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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號公寓】之貝凡

貝凡從十八樓一躍而下,摔的支離破碎,最後連屍首都未拼湊完整,停在醫院的太平間里,親人痛哭流涕,卻說不出她跳樓的原因。

這是當月五號公寓的第三起跳樓自殺案,皆是十六七歲的學生,前兩者一死一傷,死的已被火化下葬,傷的至今還在躺在人民醫院沒有清醒。

壓力過大、父母責罵、被情所傷……種種原因彙集在一起,得出一個結論——青春期叛逆。

「現在的小孩子,矯情的很,動不動就割脈、跳樓,也不知道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害人呦。」聽客一拍桌子:「做父母的生他們養他們,一把屎一般尿的將他們拉扯大,好東西從來不捨得自己吃,他們倒好,打不得罵不得,什麼抑鬱症啦自殺啦全都用來對付父母。」

我只是笑笑,這位聽客四十多歲,想必家裡也有個『青春期』的孩子,說起這個激動的很。

「嘿,你說他們自殺的倒痛快,讓那些父母怎麼活?」聽客罵完,又有些惆悵。

我給他續了茶:「他們自然有他們的活法,我今日要說的是這些孩子為什麼跳樓。」

「不就是心理脆弱么?」聽客不以為然。

我沒應話,思緒已經回到了那個炎熱的夏天,天地仿若大的蒸籠,誓要將人類蒸熟。

刑偵隊辦公室的老吊扇吱呀吱呀晃著,隨時可能砸下來,捲毛對著一摞文件昏昏欲睡,我在他旁邊百無聊賴的敲著鍵盤。

自於歡案後,五號公寓安分許久,雖這月出了兩起跳樓案,但都是自殺,很快便結案了,刑偵隊也閑出鳥來了。

砰!

辦公室大門被從外面一腳踹開,捲毛嚇的蹦起來,被文件堆撞了回去:「頭兒,誰敢在大熱天惹您啊?」

師父一點就炸,尤其是熱天。

「少貧,」師父用手裡的拿著文件袋直接拍在捲毛的腦袋上:「五號公寓又有人跳樓。」

一句話,刑偵隊的熱度陡然升高,吱吱呀呀的吊扇也不能吹走一絲熱氣。

第三起跳樓案,死者不過十六歲,正值青春,檔案里的照片笑的青春朝氣,可誰也不曾想到拍完照片的第二天他便縱身從十八樓躍下,摔的支離破碎,親人悲痛欲絕的哭喊聲喚不回她的靈魂。

「那個頭兒,我說句不中聽的話,」捲毛揪著頭髮:「這孩子是慘,可也不歸刑偵隊啊……」

師父黑著張臉,將幾張列印的紙塞進我們的手中,我展開一看,神色立刻凝重起來。

是遺書。

前兩起跳樓皆沒有事先寫遺書,第一個死掉的孩子家庭幸福美滿,父母相愛,青春期父母也是用足了耐心,將他培養成一個君子如竹般的少年,調查過程中,誰都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選擇自殺;第二個還未清醒的孩子,父母忙忙碌碌,將全部的賭注都押在了他身上,現在辭了工作每日陪在醫院,等待他醒來便回老家,哪怕庸庸碌碌一輩子也比天人相隔要好。

雖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自殺,這兩起跳樓案還是在我心底留下了印記,而現在我手上的這封遺書,證實了我的想法,接連的三起跳樓案都不簡單!

「師父……」我急急的喊了一聲,師父揚手便打斷我的話,又將另一份文件遞給了我。

我展開一看,眉頭狠狠皺了起來——那孩子醒了,卻一句話都不說,而他的父母已經將房子托給了房產中介,程序走完便會離開這裡。

師父道:「程序我已經問過了,全部走完要一周,便是我們介入至多也只能多拖兩天,今天是第一天。」

九天時間,夠了!

人民醫院,我夾著煙站在住院部樓底往上看去,四樓東邊靠窗的單人間,便是那孩子的病房。

我狠狠悶了口煙,將煙蒂摁進垃圾桶,便上了樓。

孩子父母擔驚受怕,即便走程序繁忙,也會留一人下來陪著兒子,我特意查過了,現在陪著的是孩子的父親。

「你好,請問這是周揚的病房嗎?」我敲敲門,應聲開門的父親不到半月便已經鬍子拉碴,看誰都滿臉的驚恐。

我亮了警官證,他搓著手顯然不想讓我進,卻也不敢攔。

「我能單獨和他聊兩句嗎?」我放平聲音:「放心,我只是例行公事,他醒了我們也需要備案。」

周揚父親吶吶的點點頭,讓出了病房。

周揚半靠在病床上,側著腦袋獃獃的看著窗外的風景,我與他父親的談話沒有引起他絲毫的注意。

我徑自拖了把椅子坐下,從懷裡摸出一張照片:「貝凡,你同年級的學生,認識嗎?」

他依舊沒有反應。

我將照片放在被子上,確保他能看的到,然後壓低聲音:「就在剛才,她從十八樓跳了下去,當場死亡。」

我注意到說到跳樓與死亡的時候,周揚的手動了動。

「她留了一封遺書,你想不想看看?」我再次掏出師父給我的複印件,將紙張推了過去。

他依舊沒動,我不再看他,而是將視線轉移到了窗外:「張爽、你、貝凡,你們都住在五號公寓,同為青葉高中高二的學生,卻互相不認識,可卻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做了同樣的舉動,他們死了,你卻活了下來,你覺著幸運嗎?」

「也對,你不覺著幸運,死亡對你們來說才是解脫,可你看到你爸媽的樣子沒?不過四十幾歲的人,頭髮都白了,要不是你還吊著一口氣,他們應該也活不下去了。」

「你想過沒有,接下來可能還會有更多的孩子跳樓?」

「你不說沒關係,我還有一周的時間,我會每天過來。」我起身,照片和遺書都沒收走。

隨即我與周揚父親說了情況,說我們非常重視周揚的心理問題,接下來一周都會過來給他做心理輔導,幫助他早日走出黑暗。

看著周揚父親千恩萬謝,我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出了醫院,我徑自去了五號公寓。

第一個跳樓的孩子,也就是張爽,住在沿街的9幢801,我敲門了許久才有人開門,是他的母親,她顯然已經不記得我處理過張爽的跳樓案,只以為我是物業來找麻煩,她將花圈、紙人堆在了樓道里。

「那些東西,找時間我們會、會清理走……」她有些無措,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睛大而無神。

「我不是物業,我今天來是為了一件事,有關於張爽。」我立刻表明身份。

她側身想讓,一道身影卻擠了過來:「我兒子死都死了,你們還問什麼,問再多他能活的過來嗎?」

張爽父親扯著嗓子,目光通紅。

「不能,」我搖搖頭,在他再次發怒前迅速道:「但可以救活其他孩子。」

我這句話起了作用,他不大高興的將我讓了進去,問我是什麼意思,我也不繞彎子:「你們小區又有孩子跳樓,你們知道吧?」

「那孩子留了遺書,據遺書說,他們的自殺可能是被逼迫的。」我輕聲道:「而且,還有孩子在被逼迫中。」

張爽父母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盯著我,半晌後才囁嚅道:「你的意思是,是我娃娃不是自殺?我就說、就說,我娃娃那麼好,怎麼會、怎麼會……」

「警官,你、你需要什麼,我不攔著。」張爽父親悶頭道:「要是能救其他娃兒,就當是給我娃兒積福。」

我要了張爽的社交賬號後匆匆回了局裡,張爽是因為自殺並且已經結案,我無權調動他的私人物品包括虛擬物品,但貝凡留了遺書,她的社交賬號已經被捲毛破解了。

我瀏覽完兩個人的社交賬號,只能一陣唏噓——在鎖著的空間里,這兩人不僅上傳了裸照,還分享了許多生活上的事。

做完這一切,我躺在辦公椅上,視線盯著天花板,思路漸漸的明晰,現下只差周揚那邊了。

接下來的一周,我每日都去周揚的病房待上一上午或者一下午,有時候我會說說話,有時候我就這麼陪著,直到最後一天,他還是不肯開口。

我將遺書收了回來:「你還能繼續活下去,可張爽、貝凡,還有許許多多深陷其中的孩子,他們可未必能活下去。」

「我會死的。」周揚開了口,他聲音很低,若不是我靠的近,差點就錯過了這句話。

我穩住身形:「你是指那群人?」

周揚微一點頭,囁嚅道:「他們知道我所有的信息,我、我不敢說。」

「周揚,」我喊了一聲:「你相信我嗎?」

他抬頭看著我,我從這個孩子的眼神里看到了深深的懷疑,心中彷彿被刺了一下。

我深吸一口氣:「你病情還未穩定,我會調兩個同事來護著你,那群人……他們要的是錢,不是命,你不會有事的。」

周揚盯著我,眼神有些空洞,足足一分鐘他才再次開口:「貝凡她……真的死了?」

我點點頭,他眼皮一動,像是要哭出來,下一秒他卻硬生生的忍住了:「你會抓住那些人的,對嗎?」

「我保證!」

我當著他的面給師父打電話,請他動用關係調了兩名特警,等人員到齊,我才道:「他們會陪在病房,直到我抓住那些人。」

周揚用手點了點桌子抽屜,我打開一看,一個碎了屏的手機出現在視線中。

與主人同樣幸運的手機只是碎了屏,捲毛搗鼓兩下便將其中的信息導了出來,我一目十行的看完後,帶著捲毛便衝進了五號公寓9號樓。

裡面足足十一個人,每個人都有十幾台手機,電腦界面全是我看不懂的亂碼——他們利用網路盜取這些孩子的私密,逼迫這些孩子用虛擬身份向他們借貸,又抓准了十六七歲的孩子不敢告訴父母,也不敢報警的心態,高額的利息生生將這些孩子逼上了絕路。

這些陰溝里的老鼠,沒有殺人的本事,我不過是安慰周揚才安排了兩名特警。

他們被帶走後,我在這小小的幾十平的屋子裡找到了許多孩子的照片以及他們詳細的信息,還有他們正發出去的威脅信息。

處理這些信息耗費了我們巨大的功夫,我們要保證每個孩子都清楚的知道已經脫離了危險,同時還要保證不泄露他們的信息,忙完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

「他們……被抓了?」周揚出院回老家之前約我見了一面。

我點點頭,有些好奇他要見我的原因。

周揚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照片,我打開一看竟是貝凡的:「你不是不認識他嗎?」

「認識的,只是我害了他。」周揚低著頭:「他的那張被威脅的照片……是我拍的。」

周揚走後,我久久的站在遠處,思緒紛亂。

「所以呢,那孩子的遺書寫了什麼?」聽客顯然聽了進去。

我壓低了聲音:「躲在屏幕背後的看不見的黑手,是你們殺死了我,殺死了我的同伴。」

聽客丟下茶錢匆匆走了,我看著剩下的茶水,陷入了深深的思緒————社會發展迅速,網路給人們帶來了極大的便利,可保證網路的安全卻任重道遠,這幾個跳樓的孩子給我們敲響了一記警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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