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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錢讀書親戚分文不肯借,9年後我暴富,他們紛紛登門討好

1

鐵蛋收到了大學通知書,通知書是大紅色的,像「喜」字那樣紅。

鐵蛋父親塞給鐵蛋一張皺巴巴的二十塊錢,讓他去菜場買兩斤五花肉。鐵蛋像跳蚤一樣,蹦躂在鄉間小路,「咯咯」笑,路兩旁的大紅色雞冠花開正艷。

鐵蛋不知道,此時他的父母雙眼聚滿了愁雲。

父親蹲在院子旮旯,一口一口抽旱煙,母親身子孱弱長期卧床。鐵蛋還有個小他三歲的妹妹,一家人的吃穿用度全部靠父親耕耘的那四畝田地,能吃飽穿暖,已屬不易。

所以父母沒錢供鐵蛋讀大學,想到這母親嚶嚶啜泣,父親被煙嗆得直咳嗽。

家裡好不容易出個大學生,老父親不甘心,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塵土,跨出了家門,低聲下氣跟村子本家親戚借錢,親戚兩眼珠子往上一翻,咳嗽兩聲。

「借給你,你拿什麼還?就你家那一畝三分地,家裡還有個病鬼子,這錢八成是潑出去的水!」

老父親愣怔住了,嘴角抽動,手也不知道往哪放,親戚繼續說:「你兒子讀出息了,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老父親深深垂下腦袋,憋了一肚子氣,慢慢往家走去,鐵蛋娘問他借的錢呢,他無奈搖頭。

鐵蛋娘捶他背,罵他沒用,自己跟他窮了半輩子,孩子有出息了,卻沒錢讀大學,倆人當著鐵蛋面吵得面紅耳赤。

鐵蛋紅著眼眶走開了,凝視家裡見底的米缸,咬了咬牙,撕了錄取通知書,灑在門前小河裡,大紅色通知書變成了碎片,彷彿一片片玫瑰花瓣飄在河面上。

鐵蛋躲在房間嚎啕大哭,那之後很多年,鐵蛋都沒發出過「咯咯」笑聲。

後來村裡號召去當兵,鐵蛋條件合適,放下鋤頭告別父母,開始了軍旅生涯。

在部隊里,鐵蛋各項成績優秀,閑了就讀路遙的《平凡的世界》,他最喜歡裡面的孫少安,孫少安雖然是個普通的挖煤工,但對人生有十分透徹的感悟。

當兵那幾年,鐵蛋很少跟戰友提家人,但逢年過節還是會打電話問候父母,詢問妹妹工作,母親身體,莊稼收成。

妹妹初中畢了業,在服裝廠上班,相了幾個對象沒有看上,母親病情一直不見好,貧賤夫妻百事哀,倆人常為一點雞毛蒜皮吵得不可開交。

每每這時,鐵蛋握電話筒的手都會不自覺攥緊,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賺錢,先給母親治病,再把家裡破爛的三間瓦房修整一新,然後再買兩頭牛。

鐵蛋當兵第四個年頭的初春,家裡出事了。

那天他頂著烈日挺著背脊踢正步,連長匆匆跑過來告訴他,有他的緊急電話。

電話里妹妹泣不成聲,告訴他,父母在吵架時情緒激動,父親失手刺傷了母親,母親失血過多死了,父親內疚至極,卧軌自殺。

鐵蛋的天塌了,癱在地上先是嚎啕大哭,然後是吐,最後癱坐地上一語不發,戰友苦口婆心勸他節哀,幫他收拾了行李,送他到火車站。

鐵蛋見到了父親的屍體……鐵蛋直接暈了過去。

鐵蛋醒來時瘋了,見人就傻笑,喜歡用手捂住眼睛,見不得大紅色,有時會躲在房間里哭,有時會摔家裡東西。

妹妹料理完父母后事,請了村裡赤腳醫生給鐵蛋看過,醫生蹙眉端詳半天,摸摸鐵蛋這,摸摸鐵蛋那,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一個勁搖頭嘆息。

鐵蛋就這樣瘋瘋癲癲,不過有時也會正常,跪在父母遺照前,有鼻有眼講述自己的軍旅生涯,搖頭晃腦,咿咿呀呀,煞有其事。

妹妹做飯給他吃,他也會接過來吃,只是別人跟他說話時,他「咯咯」傻笑。

家裡生計落在了妹妹肩上,妹妹苦不堪言,服裝廠活計幸苦,早上四點半就要頂著寒風去廠子里,膝蓋骨凍得生疼。

妹妹下了班要照顧鐵蛋,要燒火做飯,四畝田地還要她打理,親戚朋友沒一個伸出援助之手,只有村裡居委會見他家可憐,接濟點物資。

三個月後,妹妹悄無聲息走了,留下了孤苦伶仃的鐵蛋倚著門框苦苦等她歸來。

妹妹終究沒有再回來,後來聽去城裡的村民說,妹妹在城裡傍上一個開浴室的禿頭老闆,妹妹穿得花枝招展,見到村裡人,一咧嘴一齜牙,照樣打招呼。

鐵蛋沒了依靠,三九寒冬,他躲在老宅里瑟瑟發抖,翻出了當兵時穿的綠色軍大衣,裹在身上。

他白天就去集鎮上挨家討飯吃,晚上就回家睡覺,加上村委會的資助倒也平安度過了好些年。

只是他瘋了之後就沒有收拾過自己,不管冬天夏天都是穿那一身灰撲撲的軍大衣,蓬頭垢面,十指污濁,臭氣熏天。

沒人願意接近他,他常常坐在集鎮的公交車站,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傻笑,眼珠子滴溜轉,用手摳鼻孔,跟流浪狗說話,天黑了就回家。

2

不知何時起,集鎮上多了一個討飯的女人,女人粗身,圓臉,短髮,兩隻布鞋顏色不一樣,一隻大紅,一隻黑色。

女人還帶著一個小孩,小孩看不出幾歲,只是緊緊攥著女人手,眼睛裡滿是膽怯,看著街邊的包子鋪,不停咽口水。

女人偶爾也會坐在公交站台,看來往車輛,鐵蛋看著她傻笑,把撿到的燒餅遞給小孩,小孩眼疾手快拿過燒餅,狼吞虎咽起來,吃得太快,噎得直跺腳。

站台旁邊有個水塘,一輛黑色小汽車揚長而過,濺起了水塘里的污水,污水濺到了小孩吃的燒餅上,小孩若無其事擦了擦,繼續猛吃。

車子停在了站台旁邊,下來一女的,手裡抱著一束白菊花,緩緩朝鐵蛋走來,走近時,女人捂嘴掩鼻,柳眉輕挑。

「哥,是我,我回來給爸媽上墳。」妹妹斜睨著鐵蛋。

鐵蛋愣了片刻,歪著頭,嘴角抽動,然後「咯咯」笑了起來,抬腳向前,妹妹趕緊退後兩步,然後從粉紅色包里捏出了幾張嶄新紅鈔票。

她伸長胳膊,踮著腳,把錢塞到了鐵蛋兜里,迅速轉身鑽進車揚長而去,看熱鬧的人紛紛誇讚妹妹,發達了還不忘給哥哥錢。

鐵蛋低著頭,撥開了看熱鬧的人群,落寞走在回家路上,嗓子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走了幾步,又回頭朝妹妹離去的方向久久凝視。

他已經整整五年沒見到妹妹了,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傻子似乎是沒有悲傷的,第二天鐵蛋照舊在集鎮上晃悠,拿著髒兮兮的飯盆乞討,然後坐在車站看人來人往,跟流浪狗說話,直到天黑。

女人每天也會在傍晚時分帶著孩子枯坐車站,母子倆互捉虱子,鐵蛋討的飯多了,會分給她們母子,女人也不推辭,用手抓著往小孩嘴裡送。

春去冬來,日升日落,轉眼到了冬天,女人跟孩子沒錢買棉衣,在寒風裡瑟瑟發抖。

下第一場雪時,整個集鎮銀裝素裹,鐵蛋的綠色軍大衣已經髒得看不出原色,白色棉絮翻了出來,變得黑撲撲,他揩了揩鼻涕,像往常一樣,去鎮上乞討。

那天他沒在車站看到女人和孩子,他左顧右盼,有點失落,一直坐到天黑,他縮了縮脖子,掖了掖衣領,準備回家。

鐵蛋路過鎮衛生所時,看到女人抱著孩子跪在門口,咿咿呀呀跟醫生說著什麼,孩子閉著眼躺在她懷裡,一動不動睡著了般,女人急得直抹淚。

醫生負手而立,眸光冷冽,對女人說:「沒錢,我們也沒辦法,你趕緊走!」

鐵蛋走了過去,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她懷裡臉頰發紅的孩子,從軍大衣里掏出了幾張皺巴巴的鈔票遞給醫生。

然後他把軍大衣脫了下來,蓋在孩子身上,孩子身子抽動了一下。

又過了幾天,女人照常帶著孩子去了車站,看鐵蛋時淚盈於睫,孩子笑靨如花,他從來沒穿過那麼暖和的衣服,雖然很破很臟很不合身。

鐵蛋不說話,看著母子兩傻笑,儘管已凍得牙齒打顫。

3

鐵蛋家要拆遷了,父母雖然不在了,但留下來的老宅是實打實的,可以分不菲的拆遷款和兩套安置房。

妹妹得到消息後,像火箭一樣「嗖」的一聲飛奔回來,找到了瑟瑟發抖的鐵蛋,帶他去理髮店理了發,去澡堂洗了澡,還帶他買了羊毛衫和黑西裝。

人們這才發現,鐵蛋還是一個面容清秀的小夥子,若沒傻,定能討個俊媳婦。

鐵蛋見到妹妹,發出「咯咯」笑聲,口水從嘴角流了出來,滴在了黑色西裝上,妹妹一陣噁心,但還是咧嘴笑。

拆遷款要三個月才能拿到,鐵蛋家門庭若市,親戚紛紛上門借錢,還拎著水果來,各種理由都有,娶媳婦,蓋房子,買車子,做生意。

鐵蛋從來沒看過家裡這麼熱鬧,坐在門檻上,咬著髒兮兮的手指頭,另一隻手比劃著,「咿咿呀呀」地跟來往親戚說話。

妹妹皺眉嫉視,冷冷拒絕了親戚,買了把大鐵鎖,鎖了門,自己在家寸步不離鐵蛋。

她心裡知道,如今家裡拆遷了,那些親戚趁機獻殷勤,對鐵蛋萬分討好,不能讓鐵蛋接觸那些人。

鐵蛋被妹妹鎖在了家裡,雖然有肉吃有好衣服穿,但是妹妹很少對他展笑顏,也很少跟他說話,甚至不願意正眼瞧他。

那些親戚見借錢無望,偃旗息鼓,不再上門,家裡一下子冷清了下來。鐵蛋憋得慌,他想那隻陪他說話的流浪狗,想吃東西狼吞虎咽的小男孩。

他手指著鐵門外想出去,妹妹目光瞬間謹慎起來,死活不讓。

鐵蛋抓狂,大吼,嘴裡「咿咿呀呀」不知說些什麼,妹妹聽不懂,反正不理他,鐵蛋實在鬧騰得厲害,妹妹就拿棍子打鐵蛋。

鐵蛋不怕疼,怔怔看著面前揮舞擀麵杖的妹妹,被妹妹打過後,他安靜蹲在牆角,抬頭凝視灰濛濛的天空。

那天開發商上門談拆遷的事情,妹妹聽得眉飛色舞,忘記了鎖門,鐵蛋泥鰍般躥了出去,他跑到了車站,見到了女人跟她孩子。

女人沒認出穿西裝的鐵蛋,拘謹地離他很遠,怕弄髒他衣服,孩子眼尖,一把抱住了鐵蛋,鐵蛋從兜里掏出了好多五顏六色的糖果。

糖果甜入心呀,孩子不停咂嘴,鐵蛋和女人就坐在車站,什麼話也不說,就那樣靜靜坐著,看著來來往往的車,兩人嘴角漸漸揚了起來,冷冽的空氣中有了一股甜味。

妹妹怒火沖沖跑到車站,找到了鐵蛋,死死拽著他耳朵,鐵蛋疼得嗷嗷直叫,妹妹眼神如刀子,狠狠剜了女人一眼,女人噤若寒蟬。

當晚鐵蛋是餓著肚子睡覺的,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妹妹變得如此這般。

妹妹怕女人惦記鐵蛋錢,連夜跑到了女人住的集裝箱里,把能摔的都摔了,如一頭髮瘋的母牛,橫衝直撞,女人抱著孩子瑟瑟發抖。

妹妹砸完東西,箭步上前,掐住女人脖子,雙眼猩紅,如地獄來的修羅。

她惡狠狠逼女人離開集鎮,孩子在一旁哇哇大哭,女人奮力掙脫桎梏,抱著孩子慌忙逃竄,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鎮上人再沒見過那女人。

4

鐵蛋家房子被推平了,妹妹笑得花枝亂顫,頭髮絲都在顫抖。

鐵蛋看著自己的家變成了一片廢墟,蹲在廢墟上不願離去,他無處可去,安置房要三年後才能建好。

村子裡人都以為妹妹會把他接到城裡去住,然而並沒有。

鐵蛋成了名副其實的流浪漢,晚上只能蜷縮在天橋底下瑟瑟發抖。

那些沒有從他身上撈到好處的親戚,看到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們不能拿妹妹出氣,只能把氣撒在鐵蛋身上。

鐵蛋身上的西裝被那些凶神惡煞的親戚給扒了,只剩下一件薄薄的羊毛衫,他又餓又冷,重新拿起了缺口臟碗乞討。

集鎮上人看到他時,都驚得張開了嘴,大家都以為他過上了逍遙日子,沒想到還這麼落魄,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有人說他天生就是窮命,也有人說妹妹沒人性。

人們其實並不關心鐵蛋經歷了什麼,人們只是缺少八卦。

鐵蛋又冷又餓地坐在熟悉的公交站台,以前還有女人跟孩子做伴,如今只剩他一人和飢腸轆轆的流浪狗,路燈下,他的影子拖得很長,天又下起了鵝毛大雪。

以前天黑他可以回家,如今他已無家可回,他不想再睡天橋,天橋的地面,涼如寒冰。

他就那樣枯坐著,眼前浮現了小時候埋頭苦讀的畫面,跟妹妹嬉戲打鬧的畫面,跟父母插秧的畫面,跟戰友汗灑訓練場的畫面。

想著想著他覺得腦袋很重,眼皮很沉,呼吸很費勁,他躺在站台的長凳子上,身子蜷縮成一小段,行人匆匆,沒人多看他一眼。

快天亮時,他已經凍麻木了,呼吸微弱,感覺不到冷和餓,身上覆蓋了厚厚一層雪,他紋絲不動,彷彿一尊倒下的雕像。

他感覺自己就要被凍死了。

有一個人駐足在他身邊,拭去了他身上的雪,然後蓋了一件暖和的厚重衣服在他身上,輕輕搖晃他近乎僵硬的身體。

他感覺一股暖流融入了身體里,連骨頭縫都暖起來了,他努力睜開了眼,是熟悉的軍大衣,是女人跟她的孩子。

女人費力地扶他起來,把他背在身上,步履蹣跚,去了自己的集裝箱,她把家裡所有的被子,衣服,都蓋在了鐵蛋身上,然後喂他喝了熱水。

鐵蛋喝完水沉沉睡了,他感覺身子活絡了過來,他做了個夢,夢裡他讀了大學,娶了俊媳婦,還有一個寬敞明亮的大房子。

女人聽到鐵蛋打起了鼾,「噗呲」一聲笑了,起身收拾家,這個集裝箱就是她的家,她用報紙堵上漏風的縫隙,又支起了桌子,鋪了床。

女人打聽到天橋下多了一個穿西裝的乞丐,又打聽到鐵蛋妹妹拋下鐵蛋走了,便從隔壁集鎮回來尋鐵蛋。

不為其他的,只為曾經在她最困難的時候,鐵蛋給過她溫暖,救過他孩子。

有些人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有些人,利益驅使,骨肉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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