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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當天,姐姐搶走我嫁衣替我出嫁,1年後收到她死訊才知是為救我

「今太子體乾降靈,襲聖生德,教深蘊瑟,氣葉吹銅。適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姜家扶政有功,匡國有義,實乃真臣也。又姜家女賢淑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朕躬聞之甚悅,其與皇太子堪稱天設地造,為成佳人之美,特將汝女許配太子為正妃。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

太監宣讀這道聖旨的時候,我剛剛九歲,正跪在地上偷偷捻著袖子里的暗扣玩兒,並不清楚大人們的心思。

母親將我抱到太監腳下,跪承旨意。我懵懂接過沉甸甸的聖旨,按父親一早教過的意思道了句:「謝主隆恩,臣女必不辜負陛下好意。」

然後便是眾人的歡笑聲、讚歎聲、祝賀聲,聲聲清亮的女聲里突然傳來一聲渾厚的男聲:「澤兒你看,這便是父王為你尋的太子妃。」

「皇上萬安,太子吉祥。」我跟著眾人一同參拜金燦燦的那一對兒父子,站起身來時藏在了母親身後,不敢逾越半分。

太子妃人選落定大概是一件十分值得慶祝的事情,皇上帶著一干妃嬪和我的母親去紫宸殿商量宴會,留了我與太子在鳳棲宮獨處。

「等你長大了,孤就娶你。」這是宋睿澤與我說的第一句話,帶了些清寒的冷意,不莊重,不溫柔。

「娶我?就是生辰禮嗎?生辰禮為什麼不是今日送?我長大?是我十五歲時的生辰禮么?」我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怯生生盯著他佩戴的貔貅玉玦瞧,那玉玦上的金線瓔珞可真是好看。

「是啊。」半晌後,他讓宮女將我抱到椅子上才輕輕回答。

「沒有大人在,你怎的還坐得這般端正?給你,吃吧。我不會告訴大人的。」我用力挽起袖口確保不會沾到新衣服時才放心地拿了一塊桂花糕給他。

「孤也是大人,你不怕孤么?」他想做出一副嚴肅的樣子,卻突然笑了,拈起我手裡的桂花糕放在嘴裡。

「你不像其他大人一般老,而且初識就送我生辰禮,雖然……雖然有些晚。」我也急忙往嘴裡送了一塊桂花糕,綿軟甜香,唇齒馥郁。

「撲哧……難不成你嫁給孤時就也老了么?」他又笑了,然後揮手讓宮女下去給我拿蜜糖。

聽見嫁、蜜糖三字,我心裡咯噔一下,掏出手絹擦了擦手,瞟著眼問他:「你是傻子嗎?」

「何出此言?你不知孤是誰么?」他有些不悅,狐疑地看著我。

「你是太子啊,可我姐姐要嫁的小侯爺還是傻子呢,他還愛吃蜜糖……」我小聲念叨著,想起了姐姐時常皺起的眉眼。

「怎麼,孤竟比不得小侯爺了?你看看這詔書上,寫著孤的名號。」他攤開皇上賜我的聖旨,指著上面的一行字要我念。

「姜家有規,女子九歲開蒙,我今日剛九歲,還不識字呢。略略略……你不過長我幾歲而已,都沒有我大哥高!還要笑話我。」我跳下椅子朝他做鬼臉,又往嘴裡塞了一塊桂花糕。

「孤教你識字。」他扶了一下沒站穩的我,明黃袖子上蹭了糕點屑,牢牢捉住我的肩。

我仔細打量了一下他有點發白的臉龐,問:「你真的不是傻子啊?」

大約是他不願再和一個小孩子玩,便尋了由頭回東宮,讓宮女帶我去御花園走走。

甫一入園,母親就帶了焦急的神色將我拽在懷裡問我有沒有行僭越之事。

「母親不是說,只是不能跟皇上皇后過分嘛……又沒有說太子……」我噘著嘴低下頭,搓著手不敢看母親。

「母親也沒料到皇上會帶太子過來啊,我們快點出去吧,你父親在永定門外等我們呢。有什麼事,回家再說。」母親貼著我的耳朵說了這番話,讓乳母抱了我跟著太監往出走。

回家後,父親讓我連夜進了祠堂上香,然後將我提前勾畫的課業——武藝、畫技、道法、箏藝一一勾掉,重重寫下「權謀」二字。

我噘著嘴不敢跟父親耍脾氣,回到母親的院子忍不住哭出來:「母親,你看父親,連畫畫都不讓我學了……嗚……」

「婉蓉,不是不叫你學,只是你更該學些別的。你是未來的太子妃,更是未來的皇后。咱們家的孩子開蒙遲,不要緊,母親會教你,請最好的先生教你。」母親輕輕擦拭著我的眼淚,半哄半安慰。

「太子說了,他要教我寫字。」我突然想起宮裡的事,認真地對著母親說。

「母親要教你的第一樁事,便是有關於男子的許諾。男人的許諾萬不可當真,他們只是隨口一說,你若是當了真,便也賠了許多真心和時日。」母親拉著我進內室,邊走邊說。

「為什麼呀?」我聽不懂母親在說什麼,只好跟著她進內室。

也許,母親是有先見之明的,男女之道第一件便這樣教我。

不過母親的「先見之明」不是在我九歲時應驗,因為定親宴後,太子便與皇上說了,每逢休沐便來姜府教我識字。

皇上為掩天下人口舌,便下令擇朝中適齡小兒與我共聽太子授課,每逢休沐,午時一過即去姜家聽課。

我很是歡喜,因為太子悄悄與我說過,他可以帶我們一起玩樂。

我的姐姐卻並不歡喜,因為她與她要嫁的小侯爺,也要來園子里聽課。

「妹妹,你命可真好,太子肯為你這般,唉……我……嗚嗚……」姐姐總是很愛哭,從小侯爺傻了的那一天開始。

「姐姐,沒事,回頭我去問太子。有沒有辦法治好小侯爺。」我拉著姐姐的手為她擦眼淚。

後來的很多個日子裡,很多事都實現了,唯獨治好小侯爺這件事,怎麼也辦不成。

我們也都習慣了這樣,大家不再追著小侯爺和我姐姐玩笑,因為太子皺起眉頭的樣子很可怕。

他第一次皺起眉頭是因為我沒有生氣,沒有為他納側妃的事生氣。

「一個女的而已嘛,又不是傻子,長得也挺好看的,她來姜府的時候我都看到了。你有什麼不願意的?」我見他總不笑,提起他要納的女子。

「你不氣孤納旁人?」他擱下筆問我,輕輕皺起眉頭。

「皇后娘娘說,太子妃理應賢德大度,理應治家有方,理應和睦恭順,理應……哎呀,理應……」我仔細搜羅皇后娘娘以前教過的東西,卻怎麼也想不起後半句。

「莫要背了。你這樣時刻謹記母后的話,孤應該給你起個小字。嗯……良謹,對,就是良謹。」他又拿起筆,端端正正寫下兩個字。

「我不背我說什麼啊我……哼……婉蓉謝太子殿下賜名。」我小聲嘀咕了幾句,瞅了瞅字又想起娘教的禮儀。

「撲哧……孤都說過多少回了,只有咱們二人的時候不必拘著禮。況且,你這禮也拘得不對啊,哪有自己夫君給起小字行奴婢禮的……」他說著說著聲音便越來越小,咳嗽了兩聲去拿筆筒。

「不拘禮就不拘禮,你給我亂起名字,我也要給你取個名字!咦,你的耳朵怎麼那麼紅?」我顧不得他前一句說了什麼,只顧瞅他紅得發亮的耳朵。

「咳咳……良謹,你要給我起什麼名字?說來聽聽。」他轉過身去拿高架子上放的紙。

「小花,我要叫你小花。」我從凳子上跳下來去拽他的衣角,想起他衣襟上有我最喜歡的梅花。

「這……可以換個名字嗎?」他繼續翻找架子上的紙張。

「你都說了要我取名字給你了,小花小花,我就喊你小花。」我使勁拽他的衣角,大聲喊著小花。

「聽我說,良謹與小花,不能讓別人知道哦,這是我們的秘密。只有在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才能喊。要麼……要麼我就告訴你父親你今日不守禮數。」他蹲下身來將我的胳膊拿開,得意地看著我。

「你……哼,你耍賴……小花小花臭小花!」我氣沖沖地推他的金冠,要他給我帶合蜜坊的桂花糕。

「良謹良謹香良謹。下次來就給帶,帶一百塊好不好?」他站起身來正了正金冠,掏出一塊桂花糖。

甜絲絲的味道縈繞在唇齒之間,那時我雖然看不懂他的忽怒忽喜,卻也覺得甜蜜而溫暖。

也許定了親的小兒女,都是這般,溫暖無邪,熏人慾醉。

朝去春來的許多個日子裡,我越發離不開他,不光是休沐午後的授課,我想在更多地方,更多時間,見到他。

他似乎也是如此,總會找各種各樣的理由來姜府,甚至一句天氣寒冷也能成為他送姜家奴婢良馬的理由。

父親常撫著我的發說:「你福氣好,有這樣的好親事。將來出嫁了,要多多扶持你姐姐。唉,你姐姐命苦……」

「父親教誨,婉蓉記下了。」我恭恭敬敬地行禮,面上不顯露任何神色,生怕父親下一刻便斥責我的禮數城府不好。

十三歲那年,我有了葵水,急急奔去東宮告訴他我長大了,他可以娶我了。

「良謹,你這樣過來也不怕讓人笑話了去。」他好像很愛臉紅,聽完我的話便不停地喝水。

「你的弟弟們都喚我小嫂子呢。小花,你什麼時候娶我啊?」我奪過他手裡的杯盞,直直看著他的眼睛。

「頭一次見你,我便說過。」他扶我坐下,面上更紅了。

「你前些日子還說我有了葵水便是長大呢。」我一著急又拽了他的衣角,死死擰在手裡。

「良謹,別鬧了。你又不是沒有學過我們成親的禮數。」他看穿了我的小把戲,遞給我一塊桂花糖哄我鬆手。

「你過來,我告訴你我都學過什麼……」我拿了糖向他勾勾手,等他俯下身來時迅速親了親他胭脂色的耳畔,然後跳下凳子便跑。

回家的馬車裡,丫頭君梅不住地說我膽子太大了,我捂了她嘴不叫她說出去。

回家之後我便腹痛不止,母親命人把了我的脈然後斥我行為無狀,我皺著眉頭跪地聽訓。

這太子妃可真是不好當!好在……好在太子是他。

夏日裡沒有冬日寒氣,月事一過我便又可以在皇家的宮宴走動。

皇后娘娘生辰宴,我與太子皆去陪侍。三巡過後我與他便悄悄退了出去,這是我們的秘密,每一次宴會都有我們獨處的時光。

「小花,你還想不想聽我都學過什麼?」太液池裡的假山堆里,我笑著看他微紅的臉龐。

「良謹。我教你些新玩意兒。」他俯身輕輕含住我的唇,仔細描繪。

我如遭雷擊,在他細嫩軟滑的唇舌里緊緊抓住他的衣角,不知該如何回應。

「我……我……我悶死了……呼……」很久很久以後,他才肯放開我。

「我放開你,你也放開我。」他輕笑,指了指他的衣角。

「你……你……」我依舊用力拽他的衣角,想著剛才的一切不知所措。

「原來,良謹也會臉紅啊。」他又俯下身,我急忙鬆開他的衣角向後退,臉上火辣辣地燒了起來。

那一晚,我幾乎沒有睡覺。一會兒想他胭脂色的耳畔一會兒想他溫暖的唇舌,想著想著,我便想起了他的兩位側妃,是不是也曾與他唇齒糾纏。

第二日我便頂著烏青眼又去了東宮,這次我沒去找他,而是讓管家帶我去了後院。

「賤妾拜見姜二小姐。」兩位側妃知禮地問安,挑不出一絲錯。

我淡然高坐,與管家探討那壺碧螺春,既不叫她們起來也不與她們搭話。

「姜二小姐好興緻,賤妾去年冬天收了些松針雪水,拿來配這碧螺春是再好不過了。」嬌媚些的那個側妃到底受不住,脆生生開了口。

「管家,你管著前院,可知賤婢無故回話,是什麼罪名?」我並未理睬先開口的側妃,將茶碗一推發難於管家。

管家乖覺,讓另一個安靜的側妃伴著她去後院嬤嬤那裡領罰。

我輕抿一口茶,等他回宮。

「良謹,你也不怕讓人拿了笑柄去,這般任性。我總是護著你也叫姜大人見怪。」他還未換下朝服,提了兩盒桂花糕給我。

「小花,你是不是親過她們?」我推開合蜜坊的袋子與他賭氣,不爭氣地流下眼淚。

「良謹,我……」他從未看過我哭泣,一時間慌了手腳。

「我知道,你是太子殿下,國之儲君,理應為國分憂,理應為君佐政,理應建功立業,理應早納妾室……理應……」我閉著眼默念皇后娘娘教過的一切。

「良謹,不要背了,不要背了。你知道,那一套是太子與太子妃要守的規矩,我們不要,不要……」他突然抱住我,輕輕拍我的背。

「我們不就是太子與太子妃嗎?」我拽住了他的衣角輕輕搖晃,不大明白他在說什麼。

「我們是良謹和小花,小花和良謹。」他緊緊擁住我,默默良久。

從此,我明白了太子妃與良謹,可以不是一個人。

太子妃須得恭順和善,賢良淑德,而良謹卻不用。

斗轉星移,花開花落,很快我便十四歲,只差一年之數,我便可以嫁給他。

母親收拾了宮裡的賞賜,尋了最好看的正紅要我綉嫁衣。

母親說,嫁衣上的鳳凰與喜帕上的鴛鴦須得我親手綉好。

在寬大的裙擺之下,我偷偷以與料子同色的絲線,綉了上百朵「小花」。

我想,大婚那日,要親口告訴他,從此以後我每件衣裳上都有他。

姐姐也在綉她的嫁衣,我們常在一處做針線。她卻不像我這般歡喜,綉著綉著便用銀針搔搔頭,深深嘆一口氣。

直到嫂嫂從南疆回來,說哥哥帶了口信,姜府萬不可與恭肅侯府結親,姐姐臉上才稍帶歡喜。

恭肅侯與哥哥同在南疆,為國之戰事操勞。如此一來,怕是他們之間有所不合。

父親總有兩全其美的辦法,輕易退了姐姐的娃娃親。姐姐將原本的嫁衣絞了個破破爛爛,臉上再無悲戚的神色。

我無心管顧姜府瑣事,只一心綉我繁複美麗的嫁衣。

冬日天短,我總愛讓君梅早早燃上燈,照著明黃與大紅交錯時的熠熠生輝。

那晚燈火正盛時,他突然破窗而入,立在綉屏前。

「你瘋了!讓別人看到了可怎麼好!」我霍地站起身來也不敢喊門外的侍女,自己走到窗邊關好窗戶。

「良謹,我很想你。」剛剛走至綉屏前,他便擁住我,輕輕撫我的發。

「你、你、你……讓別人瞧見了,可要被笑話死了!這裡可是我的閨房!」我推開他,心跳個不停,今日是要……我看了一眼嫁衣臉上發燙。

「不會的,我讓人引開了你家守衛,給你院子里的丫頭聞了迷香。我想你了。」他再次擁住我,比上一次還要緊。

「你真是不知羞,明日宮宴還怕見不著嗎?」我靠在他的胸膛戳他的腰,嘴上不饒他心裡卻是軟成了一攤水。

「良謹。你穿上這嫁衣,給我瞧瞧。」他放開我,輕輕摩挲還未綉好的嫁衣。

「你……你……嫁衣還沒有綉好呢,就算我綉好了還要交呈禮部那邊再行完善,現下穿上是什麼道理。」不肖想,此刻我的臉肯定紅透了,連說話的聲音也小了許多。

他沒再說話,將衣裳取下來遞給我,又將我推進內室放下帳子。

我躊躇了一陣,又放下床帳換上了嫁衣。換好後我往唇上點了一層朱紅的胭脂,將散著的頭髮用發簪全部簪起,拉開帳子走向他。

「良謹,真美。」他牽著我的手,從頭髮看到繡花鞋,看著看著,他竟流下淚來。

「你怎麼了?」我鬆開他拽住了他的衣角輕輕搖晃,又用手絹給他拭淚。

「因為良謹太美。」他的聲音有些哽咽,抓住了我為他拭淚的手。

「哼……太子妃嫁衣向來有禮部的規制,所以我便偷偷在裙擺處綉了小花,屆時你尋人偷偷地在你的喜袍里子上綉上良謹。如此便不是簡單的太子與太子妃成婚了,而是小花與良謹成婚!我原本準備明日對你說的,誰知你……」我不再管他的淚水,興沖沖說著大婚時的情景。

他低頭吻住我,淚水滴在我滾燙的臉頰上,愈顯冰涼。

很久以後,他依然只是躺在我身邊抱著我,冰涼的淚水濡濕了粟玉枕,我遞給他手絹,趁機開口:「小花」

「良謹,不要說話。」他將我緊緊箍在懷裡

冬日宴,百官可攜親眷,分前席與後席。前席男賓在皇帝居所紫宸殿,後席女賓在皇后居所鳳棲宮。

天子親賜宴,冬日裡的清冷被宴會的熱鬧驅散,整個皇宮都是熱絡的喜氣。

酒過三巡後,我在結冰的太液池旁來回踱步,疑惑他今日為何還不派人來與我傳信。

正思量間,府里的丫頭跑來慌張地說尋不見姐姐了。我讓君梅跟著她一同去尋,自己走回鳳棲宮稟告母親。

我出去前還熙熙攘攘的鳳棲宮,現下只剩了些零零散散的宮人守候,大太監告訴我皇后帶命婦們去看冰花了。

我一路尋過去,卻瞧見命婦更衣的地方圍著一堆人。我走過去之後那些人都噤了聲,自動讓開了一條路給我。

我看到了他,和姐姐……

滿室慌亂,姐姐在哭泣,他苦著臉。他們衣裳不整,跪在皇后面前聽訓。

「被人下藥所害……」

「太過荒唐,請示皇上賜婚。」

所有人都在憐憫地看著我,我心中混混沌沌,只聽見了零星的幾句話便心口一痛暈了過去。

高熱七日後我方醒來,醒來後君梅告訴我,皇上給太子和姜婉瑩定了婚期,臘月初六。

我猶不信,欲起來去拿我的嫁衣,卻又重重倒下,只能啞著嗓子叨念:「嫁衣,嫁衣,我的嫁衣……」

「大小姐命人取走了小姐的嫁衣,說婚期緊張把小姐的改改她穿。」君梅緊緊握著我的手,哀哀流淚。

「叫大夫,給我開最好的葯,去,快去。」我怎麼使力也起不來,甩開君梅的手讓她去找大夫。

姜婉瑩與太子酒後睡在一起被人撞見,引宴會眾人去瞧,驚動皇后申斥,最終皇上出面,以賜婚保全皇家與姜家的顏面。

那……我呢?

我蜷起身子顫抖著思慮冬日宴上的事,事情越捋越順,我越想越害怕。

他……不會娶我了。

「妹妹醒了,快把葯趁熱喝了。」姜婉瑩端起葯來遞到我手邊,我從未見過她笑得這般舒展。

「姜婉瑩,我的聖旨呢?」我打翻葯碗,憤恨地瞪著她。

「妹妹記差了吧,那哪裡是你的聖旨,分明是姜家的聖旨。皇上親筆寫下太子妃為姜家女,姜家一門二女,何時只剩你一人了?如今皇上已給我與太子哥哥定下婚期。」她低眉淺笑,那一句太子哥哥喚得甜如蜜,軟如棉。

我撲起來扇了她兩個耳光,奈何手上沒力氣,差點身子一軟栽了下去。

「妹妹何苦這樣啊……嗚嗚……」她提著絹子拭淚,楚楚可憐。

「婉蓉,這不關你姐姐的事,是宮裡的瑞嬪犯錯……總之,你父親會再給你尋好親事的,你好好將養身子。」母親將姜婉瑩拉開,為我攏了攏頭髮。

她們走時,姜婉瑩趴在我耳邊說:「葯是我從瑞嬪那裡偷的,當真管用。」然後她又笑著站起身來對我行了一個禮,高聲道,「謝妹妹成全。」

「姜婉瑩,你不配做太子妃,你不配!」我抄起枕頭砸在地上,又急又怒。

「婉蓉。」母親轉頭嗔怪了一聲,拉著姜婉瑩出了門。

往日時光一一浮上心來,他教我識字,姜婉瑩與傻小侯爺陪伴我們的時日最多。

那時候,我在笑,他在笑,小侯爺在笑,唯她一人苦戚戚練字。她單獨對著我們時,便是喚一聲妹妹,再喚一聲太子哥哥。

原來,她在那時就已存了這樣的心思么!

此刻,他會想我么?會顧及我么?

小花會,太子殿下不會。

太子殿下只是需要姜家女做太子妃而已,小花卻需要良謹,只要良謹。

我緊緊抓了錦被咬唇思慮,思慮我該如何揭穿姜婉瑩,又該如何見到他。

臘月初六很快,姜府上上下下都籠了一層紅,太子殿下需親往姜府迎太子妃入主東宮。

我強顏歡笑,著淺紫披風跟在送嫁看新娘子的宗親後面。

「二小姐,得罪了。夫人吩咐你今日不便在這裡。」我正欲上前,便被母親身邊的兩位嬤嬤攔住。

「急什麼,我只是與我姐姐添妝說吉祥話兒,起來。」我拿起架子扒開眾人,往姜婉瑩的嫁妝盒子上擱了一把剪刀。

「願太子妃早日薨逝,我願如姐姐一般,算計親姐妹的夫君,做太子殿下繼室。」我冷笑著行了一個禮,句句惡毒。

人群中有輕蔑的嘲諷響起,那兩個嬤嬤託病攙我回了房。

姜婉瑩,我不會讓你好過!

她再不好過,也已成為太子妃。

沒有人會知道,那一夜的我流了多少眼淚。

這本該是我與他的良辰吉日啊,為什麼?!為什麼?!姜婉瑩,你為什麼要搶走我的夫君?!

我不聽任何人的勸說,亦不讓任何人靠近,我只想聽聽,他怎麼說。

我以為他會來,可自從出事那天我遠遠看過他一眼,便再沒見過他。

陰森森的寒風在深冬的夜裡越發譏誚,今年的臘月,可真是冷啊。

大年宴,皇后親傳我入宮拜見,母親特來我房裡交代,最終點點頭將姜家傳世玉環系在我脖子上。

我若稍有差池,父兄便無法再護著傳家寶了,姜家也便沒人再接這傳家寶了。

我入鳳棲宮時,姜婉瑩在,他也在,得臉些的妃嬪命婦,都在。

所有試探我都一一小心應對,不出半點兒差錯,不露半分臉色。

「到底是本宮親自調教出來的孩子,不嬌氣,去見過你姐姐、姐夫吧。」皇后娘娘攬我入懷又將我推往他們桌前。

姐夫?我從未想過會用這般稱謂喚他。

「妹妹陪姐姐、姐夫坐坐吧,這果子酒不醉人,裡頭還添了桂花蜜,妹妹喝一點。」姜婉瑩忙碌而熱絡,又是讓人給我搬椅子,又是讓人給我倒酒。

我狠狠掐著手心不說話,端起酒來一飲而盡。

他目光躲閃,始終不敢正眼瞧我,片刻後便去了皇后跟前兒侍酒。

伴君如伴虎,這是皇后娘娘教我的第一個道理,姜家侍奉皇家多年,自是不能毀於我手。

皇后娘娘很滿意我的反應,賞賜了好大一堆東西,又派了宮裡的馬車送我回姜府;剛上馬車就有雙手緊緊抱住了我,是他。(小說名:《宮牆怨:婉蓉》,作者:眸弋。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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