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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教的神仙是「憑空冒出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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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教有森嚴的戰神集團正本以解蔽,抗爭「非道逆道」循道而演法!

近些年來,在對道教精神文化的研究及弘揚中,教門內外常常偏向於將這個具有數千年偉大傳統的宗教,描述成以「柔弱處下」、「內斂不爭」為主旨的組織。儘管今人可以對「柔弱」、「不爭」的具體內涵進行澄清界說,但風氣所延,難免造成「道教是個缺乏戰鬥進取精神的宗教」之類誤解。

且不論《黃帝陰符經》中早有「天生天殺,道之理也」的精要開示,也不言陳攖寧先生在上個世紀就有「道家學術,包羅萬象,貫徹九流,本不限於『清靜無為』消極之偏見」的透闢結論,即使今人認真梳理道教歷史,亦不難看出其積極鬥爭精神或曰「尚武精神」一直深深植根於教內。

而其血性勇猛無畏,更集中體現於諸多戰神信仰之流行及相關文化之蔓延。本文即以宋元以來被廣泛信奉的戰神真武大帝為中心,結合對道教雷法與武術的考察,來提出對「道教尚武精神」問題的初步認識。

一、道教中的戰神信仰

如以漢末張道陵天師的教團時代為體制化道教的開始,則可知早期天師道及同時的太平道,皆具有較為強烈的鬥爭傾向。這種鬥爭絕非僅僅指向東漢政府或其它割據政權,更是站在道教太平理念上對天地人神各界不和諧秩序的宣戰。由此折射至神仙信仰上,即初步出現了一些道教系統內專司殺伐的「戰神」 。

早期道教戰神多為仙家官吏,甚至於歷任天師執印仗劍而伐魔,本身也可算是居於人間的道教戰神。後上清、靈寶諸道派興起,不乏司管刑殺的大小神祇,但其單獨未成體系。殆至宋代以後,道教法術科儀進行了深度轉型,以雷法為代表的「新法」、「大法」層出不窮,新符籙派百舸爭流,更加促成了以雷部神將為核心的道教戰神譜系的最終形成。

雷部神靈將帥,是道教「天庭朝臣」的重要組成部分。他們能夠組合成道教法術中常為召請的部隊,當然是與宋元道教雷法的特色緊密相關。雷部神將最基本的職能是執掌天地雷霆,並進而充任天庭征戰和執法的職能。在道教雷法系統中,雷部的將帥均圍繞著召喚和役使雷電的法術行為來活動,並進行相應的配置和組合。

對於這些道教雷神,筆者認為至少要從三個方面來理解:

一、雷部諸神是道教神靈體系中重要的軍事集團,他們首先是道士信仰崇奉的戰神對象;

二、雷部諸神乃先天之炁化成,而人體亦如是,故他們與人體有很強的溝通性;

三、召請雷部諸神需要法師以內煉為基礎的法力,且通過道教儀式的方式來進行,故雷法科儀亦多具有軍事色彩,充滿鬥爭精神且不違背天道。

若舍此多樣性而只言其一,恐怕即有片面誤解之嫌。接下來,筆者以宋元時期清微派之雷部神將為代表,簡要考察其具體信仰及神譜情況。

在清微道經所載的諸套清微雷法中,不同的雷帥和雷將們,會構成不同的「帥班」或「將班」。作為執行某套大法的主力,他們往往在法術施行中,頻頻成為法師召請的對象群體。

比如《道法會元》卷三十所載的「紫極玄樞奏告大法」,其「主法」為:「清微天官虛無自然洞真大道元始天尊,無極無量雷霆梵炁帝高元尊,清虛真皇雷霆清炁帝高元尊,虛混玄一雷霆景炁帝高元尊,清微宗主真元妙化上帝。」而其「主帥」則是「紫極玄樞飛捷使者方央中」。「副將」有三位:「翊輔玄斗太乙天君王震」,「樞靈大神劉洪」和「總真使者龔德」 。這一位主帥和三位副將,就構成了「紫極玄樞奏告大法」的將班集團。

儘管諸位天尊和天君、使者本身未必一定是戰神,但在雷法中冠以「帥」、「將」之稱,則無疑是按照軍事化的系統來運作的。他們各有姓名服色,需要清微法師熟諳在心,以便作法時召請策役,來執行凡俗之身難以完成的任務。

當然,雷法更多召請的還是正牌的天庭戰神。如《道法會元卷五十一》的《箋魏元君》奏告中,就提到了「雷霆一府二院三司官君帥將」 ,這是宋元以來對雷部軍事團隊一個較為普遍的說法。

實際在雷法施行中,雷部將帥往往被分召或合召。如「雷霆三大天君」:「雷霆主令欻火律令大神炎帝鄧天君」、「雷霆正令鐵筆注律大神青帝辛天君」及「雷霆行令飛捷催賢大使暘谷張天君」,據《道法會元卷三十九》的《清微傳度文檢》記載,清微弟子可申請這三大雷部天君「降三炁九霄符章經道,雷帝天君,關報一府二院,三司五雷,雷霆至真,酆都岳府諸司帥將,咸令照應。」

這說明,三大天君乃是天界雷神部隊的重要統領。他們並非為清微派一家所獨尊,神霄雷法也將其視為常召請的雷部主帥。如《道法會元》卷六十一的《高上神霄玉樞斬勘五雷大法》,即以此三大元帥為將班之首。其它分別以三大雷帥為主法的雷法,亦多見於《道法會元》各卷。另《道法會元卷四十八》所述的《申雷霆五陽宮》之奏表,是相當全面的雷部神系召請。

其中有:「雷霆都總管欻火律令大神炎帝天君,雷霆大都督鐵筆注律大神青帝天君,雷霆飛捷催督大使行令大神暘穀神君,九斗陽芒流金火鈴大將浮光劉天君,三山木郎大神皓華荀天君」,以上是雷霆五陽宮之正神。

清微法師祈請此五位神君「允今所申,即賜稟告清微三炁九霄符章經道,雷帝天君,部領上清神烈陽雷神君苟留吉,陰雷神君畢宗遠,地司猛吏殷郊,地祇陰雷主者溫瓊,酆都朗靈元帥關羽,天神龍水社諸部雷神,四溟四丁大神,當季行雨龍雷主者,紫堂局中天星地煞,近境各處溪源潭洞行雨龍神,所屬城隍社令,祀典英烈神祇,一合下降。」

可見,雷法中雷部神將的構成,確實是非常森嚴的「道法戰神集團」。他們的位次有嚴格規定,並在法師們的呼喚和召請下,往來於神、人兩界,執行著不同類別的天條律令。

考諸文獻,雷部將班的形成,本身就是一個不斷整合道教與民間雷神信仰譜系的過程,更是官僚體制在宋元道法里的集中影射。雷部將班不僅是多層次的戰鬥群體,更處於動態發展之中。這在號稱「會道」的清微派中,得到了最為明顯的體現。清微雷法中的雷部神靈,各有其姓字、名號、服色、官職、武器、儀仗等等。當不同的雷部將班隊伍相遇時,會隨著清微法師的不同行持而有所調整。所謂「分召」、「合召」,其實都是這種調整的體現。

這些雷部的戰神,在法師法力的溝通召請下,主要以其威猛神力來執行各種陰陽兩界的軍事或准軍事任務,如盪除魔患、斬除妖邪、禳火止水、祛瘟治病、祈福消災等等。作為受過法籙且修道有成的清微法師,均擁有一支隸屬於本人的神兵部隊——他們在法師獲得相應的籙職時,即已與法師發生了盟誓的關係,從而追隨其行法於十方世界。

可見,宋元以降道教的戰神信仰已相當完備,且與道術產生著密切的關係。很難想像這種戰神信仰會對宋以後的道教精神世界絲毫不產生影響,更難想像宋以後的道教氣質是那種文弱靜雅,毫無陽剛血氣的。

二、真武大帝,道教的戰爭之神與武術之神

宋代以來的道教戰神神譜中,其最為顯著及崇奉範圍最廣者,則非「北極玄天上帝」即通稱的「真武大帝」莫屬。從道教雷法的發展史來看,真武大帝與雷法的關係甚為緊密。

真武本為「北極四聖」之一,李遠國先生曾指出:「神霄雷霆的主帥即為天蓬、天猷、翊聖、玄武四大元帥,合稱北極四聖。」實際上,宋元興起的「北極四聖」與彼時戰亂紛仍的社會背景息息相關,故四聖基本作為天庭戰神而被廣泛崇拜。雷法應時而起,宣揚以「四聖」之神力降伏諸魔,從而更加強化了這一信仰崇拜的傳統。

《道法會元》已有記載,將此「四聖」作為專門祈請的神將團隊。不晚於兩宋交替之際,真武大帝即開始被視為戰神;而其勇猛力量的表現,除了如《元始天尊說北方真武妙經》這樣的基本經典描述外,更多顯著於道教雷法之中。

《道法會元卷一百三十》的「北真水部飛火擊雷大法」更是專門以「教主北極佑聖真君玄天上帝」作為唯一的主法神靈。《道法會元卷一百三十一》的「石匣水府起風雲致雨法」,也是需要法師啟奏並變身為真武大帝的雷法。由此可知,真武大帝堪稱宋元時期較早融入雷法信仰及其神靈譜系的道教神祇,而且其「掌兵伐魔」的戰神色彩非常突出。

較之神霄雷法,清微雷法與真武大帝具有更為深厚的歷史淵源。現存最早的武當山志《武當福地總真集》,即由武當清微派高道劉洞陽所纂。其中記載:「惟玄帝天一之精,丁甲風雨水火之神,俱隸主治,能盪除氛穢。右侍玉童,持符往召玄帝,被旨上朝天顏,恭領帝命,部坎離真相,蒼龜巨蛇,丁甲五雷神兵三十萬。神將、巨虯、師子、毒龍、猛獸,齊到下方,恭行天討。」這表明最遲至元代,真武大帝已完全被視為具有雷部戰神統帥的身份。至武當清微派盛行之時,即將真武大帝納為其道法體系中重要的主法之神。

不難看出,真武大帝非僅是武當清微派斬妖除魔的戰神,更且是宮觀主奉之神。包括其座下的神將部屬,亦成為清微雷法道士所經常召請的護法將帥 。這個傳統在元明以後的武當山道教中,被很好地保留下來,並顯諸各宮觀的真武戎裝造像中(如圖1、圖2與圖3所示)。

隨著清微雷法在宋元以後流傳至全國各地,受其影響的道教宮觀也日益深化了對真武大帝的信仰和祭祀。根據現存方誌文獻的記載,明以後全國各地與雷法有關的正一、全真道觀,其所奉祀的主神有相當大部分即是真武大帝,或至少供奉了真武大帝。由此可見,作為戰神的真武的信仰傳播與法術傳承,在元明以後逐漸結合成為一種具有代表性的「共生現象」。真武神的勇猛剛強與雷法的氣吞八極,在精神上恰好形成了一種完美的契合,從而深刻影響了道教的某些面貌。

幾乎在真武信仰與雷法興起的同時,中國真正意義上的拳法,也在逐漸成形並獲得了巨大的發展。宋王朝和各個民族政權都非常重視軍事訓練,大力提高搏鬥技能。長期的戰爭實踐,也從根本上促進了武術體系的不斷成熟。這一時期,已有了「十八般武藝」的記載,中國武術從整體上由自發走向自覺,體貌日益清晰,同樣進行了一場「唐宋變革」。

這一變革的重要體現是,宋以後武術逐漸離開單純的軍事需要和表演需要,在儒佛道三教的共同浸潤下,開始孕育自己的理論框架和技術體系,直至明清門派武術造就出鼎盛局面。眾所周知,宋代文化出現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自覺轉型」,而自覺的重要表現,就是三教賢達將漢民族文化的各種主要形態進行規整和分判,并力圖建立起圓滿自足的文化世界。

作為最純粹的本土宗教,道教則更多表現出對先秦道家古風的回歸,以及對漢民族文化的捍衛。這種捍衛與早期道教致力於理想王國建設,乃至於大漢遠征匈奴、大唐降服突厥的雄風血性並無本質區別,只是在新的社會歷史環境下,通過諸如雷法的興起傳布,丘祖的西行止殺來展現。

中華民族並非是一個缺乏血性的民族,歷史上崇尚勇武強壯的王朝和人物也歷歷可數。近代革命家孫中山先生在為精武體育會的題詞中,正式提出了「尚武精神」一語,遂成為近百年來華人抵禦外侮,重塑民族靈魂的重要支柱。

然而,出於對某些道門經典如《道德經》的誤讀以及其它社會因素,無論在學術理論還是現實踐行中,歪曲化畸形化的「柔弱」、「不爭」、「處下」等等成為中華道教的錯誤標籤。

實際上,在道教的學術之源——太上老子那裡,「兩極調和」的精神一直在深層意義上存在著。老子道論之精神核心,在於「不如守中」,此實與《周易》之「一陰一陽」,《中庸》之「守中致和」前後輝映,乃是中國先秦時代哲人的共同智慧。道教承續了道家的文化氣質,將中和之道落實於修鍊的各個層面,調和了諸多看似對立的狀態。

從文化機能來看,道教始終具有一種不懈的鬥爭精神。在這個善惡兼具的現實世界中,道教與一切「非道」、「逆道」的事物(包括人間的不平與靈界的妖邪)進行著勇武的抗爭,遂出現了真武大帝那樣的戰神。

再加向上一層,道士尚要與主宰人類生死的冥冥力量相抗衡,從而扭轉陰陽之化、再造乾坤之體。所謂「我命在我,不在天地」,這是需要巨大意志和智慧的一種鬥爭。代表者如道教雷法滲透著尚武血性,其所要傳達給世人的,首先是一種面對威脅和邪惡,無所畏懼的勇氣和力量。

因此,在「內在化轉向」後充滿文質彬彬氛圍的兩宋,雷法仍然要藉助雷電之威,彰顯抗爭之勢。彼時的道門武術恰恰也在興起,其以丹道為基礎,外發為技擊功夫以護教救人的理路,與雷法並無二致。它們所彰顯的都是雄渾剛健、堅韌豪放的尚武精神,是道教之所以能夠成為中國文化深根的重要一面。

單純的隱遁世外,消極的獨善其身,懦弱的不爭於人,都是對華夏大道精神的閹割與曲解,不應再成為今後道教所宣傳和弘揚的內容。因此,須正本而解蔽,抗爭「非道逆道」循道而演法,合理地宣揚道教尚武精神,力求對本世紀復興民族文化、重塑大國靈魂有所扶持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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