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執意娶大將軍,她直接懵了,她可一直女扮男裝的
1
「大事不好啦,大事不好啦,蔚將軍,皇上遇刺了,請速去救駕!」
蔚寧緊了緊腰間的寶刀,喝了口剛泡好的鐵觀音,面不改色:「哦,先讓他等會兒吧,我喝了這杯茶先。」
小桂子面露難色:「那個,蔚將軍啊,皇上是遇刺了,不是卡魚刺了啊,耽擱不得啊!」
蔚寧一拍桌子:「一天遇刺八百回,當我這麼閑的嗎,我不要練兵嗎!你去回了蕭白,他要是再這麼無所事事,無理取鬧,我就把他小時候尿床的事寫出來,貼在城牆上。」
別說敢直呼聖上名諱的,就是敢這麼跟皇上對著乾的,除了眼前的這位蔚將軍,朝堂上都決計找不出來第二個!
偏偏都是不能惹的主,他這是倒了什麼霉啊!
「蔚寧就這麼說的?」
蕭白捋了捋衣服的褶子,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就著剩下的半盞茶吃了兩塊桂花糕。
「那,你就再去跟他說,說朕近日來多感風寒,想要習武加強體魄,讓他到朕的寢宮裡來。」
小桂子身軀一震,默默吞了口唾沫心想:「我的陛下喲,習武加強體魄,這話說出來怎麼讓人那麼不相信呢?」
小桂子冒著被蔚將軍眼神殺死的風險,本著為陛下獻身謀幸福的原則,義無反顧地踏上了路。
蔚寧擦了擦常年緊握的銀槍,小心翼翼地收好,轉身拎了兩把大鎚,氣勢洶洶地就要走開。
小桂子一驚:「蔚將軍,您這是?」
「不是蕭白說要找我習武嗎,我拿兩件兵器給他好好講解一下。」
「砰!」的一聲,大鎚砸在地上的聲音讓小桂子打了個冷顫,看著蔚將軍豪邁的步伐,小桂子擦了把冷汗。
這,應該算不上要弒君吧?
要不讓禁軍在外面守著?
2
「小寧寧,你來了呀,讓人家好等呢!」
蔚寧忍住想吐的感覺,兩把鐵鎚吭哧就砸在了當朝皇帝的床邊,可謂是史上第一人。
「說吧,一次又一次找我,到底什麼事。」
「嗯,跟你習武啊,小桂子不是跟你說了嗎。」
「蕭白,你肚子里打的什麼算盤我會不知道,有話直說。」
小皇帝委屈兮兮地開口,「小寧寧,我想出宮。」
「出恭你找宮女太監啊,找我幹嘛,我可沒這癖好。」
「哼!」蕭白一撅嘴,把頭扭到一邊,賭氣般不理他。
蔚寧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四處轉了一圈,附過去身去小聲開口,「你瘋了,太后知道嗎?」
「她知道我怎麼出去。」
「你出去幹啥?」
「要事。」
蔚寧緊了緊手中的大鎚,嘆了一口氣:「十壇醉紅顏,沒得商量。」
蕭白眼睛一亮,蹦躂到他身邊,一挑眉:「成交!」
蕭白混在蔚寧的隨從里,成功溜了出去。
「天黑之前就得回去,到時候我來接你。」
蔚寧扔下這句話就走了。
臨走前他看了眼在糖葫蘆攤前流口水的蕭白,甚是無語,他口中的要事怕也只剩下此了,這哪是一國之君的風範。
不過轉念一想,蕭白也只是個孩子啊,畢竟他剛剛即位不久,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年啊。
少年畢竟貪玩,大多時候,蔚寧也隨了他去,瞞著太后偷偷帶他出宮,滿足一下他的天性也未嘗不可。
蔚寧大他三歲,年僅十八就成了京城赫赫有名的少年戰神,曾憑一己之力就擒獲了敵國的將士統領,連破城池,一戰成名,當了祁國的驃騎大將軍。
蕭白曾說過,只要他守在祁國的城門處,他這個皇帝坐得就分外安穩。
3
天色近暗,蔚寧來接蕭白回宮,發現他早就乖乖地等在那裡了,這不像是他一貫的做事風格啊。
「阿寧,你猜,我買了什麼?」蕭白故作神秘。
「不猜。」
「切,冷冰冰的,當心討不到媳婦。」蕭白嗆他兩句,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掏出來一塊通體透亮的玉珠,「我看這個玉珠甚是好看,佩在你腰間甚好,就買了,我在宮裡看過很多玉,但都沒有這個好。」
蔚寧接過去,沒有言語,淡淡道,「回去吧,要不太后該發現了。」
蕭白笑笑,跟在他身後一個勁地問:「我送你東西,阿寧是不是心裡歡喜?」
蔚寧在心裡說了句,傻瓜,這玉你自然沒見過,這一看就是假貨,也只有蕭白這種傻瓜才會買。
不過,掛在腰間也是不妨事的。
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皇宮,天色已經全暗了下來,蕭白回到寢宮,喊退侍女,蹬掉靴子,光著腳就踩在地上。
「被太后看見,少不了又是一頓說。」
「我又不會被她瞧見,阿寧,你今日別回去了,留在我這裡吧。」
蔚寧嫌棄地看他一眼:「陛下自重,臣沒有那種癖好。」
蕭白不懷好意地湊上去:「那要是朕有呢?」
私底下蕭白對他從不自稱朕,他一這樣說,蔚寧就知道他肚子里藏了一肚子壞水。
「吭哧,」一聲,鐵鎚砸在了地上,連帶著龍床都震了三震,「陛下也到了為皇室開枝散葉的年紀了,不如臣與太后提議,為陛下尋天下美人,聊表臣心意如何?」
「對了陛下,剛才您說您有什麼?」
「呵呵,玩笑,玩笑。」
蔚寧帶著兩把大鎚走了,蕭白撫平心跳,把小桂子喊了進來。
「你說,明兒個找個什麼理由把阿寧喊來好呢?」
小桂子冷汗直流:「陛下,明兒個,還喊?」
「那是自然,不多聯絡聯絡感情,怎麼讓阿寧發現朕的一片真心!」
「皇上,您不會真要蔚將軍成為皇妃吧?」
「怎麼會!」
小桂子鬆了一口氣。
「就是成,也得是皇后啊!」
「啊!」
「開玩笑的啦!」
4
隔天,太后就把蔚寧召了過去。
「蔚將軍昨兒個出宮了?」
太后一開口就直擊要害,蔚寧心中瞭然。
「是。」
「皇上也跟著了?」
「是。」
「皇上剛即位不久,難收頑劣心性,蔚將軍還是不要慣著好,誤了國事事小,皇上的安危若是受損,這可就不好了。」
太后一向如此,說話綿里藏針,不論是國事還是皇上安危,都是他蔚寧耽擱不得的。
換了別人,怕是當即就跪下請罪了,可偏偏蔚寧不吃這一套。
「太后自當放心,臣敢帶陛下出宮,自然有信心將陛下安全送回,臣活著,陛下的安危就不會有威脅。」
「哈哈,有蔚將軍如此良臣,我大祁國必興。」
蔚寧從太后宮裡出來,鬆了一口氣。
說實話,他對太后,還是有一絲忌憚的,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蕭白。
當今太后不是蕭白的生母,而是前任皇后,只因膝下無子,才扶持了蕭白。
不過,皇子多的是,偏偏蕭白是最廢物的一個,呃,這麼說不太好,但事實的確如此,其他的皇子文韜武略,強者不在少數,可最後太多被發配到了邊境之地,做個閑散王爺罷了。
只因太后扶持了蕭白,才讓他做了皇帝的位子。
朝中私下都傳,與其讓一個強者上位,不如選一個傀儡。
話不好聽,可事實卻是這樣,繼位半年有餘,蕭白碰過的內務少之又少,大多到了太后那裡,朝中的實權還是攥在太后手中的。
蔚寧不是傻子,為何是蕭白,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自己,手裡的兵權是太后眼裡的香餑餑。
不過還好,握兵權的是自己,還可保那個傻瓜一時的安虞。
誰讓他們,是從小到大的好兄弟呢。
5
蔚寧是從何時和蕭白相識的呢,即使太久遠了他仍記得清。
說起來,最先見到蕭白的不是他,而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蔚靈。
那年深冬,先皇領著蕭白來將軍府探望生病的父親,蔚寧正在練槍,妹妹疾跑過來,聲音顫抖:「哥哥我把一個人給砸暈了……」
他跟著妹妹過去,發現一身華服躺在雪中的蕭白。
「你拿啥砸的他?」
蔚靈指指地上的鐵鎚……
「哥哥,我好像沒砸著他,他應該是嚇暈的……」
兩兄妹蹲在地上等著,蕭白迷迷糊糊睜眼,就看見兩張一樣的臉出現在自己眼前,一激靈,從地上爬了起來。
「你們是,變戲法的嗎!」
說來也是巧,蔚靈雖是女孩子,但自幼偏愛重兵器,與哥哥個頭相仿,便時常穿哥哥的衣服去練武。
「我,為什麼會在雪地里?」
「你滑倒了,我們救了你。」蔚靈搶著開了口,蕭白疑惑地看看一旁的蔚寧,他也只好點了點頭。
那年蕭白六歲。
從回憶中緩過神來,蔚寧才驚覺,自己早已走到了蕭白的寢宮門口,在石階上坐了好一會兒了。
蕭白突然冒出來,把一件披風搭在了他肩上:「將軍常年習武,也別在雪中呆坐太久,會感風寒的。」
蔚寧看向天空,細碎的雪花自天空而下,洋洋洒洒,像極了他們初見時的那年。
「我知你是想她了。」
「她若是還在,也應當是巾幗英雄,絲毫不會遜色於你。」
「是啊,她會比我還要厲害。」
蕭白把手伸過去的一瞬,蔚寧下意識地躲開了。
「臉上有水,怕你結冰。」
蔚寧伸手摸去,涼涼的,有多少年,他沒流過淚了?
半晌,蕭白垂下了頭:「我也是,很想她……」
蔚靈逝於一場瘟疫,自那之後蔚寧很少再拿起自己的銀槍,而是把蔚靈留下的兩把大鎚隨身帶著。
天寒了,思念卻漸濃。
6
今天祁國的冬天異常的寒冷,連著下了幾場大雪,已經開了春,天氣還是寒冷難忍。
但宮裡卻忙得熱火朝天。
只因太后下了懿旨,要給皇上選妃,各個朝中大臣,鉚足了勁把自家閨女塞到宮裡來。
蕭白萬分的不情願,迫於太后威壓,選妃那天,他還是去了。
「朕,沒走錯地方吧?」蕭白湊在小桂子耳邊輕語。
小桂子咳嗽一聲:「陛下,您要不再多看看,好好挑挑?」
「臣女家父禮部尚書,名喚月月。」語罷還嬌羞地朝蕭白暗送了個秋波。
蕭白差點沒忍住,打量了下她的身板,這腰哪是月月啊,這分明是腫腫吧!
蕭白擺擺手,下一個就自動補了上來。
「臣女名喚明月,是河東柳氏嫡女……」
這一臉的坑,倒也符合名字。
「……」
來來回回一大圈看完了,蕭白想回去了。
奈何太后開了口:「皇上日後是要為國事操勞的,不可太過醉心於後宮之事,這些秀女,都是哀家精挑細選的,皇上看著哪個中意,就留下來吧。」
蕭白乾笑兩聲。
好容易脫身回了宮,又遭到了蔚寧的揶揄:「聽說陛下要選妃了,進展如何啊?」
「你覺得呢?」蕭白滿臉都寫著我很抗拒四個大字。
「要不我賞你兩個?」
「唉,臣為祁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哪能罔顧兒女情長,還是皇上自己來吧。」
蕭白仰天長嘯,「我算是看明白了,但凡有個能看得過去的,都和太后有親戚關係。」
「陛下,情理之中,情理之中。」
「要這樣我還不如娶了你呢!」
此言一出,蔚寧愣了,蕭白也愣了。
半晌,蕭白咳了一聲:「那個,我隨口一說。」
蔚寧不自在地點點頭。
「不過,你要是同意的話,我就娶……」
「去你的!」
蔚寧一掄大鎚,蕭白頓時不敢出聲了。
7
蕭白是真的很慫。
不論是在太后面前,還是,在蔚寧面前。
譬如選妃的事,即使蕭白不情願,還是在太后的威壓下被硬塞了兩個妃子進來。
於是,他免不了地找蔚寧訴苦,一直追到了蔚寧的練兵場。
「你要是不想要,就自個去找太后說去,跟我說有什麼用。」
蕭白唯唯諾諾半天,支吾了一句:「我,我不敢。」
蔚寧恨鐵不成鋼,瞪他一眼:「慫包,天下都是你的,還這麼憋屈。」
蕭白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了口:「阿寧,你說,我是不是不配做這個皇帝。」
「其實,那些流言我都知道,都是說我只是一個空架子罷了,可是,我又當如何呢……」
「喂。」
「嗯?」
「你且放寬了心坐你的皇位,剩下的,我替你扛著。」
「總有一天,這天下會完完全全地屬於你。」
蕭白看著眼前的少年,心裡突然就暖了起來,還好,他身後有他,那他再做什麼事,總歸是有了底氣。
「阿寧,若朕現在就要這天下歸屬呢?」
這一刻的蕭白,眼裡突然就有了光。
這話,他未曾對任何人說過,即便他是皇帝,可這話在別人眼中卻是大逆不道,因為這天下現如今,是太后的!
蔚寧波瀾不驚:「那能怎麼辦,我親自替你去打唄。」
蕭白原是與世無爭的,哪怕是個傀儡皇帝。
只要太后不動他,他也就想這麼渾渾噩噩地過下去。
可是,今早上太后召見了他,旁敲側擊,話里擺明了是說蔚寧年輕氣盛,手裡握那麼重的兵權對國實在不利。
蕭白知道,是他與蔚寧走得太近了,惹來了太后的擔憂。
他可以做傀儡,蔚寧不可以,他的兵權,任何人都不能奪!
有些事情,註定要提前發生了。
8
三月初,太后去太廟祭祖,蕭白知道,他的機會來了。
蕭白在朝堂之上下了命令,整朝綱,結黨營私之徒絕不放過!
「朕近日收到一份密報,裡面一樁樁一件件都寫得詳細,平日里朕疏於政務,對爾等放鬆了不少時日,如今也是時候算一算了!」
蕭白一反往日懶散之態,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所有人都應接不暇。
「丞相近日和多所錢莊都有往來,可賬目卻不清不楚,這是為何?」
「禮部尚書動用私刑,審問民眾又當如何?」
「還有太保,整日與母后商議何事,為何從不通報與朕?」
「呵,看來,你們是真的不把朕放在眼裡!」
「呵,陛下年歲尚淺,怕是受了賊子的蒙蔽,突然整肅朝綱,還是等太后歸來再做商議吧!」丞相冷冷地拋出這句話。
與此同時,一桿銀槍就立在了他面前,蔚寧淡淡開口:「丞相多慮了,太后怕是不會回來了。」
銀槍一揮:「祁國驃騎大將軍蔚寧,奉陛下之命,整頓滋事之人,爾等有意見者,儘管來戰,我三萬御林軍隨時奉陪!」
太后被「護送」回宮時,蕭白站在宮門口等著。
「呵,是哀家小看你了,哀家用心已久的江山,就這麼給你了?」
「太后真是說笑了,清理太后黨羽,著實費了兒臣不少功夫。」
「再者說了,這天下本就姓蕭,現如今兒臣從母后手中接過來,也不負為一樁美談。」
蕭白裝傻充愣裝了好久,才讓太后稍稍放下了戒備,認為他只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
每次借著蔚寧出宮,他明面上是外出貪玩,實則是整理暗諜內網,這段時間來,他暗地裡做了不少的功夫,本來是要再等等時機的,可是,蔚寧的事讓他把一切都提前了。
他能忍得了江山一時在別人手,可忍不了蔚寧被削了兵權。
「來人,把太后送到晨環宮好生歇息,太后年歲大了,還是不要憂心國事了,剩下的,交給朕就好了!」
太后被帶走後,蕭白鬆了一口氣,蔚寧從他身後走出來,扔給他一件披風,「身子骨弱,剛奪來的位子,也要坐得長久些。」
「阿寧,謝謝你。」
「哦。」
9
「驃騎大將軍蔚寧,屢立戰功,追封帥位,官拜一品上,欽此!」
「阿寧,怎麼了,給你陞官還不開心?」
蔚寧坐在石階上,對突然出現的蕭白並未感到詫異。
「皇上政事不忙嗎,怎麼得空到我這練兵場來了?」
「小寧寧,陪我出宮唄。」
「你現在又不用偷偷摸摸出去了,幹嘛還讓我陪。」
蕭白索性和他一起坐在石階上,看著他憂傷的眸子,他知道他心裡肯定是又想起了蔚靈。
「若是靈兒姐姐還在,定會以你為傲的。」
「說來有些可笑,當年我還追在她的屁股後頭說長大了要娶她,一晃這麼多年就過去了。」
「蕭白,這將軍,我不想做了。」
蔚寧突然發現,在這樣的位子上待久了,他越來越找不到真正的自己了。
「我想一個人,去四處看看,說不定在哪裡累了,就歇下了。」
「大局已定,國泰民安,和平的年代,我這個將軍可有可無,能接替我的大有人在。」
「朕,不允!」
蔚寧不屑地回頭看他,「你又沒有法子留住我,我想走你留不住。」
「誰說的,我娶了你不就是了。」
蔚寧虎軀一震,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你有病吧。」
「那算我有好了,靈兒姐姐仙逝了,那阿寧就替她完成未完成的事好了。」
「什麼事?」
「靈兒那時答應了我,要嫁於我的。」
「你胡說,我,她哪裡答應過你。」
「阿寧怎麼知道她沒有答應。」
吭哧!
「就憑這兩把大鎚,怎麼地了!」
「行,你厲害,朕是一國之君,口無戲言,阿寧等著做皇后,嗯,皇夫,呃,還是皇后吧!」
10
一夕之間,皇上和當朝大將軍的話本子就傳遍了大街小巷,皇上執意要娶大將軍,朝臣嘩然。
街上的少女少婦一邊嬌羞地捂臉,一邊又偷偷地去聽這段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
蔚寧聽說此事,直接懵了,去找蕭白理論。
皇上執意娶大將軍,她直接懵了,她可一直是女扮男裝的。
小桂子告訴他陛下今日體乏歇得早,睡下了。
蔚寧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闖了蕭白的寢宮,小桂子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萬一大將軍真成了皇后,他這會兒攔了豈不是找死。
那,要不就當沒看見?
「蕭白你給我起來!」
一聲震喝,小桂子擦了把冷汗,「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你到底要鬧到哪般,玩笑有些大了!」
蕭白迷迷糊糊睜開眼,睡眼惺忪地看著他,慵懶地開口:「阿寧來了。」
「蕭白我告訴你,你要是喜歡男的,天下大把的二郎任你挑,別捎帶上我!」
「誰告訴你我喜歡男的。」
「那你還讓這種事傳得天下皆知。」
「阿寧,我只是,喜歡你罷了,跟你是男是女毫無關係啊。」
蕭白說得淡然隨意,眼眸里卻帶著萬分的篤定,教人深陷其中。
「你死了心吧,我爹就我這麼一個兒子,我還得給他傳宗接代呢。」
「那到時候生了孩子隨你姓氏,讓蔚老將軍撫養便是了。」
「什麼生孩子,誰生孩子!」
蕭白嘆了一口氣,走到蔚寧身邊,撥開他額前的碎發:「到現在還是不願意承認嗎,靈兒,姐姐……」
11
蔚寧十一歲那年,京都發了瘟疫,他跟著父親探求水源,解救民眾,誰料想天妒英才,小小年紀的他竟染上了病。
當時,還沒有治瘟疫的法子,蔚寧年歲又小,不待半月,就在深夜去了。
蔚靈哭得撕心裂肺,哥哥臨走前給她留了一封信,上頭寫著蔚家的希望就都擔在她身上了,替他完成未完成的心愿,做個大將軍,保衛皇上和祁國的安危。
女子難上戰場,也就是從那日起,蔚靈再不是蔚靈,她把自己的聲音喊到嘶啞,變得低沉,撿起了哥哥的銀槍,帶著自己的大鎚,束髮上馬,苦練數年,征戰沙場,無往不利,只為了能完成哥哥的意願。
於是,那場瘟疫帶走的不是蔚寧,而是蔚靈。
數十年來,蔚靈是真的把自己活成了哥哥的樣子,本就是相似至極的相貌,加上她刻意的模仿,孤僻的性子,沒人懷疑她不是蔚寧。
所有人都只知道,這世上只有一個驃騎大將軍蔚寧,沒人知道在那場瘟疫中「死」去的蔚靈。
「你,何時知道的?」蔚靈的聲音染上了幾分顫抖。
「一直都知,你是我要娶的人,我又怎會不知,但我知道,你有苦衷,所以我便一直忍著,不與你說。」
「現在不一樣了,天下已定,你大可不必負重前行,蔚寧的心愿你已經替他完成,剩下的時間,你該活成真正的自己了。」
蔚靈突然笑了,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流:「蕭白,活不成了,這世間只有蔚寧,再無蔚靈。」
「相信朕,朕會做到的。」
這不僅僅是蕭白的承諾,這是一國的陛下做的承諾,君無戲言!
12
大將軍辭官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大街小巷,於是,坊間的話本子又有了新的。
大將軍寧折不彎,辭官浪跡天涯,小皇帝淚灑皇宮,何日君再來。
這下子,又惹得大嬸大娘,少女少婦一片淚漣漣了。
不過,這話本子沒賣幾天,新的消息就又爆了。
皇上要娶皇后了!
傳聞講,皇后並非官宦人家的小姐,也不是鄰國求好的公主,是皇上南下途中遇到的一位姑娘,一見傾心,就要娶為皇后。
滿朝文武勸阻也毫無成效,皇上這是鐵了心要娶那女子!
「呸,真渣!」
「大將軍說放棄就放棄了,真不堅持!」
「哼,渣皇!」
遠離皇城,嚼嚼舌根在所難免,就當飯後點心了。
本來以為這情就這麼結束了,誰知道過了一天,話本子又添了新的內容。
當朝皇后竟和那大將軍容貌無二!
「啊,陛下太可憐了,得不到大將軍,只好找一個容貌相似的女子。」
「原來陛下還是忘不了大將軍啊!」
「……」
「你就任由這話本子這麼傳下去?」坐在角落裡聽書的一位姑娘開了口,抬頭的一瞬,竟原來是剛剛成婚的當朝皇后。
「傳唄,反正我都把人娶到手了,至於怎麼傳,不都是個故事嗎……」
番外
蕭白被蔚靈嚇暈後,蔚靈怕他告狀,偷偷塞給了他一大把糖果。
自幼在深宮長大,極重禮儀教養,第一次有人塞給他這麼多糖,蕭白頓時就樂開了花。
原來跟著小姐姐是會有糖的。
「靈兒姐姐,那長大了你嫁給我好不好?」
「當然不好,我可是要嫁給祁國最厲害的男人,你這麼弱,一看就不行。」
「那等我成了最厲害的男人,你嫁給我好不好?」
「那就,等那時候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