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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沒有反抗,就不算性侵?

2019年12月18日,一件歷經五年、引發全日本社會轟動的性侵案,終於落下帷幕。伊藤詩織起訴山口敬之性侵犯,東京地方法院作出裁決:伊藤詩織勝訴。

伊藤詩織,也許這個名字你並不熟悉,但如果你了解她的故事,一定會肅然起敬——在日本,她是第一個敢於公開自己姓名和面容,以此控訴性侵的女性。

她把自己的經歷寫成了一本書:《黑箱:日本之恥》。

2013年,伊藤就讀於美國大學,在此期間,她與日本TBS電視台分局局長山口敬之偶然結識。

隨後,山口告知伊藤自己這邊有一個實習的機會,並向她發起邀請:2015年4月4日晚上,在一家壽司店用餐。

伊藤準時抵達,他們一邊吃飯一邊喝酒。可是剛喝了沒一會,伊藤便感覺到自己的頭很暈。

那晚,她最後的記憶片段便是頭靠在洗手間的水槽邊上。伊藤被劇烈的疼痛喚醒,她發現自己被山口重重地壓在身下。

在整個過程中,他全然不顧伊藤的掙扎,竟開口道:「你通過了(你得到工作機會了)。」

在日本的文化觀念認為,女性所說的拒絕,並不意味著真正的拒絕,反而是「同意」的意思。即使自己是受害者,也會被加害者灌輸都是自己的錯的思想,或者是她們自身的潛意識裡也這麼認為。

他們關於「強姦」的定義是:若是有陌生人對女性進行性行為,只表現出反抗是不夠的,還需要在此過程中受到實際性的傷害,才能被認定為強姦。

在曝光的性侵案中,我們需要先了解一個概念——權勢性侵

什麼是權勢性侵?

台灣現代婦女基金會執行長林美薰認為,「權勢性侵」在曾經可能難以被社會大眾所知。

加害者利用自己的身份、年齡、職位等便利條件,使用哄騙、恐嚇、虛假愛意等手段,對被害者進行性侵。處於弱勢的被害者,不敢反抗亦或是不懂得如何反抗。

現代婦女基金會針對此的統計顯示:該基金會2014年至2016年服務的761位18歲以上性侵受害者中,「權勢性侵」型案件共129件,約佔所有案件的六分之一。

大部分女性處於權勢脅迫之中,難以意識到這是侵害。

即便女性意識到之後,也無法將侵害事實說出來,因為在她們認為,說出來有可能會對家人和自身造成二次傷害。

因此,權勢性侵最為可恨的一點是,它會讓受害者覺得:我不知道我該不該反抗,可能我反抗了,會遭受到比性侵更嚴重的傷害。

這種現象,尤其是對於未成年的女性來說,意味著她的整個世界都將顛覆或粉碎。導致女性很難反抗的原因,除了男性身體強有力的壓制,還有權力關係的不對等。

當年齡、金錢、身份、地位、權力處於不對等關係時,受害者更不容易進行反抗,更傾向於順從,類似於「同意、主動」的措施。

強姦,傷口滲著血

大部分遭遇強姦的女性,都會經歷一種心理障礙——創傷後應激障礙(PTSD)。

這些心理影響可能是長期的、深遠的,一般表現分為四種:

1. 反覆重現創傷經歷

受害者會採用不同形式重現創傷時間,甚至是驅之不散的闖入性回憶,即便是在睡夢中仍然會反覆出現痛苦經歷。如果受害者置身於事件回憶場所,會感受到強烈的生理和心理痛苦。

2. 持續性迴避

有些人在經歷過創傷後,會對這類問題進行持續的迴避。迴避對象包括:具體的地點、人物、情境、感受,受害者不願提及相關事件,甚至直接閉口不談。

尤其是在權勢性侵的狀況中,受害者常常比施害者更加希望大事化小。

3. 長時間焦慮

受害者會逐漸變得情感麻木,與人疏遠,焦慮不安,有些甚至會徹底壓抑自己的感受,出現自殺念頭,認為前景黑暗。

4. 警覺水平增高

部分女性對創傷事件伴有持續性的不良情緒,如:恐懼、憤怒、慌張、羞恥感。

在生活中,她們的興趣消失或不願參與,表現為自發性高度警覺狀態,容易受到驚嚇,並常常存在自主神經癥狀:心慌、氣短、疲累等,對生活和感情喪失信心。

相關研究顯示,涉及人與人之間的創傷性事件比交通事件和自然災害等事件更容易引起創傷後應激障礙。

比起一般性侵,權勢性侵者更難發聲

一般利用權力之便性侵者的,都有個共同特點:

受害者的時間跨度大,受害者不只一人,她們被侵害後集體不敢出聲,甚至有些受害者還會進行自我欺騙,認為這是在「談戀愛」、「對方愛我,才會這樣做」、「這是因為愛」等,直到她們看到其他受害者出現。

台灣女作家林奕含自殺事件,讓「權勢性侵」再次曝光,她創作了小說《房思琪的初戀樂園》,書中描述了13歲女主角房思琪被補習班老師性侵,最終精神失常的故事。

這個事件引發了很大的轟動,對權勢性侵受害者而言,身心及人際關係的修復固然重要,但是對我們而言,司法的正義才是最需要得到的結果。

此類事件之所以引起民憤,就是因為人們都在追問「司法的正義在哪裡?!」

無論我們生在哪裡、在怎樣的環境成長,所有這些歧視、騷擾和暴力都不應被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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