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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後我與前夫假裝恩愛夫妻,兒子的話讓我決定不再偽裝

1

半夜我正酣睡之時,客廳方向傳來一聲「嘭」的爆響聲,漆黑中我警覺地半坐起,接著聽到熟悉的趿著拖鞋的腳步聲,穩下心來縮回被窩。

摁了一下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正是凌晨的兩點半,屏幕熄了後再想安睡,卻怎麼也睡不著。

抽油煙機嗡鳴了小會,洗手間的門咣當作響,嘩啦啦的流水伴著幾聲咳嗽,六十多平方的房子不隔音,有點動靜聽得格外清晰。

生物鐘很準時,六點半我走進廚房不由得火冒三丈,敞開的微波爐,炸滿了蛋黃碎末,炒鍋里剩下的麵條湯被水泡脹成漿糊,洗碗槽里筷子炒鍋、鏟子、青菜葉子滿眼凌亂。

不用猜想是那個缺心眼的傢伙凌晨回來找吃的,把蛋放進微波爐炸了,炸了就完事,也不帶收拾抹乾凈。

洗衣機檯面上堆著換下的衣褲,長褲子套著短褲衩捲成一圈,白地板上能看到沙土,把馬桶蓋翻開來,幾個煙頭飄浮在儲水窩裡,因長時間泡發,煙絲和著灰把水染成了明晃晃的黃漬色。

忍無可忍!我咬緊了後牙槽,不知道別人家的男人什麼樣,我家的這個真的是太邋遢了,分分鐘都想滅了他的衝動。

拖出摺疊盆,衣服一股腦全往裡塞,我扭開主卧的門,喊:「姓馮的,你當家裡是狗窩啊,糟蹋成這樣?有沒有腦子?不指望你打掃衛生,能不能愛惜別人的勞動成果。」

床上的人扭動了幾下,一手抓起被子蓋住了頭。

被子永遠是一半掉在床沿地上,電腦桌上的煙灰缸滿得再也摁不下一根煙頭,臭襪子甩到床底下藏匿。

我和馮宇已經分居一年,他要打遊戲,主卧能放下電腦桌和兒子的小床,我搬到次卧。若不是兒子放月假回來,為了營造溫馨的家庭氛圍,我真的是一步都不想踏入。

洗刷了大半天,臨近煮飯點,拿起手機,發現學校的微信群里幾百條信息未讀,一個初二女生因為父母離婚而離校出走,現在警察和校方正在到處尋人。

班主任提醒,一定要關注孩子的心理健康,家庭問題要及時溝通交流,尋找最合適的解決方式。

離婚對孩子來說是種傷害,說開了怕孩子受不了,不公開呢又怕出現這類情況,我拿著手機發了一會呆。

兒子回到家裡,扒著飯菜一邊說,「現在的爸媽也忒不省心了,離個婚還不讓孩子知道,是我,我也跑。」

我夾塊魚肉遞過去:「老師不是教過『食不言』,你咋那麼多廢話。」

兒子又問:「我爸出去跑車了嗎?媽,我問你個問題,假如你和爸離婚,會不會主動告訴我?」

我拿筷子假裝生氣,敲了一下他的頭。

這個問題是要好好想想的。

2

孩子的假期一過,我決定請假一周,奶奶九十大壽要回家一趟,順便把生活理清頭緒,有些事不能再拖了。

我把請假單攤在辦公桌上思量半天,水筆停留在『請假原因』那一項,最終咬緊牙關鄭重地寫了幾個字,對摺好放在襯衣口袋往人事部走去。

我所在的銷售部跟人事部隔了三層樓,等了半分鐘電梯一直停在底樓沒動,我走向步梯。高跟鞋磨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發出清脆的「噠噠」聲,我反手捏了捏僵硬的肩頸部。

走到中間那層樓的轉角處,繞著腳背的鞋扣鬆了,我彎下腰去,聽到樓層上方有人說話,好奇心驅使,我往樓梯靠牆處挪,盡量踮著鞋尖不讓後跟落地。

「就算輪流也該輪到你了,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再袒護你也說不過去,你自己算算除了你還有誰這個季度沒出差?」這是業務主管老唐的聲音。

「唐姐姐,求你別讓我出差,你知道我身體不好坐不了長時間的車,而且我能力不行,怕把事情搞砸給公司帶來損失,也影響你季度獎金不是。」新來的大學生小孟叫苦連天。

「你要學著成長,誰都有這個過程,你不想去就找個人來替你,對方同意我就沒問題。」

「別,你知道我在公司的地位,誰會同意啊,不過,我倒是有個合適的人選。」

兩人像是耳語一下,悉悉簌簌聽得不真實。

老唐的聲音大了點:「那怎麼行?」

「只要領導你指派的,她肯定會同意嘛。」

「她上個月已經派遣過了,這明顯…不太合理。」

「唐姐,這是健身會員卡,上面充了一千五,我到時候再給你續上,主要是我爸媽不放心我走遠,你知道的,我爸媽就生我一個。」

小孟話鋒一轉:「吳姐不是離婚了, 都說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人最能忍耐,而離婚的中年女人,更要事事妥協,她要養家養女兒,到時候多給她分點獎金差補啥的,我沒意見。」

「就你最古靈精怪,那破費了。」

兩個人似乎很滿意這場交易,我生怕被她們撞見,踮起腳尖假裝什麼也沒聽見返回到電梯前。

眾所周知小孟家是當地拆遷大戶,她來公司實習純粹打發時間,那點工資都不夠她買一個包。儘管做得很不出色,領導們卻對她護長護短,小小年紀倒是把溜須拍馬那一套學得很精湛。

電梯到達人事部,我遲疑了一下關閉電梯門,回到工作崗位,把請假條拿出來劃掉。

下班的時候,正遇上吳靜和我搭乘同一趟地鐵,面對她居然有種愧疚,如果是我當年剛入社會那陣的血氣方剛,哪怕被炒魷魚,也得把聽到的全抖出來替她打抱不平。

而現在,我的工作也重要,我也要養兒子。

吳靜手裡拎著一袋沉重的資料樣品,我伸手示意幫她。

她語氣疲憊:「沒多重呢,早已習慣了,明早的車,今晚把東西準備好。」

我問:「你孩子誰帶呢?」

「為了省點保姆費,把我媽接來幫忙了,儘管不想出差也沒辦法,工作不能丟,無依無靠的我就指望著這份收入養活我女兒。」

我發出長長的嘆息,「哎,女人不容易啊,離婚的女人更不易,你想開點。」

她倒很豁達:「嗨,其實也沒什麼,我知道公司那些人欺負我一個離婚的女人,我一不年輕,二沒錢,三沒靠山,我往好的想,都是生活經歷罷了。」

話語間即便從容淡定,從她蹙著的眉頭看出真是無可奈何。

地鐵來了,我們並排坐好,吳靜把袋子放下,我看到她手心勒出幾道紅印,她撐開手掌活動兩下。手袖部位秋衣比外套的袖子長,已經磨白了邊,昵子衣卷著細小毛團,而她腳上那雙皮鞋,皮質表面磨得沒了紋路,用鞋油也沒能掩蓋住它的滄桑。

「晶晶,如果你身邊有姐妹要離婚,暫時不考慮再找的,千萬勸說住不要對外說,周圍環境對離婚的女人太不友好了,我以為當初在單位里說開能博得同情,現實呢卻成了別人欺負踩踏的目標。」

「挺後悔的。」她說完甚是抱歉:「你看我這話說得太沒水平,最好沒人離婚,都能家庭圓滿幸福。」

回家躺了半天,我想起那句「這個社會對離婚的女人太不友好」,更覺得心酸。

我把請假事項那「辦離婚」三個字劃成一團黑糊,試圖用透明膠片把它粘掉,卻摳了個小洞,重新寫上請假原因:回老家。

3

原本想回了老家過來再辦離婚,現在拖一天都是煎熬,晚上明確告訴馮宇,這婚是離定了。

別的計程車司機是早出晚歸,我家的是晚出晚歸,早上六七點上班高峰期,打車的人應該最多,他在床上呼呼睡大覺,還理由堂皇:出去也是堵!

下午打完遊戲四五點出門,凌晨一兩點回來,看著也像是在努力掙錢,真到了交車租的時候,還向我伸手,三千塊的租金都拿不出,真不知道他一天出去是抽風呢還是打擺子。

孩子的學費他已經兩年沒出過一塊錢,要不是老祖宗留下的地基拆分了兩套鳥窩房子,以他的惰性真的很難在這個三線城市生存下去。

去民政局的路上,馮宇不停地說:「老婆,你再考慮一下呢,為什麼非離不可,又不是生活不下去,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

我不想跟他理論,尤其看他頂著蓬亂的頭髮和不修邊幅的衣著,我就想發火,怎麼說今天也是個特殊日子。搭夥這些年來,大事小事他從來沒上心過。

「以前我們住老房子時拿兩三千塊工資,不也過得開心,現在兒子大了,咱們都能掙錢,怎麼就不滿足了?」他還在試圖說動我。

我只覺得可笑,兒子剛出生那陣,他每月到手三千工資會拿出兩千五留給家裡,算是有責任心。一年後,我把兒子給了婆婆帶,我上班一個月掙個兩千多,慢慢的他的錢供自己支配大於拿回家的,到如今,我每月能拿回一萬來塊,他倒好一分不剩了,信用卡還刷爆幾張。

還敢說生活挺好,不知道他哪來的底氣,上不管父母,下不養孩子,從不過問家裡開支,也對生活質量無欲無求,一鍋開水泡飯就能撐一天,回來門一關就開電腦,這種人還指望他脫胎換骨是不可能的。

他不肯離婚,我自有方法對付他,他最在意他父母的感受,只要我在老人面前鬧兩回,該離的婚還是要離,於是他接受了。

公公婆婆不和我們住一起,他們人也是善良實在,家裡的人情往費都負擔了,孩子放假前就準備好吃的喝的送來。他們不知道我和馮宇這糟糕的關係,我也沒打算告訴他們,讓他們傷心。

4

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紫紅色小本本,我摞起桌上的資料證明裝進包里,拖著行李箱疾步走出民政局大廳。

身後的馮宇大叫:「哎,等等我,也不急這三五分鐘的。」

我站在路邊揮手叫車,正值上班早高峰,路過的士都是客滿。馮宇兩手叉兜踱到我面前,「還是我送你去吧,等會趕不上高鐵你就要打道回府了。」

他拉住皮箱拖桿,一副賴皮模樣,「見了丈人、丈母娘幫我問聲好,不管他們認不認我這個女婿,我會認他們永遠是我爸媽。如果可以,盡量別提我們之間的事情,有機會,咱們還是…」

我搶過箱子打斷他,「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協議內容你最好回去多看兩遍,惹得我火氣上來有你受的。」

車子來了,他又要幫著去開後備箱,我風風火火擠開他,把蓋子哐當蓋上,再打開,把行李塞進去,看得司機一愣一愣的,坐上副駕駛我說了句「去最近的地鐵站」,拉過安全帶,刻意把頭扭向司機。

馮宇拍著玻璃窗,司機剛要搖窗,我說:「別理他,開車。」

司機開出四五十米等紅燈,試探地問,「小兩口鬧意見吧,我要停在路邊讓他上車嗎?」

「看你有點小脾氣呢,作為過來人的我想說沒有夫妻不吵鬧的,真像有人說的過了七八十年不紅臉,那絕對不是真愛。」

「那個眼鏡還站在路邊沒走呢,是個痴情的男人。」司機果真是熱情。

「我跟他沒關係」,說完我閉上眼睛休息,司機識趣地不再說話。

等候檢票的時候接到婆婆電話,「晶晶啊,你奶奶九十大壽,我們不能到場慶賀,發個小小紅包意思下,你替我們轉交。馮宇這個懶傢伙過年讓你押著回去,到時候禮物歉意一齊補上,讓你爸媽別見怪往心裡去。」

我輕微地「嗯」幾聲,聽到公公在一旁說:「你難得回去,就多陪你爸媽一段時間,文文學校那邊的事有我倆老的,你放心。」

點了微信里的紅包,不斷跳出的語音讓我先前的絕決和焦躁冷卻了幾分,我回了句「謝謝爸媽」。

落寞地看著飛馳而過的外景,沒有以往歸家前的期盼,這是我頭一回一個人回娘家。

5

奶奶的壽辰按老家規矩,請親戚朋友院里人吃流水席。請了鎮上最好的搭台班子,院門口裝上了大紅的拱門,柴火灶燒得通紅。幫廚的,來吃酒席的個個喜笑顏開。

我剛放下行李,就被大媽們圍上了。

「晶晶,你老公孩子呢怎麼沒一塊回來?」

我笑著回答:「孩子要上學,來回一趟至少得三四天,學習怕趕不上嘞。」

「對,孩子讀書事大,不能落課!那你老公小馮呢,一個孫女婿半個孫,這老奶奶九十大壽不能不來啊。」

「呃,他挺忙的走不開,我全權代表。」

「這理由說不過啊,周邊的長輩過壽,還沒見哪個小輩不上門的。」

「大城市的人大概沒什麼親情概念,不懂人情世故。」

幾個大媽咂咂嘴,表示同意這說法。

媽媽端來桂圓雞蛋替我解圍,我端起走進廳房,盡量和姑婆們保持距離。

「還是你閨女嫁得好,親家女婿都不錯,人沒到紅包少不了吧。」

「你看老瓦的女兒芬芬離婚兩次了,那種貨色真不上道,離婚跟兒戲一樣,父母的教育一塌糊塗,老瓦的婆娘還好意思到處說道,是我的女兒,我早就挖地洞躲著了。」

我聽了差點被蛋黃噎住,也不顧湯水還有幾分熱度一口氣喝完。

爸爸起身給周圍人散煙,「我們老田家幾輩人還沒一個離婚的,我家丫頭和小子成家,我就說過的看準了再結婚,結婚了絕對不準再離婚。」

「現在的年輕人真不把婚姻當回事,兩年挪個窩像什麼話,都要對婚姻對家庭負責嘛。」

爸爸的話鏗鏹有力:「我家的誰敢離婚,就別想進這個門!」

周圍人紛紛贊同他家教有方,家風優良。

媽媽讓我去分裝糖果,我拿起食品袋,聽到外面傳來:「晶晶?真的是你回來了。」

我抬頭一看,是芬芬,我們約有七八年沒見面了。

興奮勁很快被陌生感替代,我們並排站在樹底下,我打破沉默,「你孩子多大了?在外面挺好吧。」

她的眼神迅速黯淡:「哎,離婚了,孩子跟了她爸。」

我想說離婚真的沒多大事,發現這種安慰是徒勞的。

她接著感嘆:「我讓我媽別到處說,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大家都認為離婚的女人作賤,當我是過街老鼠,以後盡量不回來了。」

芬芬離開後,旁邊一嬸子對我耳語:「你別跟那樣的女人走太近,離婚了沒個正經工作,誰看得起啊。」

第三天宴席結束後,我嘗試著改票,搶到了第二日的回程票。媽媽拉著我的手說,「是不是有心事?跟馮宇鬧矛盾了?我觀察你這幾天不怎麼高興。」

「奶奶過壽這麼大的事馮宇他不來,說實話我和你爸有點生氣的,錢哪有賺得完的,這讓周圍人看了我們面子掛不住。」

我支吾道:「媽…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和馮宇日子過不下去了,你會支持我…」

媽媽打斷我的話:「快別打住,你千萬別提離婚。」她左右看了下旁邊無人,「你是知道你爸的脾氣,千萬別在他面前提這個字。」

她像是悟出點什麼,「你們不會真離婚了?」

我撒謊:「哪能呢,我說的是如果。」

「你要把這念頭吞進肚裡,日子越來越好了,別東想西想。」

臨出發前,爸爸略帶嚴肅地告訴我,「遠嫁是你自己選擇的,好壞都得扛著,別把離婚當兒戲。」

我故作輕鬆:「爸媽,沒有那回事,馮宇他水土不服你們是知道的。」

最心酸的一次離家。我心裡反覆想著那句話:離婚當兒戲,不離婚那就是把自己的一生當兒戲。

6

房子只有一套,給誰都不現實,索性維持原樣,他睡大間,我睡小卧,還有個原因就是暫時不讓兒子知道,我想等他再大點,能正確理解和看待我們大人之間的問題時再告訴他。

我對馮宇的要求是每月支付兩千撫養費,房子歸我和兒子,馮宇可以住到兒子成年。

我不再幫馮宇做飯洗衣收拾房間,我跟他挑明,只要家裡亂得不像話,或者影響我的個人生活,直接打電話給他媽爸,順帶請她們來看下離婚證,他倒是收斂些許。

平時過節我也會和他一起上公婆家吃飯,兒子學校有節目,我們倆一起參與,出門遇到熟人,我們假裝恩愛,走到拐角處,我們分道揚鑣。

我們領了離婚證,不再有關係,我們卻又像許多婚內夫妻一樣,生活在一個屋檐下。

身後無依靠,我更努力地投入工作,別人推脫不要的業務,我統統攬下,沒有什麼比得上錢更讓人有安全感。

不再念叨馮宇沒出息,深夜不再擔心他的安全,也不用再為他掏腰包而生氣上火,我過得自在安逸,神清氣爽,生活似乎越來越往理想的方向發展。

這樣相安無事過了大半年。

7

兒子又一次放月假,回校的那天下午,馮宇拖著沒出車,說要一起吃完晚飯送兒子回學校,我應允了。

大大咧咧的兒子倒也沒有看出我們微妙的關係,當馮宇故意和我有肢體上的接觸,我便背對著兒子,用目光狠狠警告他。

回來的時候,車子停好在車庫,馮宇走進小賣部,我正納悶這麼早為什麼不出車時,他拿了一瓶白酒進了家門。

管他出不出車,反正也不指望他掙錢,每月準時拿出兩千塊,其餘愛幹嘛幹嘛,懶得瞎操心。

我在狹窄的浴室沖了個熱水澡,準備早點休息,周一要開早會總結,得拿出十二分的精神來對待。

天氣有點熱,我穿著涼爽的睡衣,要去把手洗好的衣服晾起來。

推門拉開,馮宇歪著腦袋靠在牆邊,我踩掉拖鞋上的水,他把臉湊了過來,我聞到一股刺鼻的酒氣。

我白了一眼然後推開他,儘可能保持兩人之間的距離,他拎起酒瓶「咕咚咕咚」喝了幾口。

「你給我放尊重點!」我把臉盆橫著他的肚皮,「你再無理取鬧,我就叫你爸媽來。」

他伸手抓起我的胳膊,「你能把老子怎麼的,別總拿我爸媽來嚇唬,換句台詞不行嗎!」

「你也不想想你有今天該感謝誰?你個農村人,有了城市戶口,好日子過上了想把我甩了,告訴你,沒門!」。

我頓時語塞,竟不知拿什麼話來回敬,都說酒後吐真言,還真是,我這個農村人佔了他大便宜。

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隱約聽到婆婆的聲音。

馮宇愣了幾秒,我見勢從床頭飛奔出去,光著腳丫在門口站定,稍作整理衣衫頭髮,再把門打開了。

婆婆拎著一小籃子草莓,「晶晶,我才從大棚摘的,哎,沒早點帶過來,文文上學了吧,那你趁新鮮都吃了,我先回去了。」

我淚如雨下,站在門口望著婆婆。

「怎麼能光著腳板,快穿上鞋子。」婆婆進了客廳,把地上的鏡子扶正,我跑進小卧室,把門反鎖,靠在門後半天沒回過神來。

任憑婆婆在外面如何喊我,我不作聲,用簡易衣櫃檔住門,大半夜要上廁所也憋著,迷迷瞪瞪終於熬到天亮。

我到公司找到吳靜,講述了這難堪的一幕,想問她當初是怎麼過來的。

吳靜言簡意賅:「不建議這種離婚不離家的做法,兩個人都不愛了還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導致斷不徹底。」

吳靜安慰我:「別動不動拚命,你還有兒子要養,會有辦法的。」

能有什麼辦法呢?條件擺在那,何況我們還要在兒子面前扮演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8

我每天會花更多時間在公司逗留,回家先看馮宇在不在,然後把自己關在小房間,獨自傷神。多重焦慮之下,一個多月瘦了七八斤。

兒子的期中考試取得了全校第一的好成績,我被邀請到學校作為優秀學生家長代表發言,慶幸兒子很爭氣,更慶幸因為理智沒有道出我和他爸已離婚的事實,而沒讓他的學習受到影響,他還是那個被愛包圍的陽光少年。

我站上台,看著台下無數的眼睛,我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草稿,前面全是很官方的感謝之類,中間肯定了孩子的努力,最後結束的時候,我說,「我們做家長的,還是要給孩子提供一個溫馨的家庭環境,這樣孩子更能心無旁騖地面對學習。」

文文從另一側走上了舞台,直直向我走來,主持人發現不合流程,但很快認為是文文想與我擁抱,熱情地作出了請的姿勢。

文文拿過我手中的話筒,說道:「我的媽媽是一個獨立有智慧的媽媽,我的爸爸他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我意識到話里的意思,不讓他再往下說。

「可是,媽媽,你明明和爸爸離了婚,有些事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我翻出了你們的離婚證,你不必為了我來遷就所有,我支持你離婚,你放心,我會更加用心對待學習,用成績來感謝你。」

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我和兒子相擁在一起。

我抽空去公婆家,如實告知了所有情況,並勸說兩位老人為了孩子的健康成長,讓馮宇搬走,我同意房產證將來只寫文文一個人的名字,公婆勸解無果,最後老淚橫流,「晶晶,是馮宇那傢伙不爭氣,老馮家負了你,對不住。」

我心裡也是萬般難受,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於事無補,大家各自走好前行的路,不再辜負身邊人的期望。

馮宇很快搬離,他以後真的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徹底吁了一口氣。

至於其他,就順其自然吧。(作品名:隱離式婚姻,作者:木子蘭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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