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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頭七,兒子回家逼母親賣房,翻箱取房產證時突然出怪事

1

「也不知道我媳婦怎麼樣了,八成在哭鼻子吧!」

盧燕山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和白無常聊天。

白無常沒搭言,他不太喜歡和所謂壽終正寢的老人聊天,因為他們往往都把人生看得通透,少了許多可以拿來逗弄的樂趣。

今夜本該輪到黑無常押車送頭七回魂的鬼魂們回家作別,可昨天鎖魂回來的路上老黑有點餓,就從別人家墳頭隨手抄了幾個供果吃,好死不死,那幾個爛果子就讓我們的黑無常大人瀉肚到現在。

沒法子了,鬼車不能沒人押送,於是白無常被迫成了今夜的押車鬼差。

其實押車也沒什麼要緊的工作,就是確保頭七回魂的鬼魂能夠全數返回陰間。最多是在到站的鬼魂下車回家前叮嚀「不要錯過返程車」之類的話。

一站一停,停車下車,終於到了最後一站,坐在最後一排的白髮老人步履蹣跚地往車門走。

這位老人就是一周前病逝的盧燕山,他雖年事已高但身體還算康健,可畢竟年紀大了,摔了一跤,在醫院昏迷了兩周後終於作古。

盧燕山從後排座往車門處走得太慢,司機不耐煩地吆喝起來:「您快點飄下車行嗎?這一步一步的還不得挪到天亮!我一會兒還得拉一撥剛死的回地府一趟呢!」

老人歉疚一笑,「不好意思,我還不會飄。」

白無常一坐地府公交車就犯困,正在哈欠連天,見狀便起了身,一架老人胳膊說:「行了,反正你是最後一個,我送送你,順便溜達溜達。」

「那就麻煩白先生了。」盧燕山說。

就這樣,白無常拉著他老人一同飄下了車,又一路將他送到家門附近。

眼瞧著快到了那個小四合院,老人一拉白無常的袖子,客氣地說:「我自己回去就行,就麻煩你送我到這裡。」

「我送你進門吧!快一些。」白無常說。

「不用了,我怕突然從家裡冒出來,萬一被家人看到,會被嚇一跳的。」

「他們看不見的。」

盧燕山還是擺了擺手,「這段回家的路應該是我最後一次走了。」

白無常點頭,這才放開手。

2

老人步履蹣跚地走到家門前,感應燈忽然就亮了,他整理了一下衣著,才沖著門裡喊:「絨絨,我回來啦!開門啊,我是燕山啊!」

白無常掛在遠處的樹杈上擼著野貓,看到這一幕有點覺得好笑,如果盧燕山還是個活人,倒真像是個剛下晚班的丈夫在叫門。可他現在是鬼,還有能擋得住他的門嗎?

可接下來的一幕就讓白無常的譏笑凍結在了臉上。

門,竟然真的應聲開了。白無常差點抱著貓從樹上掉下來,真是嚇死個鬼!

然而從門內探頭出來的卻不是人,而是一隻老到掉毛的土狗。

「汪汪!」

土狗驚喜地叫了兩聲,搖著尾巴在盧燕山腳下轉圈蹭,可土狗蹭了幾下都沒有碰到主人,還因為過於興奮踉蹌了幾下。

它疑惑地抬頭瞧瞧盧燕山,又試探著用鼻子嗅嗅、用前爪撓,它搞不懂為什麼今天蹭不到主人的褲腿,有點失落地耷拉下尾巴和耳朵「嗚嗚」了兩聲。

「阿土!」盧燕山喚了一聲。

土狗立刻來了精神,又搖起尾巴、吐著舌頭對盧燕山討好賣萌。

「汪汪!」

又幾聲狗叫後小院里傳來騷動。

一個男人的聲音傳出來,「媽,媽!這麼晚了您幹什麼去呀!」

「這狗叫聲,一定是你爸回來了!今天是他頭七,一定是回家來了。」

「媽!您又胡說什麼呀!」

「吱喲」一聲院門大開,一個老太太急急忙忙走了出來。

「燕山,燕山啊!是你回來了嗎?」老太太焦急地叫了幾聲,四下張望,周圍卻一片寂靜。

「是我,絨絨。」

盧燕山應著媳婦的問話,雙眼噙淚,但站在對面的她什麼也不知道。

一個男人緊跟著老太太跑出來,扶住老太太嗔怪,「媽!快回屋去!大半夜的您犯什麼迷糊,我爸已經走了。」

說著又沖院里的自己的媳婦喊:「你磨蹭什麼呢!還不快點把媽攙屋裡睡覺去!」

老太太推兒子,有些氣急,「我沒亂喊!就是你爸爸回來了!不然門口的燈怎麼會亮?」

「是狗跑來跑去弄亮的。」說著,兒子警惕地左右瞧瞧,隨即伸腿踢了土狗一腳,呵斥一句:「亂躥的狗東西!」

土狗被踢疼了,吱歪一聲便夾著尾巴跑開了。

「我不信!」老太太還在四下張望,盼著能發現亡夫回家的蛛絲馬跡,可趕過來的兒媳已經將老太太扯住,扭著老太太要給拉回屋裡去。

正在拉扯,不遠的拐角處閃出十幾個拎著木棒的男人,直奔著這家人沖了過去團團圍住。

沒等反應過來,為首的一名壯漢已揮棍將盧松打翻在地,一隻腳踏在他的身上。

「好小子,找了你好幾天,原來真是躲老家來了。怎麼著,欠錢不還想跑路啊!」

雖然沒明白怎麼回事,老太太還是本能地要來護住兒子,卻被壯漢揮手搡到了一邊。

老太太腳底下不穩,側歪著要摔倒,盧燕山連忙伸手去抱,卻抱了個空,一個愣怔心道不好,幸虧兒媳就在身側,伸手將老太太扶住,這才沒摔倒。

已經跑掉的土狗彷彿聽見了動靜,又折返回來,為了護主便張口撲向壯漢,卻被旁邊的一個手下一腳踹進院子里,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大概是太老了,挨了這一腳便起不來了。

「你們是誰呀,為什麼打人?」老太太又驚又怕。

壯漢冷笑兩聲,一臉匪氣地說:「老太太,您千萬別害怕,也別報警。我們哥兒幾個是來找盧總要賬的,他欠了我們錢!拿了錢,我們立馬就走!絕不給您添麻煩。」

3

「什麼錢啊?怎麼回事,莉莉你知道嗎?」老太太疑惑地看向兒媳。

盧松和妻子梅莉莉共同經營一家貿易公司,本來每年盈利不少,一家人過得富足,但半年前開始,出口的貨物頻頻被國外海關扣押,接二連三地違約加上無法繼續向銀行貸款,公司陷入困境。

兒媳梅莉莉沒有回答婆婆的疑問,而是哭著撲過去跪在壯漢腳下,扯住木棒哀求:「再給我們幾天時間,我們一定連本帶利把錢還上!」

壯漢揮開她的手說:「過幾天?上次你們也這麼說,結果你們跑了!讓我這頓好找!」說著揮棍打在了盧松的腿上。

「沒有,沒有!我們沒跑!」盧松被打得生疼,連忙解釋,「我爸前幾天過世了,我們是回家來奔喪的!當時走得急,忘了和你們打招呼。」

「是嘛!?」

壯漢將信將疑,旁邊的一個小弟湊到他耳邊嘀咕兩句,壯漢這才眉頭一松,然後用棍子指著盧松鼻子問:「你說!幾天還?」

「十……十天!」

「不行!三天!沒得商量,連本帶利三百萬,少一分錢,你知道後果!」

梅莉莉咧嘴為難,「三百萬?不是說一百五十萬嗎!?」

「那是上個月的價!」

梅莉莉還想爭辯,盧松揮手攔住妻子,擰著眉點點頭說:「行!就三天,三百萬!不能再漲價了!你們快走吧!三天內我把錢打到你們老大的賬上。」

壯漢冷笑一聲,用腳使勁碾了碾盧松的心口,警告道:「小子,你要是再敢耍花樣跑路,我就先廢了你的腿!還有,你親娘老子的家門我們也認識了,還有你在國外讀書的兒子我們也打聽到了學校的地址,你給我放聰明點!」

壯漢這才抬起腳,又扭頭假做客氣樣和老太太說:「老太太,您早點歇著,我們改天拎著點心再來看您。」

說完一揮手,帶著手下消失在夜色中。

一伙人來得快去得也快,老太太卻驚魂未定。

「到底怎麼回事啊?什麼三百萬啊?你們在外面幹什麼了?」老太太急得跺腳,她不明情況,剛才也是聽了個雲里霧裡。

「絨絨,你別著急!」盧燕山安慰著,但老太太根本聽不到也看不到。

「不孝子!」他又罵了一句兒子,可同樣無人可知。

梅莉莉攙著老公起身,又拽著婆婆,一家三口回到了家裡。

「嘭!」

大門被關上,還傳來上門閂的聲音。

門外恢復了寂靜,盧燕山嘆了口氣,擦了擦眼睛,邁步也進了家門。

4

「那三百萬怎麼回事啊?」老太太坐在正屋的太師椅上問話,語氣裡帶著責怪與焦急。

盧松揉著被打的地方擰眉,聽見問話嘆了口氣,又和妻子對了一下眼神,這才說:「唉!媽,我就和您實話實說了吧,公司最近出了點狀況,缺錢……」

盧燕山此刻已經跟進了院里,也準備往正屋去,卻被人扯住了胳膊。他扭頭看,拉住自己的正是白無常。

「你幹什麼去?」白無常冷著臉問。

此時土狗看到了白無常這個「陌生人」突然出現在自家院子,還拉扯著主人,便想對著他狂吠,奈何剛才一腳被踢得太重,只能躺在地上發出狼嚎一般的嚎叫。

屋裡的盧松本就在心煩,抄起一個茶杯丟向院中,大聲呵斥土狗不要再亂叫。

「阿土。」盧燕山喝住了土狗,又蹲身過去安撫,這才回答白無常的問話,「我去瞧瞧他們,我不放心。」

「你還是別去了。」白無常面無表情地瞧了一眼屋中,「你們現在陰陽兩隔,你什麼都做不了。」

盧燕山有些急,昂起胳膊甩開白無常的拉扯,「白先生,今天是我的頭七,我回家的日子,你總不能壞了規矩不讓我跟家人好好道別吧!」

白無常面色更冷,伸手一指正屋中的三人反擊道:「壞了規矩的是他們!」

盧燕山難以置信地瞪著白無常,但很快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為難地垂下頭去。

頭七回魂夜家人必須早睡,不得深夜在家中行走說話,防止亡魂歸家之時因見家人便心生留戀、駐留人間。

「今日你與家人碰面已經壞了規矩,必須立刻和我離開!」白無常口吻不容商量。

而盧燕山卻面現焦急,苦苦哀求。

白無常見他不配合,掏出鎖魂鏈便要往他脖子上套,不成想盧燕山突然跪倒,心急火燎地對著白無常嚷嚷起來。

「求求你!你現在不能鎖我回去!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

這倒是把白無常鎮住了,拿鏈子的手慢慢放下,彎腰問:「我不懂,你給我解釋,我還真是不明白你留下來有什麼意義。」

「我放心不下絨絨,她……她有危險!我得護著那丫頭。」

丫頭?白無常扭頭瞧瞧正屋內滿頭花白、一臉歲月的老太太,莫名覺得被餵了一把狗糧。

「畢竟人鬼殊途,還是互不煩擾的好。我看她面色紅潤,雖然因為你的死精神有些差,但應該沒有什麼災病。你還是照顧好你自己吧!」

白無常伸手又要上鎖魂鏈,不想盧燕山真急了眼,竟然一把扯住了鏈子。

「白先生,我沒哄騙你!」

盧燕山已經急出了眼淚,說完便悲涼地嘆了口氣,再抬眼時眸中閃著傷心。

「白先生,你知道我是怎麼死的嗎?」盧燕山聲音顫抖。

白無常眨巴眨巴眼睛,回憶起在押車責任書上簽字時看到的鬼魂資料,盧燕山名字後面的備註:醫治無效死亡,鑒於高齡、死因是常見老年病,認定其為自然壽終。

「算是老死的吧,不對嗎?」白無常問。

盧燕山十分難過地搖搖頭,「哪有那麼簡單。」

5

一個多月前,一年到頭難得回家探看一兩次的盧松和梅莉莉忽然回到老宅來,大包小包拿了不少禮物,說是有空了就回來瞧瞧,難得團聚,一家人自然高高興興,但盧燕山還是察覺出了反常。

第二天,盧燕山把兒子單獨叫到一邊,問他回家來是不是有事。

盧松尷尬地笑笑,這才把公司出狀況、自己貸款還不上的事告訴了父親。

「爸,我知道您和我媽有積蓄,能不能先借給我把這個窟窿堵上,等公司緩過這陣子,我一定把錢還給您拿回來。」

盧松說完,瞧了一眼表情凝重的父親。

而盧燕山張了張口,本想念叨兒子平時不知道回家看看,要錢了才想起老子!可轉念一想,兒子奔四十的人了,什麼道理不懂,八成也是平時忙得分身乏術吧。

說起來盧燕山老來得子,氣歸氣,該幫的還得幫,便給兒子掏了二十萬出來。

這事盧燕山沒告訴老伴兒,一來怕她瞎擔心,二來家裡的經濟大權一直在盧燕山手上,老伴兒一輩子都沒操過這個心。這幾十年的婚姻生活,盧燕山把髮妻絨絨從單純小姑娘寵到如今的單純老太太,一直將她護在身後。

本以為兒子的事翻篇了,可萬萬沒想到,一個星期後盧松和梅莉莉又回來「看望二老」。

這次盧松倒是主動,趁著妻子陪媽媽出去遛彎兒的時候,主動向父親張口再借一百萬。

這回盧燕山才知道,兒子之前借的是高利貸,便忍不住發了火,氣惱道:「我哪兒來那麼多錢?現在我的戶頭上只有兩萬多。再說,之前給你二十萬的時候你不是說夠了嗎?」

「夠什麼呀!連個利息都不夠。」盧松喪氣極了,「我沒敢跟您說實話,其實我問人家借了一百萬,利滾利,現在都一百五十萬了。」

盧燕山一下子有些頭暈,卻還是穩住心神不要亂了方寸,他又問兒子之前的二十萬去哪兒了,而盧松的回答直接讓盧燕山抄起手邊的茶盤砸向兒子。

原來盧松根本沒有拿二十萬去還款或者運作公司,而且抱著僥倖心理跑去了賭場。結果可想而知,不但血本無歸,還欠了賭場的錢,最後不得不把自己的車子和準備留給兒子以後做婚房的小公寓抵給了賭場。

盧燕山大怒,狠狠訓斥盧松。

三句兩句也就受了,可盧燕山卻教育起來沒完沒了。

盧松被數落得有些掛不住面子,可看在錢的面子上忍著聽著,當父親最後只答應湊五萬塊錢出來時,盧松也快沒了耐心,卻還是壓著火氣和父親商量,想把這套小四合院拿到銀行去做抵押貸款或者找人賣了。

「沒門!這絕不可能!這套四合院住了咱家四代人,是祖宅!你也是從這小院長大的,你怎麼想的!?再說,四合院賣了我和你媽住哪兒?你自己也有房子,要賣賣你自己的!別想打這院子的歪腦筋!」盧燕山氣撞頂梁,只覺得心口發悶。

而盧松聽到這番話再也壓不住火氣,難道在父親心中自己的份量還比不上這一堆舊磚瓦?便和父親大聲爭辯起來。

父子二人越吵越凶,盧燕山氣憤至極便動起手將兒子推搡出門,讓他滾。而口角間,盧燕山一個沒留神被正屋的門檻絆倒,重重摔在了水泥地上。

5

盧松當時慌了神,連忙打了120將盧燕山送到醫院急救。

雖然暫時保住了命,但盧燕山卧床昏迷,只能靠呼吸機維持生命。

一天,兩天,三天……住院的每一天都是在燒錢,若是從前還好,可對於現在的盧松來說支付父親的醫療費和住院費無異於雪上加霜。

加上回想起父親寧願要房子也不救自己的事,盧松和梅莉莉商量後,趁著病房內沒有其他人時便偷偷摘掉了盧燕山的氧氣面罩,眼睜睜瞧著他斷氣後又將氧氣罩復原,偽裝成老人病情突然惡化不治身亡的樣子。

果然,他們做得太完美了,盧燕山的離世無人察覺出異樣。

白無常垂手瞧了盧燕山許久,忽然開口問:「你怎麼知道你兒子兒媳商量這件事的?」

盧燕山苦笑,像是嘲諷又像是在自嘲,回答道:「他們夫妻在病房裡說話時毫不遮掩,以為我昏迷著什麼都不知道,其實我什麼都聽得見。」

白無常點點頭,他不得不佩服盧松的好算計。拔了他老子的氧氣管,除了省下醫療費、省下照看病人的精力,還能理直氣壯地繼承那套四合院隨他處置。

而且,他和父親借的錢也就一筆勾銷,父子二人起爭執導致父親摔傷重病的醜聞也不會再有別人知道真相。

這決定何止是一箭雙鵰,除了喪良心、犯法外,還真是個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好抉擇!

「所以你要報復你兒子兒媳嗎?那我更要帶你走了!」

白無常說著又伸手要去鎖盧燕山,而對方卻擺著雙手連忙否認。

「我不是想報復誰!我是想保護絨絨!她被我護了一輩子,心性單純,我怕她到頭來落得和我一樣的下場。」

白無常越發聽不懂了,「什麼意思?」

「我前幾年生了場重病,病癒後便寫了一份遺囑,遺囑上寫明如果我先走了,這套四合院就留給絨絨養老,這事兒只有我和公證處的人知道……」

盧燕山哽咽一聲,還沒等他繼續說下去,正屋中突然傳來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聲。

白無常和盧燕山同時看向正屋,梅莉莉扇老太太的手還沒來得及放下,緊跟著又傳來她尖利的辱罵聲。

「好說歹說你怎麼就聽不懂人話呢?你兒子的命還抵不過這套破房子?讓你搬去和我們一起住也不行,給你打欠條也不行,我看就得給你這老不死的來點厲害的!」

梅莉莉說著又抬起手來,她五官猙獰,早沒了平時賢良端莊的樣子。而原本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盧松也站起了身,衝進母親的卧室開始翻找房產證。

6

「畜生!」

盧燕山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兒子兒媳果然為了錢開始不擇手段。他起身要去護住髮妻,卻被白無常按在了地上。

「放開我!我要去教訓那對畜生!」

「你碰不到他們,也傷不到他們,怎麼教訓?」白無常冷冷地問。

盧燕山呆住了,難道只有眼睜睜瞧著如此家門禍事在眼前發生嗎?

突然,所有燈火瞬間熄滅,院中騰起一團幽藍泛白的鬼火。

所有人都看到了,包括在翻箱倒櫃的盧松也透過玻璃窗看到了院中的鬼火。

「哇……」老太太咧嘴號啕大哭起來,「燕山啊……這個家完了!都瘋了!」

那團鬼火似有靈性,聞言猝然飛到梅莉莉眼前停了一秒,轉而快速飛到盧松眼前頓住。

盧松對著鬼火足足愣了三秒才反應過來,明白過來時已經尿濕了褲子。

「爸……爸?有鬼!有鬼啊!」盧松驚聲尖叫,不管不顧連滾帶爬跑到了老太太跟前。

挺大個子的男人一頭扎進老太太懷裡,緊閉著眼睛不敢睜開,一邊哆嗦一邊哭求:「媽!媽!我知道錯了!您和爸說,別來找我!錢我不要了,我什麼都不要,以後一定好好孝敬您!我爸最聽您勸,快讓我爸快走!」

剛才還無比兇悍的兒媳婦此刻也已癱軟在地,她被嚇得出不了聲,一隻手拉著老太太的褲腳,另一隻手不停地扇自己耳光,眼淚卻嘩嘩往下流。

「燕山,你帶我一起走吧!沒了你我活不下去啊!」

老太太早已哭作一團,而那團鬼火卻倏忽間飛回院中,瞬間消失。

「燕山你別走!別丟下我一個人!」老太太想追出去,卻被渾身顫慄的兒子和兒媳像抓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抱住。

白無常吹滅了手上的鬼火,看到屋中的場景忍不住笑出聲,他戲謔問:「盧燕山,你說人信不信善惡因果?如果信,為什麼有人敢不辦人事?如果不信,怎麼會有人被鬼神之說嚇到尿褲子?」

伏在地上的盧燕山沒有回答,卻是感激地說:「多謝白先生救了絨絨。」

「我不是為了救她,是為了帶你回去交差罷了。而且這人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以後的日子還得他們自己過!天快亮了,和我走吧!」白無常收好鎖魂鏈說。

盧燕山點頭,起身又看了看屋中三人,嘆了口氣,輕聲說:「絨絨,我對不起你,沒能護你一世周全。」

說完轉身朝大門外走,卻瞧見躺在一邊奄奄一息的土狗,他過去撫摸了兩下,輕聲說:「老夥計,這十多年了你一直跟著我,今天也跟我一起走吧!這個家,以後我們都幫不上忙了。」

說完,他向白無常投去問詢的目光。

白無常「嘖」了一聲,抱怨著不但要替黑無常幹活,還得幫牛頭馬面收動物鬼魂,卻還是將土狗的鬼魂召了出來。

「汪汪!」阿土的鬼魂還是一副老到掉毛的樣子,卻像剛被盧燕山撿回家時那般精神,繞著他腳邊跑來跳去。

三隻鬼一同來到車站等地府公交的到來,盧燕山依舊一副沒放下的樣子,倒是阿土一直撲在他的腿上求寵諂媚。

白無常打趣,「它還真是喜歡你呢!」

盧燕山摸著阿土的頭,若有所思道:「小松曾經也很喜歡我這個父親呢!」

白無常沒搭言,盧燕山依舊自說自話:「小時候他特別調皮。

有一次他指著天上的月亮反覆問我那是什麼,我就反覆回答說那是月亮,然後他忽然說『爸爸,你回答了五十二次相同的問題,以後我也會不厭其煩地回答你一個問題』。你知道他長大後我問他最多的問題是什麼嗎?」

盧燕山故意頓了頓,看向白無常,而白無常依舊沒說話,他便自問自答道:「兒子,你什麼時候有空回家吃頓飯呀?」

白無常用鼻子冷哼一聲,儘是嘲諷。

「他也確實不厭其煩地回答我『最近忙沒時間』,我問了十四年,他答了十四年。」

陷入沉默,無人再說話,只是靜靜等待鬼車的到來。遠處,地府公交的車笛聲終於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響起,裡面載著再也回不了家的亡魂。

車子停在站前,邁步上車前盧燕山忽然扭回頭問白無常:「如果我當時答應賣掉祖宅,我們一家人現在會幸福嗎?所以,是不是我錯了呢?」(小說名:《無常人間事之回家》,作者:酒瓶子殿下。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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