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泊桑《散步》：生命很短，請不要讓你的人生，成為一潭死水
文/天之才
《散步》是著名作家莫泊桑的短篇小說之一，近段本人對他的小說有點著迷。
我所看到過他的每篇小說，都是很讓人回味無窮，就像一瓶珍藏多年的酒，可以讓人細細的品味。
最先開始，我是對他小說的內容著迷，現在對他寫小說的標題都令人震撼。
《散步》這個題名，我看到有寫在花叢中散步的，有飯後散步的，有在書里散步的，今天還是第一次看到在人的心靈上散步的。
《散步》莫泊桑寫的是拉比斯公司單身漢，記賬員勒拉老爹，寫他的窮困潦倒，循規蹈矩而又孤苦無依，在晚上散步後，突然自己結束生命的故事。
與其說是他在晚上散步後自殺，實則是記敘勒拉老爹心靈上的彳亍的人生。
01：一個沒有生氣的環境，造就了一個沒有生氣的老爹
勒拉老爹在他二十一歲的時候，就進入了拉比斯公司，他一干就是四十年，從進入公司起到六十一歲離開拉比斯公司，也就是最後的死，彷彿就是一天的事情。
看到這則故事，令人震驚害怕，世界上竟然有如此之人，把一生過成幾乎就是一天的幾個片段。
我想勒拉老爹這樣的循規蹈矩，他的生活里沒有一絲的波浪起伏，究竟是什麼讓他有如此的定力。
難道是環境嗎？他生活的環境與他本人是那麼的相似，沒有一點活力氣。
他居住的環境與他工作的環境一樣，甚至於比工作的環境更差。
勒拉老爹四十年如一日的工作在：
只有每天十一點到下午三點之間不需要點燈的一個店房屋，最小的一間屋裡，那間小屋基本上都是黃昏的模樣，從早上八點到晚上七點，在11個小時的工作里，有七個小時是需要點亮煤油燈的。
在那件昏暗的小屋裡，他守著一份好職員的勤奮和自律，寫著，記著。
屋裡總是陰冷潮濕，窗外陷坑般的後院，散發出來的難聞的氣味，時不時的湧進房間。
勒拉老爹在拉比斯公司，這四十年里，唯一變了的就是他的工資，由最初開始的一千五百法郎的年薪，後來漲到了三千法郎的年薪。
即便這樣，在當時的社會生活狀態下，他也只能夠自己吃飽肚子，而無法娶妻生子。
他曾經也有過柏拉圖式的心愿，說：
「假如他有五千法郎的年薪，那我就會舒舒服服地花。」
勒拉老爹事實上，他從沒有舒舒服服地花過錢，除了工資，他沒有其他的經濟來源。
勒拉老爹的生活基本上沒有什麼變故，除了1856年他父親死，三年後他母親過世，還有一次就是他1868年的搬家。
不要幻想他因意外得到一筆財產而搬家，搬家的真實原因，是因為房東老闆要漲房租，他不得已，必須搬到比以前更差一點，更便宜的房子里。
有人說：
樹挪死，人挪活，勒拉老爹太守規矩了，在這四十年里，哪怕後來因房租漲價而搬遷，他依舊吃早餐會到一家換過11任老闆卻從未改招牌的拉於爾麵包店，買一個羊角麵包，不管晴天下雨，都一邊走一邊吃。
勒拉老爹的生存方式堪比鐘錶一樣循規蹈矩，我想他的這種作息，生活方式，要是擱在一個認真鑽研的科學家身上，一定會取得舉世矚目的成就。
可他不是科學家，只不個是拉比斯公司的一個小小的記賬員。
02：一次漫不經心的散步，讓他的生命走向了終結
勒拉老爹所有的日子，星期，月份，季節，年歲，全都一樣。
而有一天，也就是勒拉老爹離開人世間的這一天傍晚，他下班後，被落日的餘暉晃了好一會兒。
於是，他想先不回家，晚飯前出去轉一會兒，這種興緻他每一年中也會有四五次的樣子。
那是春天的一個黃昏，傍晚剛開始變得溫熱，慵散，讓人心醉神秘。
勒拉老爹用他那老人特有的小碎步走著，眼中滿含快樂，為無處不在的歡欣和空氣的溫暖而感到幸福。
他走進一家酒館去吃晚飯，在店外的人行道上，有人給他端來一份酸汁羊腳，一盤沙拉和幾片蘆筍，這可是勒拉老爹很久以來，吃過的最好的一頓，甚至於在飯後還喝了一小杯上等的白蘭地。
飯後付過帳，他覺得十分的快活，充滿了活力，還很難得地哼起了小曲，夜色很美，在這撩人心魄的氣息里，他走得有點累了，就在一張長凳子上坐了下來。
一個女人走到他跟前，挨著他坐下並與他搭訕：「你好啊，小夥子。」
勒拉老爹沒有回答。
那女人又說：「讓我來疼你吧，寶貝兒 ；你看，我很可愛吧。」
他鄭重地說：「您認錯人了，太太。」
她伸出一隻胳膊挽住他：「行了，別裝傻，聽著......」
勒拉老爹站起身來，走開了，心裡感到很壓抑。可沒有走多遠，另外一個女人又靠近他說：
「願意在我身邊坐一會兒嗎，我漂亮的小伙？」
他對她說：「您為什麼要做這一行？」
她在他面前立定，話音忽然變得嘶啞又兇惡：「媽的，反正不是給自己找樂子。」
他用溫柔得聲音繼續問道：「那麼，是什麼讓您不得不幹這個呢？」
她嘟囔著：「總得活下去唄，裝什麼傻呀！」她唱著小曲走開了。
其他女人又來到他身邊，招呼他，邀請他。
勒拉老爹痛苦極了，這使他想起年輕的時候，也認識過兩三個女孩子。
但是，因為窮困，他的工資只夠他一人過活，連一隻小雞都養不起，最終也沒有談過一次戀愛，他也不知道情為何物。
那天晚上過後，第二天早上勒拉老爹就弔死在了一棵樹上，誰也不知道他弔死的原因是什麼？
只是有路人知道，他是拉比斯公司的記賬員。
勒拉從年輕走到最後，他除了給拉比斯公司留下一本本的記錄數字外，他給這世上，他給他自己留下了什麼。
就像一顆不起眼的流星，在急風冷雨的夜晚輕輕划過，也沒有人看看有那麼顆星曾經也划過天空。
03：寫在最後
人生在世，沒有「容易」二字，來世上一趟，就要拼盡全力的去奮鬥，像勒拉這樣波瀾不驚的活著，又有和意義呢？
戀愛情的滋味都沒有體會到，就那樣默默的走了，那樣的活與不活又有什麼區別呢？
勒拉的那種波瀾不驚的活法，還不如魯迅筆下的阿Q。
至少阿Q有時還與人爭論過，打過架，努力抗爭過，有血有肉，有情感。
勒拉的一生連爭吵都沒有過，是多麼的貧瘠。
他的一生就像簡歷似的一生，更像是一潭死水，僅僅只有的是用數字來標記的一生，就像飯後散步，可有可無的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