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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去世我決定留下遺腹子,母親卻為20萬動了歪腦筋

嫁給易寒以後,徐茉茉的生活質量提高了很多。她出身貧苦,家裡除了一小畝地種玉米和青菜,別的什麼都沒有。她爸是個癱子,沒有工作能力。她的讀書夢都是她媽踩著縫紉機一針一線給她軋出來的。

易寒就不一樣了。他爸媽都是搞凍品批發的,生意倒是不大,但一年也少不了有個十來萬進賬。易寒自己也爭氣,上學的時候就成績拔尖,畢業了找工作面試也順順利利的,踏入職場後更是平步青雲,深受老闆的賞識,一年掙他個大幾十萬不是問題。

易家二老覺得兒子什麼都好,就是眼光不好。也不怪他們會那樣想,徐茉茉的家庭條件和易家比起來,確實是天差地別。也就是徐茉茉人長得面若桃花,這才引來一些男同學注意,但只要一聽她背後這條件,立馬又都嚇得遠遠的。就只有易寒,把一顆真心捧在手上,遞給徐茉茉。

易家二老都覺得兒子瞎了。

徐茉茉的眼睛是大,但因為近視而無神;徐茉茉的皮膚是白,但顴骨上有點小雀斑;徐茉茉的鼻子是高,但鼻樑上有點骨節凸起。總之,他們看徐茉茉,就不像兒子眼裡那般漂亮。

但是易寒喜歡,能怎麼辦呢,只能硬著頭皮接受這個並不中意的兒媳婦。原本二老不想拿出太多錢,可易寒又不願讓徐茉茉覺得自己太「掉價」,堅持要「三媒六聘」,該給的一分不能少,該拿的卻一分也不要。

在徐家人眼裡看來,易寒這個女婿確實是沒話說的。尤其是徐茉茉,她感動得熱淚盈眶,當即就發誓非眼前這個男人不嫁了。

但易家二老就不是那麼高興了。他們勉勉強強地迎媳婦進了門,不情不願地掏了錢,那箇中滋味,就好似吞金一般,如鯁在喉,卻又倒不出一滴苦水。

徐茉茉工作一般,料理家務的能力也一般。她炒的菜常常是蔫的,煮的粥不是太稀就是太稠,就連熬個骨湯也是糖鹽不分,盛出來的肉甜得發膩。可這甜,卻甜進了易寒心裡。他覺得,徐茉茉能為他洗手作羹湯就不錯了,哪還要求那麼多。

易寒這麼溫柔大度,最高興的不是徐茉茉,而是她媽蔣麗平。蔣麗平到處吹噓自己女兒嫁了個好人家。其實也不算吹噓,易寒確實待徐茉茉不錯。只不過蔣麗平喜歡把他倆的事當口香糖一樣嚼。

村裡人就笑著說:「你家茉茉啊,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蔣麗平起勁的神態一下子就變了,冷著臉凶道:「她才不是飛上枝頭變鳳凰!她本來就是鳳凰!」

村裡人笑著搖搖頭散開了。

蔣麗平不甘心,還想對她們說些什麼,可她們太分散,東一個西一個的,於是就只好對著空氣喊:「我家茉茉長得多漂亮啊!」

徐茉茉確實是村裡比較出挑的一個,也因此成為了蔣麗平臉上的光。自她嫁人之後,這光就越來越亮了。

徐茉茉工資不高,一年扣掉金到手不過五萬多元,和易寒簡直不能比。但易寒不在乎,婚後還把財政大權給了她,任由她支配。

徐茉茉捏著易寒的工資卡覺得受寵若驚,起初不敢用,只花了點小錢。但易寒工資高,每月幾萬幾萬地進賬,那點小錢,就像是從海里舀了一碗水,根本沒見少,甚至有種怎麼花也花不完的感覺。所以慢慢的,徐茉茉的膽子就大了起來。她先是給自己買進口護膚品,接著又買了好些營養品。什麼燕窩啦,西洋參啦,靈芝孢子粉啦,都是貴貨。她一買就是一大箱子,拿回家的卻沒多少,更多的是寄回了娘家。

徐茉茉想,父母吃苦了大半輩子,也該吃點好的,享享福了。

但蔣麗平吃飽了肚子,就開始打起旁的主意了。她在電話里,不是說電視機冒雪花,就是說電冰箱不製冷,又說天冷洗被子凍手,意思是再買個洗衣機。

徐茉茉心裡那個疼。其實她以前也疼,但那時候她沒錢,可現在不一樣了,手上都是鈔票的香氣。但徐茉茉覺得,添大件這種事還是得跟易寒報備一聲,畢竟加起來也不是個小數目了。

易寒正在看書,聽了一愣,推了下眼鏡:「既然爸媽需要,那就買吧。」

徐茉茉心裡甜絲絲的。

可蔣麗平的要求越來越多。添了這三個大件後,她開始看哪都不順眼了。先是床舊了,晚上翻個身都有聲響。然後是廁所,她家用的還是蹲廁,哪像人家舒舒服服坐馬桶上。再有就是空調,現在誰家還沒個空調了?

蔣麗平雖沒讀過幾年書,腦筋卻靈活得很。這次她不直接要,也不在電話里提,只說想女兒女婿了。雙休日,易寒就開車帶著徐茉茉回去看她。她在小夫妻面前給丈夫擦洗,趁給丈夫抬身的時候故意把床弄得咯吱響,聽著似乎要塌了。六月的天,她悄悄打開電熱毯,把丈夫捂出了一頭熱汗。最後,她在廁所里尖叫一聲。徐茉茉嚇得趕緊去看她,打開門就看見她坐在地上。

「沒蹲穩,你扶媽一下。」

徐茉茉心裡難過死了。

蔣麗平東西要得順理成章,要得不動聲色。她得意極了,把這些硬體添到位了,剩下的軟體還用愁嗎?

果然,她再光明正大開口要保健品,要衣服鞋子的時候,女兒不再猶豫了,爽快地一口答應。和傢具電器相比,都是些小錢,有什麼難的?

反正易寒從來也不過問,只要不是用在歪門邪道上,他睜一眼閉一眼,也就過去了。

但紙是包不住火的,這事還是傳到了易家二老的耳朵里。蔣麗平村裡有個做生意的人和易家二老是舊相識,看到幾回易寒去她家,就提了一嘴。

易家二老先是聽到她家吃燕窩啃靈芝,就皺起了眉。接著聽到買電器送傢具,屁股就徹底坐不住了。老兩口自個兒省吃儉用給兒子攢老本,甭管過年還是過節都是一菜一湯的精打細算。她家倒好,啃易家的骨,吃易家的肉,要不是及時發現,血都讓她抽幹了。

二老急急忙忙地給易寒打電話,兩個人都有一肚子的話要說,恨不得搶話筒。但易寒正在工作,他平平淡淡的,只說了一句:「下班回家跟你們面談。」

二老生意也沒心思做了,早早地打了烊,回家等兒子。他們又把兒子的結婚相冊翻了出來,卻不看易寒,只看徐茉茉。相冊里的徐茉茉唇紅齒白,笑魘如花。可他們越看越覺得這個徐茉茉長得真是不怎麼樣。做人也不怎麼樣。

易寒加了會兒班,到父母家時已經過八點了。二老心疼兒子,給他做了一大碗紅燒肉,又煲了湯。易寒不聲不響地吃著。

二老哪裡憋的住這樣的沉默,易寒剛沒吃幾口,易母就忍不住開始問了起來。

「她給家裡買東西,你知道不知道?」

易寒點點頭,端起碗往嘴裡撥飯。

易母責怪道:「你怎麼不攔著?」

「攔什麼,」易寒嚼著一塊肉,「她爸媽也是我爸媽。」

打那天起,易家二老心裡頭就有了個疙瘩。

本想著娶個兒媳婦回來和易家相互扶持,誰知道現在卻成了扶貧。

要不是易家,她家何曾有過這樣舒服的好日子啊?這一切還不都拜易寒所賜。那徐茉茉看似孝順懂事,可嫁給易寒之後凈給娘家改善生活了,從來也沒給婆家添點什麼。

易家二老越想越憋屈,日子也過得唉聲嘆氣。有幾回氣得想關店,也回家舒舒服服地養老,但又放不下那幾支固定的老生意。一想到歇在家裡,一年就少十來萬收入,二老就心有不舍。誰會嫌錢少呢?

只是生意間隙,每每想到徐茉茉和她那個娘家,二老就氣不到一處來。真不知道自己辛苦掙錢是為了兒子,還是為了她們。

徐茉茉可不知道這些胡七八糟的事,她正一心一意備孕,想給易寒生個健康漂亮的孩子。她吃了好久的葉酸,和易寒也沒做措施,可幾個月過去了,肚子就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易寒最近工作忙,有點力不從心。他安慰徐茉茉:「不急,慢慢來。」

徐茉茉怎麼能不急,她媽雖不在身邊,卻千里眼似的天天盯著她肚子。蔣麗平倒不是急著要抱外孫,而是覺得,女人終究得有一個孩子才能牢牢綁住男人,綁住這個金龜婿。要不然,男人動一動歪心思,把種澆在外面的野花上,那豈不是要鳩佔鵲巢了。

徐茉茉相信易寒的為人,可也經不住蔣麗平這般那般的洗腦。可她越急,就越懷不上。越懷不上,就越急。後來徐茉茉還去了市中醫院做檢查,查下來什麼毛病也沒有,醫生就給開了點調經的方子。

徐茉茉在家一邊熬藥一邊摸著小腹,眼淚和蒸汽水一樣慢慢熬出來了。易寒剛好去廚房接開水,看到徐茉茉這副模樣,心裡也不是個滋味。

徐茉茉躺在易寒懷裡,問他:「如果一直懷不上怎麼辦?」易寒親了她額頭一下:「我有你一個就夠了。」徐茉茉笑了,先前的憂鬱蕩然無存。

十月末是蔣麗平的生日。徐茉茉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她又要「獅子大開口」了。可是這兩年好東西都給她買遍了,一時之間還真想不出還有什麼拿得出手的。

徐茉茉正愁得腦筋疼,蔣麗平的電話就過來了。她說天涼了,脖子里空空蕩蕩,冷嗖嗖的。徐茉茉就明白了。或許旁人都會以為蔣麗平想要一條圍巾,但徐茉茉知道黃金項鏈會比圍巾更保暖。

蔣麗平暈車厲害,去不了太遠的地方。易寒就開車帶她們母女倆去了附近鎮上的金店。那金店老闆夾煙的手上戴了五個金扳指,笑起來的時候咧開嘴又露出一顆大金牙,看得蔣麗平眼都直了。

大金牙給蔣麗平推薦這個,推薦那個。但蔣麗平一會兒嫌細,一會兒嫌土,挑三揀四的選不定。易寒聞著煙味,覺得有點頭疼,和徐茉茉打了個招呼出去透透氣。他最近加班多,精神總有些萎靡不振。

徐茉茉瞧著易寒離去的背影,心裡莫名咯噔一下。蔣麗平卻在這時拉了拉她,說是自己選出來了。那是一條樣式極土,但最粗的實心項鏈,正靜靜地攤在她手心裡。

「他人呢?還不來付錢?」蔣麗平不滿道。

易寒這一去,再也沒回來過。

他的屍體被打撈上岸的時候,徐茉茉感覺眼前一黑,腳跟也站不住了,一下子倒在河畔。她合著眼,耳邊議論聲四起,蔣麗平的嗓門像個喇叭一樣蓋過了他們,突兀地哭喊著。徐茉茉忽然覺得有些刺耳。

她哭,不是因為女婿沒了。她是錢袋子沒了。

易家二老得知此噩耗,丟了半個魂兒,跌跌撞撞手腳冰涼地趕到了醫院,結果只見到了手腳比他們還涼的易寒。兒子臉色青白,嘴唇紫黑,頭髮衣服還滴著腥臭的河水,那雙明亮的眼睛再也不會睜開了。

易母當場昏了過去。走廊里是徐茉茉的哭啼和蔣麗平的哀嚎。但易父好像聽不見,醫生和他說話也聽不見,他腦子一片空白,伸出手摸著兒子冷冷的面龐。昨天他還和兒子通話,易寒說托出差的同事買了好些羊肉,要給他們送去。那時的兒子頭腦是活的,嘴巴是會說的,怎麼現在就躺在這裡一動不動了呢。

醫生把需要簽署的文件和筆遞到易父面前,他抓起筆,卻手抖的厲害。醫生寬慰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易寒是為了救失足落水的孩子死的。

蔣麗平氣哄哄地要去找那家人索賠。可那孩子是個乞兒,根本沒有家。那天是去河邊洗臉,剛下過雨,腳底泥還沒幹透,一滑就栽了進去。剛好易寒站在橋上,他大學時是泳隊的,又長了副好心腸。這事就好像是命中注定似的,一命換一命。

易家二老這下再沒有做生意的心情了。他們把店關了,日日在家以淚洗面。也沒心情買菜,也沒心思做飯。到了飯點,就隨便煮個速食麵。可端起碗就哭,放下碗也是哭。半月下來,兩人都消瘦了一大圈,看上去老了不止十歲。

徐茉茉作為易寒的妻子,自然也是痛斷心腸。易寒是個好丈夫,對她無微不至,忽然一聲不響地走了誰能受得了?她上哪再去找像他那樣好的男人?徐茉茉哭得眼腫又夜不能寐,精神垮得一塌糊塗。蔣麗平做了飯,可她不但沒胃口,甚至還噁心嘔吐,吐了好幾天。

蔣麗平覺得不對勁,忙把她拉到衛生院檢查,結果竟是懷孕了。

蔣麗平癱坐在地上,覺得天塌了,她望著徐茉茉,眼裡湧出了淚花:「你還要嫁人的,這個孩子要不得。」

要不要得,也得聽聽易家二老的意思。徐茉茉到底還是給他們打了通電話。二老原本覺得易家斷了香火,萬念俱灰了。一聽她肚子里居然還留了個種,頓時又燃起希望的火苗。

徐茉茉心底也是覺得高興的。易寒生前的遺憾,沒想到在他死後居然得以實現。他們之間的夫妻情分足以支撐徐茉茉把這個孩子生下。至於贍養的問題,將來再說。反正公婆手裡有錢,也不會不要這孩子的。

蔣麗平倒是不再激烈反對了,她見易家二老這麼在意女兒肚子,有點運籌帷幄的意思。她想,女婿死了,那張工資卡廢了,女兒每個月就少了好幾萬塊錢。現在還要為易家生下這個遺腹子,要套房子總不過分吧?

她把這個想法和徐茉茉一說,立即就遭到了反對。但蔣麗平是什麼人啊,她早就想到了這一步。

徐茉茉至今還住在她和易寒的那套婚房裡。那房子在公公名下,是易家二老在兒子婚前全款買的。易寒才死,易家二老還沒來得及,也沒心思料理房子的事。但蔣麗平卻以照顧之名,連夜把徐茉茉帶回了家。

徐茉茉在城市過了兩年錦衣玉食的好日子,哪裡還受得了鄉村生活。她嫌廁所不幹凈,嫌晚上睡覺有老鼠,嫌灶台的蒼蠅叮碗筷。蔣麗平不動聲色地借題發揮:「你不開口要房的話,以後就得回來過這日子,過一輩子。」

這天夜裡,徐茉茉做了個夢。她夢見自己從枝頭上掉下來,摔得一身塵土。許多人都在看她笑話,讓她覺得,不如和易寒一起死了算了。

易家二老的心情很分裂。一邊是兒子死了,一邊是孫子有了。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他們還未來得及消化情緒,蔣麗平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小說名:《麻雀》,作者:段在其。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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