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之戰 視戰爭為兒戲的北齊皇帝高緯
本文為《金戈鐵馬 與山西有關的著名戰役》一書中的精彩篇章。作者李廣潔先生授權在公號發布。
575年七月，北周準備伐齊。北周的幾位將領都建議從河東出兵，進攻晉陽，直搗北齊的巢穴。北周武帝宇文邕沒有採納將領們的建議，還是把主攻方向定在河陽（今河南孟州市，在洛陽東北方向）。儘管北周的軍隊取得了一些戰果，但因為北齊的援兵從晉陽南下，加上周武帝患病，北周的軍隊只好退兵，已經佔領的30多座城邑只得放棄。
北齊晉陽西山大佛，一夜燃油萬盆，在城中的晉陽宮都能看見大佛前的燈光
576年九月，北周又籌劃伐北齊之事，各位將領都不想出征。周武帝宇文邕說：「去年是因為我身體患病，所以沒有平定齊國。不過，我們進入敵人境內，了解了他們的情況，我看他們行軍打仗如同兒戲。聽說其朝政昏亂，朝不保夕，這是天賜良機。往常我們出軍河外，沒有抓住其要害。河東晉州（今臨汾市）是其軍事要地，我們這次就進攻晉州，敵軍必來救援，我軍嚴陣以待，一定會打敗敵軍。然後勢如破竹，向東出擊，蕩平殘敵。」
在東魏、西魏對峙時，西魏控制了以蒲州為中心的河東地區，平陽就成了東魏南部的軍事重鎮，屏護晉陽城的門戶。高歡在東魏初年曾經計劃把平陽城修築加固一番，因為部下都提出反對意見，就沒有實施，高歡後來十分後悔。北齊初，很有戰略眼光的大臣盧叔武曾建議重視平陽的防務建設，以平陽為重鎮對付北周，拖垮北周的軍隊：「宜立重鎮於平陽，與彼蒲州相對，深溝高壘，運糧積甲，築城戍以屬之。彼若閉關不出，則取其黃河以東，長安窮蹙，自然困死。如彼出兵，非十萬以上，不為我敵。所供糧食，皆出關內。我兵士相代，年別一番，穀食豐饒，運送不絕。彼來求戰，我不應之，彼若退軍，即乘其弊。自長安以西，民疏城遠，敵兵來往，實有艱難，與我相持，農作且廢，不過三年，彼自破矣。」盧叔武還撰寫了《平西策》一卷，因為皇位更迭，他的謀略沒有實施。後來北齊的執政者都沒有戰略眼光，再也沒有把平陽的軍事地位提高到應有的高度。東西魏對峙的後期、北周與北齊對峙時，河洛地區是雙方爭奪的焦點，北齊也沒有把平陽城的防務予以特別重視。當北周重兵層層包圍平陽城時，北齊在平陽城中的守軍竟然只有8000多人。
十月，北周武帝率軍駐紮於平陽（今臨汾市）南邊的汾水之曲。派遣齊王宇文憲率精銳騎兵二萬扼守雀鼠谷（北起今介休西南的義棠鎮，南至霍州的沿汾河穀道，中心地段在靈石縣北端的冷泉關——南端的南關，古稱陰地關、汾水關），派遣陳王宇文純率步騎二萬扼守千里徑（在今霍州之東的太岳山西麓，是與雀鼠谷平行的山道，北通晉陽、南通平陽）。雀鼠谷、千里徑均為晉陽通往平陽的交通要道。雀鼠谷為沿汾河的河谷之道，以艱險著稱，據酈道元在《水經注》中的描寫，北魏時期，這一帶「水左右悉結偏梁閣道，累石就路，縈帶岩側，或去水一丈，或高五六尺，上戴山阜，下臨絕澗」。因為是沿汾河的河谷而行，有時候在汾河之東，有時候就到了汾河之西。道路基本上用山石築成，往往緊挨著山岩，其上為陡峭的山崖，其下為洶湧湍急的汾水。從今介休的義棠往南，汾河開始進入峽谷，雀鼠谷古道就從這裡開始。從冷泉村開始，河道明顯變窄，到兩渡鎮附近，又比上游為窄。到了夏門、梁家疙瘩一帶，兩邊高山夾道，道路穿行於群山之中，峰迴路轉，蜿蜒曲折。今天的108國道，就是沿著汾河河谷穿行，在這一段因為汾河穀道空間不夠，上行和下行的車輛從山的兩邊通過。過了南關，河道明顯變得寬闊了。千里徑為晉陽通往平陽的山脈間的山間之道，當雀鼠谷無法通行時，人們就選擇千里徑連通南北。北周派兵扼守，目的是在平陽北邊堵住齊軍從晉陽南下的道路，阻止他們救援平陽。北周武帝又派遣鄭國公達奚震率步騎一萬扼守統軍川（由今臨汾北邊的洪洞縣，經今古縣、沁源、沁縣再折向西北，經今祁縣的東觀鎮，通往今太原地區。這是一條比較迂迴的道路，但從「統軍川」的字面含義來看，這條道路還是具有較高的軍事價值。此條路線全長總計 200 多千米，當時北周軍隊的一萬人扼守的地方，應該在今沁源縣和沁縣之間），北周軍隊扼守統軍川的目的，還是為了預防北齊的軍隊從晉陽或鄴城通過今沁源縣、沁縣通往洪洞，援助平陽；又派遣大將軍韓明率步騎五千扼守齊子嶺（今河南濟源市西），以阻擊北齊軍隊從河陽向平陽增援，從平陽的東南方向也進行了有效的布防。又派遣焉氏公尹升率步騎五千扼守鼓鍾鎮（今垣曲縣北），涼城公辛韶率步騎五千扼守蒲津關（今永濟市蒲州鎮西），保障北周的後援；派遣趙王宇文招率步騎一萬從華谷（今稷山縣西北10千米化峪鎮）進攻北齊的汾州諸城，與大軍成犄角之勢，保障周軍西翼的安全。又派遣柱國宇文盛率步騎一萬扼守汾水關（今靈石縣西南的南關）。由從可知，北周在平陽的外圍就部署了8萬的兵力，從各個方向堵住了北齊通往平陽增援的道路，北周這樣的周密部署，在攻防上堪稱完美，說明北周高層對此次平陽之戰高度重視，要一舉拿下平陽城，做到介休之南再無戰事。
冷泉村附近的汾河河道明顯變窄，雀鼠穀道的中心地段從這裡開始
今天的108國道，沿著汾河河谷穿行，在雀鼠谷段因為汾河穀道空間不夠，上行和下行的車輛從山的兩邊通過。
在外圍布置周密之後，宇文邕率大軍圍攻平陽城。宇文邕每日自汾曲赴城下，親自督戰，城中的北齊守軍人心惶惶。因為北齊的援軍遲遲不到，平陽城被圍的第九天，北齊的行台左丞侯子欽無心守城，投降了周軍。第十天，防守平陽城北面的北齊晉州刺史崔景嵩，晚上派人與北周軍聯絡投降之事，天未亮，北周軍隊登上城牆，佔領平陽城，城中的8000多北齊軍被俘，被送往關中。
今日華谷（稷山縣西北）
在兵臨平陽城下的緊急時刻，北齊的皇帝齊後主高緯竟然和妃子馮小憐在汾河源頭的天池打獵。平陽城告急的文書從早上到中午，報告了三次，右丞相高阿那肱把平陽告急的消息壓下來不上報，說：「皇上正玩得高興，邊境上小地方有戰事很正常，何必急著一直上報！」到了晚上，又報上來平陽的戰報，高阿那肱這才報告給齊後主。齊後主準備動身回晉陽安排救援平陽之事，馮小憐卻要求第二天再打一次獵，齊後主竟然答應了。唐代詩人李商隱有詩諷刺此荒唐之事：「巧笑知堪敵萬機，傾城最在著戎衣。平陽已陷休回顧，更請君王獵一圍。」齊後主回到晉陽後，在晉祠集合軍隊，幾天之後才向平陽進發。
齊後主率領十萬大軍南下，當時北周陳王宇文純屯軍千里徑，永昌公宇文椿屯兵雞棲原（在今霍州市北），大將軍宇文盛屯兵汾水關，並受北周齊王宇文憲節度。宇文憲對宇文椿交代說：「兵者詭道，去留不定，見機行事。你此次安營紮寨，要在撤兵之後，還讓敵軍察覺不了。不必張設軍帳帷幕，可以砍伐柏樹搭成柏木庵作為軍營。一旦部隊撤離後，敵人見柏木庵還在，就會產生疑惑而不敢前進。」當時齊後主分軍萬人向千里徑進發，又令一部出汾水關，自率大兵上雞棲原與宇文椿對陣，平陽城在前一天已經被周軍攻佔了。汾水關的宇文盛告急，宇文憲率千騎救之。北齊軍望見山谷中塵土飛揚，往後撤退。宇文盛率部下過汾河追擊北齊軍，多有斬獲。雞棲原上的宇文椿也告急，宇文憲又率軍救援，兩軍對峙，到了天黑也沒有開戰。宇文憲、宇文椿奉命率兵夜撤，但把軍營中的柏樹庵原樣未動。北齊軍看見北周軍的柏庵還在，認為這是北周軍的帳幕，並沒有懷疑北周軍會撤退，第二天早上才發覺被北周軍騙了。
南關鎮附近的汾水關
十一月，北齊的軍隊來到平陽城下。為了避其鋒芒，宇文邕部署北周的主力班師回長安，只留一萬精兵由晉州刺史梁士彥率領，守衛平陽城，意圖就是要消耗北齊的精銳。北齊的軍隊包圍了平陽城，晝夜不停地進攻。城中十分危急，城牆上的樓堞基本上都被摧毀了，外邊的援軍又未來到。城中的北周守軍都十分驚恐。梁士彥對將士們說：「我們為國家盡忠的時刻到了，我打頭陣，大家都跟著我赴死！」將士們在他的感召下，個個奮不顧身，喊殺聲震動天地，以一當百，擋住了北齊軍的攻勢。梁士彥讓城中的軍民抓緊時間修補城牆，城中的婦女都參加了修城勞動，三天之後修好了城牆。
北周的六萬大軍在宇文憲率領下駐紮在今聞喜一帶，遙為平陽城聲援。宇文憲派出的偵察人員報告說，平陽城快要守不住了，宇文憲派遣輕騎一萬夜赴平陽。宇文憲進據蒙坑（在今襄汾境內），為其後援。後來得知平陽城未陷，又返回到聞喜的駐地。
北齊的軍隊挖地道攻城，城牆塌陷十餘步，北齊的將士乘勢欲入。昏庸的齊後主竟然下令先停下來，要叫上馮小憐一起觀看北齊軍隊攻入平陽城的壯觀場面。馮小憐卻要搽脂抹粉，打扮半天，好長時間也出不了場。而在這個時候，城中的北周軍隊用巨大的木頭堵塞住塌陷的城牆。馮小憐打扮好之後，和齊後主一同來到城前觀看，但已錯失良機，城已攻不下了。當地相傳，平陽城西的山石上有聖人遺迹，馮小憐想前去觀看。齊後主怕流矢傷了他的愛妃，便下令抽去攻城的木頭去為馮小憐造橋，有關人員還因為建橋的速度慢了受到處罰。齊後主和馮小憐過橋遊覽時，橋壞了，他們到晚上才回來。
十二月初，北周皇帝聽了平陽前線的戰事彙報，知道平陽城的守軍已經牢牢吸引了北齊的大軍，北齊軍的氣勢已經被消耗得差不多了，便決定從長安返回河東決戰。周武帝渡過黃河之後，先駐紮在今侯馬附近的高顯鎮。北周的八萬大軍兩天後就集結到平陽城下，軍陣東西達20多里。當時北齊軍隊為了阻止北周的援軍，在城南挖了很深的壕溝，從喬山一直通到汾河谷地。北齊的軍隊則在壕溝的北邊布陣。北周皇帝宇文邕騎馬巡視軍陣，所到之處喊著主將的姓名予以勉勵，將士們見皇帝如此看中自己，都心懷感恩，個個奮勇。臨戰，有關部門要給周武帝換一匹好馬，周武帝拒絕換馬，說：「單獨給我換一匹跑得快的好馬，用意何在？」
兩軍隔著深壕對峙，齊後主問高阿那肱說：「我們是打呢，還是不打呢？」高阿那肱回答：「我們的軍隊雖然多，但可以作戰的不過十萬，病傷者和繞城修築工事的佔了三分之一。當年在玉壁作戰，敵人的援兵到來時，我軍就撤退了。如今我們的軍隊怎能和當年玉壁之戰時相比？我建議不要相戰，我軍守住高梁橋。」部下安吐根反對說：「對面不過是一夥蟊賊，我軍很快就可以抓住他們，把他們扔到汾水中。」齊後主猶豫不定，隨從說：「周軍是皇帝親征，我軍也是皇帝親征。他們能遠道而來，我們為什麼要示弱守著深壕不戰呢？」於是，齊後主下令齊軍把深壕填平，準備向南進攻。周武帝一看齊軍在填平深壕，大喜過望，下令周軍進攻。
兩軍剛開始交戰，齊後主與馮小憐在馬上觀戰。齊軍的東邊部隊稍微有些退卻，馮小憐在馬上喊道：「齊軍敗了！」部下讓齊後主趕快離開，齊後主帶著馮小憐要撤往高梁橋。有部下勸諫說：「兩軍交戰，時而進攻，時而退卻，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何況我軍隊形整齊，未有損失，皇上要離開大軍去哪裡呢？皇上的坐騎一動，會導致軍心不穩，軍心一亂，就很難收拾了，皇上應該到陣前勉勵大軍。」負責齊後主警衛的張常山這時也過來了，對齊後主說：「我看到我們齊軍的隊伍齊整，圍城的軍隊也沒有鬆懈，皇上應該回到陣前。」齊後主準備返回陣前，部下穆提婆暗中拉住齊後主的胳膊說：「張常山的話不可信。」齊後主便帶著馮小憐向北撤走了，齊軍一看皇帝都跑了，無心再戰，軍心大亂，一敗塗地，死了一萬多人。齊軍一路敗退，沿途幾百里，到處都是齊軍丟棄的武器。
齊後主認為馮小憐有功，要立她為左皇后，之前派人到晉陽拿皇后的服裝。齊後主一行到了洪洞，到晉陽拿服裝的人回來了，馮小憐穿上皇后的服裝，拿著鏡子自我欣賞。後面喊叫說周軍追來了，這才趕緊北逃。
北齊軍隊敗退，平陽之戰結束。周武帝認為將士們連日作戰很疲勞，準備回師長安休整。梁士彥勸諫說：「如今齊軍敗逃，軍心渙散，我軍應該在他們驚魂未定時窮追猛打，一定會取得更大的勝利。」周武帝拉著梁士彥的手說：「我得到晉州，這是平定齊國的根基，但如果不固守平陽城，就會影響大局。我對前方的戰事不擔心，擔心後方不穩，你還是為我堅守平陽城吧。」於是，周武帝下令北周大軍繼續北上，途徑汾水關，直搗北齊的大本營晉陽城。晉陽是東魏、北齊經營數十年的軍事重鎮，素以牢固著稱。大臣們都建議齊後主安撫百姓，收攏散兵，固守晉陽，決一死戰。齊後主想讓安德王高延宗、廣寧王高孝珩留守晉陽城，自己帶一部分人去朔州，如果晉陽守不住，他就繼續北上投奔突厥。大臣們都反對，但齊後主堅持要去朔州。
北周的軍隊一路北上，齊軍在高壁嶺（即靈石縣境內的韓信嶺，位於縣城東南10千米，海拔1200米。高壁嶺位當峰巔，道路險峻）的一萬守軍望風而逃，介休的守將韓建業不戰而降。第二天，周軍就兵臨晉陽城下。齊後主準備出逃，高延宗說：「請陛下為社稷考慮，不要出城，我為陛下拚死力戰，一定會大敗周軍。」齊後主不聽勸告，執意要走，連夜從五龍門出城，本來要去投奔突厥，在眾人的勸說下，才往鄴城方向逃去。
北周的大軍圍攻晉陽城，周軍的服裝和旗幟都是黑顏色的，晉陽城外如黑雲密布。城中的齊軍在高延宗的指揮下，嚴防死守，曾一度大敗攻進城中的周軍，周軍損失2000多人。周武帝飢餓難耐，從晉陽城中出來，準備撤軍，部下也多建議撤軍。宇文忻勸諫說：「陛下從晉州乘勝而來，齊主逃命，自古行軍打仗，沒有像這樣威猛的。昨天進城，因為將士輕敵，稍微受挫，何必當回事？大丈夫應該在敗中求勝，我軍已有破竹之勢，為什麼要棄城而去？」周武帝又下令重整旗鼓，繼續攻城，很快攻破晉陽城的東門。
太原市出土的北齊騎俑
北周大軍向東進發，直撲北齊的都城鄴城。北齊大臣斛律孝卿勸齊後主高緯慰勞城中將士，為齊後主起草好了慰勞語言，其中有兩句是「宜慷慨流涕，以感激人心。」不料這個活寶到將士們面前慰勞時，忘了這兩句話，只好對著將士們大笑，隨從們也跟著大笑。將士們很氣憤說：「皇帝還是這個樣子，我們急什麼？」將士們皆無心作戰。
577年正月，北周在晉陽城設置中央的派出機構六府。當月，周軍攻破鄴城。齊後主帶著馮小憐從鄴城往東逃奔青州，在半路被擒獲，北齊滅亡。十二月，北周把晉陽城中的四萬戶居民遷到關中。
至此，從534年以來東西分裂的北方地區，經過40多年的戰亂之後，由北周武帝宇文邕統一起來了。
平陽之戰，北周戰前部署周密，多處設防，把平陽城圍成一座孤城。攻佔平陽之後，北齊大軍南下，周軍避其鋒芒，又使用疑兵之計遲滯齊軍的進攻。當齊軍十萬大軍被吸引在平陽城下多日，銳氣盡消之時，周軍又調集大軍開赴平陽城下，與氣勢被消磨得差不多的齊軍進行決戰。周軍從一開始就掌握了戰役的主動權，進退有據，整個戰役的部署可圈可點，在中國古代戰爭史上都堪稱典範。反觀齊軍，戰前對平陽城的防禦不夠重視，平陽城被包圍之後，援軍遲遲到不了，守軍被逼得投降。大軍南下收復平陽時，竟然把戰爭視同兒戲，齊後主把寵妃馮小憐帶在軍中，在關鍵時刻，為了滿足馮小憐的願望，竟然讓即將攻入城中的將士停止進攻，等著馮小憐盛裝打扮，結果貽誤軍機，錯失收復平陽城之良機，如此作戰，焉能不敗！北周大軍取得平陽之戰的勝利，乘勝追擊，在兩個月內佔領了軍事重鎮晉陽城和都城鄴城，統一了北方，為後來代周而起的隋朝統一全國奠定了基礎。平陽之戰，雖然只是一次大戰役，但由這次戰役引起的連鎖反應很大，因而此戰具有影響全局的重大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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