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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見老人帶小孩乞討,好心分她們乾糧後,我得來半生富貴

1

拂曉時分,前方一片霧障,人如墜入夢魘。

「前面就是燕城了」我指著遠處隱約出現的城門,對阿五說。

阿五乖巧地點點頭,「嗯!」

我蹲下身子,捧起阿五的臉:小巧的臉上有點臟,臉頰上幾點泥印子,一雙清澈的眸子無辜地看著我。

我很心疼,一路上,阿五的小手都緊緊地拽著我的手,生怕我不要她。

阿五不是我的孩兒。

2

一月前,我自扶臨城啟程去找阿芒,半路上遇上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帶著一個四歲瘦骨嶙峋的小孩乞討,我心生可憐,把為數不多的乾糧給了他們一些。

老人告知我小孩叫阿五。他極感激我,說在這樣的世道怎麼會有我這樣心善的人。阿五更是拽著我的衣腳,邊吃邊望我,她一定覺得跟著我就會有吃的。

自那時起,老人和阿五便一路隨我,我走他們走,我停他們停。

我告訴老人,我已沒有多餘的食糧給他們了。

老人流著淚,吃力地跪下,道:「我知自己時日不多,但求公子能收下阿五。她可憐啊,剛出世爹娘便被官府抓走,我是她府上的管家,帶著她逃了出來。這幾年的顛簸流離,我也走不動了,可阿五還年幼,我若走了,她如何活於世上?」

老人不住地磕頭,額頭沾滿了雜草,小阿五獃獃地站在一旁。

我心軟,可我不過是個文弱的讀書人,無半分武功,亦有要找的人,盤纏不多,吃的乾糧所剩無幾,如何照顧他們。

可誰知,小阿五看著老人跪下,也「撲」的一聲跪了下來,學著老人模樣向我磕頭。

望著可憐的一老一少,我只得應下。

此後,我們三人便相依為伴,一路往燕城趕。

我告知老人:我有一自幼訂親的娘子阿芒,正要過門前夕,卻不見了,報官也未果。後來聽一從燕城回來的人說似乎在城中遇見過一女子極像阿芒。我便收拾行囊出門去尋。

老人聽了,良久,道:「公子果真是重情之人,若尋著便好,若尋不著又如何?」

「我早已想過,我若不尋,此生難安;若尋著,便看她如何再道。」此事我已思忖過,我只想知阿芒是否安好,其餘事待日後再說。

「公子,世事難料,現世道荒涼,若她真是在燕城,也未托書信與你,只怕是她自願留下。」老人勸我道,「不如回頭!」

老人所說,我確未曾想過,現聽來也有幾分道理。

我家中貧寒,父親早逝,只有我一獨子,與母親相依為命。阿芒家也是如此,兄妹眾多,她自幼便由父親做主許配於我。不過阿芒貌美出眾,早有薄名。也有不少富家子弟向她家中提親,她父親是一讀書人,極愛名聲,怕擔了嫌貧愛富的罵名,總斷然謝拒。

我與阿芒只見面幾回,不知她心如何想,或真是與人私奔?

老人見我無語,又勸慰道:「公子不必多慮,若尋著,你見一面便可,不要生事,就當此事已了。從此,各走各路;若未尋著,這是老天爺的意思,天命難違,你也可以放下,回到家鄉再娶妻生子。」

我頷首,亦問老人:「這些日子相處,見老者見識不同凡俗,若我未猜錯,阿五也是出身官宦富裕人家或是書香門第吧?」

老人默默無語,側身看著熟睡的阿五。

我頓覺不妥,想要鞠身向老人陪罪。

老人急忙擺擺手,「公子切勿,老身受不起。我時日無多,應向公子道明一切。阿五確是出身官宦,其父譚大人身居四品。一日上朝後未歸,第二日官兵突然上門抄家,全家上百餘口人全被收入大牢。那日恰好是阿五出生第七日,我陪老太太帶阿五去寺里祈福。我們人在寺里聽得消息,不知如何是好。老太太當機立斷讓我帶著阿五逃命,說阿五是妾身所生,並未對外宣揚,知此事的人不多,讓我竭力保住譚家血脈,怕其餘人均命不保矣。」

老人講至此,早已泣不成聲,我亦感傷。

「當時阿五連名也沒有,因她排行第五,我便喚她阿五。我們一走便是四年,現在我也走不動了,可阿五還小。我本想帶她回去看看,可又怕被人認出。若公子日後無事時,不知可否帶阿五回去認祖歸宗?」

我點頭:「尋著阿芒後,我便帶阿五去尋根。」

老人感激涕零,淚流滿面,「他日,我泉下對老太太也有交待了。」

……

老人沒有說錯,十餘日後,老人病倒,再也無力爬起。臨終前,他顫顫巍巍地掏出一塊翠綠玉牌,遞於我,「這是老太太在我和阿五逃前贈於我,讓我當了換錢。我捨不得,留至今日。現給公子,急時也可賣了換錢,若老天垂憐,阿五能認祖歸宗,此玉牌也可當個信物。」

我接過,在老人面前起誓,定好好照拂阿五。

老人安然離去。我和阿五將老人埋在一土地?相距不遠處,並作了記號,日後或許能將老人移回故里。

3

經過一月來的顛簸勞苦,我和阿五終於到了燕城,一個繁華的江北城郭。

我身上已無半分盤纏。進了燕城,我告訴阿五,要以父女相稱。

阿五點點頭,輕輕喚了我一聲:「爹爹!」

我身子一震,緊緊拽住了阿五的小手:「以後爹爹護你周全。」

我們無盤纏,自然不能住客舍。

我和阿五經燕城當地人指點,到城郊一處靈起寺里借宿。住持見我識字,便讓我幫助施主們抄經書,換取一日餐食。

有了棲身之處,每日抄完經書後,傍晚我便帶阿五到城中找阿芒。

我聽家鄉人說曾在一胭脂鋪前見過阿芒,便到燕城有名的幾家胭脂鋪前尋找。停留久了,身上便有了胭脂味。

晚上回到寺中,被住持聞到,勸誡我道:「公子不可再去脂粉地,若不能遵寺中規矩,便請離開本寺。」

我無法,只得留在寺中,不再出去。

4

三月過去後,寺中要做一場法事,為施客渡劫。寺中人手不夠,住持便讓我幫忙擺放供品。

我小心地將供品放置佛前,一抬頭,卻見幾位美貌女子簇擁一位華貴老婦人入了寺廟。

我退至門外,一陣香氣襲人後,我看向佛殿前,幾位美人位於老婦人兩旁。

阿芒赫然在其中,她身著綢緞、頭戴翠珠,言笑晏晏。

我站在柱外,慌神回到房中。半日後,待寺中清靜,我才走出房門,詢問一位小沙彌,方才是何人做法事。

小沙彌說是燕城中錦緞商人李家。

我又問方才那些女施主均是何人。

小沙彌說中間是大夫人,其餘幾位均是幾房小妾。

我心中暗暗氣悶,當初老人所言已應驗,阿芒若無書信,怕是自願留在燕城。她已嫁作商人婦,享盡富貴,總比跟著我這一窮酸書生要好。

只是我不解,阿芒又是如何嫁入燕城李家。

想了一日,我才想起:當時,家鄉城中曾有一批商賈經過,據聞是運送一批綾羅錦緞入京上貢。燕城織藝聞名於世,想必是李家也在其中。阿芒機緣下被李家老爺看中,私下跟了他。因怕父親責罵,便不留音信離開。

一夜無眠,我輾轉反側,既已找到阿芒,再留在燕城也無意。

第二日,我拜託幾位施主替我找了幾份抄書的活,夜夜披衣坐在桌前抄到天明。

5

六個月後,我用攢下的半兩銀子作盤纏帶著阿芒再次上路。

臨行前,我帶著阿芒向住持辭別,住持並未挽留,只看著阿芒道:「此女身世坎坷,福祿在後半生。」

住持所言更讓我覺得應帶著阿芒回京城。我心事已了,便剩阿芒的了。

為省下盤纏,我和阿芒一路風餐露宿,連乞帶討,兩個月後也到了京城。

我第一次入京,被京城氣宇震驚,街上商鋪林立,人聲喧嘩,各族人穿梭其中。

我帶著阿五按老人所說,來到譚府前,原本以為譚府會是一片破敗之相。沒曾想,譚府已換為尹府,門前兩名兵卒站在兩側。

我問過路人,才知譚府被抄後三年,尹大人從江南升至中大夫入住此宅。

我正躊躇不得入內,一轎子停至門前,一身著朝服的大人下了轎。門前兵卒將我推開。

此時,我身旁阿芒竟清亮喊了一聲:「大人安好!」

大人轉身一看,竟是個五歲孩童,面露慈祥,「你是何家孩童,在我門前作甚?」

我忙跪下,道:「我是孩子的爹,從外地逃難至京城,不知何故來到大人門前。」

「看你模樣,可曾識字?」大人問道。

「寒窗十餘載,熟讀經史子集。」

尹大人點點頭,「這孩童機靈,你們留在府里做點事吧。」說罷便入府去。

此後,我便帶著阿五在尹府里做些文書先生的活。雖無法讓阿五認祖歸宗,但終究是帶她回到故園,我也有了些許慰藉。

我和阿五在尹府里過了一年,平安無恙。阿五長得愈發機靈,尹老太太極其喜歡阿五,常讓阿五去陪伴玩耍。阿五在尹府中有了地位,連帶著我也被下人們高看幾分。

6

一日,我剛一入院,就被一位兵卒押至尹大人前。抖索間,我抬起頭,尹老太太和尹大人坐在堂中,阿五站在一旁,瑟瑟發抖。

尹大人屏退下人們,手中舉著一物,問道:「這可是你的?」

我細看,原是老人臨終前給我的玉牌,我將此物用紅繩掛在阿五頸上。玉牌一直藏在阿五衣中,想必是今日被尹太太發覺。

我也不解,一塊玉牌,並無記號,為何會讓尹大人如此。

我如實答道:「是我和阿五的。」

尹大人和老太太大吃一驚,「你們和譚大人是何淵源?」

我心中懼怕,只得編一謊言:「我不認識譚大人,此玉牌是有人贈於我的。」

「還不說實話,是否你偷盜而來,你為何出現在我府前,居心叵測,難不成要將你送至衙門才說?」尹大人呵斥道。

我無法,只得一五一十說出實情。我心如死灰,怕是和阿五難逃一劫了。

沒曾想,說完後,廳堂里一片靜默。尹大人坐在椅上默默無語,尹老太太低頭垂淚。

半晌,老太太拉過阿五,摟至懷中,道:「阿五呀,天意呀!」

尹大人嘆氣。我跪在地上,實在不解。

老太太將我扶起,「辛苦先生了。」

老太太將玉牌遞給我,讓我將玉牌高舉,透過光,我這才發現平滑的玉牌邊上竟然刻有「如音」二字。

「這是如音的名諱,我和如音是表親,自幼一起在江南長大。後來她嫁到京城譚家,我留在江南,幾十年未見一面。但如意的玉牌自她出生起便戴在身上,無論如何我也認得。前幾年聽得譚府出事,我夜夜難寢,沒想譚家還有血脈在,怪不得我如此喜愛阿五,看來是如音泉下保佑呀!」

老太太說完已淚流滿面。

「你先回去,此事莫與人說,若說出,你和阿五便沒命了。」尹大人吩咐我。

第二日,尹大人將叫至面前,道:「我想將阿五收為義女,由你教她讀書識字,可好?」

我大喜過望,忙叩謝。

尹老太太為阿五取名為尹五音。

幾月後,尹大人派人將老人遺骸運回京城郊外安葬,入土為安。

7

我在尹府中一住便是十年,看著尹大人升至三品,看著阿五成為芳齡女子。

尹大人將阿五許配給了朝中太醫之子,果真如當年住持所言,福祿綿綿。

阿五成親之日,出門前在我面前跪拜,道:「若無爹爹,便無我今日。」我無法自持,旁人亦動容。

阿五嫁人後,我便請辭回故里扶臨城,尹太太曾與我作媒,娶一京城女子,我不願。

我與阿五不同,阿五是京城人,京城便是她的家。於我而言,京城不過是我一途經之處,我不願客居他鄉,只願回故里安忱。

回到扶臨城,家中已處處積塵,打掃一番才露出本來面目。

在尹府十年,尹大人極厚待我,我用這些年積攢下的銀子置辦了一些田地,辦了個學堂,教人讀書。

一日,學堂中來了一女子,我細認之下,才認出,原是阿芒。

我問她為何在此?她道李老爺走後,她因無子嗣,便被大夫人遣走,走投無路下,只得回家中。可父親不願見她,不許她入家門。

阿芒眼淚漣漣,我心中極不忍。

一月後,我迎娶阿芒為妻,城中人閑言碎語,阿芒極愧疚,問我為何不計前嫌如此待她。

我撫慰阿芒:「你本就是我娘子,這本就是我的家,你我只是回到往昔。」

滾滾紅塵里,浮生一場事!(小說名:浮生一場事,作者:七日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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