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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己及人:內省不疚的做人秘鑰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一人之心,千萬人之心也。」(杜牧《阿房宮賦》)人之患在於不能將心比心。自己挨了騙,咬牙切齒罵騙子,而有時自己也騙人,則又心安理得。

自己的卑微不覺得可恥,別人的卑微卻實在可惡。自己想得到的,便不擇手段,有時甚至不惜從別人手裡奪。

現在世界上有個通用的詞叫「競爭」。于丹女士講《論語》,也多次提到「競爭」,「競爭壓力」這樣的詞,以為當今社會「競爭激烈」。其實,這也是心態的一種反映。

老子說:「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為而弗爭。」為什麼要與別人「爭」?做好自己不是很好嗎?人人做好自己,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抑或攜手合作,並肩奮鬥,我們這個社會將會變得多麼有秩序,多麼和諧有生機!

別人「爭」,我也跟著去「爭」,爭寵,爭榮,爭財,爭名,爭利……,世界就多了一分「爭」,多了一分緊張。

別人「爭」,我不「爭」,以一顆平常心、從容心、淡定心去做好我自己,做好我自己該做的事,世界就少了一分「爭」。人人如此,世界也就沒有了「爭」。

孔子說:「君子無所爭。必也射乎?揖讓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一定要說有「爭」的話,那就是射禮。舉行射箭比賽,要論個高低。但那「爭」,「進退周還(旋)必中禮」(《禮記·射義》),「失諸正鵠,反求諸其身」(《禮記·中庸》),是君子之爭。

「射」的意義在於「觀盛德也」,「射者,仁之道也。射求正諸己,己正然後發;發而不中,則不怨勝己者,反求諸己而已矣。」(《禮記·射義》)參與者之間不是「對手」,不是「敵人」,而是朋友。

「朋友切切偲偲」(《子路》),互相切磋,互相督促,共同進步,共同提高,這是多麼愜意的事!

當然,這裡的「無爭」並非沒有分歧,沒有是非,而是不搞勾心鬥角、互相傾軋的對峙,你死我活。「君子和而不同」,是非善惡,還是必須分辨的。

「無爭」是講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取相互寬容的態度,不是容忍罪惡,隨聲附和,隨波逐流,更不是同流合污。

「唯仁者能好人,能惡人。」與人為善,嫉惡如仇,好比硬幣的兩面。兩種表現,一樣情懷。

我們這個世界就是因為「鄉愿」多,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才使「惡」有機可乘;我們這個世界就是因為「競爭」多,你爭我奪,各不相讓,才使人心惶惶,活得都累。

「競爭」是人與人之間的心理排斥、行為對立,如臨戰場,競施權術。即使是「公平競爭」,也是以勝負為目的,有你沒我,有我沒你,人人自危,更何況由人操縱,難以「公平」。

孔子不主張排斥和對立,而是主張和諧,求同存異,共同超越。他說:「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雍也》)

如何實現「共同超越」?在孔子看來,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推己及人。自己想要有所建樹,就想方設法使別人也有所建樹,自己想要人生通達,就想方設法使別人也人生通達。不是有我沒你,你死我活,而是共同努力,實現雙贏。天下人心似我心,我心不欲人沮我,莫為我心沮人心。

子貢問曰:「有一言而可以終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衛靈公》)

孔子以為「恕」之德值得我們一輩子去實行。什麼是「恕」?孔子的定義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不要施與別人。自己不希望別人拆自己的台,自己就不要拆別人的台。自己不願遭人誹謗,自己就不要誹謗別人。

「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為「忠」;「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為「恕」。前者從正面講,後者從反面說,相反而相成,道理是一樣的。

子曰:「參乎!吾道一以貫之。」曾子曰:「唯。」子出,門人問曰:「何謂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里仁》)

在曾參看來,「忠恕」之道可以概括孔子的全部學說。

「忠」之為字,上「中」下「心」,把心放正就是「忠」。盡心竭力為己,盡心竭力為人,無虛華,無隱藏,實實在在。

「如」「心」為「恕」,對待他人之心「如」同對待自己之心,誠心誠意為己,誠心誠意為人,不自欺,不欺人,認認真真。

曾參之學為「心學」,返身守約,注重內求。相傳《大學》是他所作。其強調「明明德」「親民」「止乎至善」,主張「誠意」「正心」「慎獨」之修養功夫,確有似之。

孔子思想的核心是「仁」,倡導「修己以敬」「修己以安人」「修己以安百姓」,曾參以「忠恕」釋之,雖不中亦不遠矣。

「忠恕」,以近取譬,推己及人,看似簡單,實際做到也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論語》的記載中,有兩個孔子弟子明確表態,有志於此。

仲弓問仁。子曰:「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在邦無怨,在家無怨。」仲弓曰:「雍雖不敏,請事斯語矣。」(《顏淵》)

子貢曰:「我不欲人之加諸我也,吾亦欲無加諸人。」子曰:「賜也!非爾所及也。」(《公冶長》)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乃「恕」道,仲弓(即冉雍)問仁,孔子及之。「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是「敬」,敬而無失;「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是「恕」,恕而有禮;「在邦無怨,在家無怨」,是「不怨天,不尤人」。

「敬」「恕」「無怨」皆求諸己,仲弓「請事斯語」,心已認同三者的實用價值。子貢說「我不欲人之加諸我也,吾亦欲無加諸人」,也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之義,孔子說「非爾所及也」,不是你子貢所能做得到的。以子貢之賢,尚不能及,可見並非易事。

「推己及人」的思想基礎是「仁」。仁者愛人。推己及人從「愛人」的願望出發,「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非牽於名利者所能到。「賜不受命而貨殖焉,億則屢中」,是不忘於利;孔子評論子賤說:「君子哉若人!」子貢隨而便問:「賜也何如?」孔子說:「女,器也。」子貢又問:「何器也?」孔子說:「瑚璉也。」(《公冶長》)

瑚璉雖為高貴之器,但子貢此問的內在動機,是在意於名。措意於名利,故孔子說「非爾所及也。」登堂而後才可望入室。「推己及人」,淡泊名利是第一步功夫。

「推己及人」是將心比心。「所求乎子,以事父」「所求乎臣,以事君」「所求乎弟,以事兄」「所求乎朋友,先施之」「君子之道,辟如行遠,必自邇;辟如登高,必自卑。」(《禮記·中庸》)從我做起,從現在做起,施諸己而不願,勿施諸人。果能行此道,可以「內省不疚」矣。

司馬牛問君子。子曰:「君子不憂不懼。」曰:「不憂不懼,斯謂之君子已乎?」子曰:「內省不疚,夫何懼何憂?」(《顏淵》)

人生一世,自當有益於人,有益於世,這是一個善心未泯者的最基本的價值追求。然「修己而天不與者命也」(司馬光《資治通鑒·晉紀十八》)。

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無所取材,守道不違。一個人臨死的時候,回首平生,捫心自問,能夠毫無愧色地說「我這一輩子,沒對不起任何人」,可以瞑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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