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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大師」沈巍走下神壇!

視頻:陳曉楠專訪沈巍 上集

視頻:陳曉楠專訪沈巍 下集

今年的5月22日,沈巍突然在社交平台上發文宣布「退網」。在文中,沈巍聲稱自己遭遇了網路暴力,讓他身心疲憊、備受凌辱,心如刀割。沈巍寫道:「做此決定非常艱難,有愧全國網親的厚愛,不是逃避,更不是被打倒,眼前的網路亂象讓我無所適從,迫不得已做此決定」。沈巍也讓更多人了解到了,一位50多歲的老人「流浪人生」的心酸與痛苦,但也更加讓人迷惑,或許,走下神壇回歸人間的大師更像大師吧……

一個人,從一個邊緣的世界,進入一個喧鬧的世界,會經歷什麼呢?

被追捧和關注?被利用和爭奪?被誤解和批判?

5月22日,「流浪大師」沈巍被這些原本,離他非常遙遠的「名詞」所吞噬和消磨後,最終決定逃離,開始了又一次的流浪。

他毅然清空直播平台所有視頻,宣布「殉網」:

「由於網路暴力的存在,尤其是從去年九月以來,各種質疑此起彼伏,令我身心俱疲,備受凌辱,心如刀割。

為此:我宣布無限期停播。」

沈巍發布的聲明

在這封告別信中,沈巍用了「凌辱」——一個只有在人格、尊嚴受到極大冒犯下,才會使用的辭彙。

而這種痛苦,或許比當年被家人和同事誤會成「神經病」,更加讓他難以忍受。

01

一朝爆火的

「流浪大師」沈巍

「流浪大師」沈巍。

這個名字似乎有點熟悉,但好像又有些陌生。

在2019年3月份之前,沈巍已經離家26年。

他在地鐵站口流浪,上海楊高南路上,有五個垃圾桶屬於他的「勢力範圍」。

一天,有人跟他閑聊,問他對稻盛和夫的看法,他隨口講了幾句《左傳》回應:

什麼「不與民爭利、善始者眾,善終者寡……」

只是沒想到,這些對話,被發到直播平台上後,竟出乎意料地火了!

一夜之間,沈巍便從蓬頭垢面的拾荒浪人,變成了眾人眼中,滿腹經綸的「流浪大師」,甚至被捧上了神壇。

如果短視頻時代還沒到來,沈巍或許依舊過著自己的流浪生活,讀書、撿垃圾、與人隨意談論傳統經典。

但當他被互聯網裹挾,推向萬眾矚目的公眾視野後,一切,都由不得他了……

他的身世被扒出,上海人,曾是公務員,因為愛撿垃圾,被家人和單位認定為患有精神病。

在精神病院待了3個月逃出後,沈巍開始了自己20多年無家可歸的流浪生活。

跌宕起伏的人生故事,加上他衣衫襤褸,居無定所,卻嗜書如命、談笑風生……種種富有衝擊性元素的堆疊,正中大眾的獵奇心理。

沈巍火了,圍觀的人群每天包圍著他,橫七豎八的相機鏡頭、手機鏡頭對準著他。

一旦發布關於他的視頻,粉絲數就會以「萬」為單位上漲。

那時沈巍的想法是,熱鬧不過幾天的,不過既然你們把我當猴耍,那沒辦法,就耍給你們看看。

所以直到今天,沈巍仍有這樣的疑問:

「為什麼把我推到這個舞台上?」

不過隨著越來越多陌生的聲音,一次次在他耳邊響起,要把他推到更多人前:

「你的機會來了,抓住它!」

於是半推半就的,沈巍做出了一些改變。

他離開了橋洞和地站口,住進明亮整潔的酒店。

再就是理了發,換上乾淨衣服,按時刷牙洗澡……

他甚至還放棄了自己多年的堅持,不再去翻垃圾桶。看到很多有用的東西被扔掉,會默默地走開。

因為大家都說「那樣不太好,你已經是個公眾人物了」。

02

「現在肉體不流浪了,

心靈卻流浪了…」

後來,沈巍做起了直播,甚至還有了專門的助理。

等到他上個月宣布無限期離開快手時,粉絲量為139.6萬。

如果不是他保留著「八字鬍」,在直播平台上,或許你根本認不出他,因而他也被要求:

鬍子絕對不準剃!

當然作為一名「公眾人物」,他幹什麼,說什麼,參加什麼活動,自己說了不算,都是商業說了算。

沈巍把這些活動稱為「應酬」,而他的生活也漸漸被「直播」和「應酬」填滿。

他很順應地服從安排,不排斥,也不興奮,有時候甚至會像個獃滯的木偶。

「應酬」上面無表情的沈巍

在走紅的一年間,他先後受邀去過溫州、杭州、蘇州、成都、長沙多地。

而每每去參加活動,很少有人真的在意他講了什麼,人們只想跟他合影,然後自顧自發朋友圈。

粉絲們將這稱為「沈老師的遊學」,沈巍自己則說是「高級流浪」。

在這一過程中,看似沈巍好像有了更好的住所、更體面的生活、更多的關注。

但同時這也意味著被觀看,被利用,被爭奪,被誤解,乃至被批判……

就像作家茨威格所說:

「不知道命運所贈送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這其中最難以讓沈巍忍受的,就是輿論扎過來的一根根刺,以及自身不可遏制的「異化」。

比如原本他並沒有規定自己幾月幾號要去探望母親。

但如今母親節要是不去看母親,他會被罵沒良心,而要是去了,又會被罵演戲、作秀。

不管做什麼,說什麼,都會有人罵他。

當他站在暴風口,面對著眼前成千上萬個聲音的咆哮,這讓他短短一年之間,就白了頭。

不僅如此,他還常常失眠,睡不好覺,他望著鏡頭說:

「你看原來肉體上流浪,卻睡得很香,現在肉體不流浪了,心靈卻流浪了……」

如今他走在街上,看到用三輪車拉紙殼子的人從身邊走過,他會目送一陣,發一會兒呆。

因為過去他也有這樣一輛三輪車,夜裡騎著它去垃圾桶翻撿垃圾,拉回固定的地方慢慢分揀。

飽腹的食;解渴的水;禦寒的衣;學習的書……他都可以從垃圾桶里找到。

他過去甚至從來不煩擾缺少什麼,只煩擾擁有太多。

而如今等他擁有更多的時候,他卻發現把自己給搞丟了。

沈巍知道過去的日子是回不去了,卻又不知道如何解決現實的矛盾,最後他想了一招:

清空自己的所有視頻,退出公眾視野,並給這一行為取了一個時髦的名字——「殉網」

03

每個人從出生就在流浪

就在尋找一個叫「家」的地方

卡爾維諾曾經說過:

我認為人生的意義在於四處遊盪流亡,其實只是為了掩飾至今沒有找到願意駐足的地方。

我想這句話,放在沈巍的身上,真是恰如其分。

我們或許會認為沈巍的流浪,是從他26歲離家開始的,但他卻說自己小時候就應該是個流浪者:

「當初我是一個兒子的時候,我是渴望能夠每天回去,把我心靈的所想所思,跟我的父親交流。

但是我沒有得到回應,或者說我不敢跟我的父親進行交談,我很渴望,渴望了一生……」

沈巍的母親是中學教師,父親在遠洋工作,都受過高等教育。

那時鄰居的孩子患有精神病,經常動手打人,每次闖禍,孩子的媽媽都會擋在孩子前面,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他。

沈巍打心眼裡羨慕那個孩子,他心想,哪怕自己真的是精神病,作為父母,至少應該站出來維護他吧?

但遺憾的是不僅沒有,家人還曾兩次用欺騙的手段,把他送進了精神病院……

家人之愛的缺失,讓沈巍自小就有了一種「流浪者」之感,同時也讓他更加深切地追求一個叫「家」的地方。

去年3月,沈巍爆火之初,一位名叫劉小飛粉絲,特地從新疆來到上海,認他為義父。

和親生父親的矛盾,是沈巍一生的心結。而與劉小飛的「父子之情」,像是他在人生後半途,才奮力抓住的一份真情。

不過後來,在謾罵攻訐愈演愈烈之際,乾兒子也選擇離他而去,沈巍一直渴求的「家」似乎又一次破滅了。

在最近的一次訪談中,沈巍講了一個故事。

在之前撿垃圾的時候,有個老奶奶每次經過都會跟他搭話,有一次,老奶奶叫住沈巍:

「小沈,你今天不要走,我一會兒有個東西給你。」

沈巍本以為老人要把家裡的垃圾,拿來給自己。只是沒想到,腿腳不方便的老奶奶居然顫顫巍巍給自己端來了一碗麵條。

原來當天是老人孫子的生日,她就想到了沈巍,並對他說道:

「你也是我的朋友啊……」

講到這,沈巍頓時紅了眼眶。

原來,這才是自己所真正渴求的「家」,所一直期待著的「烏托邦」。

人們不因對方的高低貴賤而區別對待;

不必因環境的改變而擔心會早晚失去;

人與人之間沒有那麼多的隔閡、虛偽;

「流浪大師」沈巍的這次離開,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回歸。

他說可能是一年,可能是再也不回來了。因為這魔幻的一年,讓他不得不重新認識這個世界:

每個人從出生到死亡都在不斷經歷荒謬、都在流浪,都在尋找一個叫「家」的地方。

同沈巍一樣,很多人也在流浪的路上。有的是肉體無處寄託,有的是靈魂無處安放。

這是因為所有人,都不過是這個世界的寄居者。

我們在這短暫世界中,搭建起的各種物質、關係,也不過是臨時的。

來源: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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