,沒想到這些被我蔑視的桃樹就是被詩人們讚美的碧桃樹,不由得對自己會心一笑,這就是生命,生活,總有驚喜出現。

碧桃,別名粉紅碧桃、千葉桃花。凡是重瓣的觀賞桃花都可以稱作碧桃,還有灑金碧桃、白花碧桃等。

下午,我撐著一把天堂傘,在細雨中給帶露的碧桃花拍照,碧桃花有一種出水芙蓉的水靈。我每天從它們身邊孑然而過,從來沒有停留過匆匆的腳步。我其實對它們有一種小小的蔑視,我是嫌棄它們開得過分的繁瑣冗長,像是優美旋律中重複的噪音。我更喜歡那種簡潔的花瓣,四瓣,五瓣,六瓣。而這種重瓣的花有些繁雜。我不知道怎麼會對這種花有了這樣一種概念和心情,可能與我的心情有關,這個波動的春天,這個寒冷的春天,讓人的心靈晴朗不起來,我喜歡那種晴空萬里的蔚藍,連自己的靈魂都被染上蔚藍色,那種純凈是天馬行空的自由。

我一直預感到它們是一種桃樹。我一直不承認它們是一種桃樹。

但是當它們長時間地停留在我的視野里時,我還是對它們有了一種喜歡。我知道它們應該是一種桃樹,但是我不知道它們具體的名字,所以之前在網上也就無法進行搜索。它們的特殊還因為它們的整齊劃一,一般的高矮,一般的枝杈,甚至枝杈的造型也都是一樣的。它們有明顯的人工匠氣,不自然,有一種人為的病態,但絕非病梅的妖嬈。它們被人為地統一修剪好,在一米高的主幹上,在一個腫瘤一樣的骨節上,齊刷刷地放射狀地向上長了均勻的枝杈,很明顯它們是被嫁接過的樹。但從它們直立的主幹來看,是桃樹的棕褐色樹皮,我認定它們是一種桃樹,它們究竟是一種什麼桃樹呢?

無人知曉,沒有明示。在網上搜到後才知道大多數碧桃都是要經過嫁接的,砧木用的是山毛桃,也就是咱們經常看到的那些觀賞看桃的主幹,碧桃本身的枝幹屬叢生,公園裡新移栽的那棵就是原生態的,根部放射出很多的主幹,每個主幹都極力地婀娜多姿,一棵妖嬈的碧桃足以讓花園裡其它的樹低眉順眼。

碧桃開花很早,僅次於桃花,但是花期很長。第一棵碧桃綻放時,公園裡的桃花正是盛極一時,那時我並沒有在意它們,主要是它們在街道的兩邊,不方便人們去靠近觀賞。當公園裡的桃花紛紛揚揚地飄落時,它們密密麻麻的枝幹已經點染上了淺紅色,大花,重瓣,比輕薄的桃花要厚實、敦實,花朵擠壓著,像是畏寒怕冷。花與葉同生,紅花綠葉,顏色配得絕美,這是初春花朵里第一個花葉同生的花,桃花,杏花,都是先花後葉,各有各的美,純粹的簡潔,同生的互襯。當你仔細地去關注一件事物的時候,你會發現生物的美在它各自的美中,只有你用心地去體會,才能感悟出來。從此,我不敢再小覷任何一種事物。

東坡先生說,東風吹老碧桃。

我對自己說,人生難再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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