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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嫌棄丈夫沒出息,參加了次同學會後,她開始暗喜嫁對人了

「羅易正,你說你有什麼用!別人買豪宅,你呢,就住單位的這麼個小破房子就滿足了。別人買豪車,你呢,這輛開了多少年了,再不換都要散架了。你怎麼就這麼不知上進呢!」徐玫憤怒地朝丈夫喊道。

這已經不知是第多少次爭吵,說是爭吵,其實只是徐玫單方面沖羅易正發火。此刻的她,怒目圓睜,面目猙獰,彷彿一隻準備撲食的老虎。而羅易正一如既往地坐在單人沙發上,低著頭悶不吭聲,似乎在聽徐玫的話,又似乎在發獃。

「你聽到我說什麼沒有?」徐玫用手推拉他:「你總是這樣,蔫不拉幾地不像個男人。讓你去跟領導要求換個崗位你都不敢,跟你說什麼你就坐著聽著,聽完了就完了,這輩子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小玫,你別生氣呀。這個換崗位的事也不是說換就換啊,我跟領導說過了,他說要跟人事部門彙報,得上頭同意才行。」在妻子的推拉下,男人終於抬頭,期期艾艾地說出心裡的想法。

「這有什麼換不了的啊,都是人家不想幫你才找的託詞。你說你在這個單位幹了這麼多年,一直在清水部門,啥好事輪不著你,又沒有業績拿提成,每個月拿那麼點干工資夠幹啥的。讓你想辦法調到業務部門去,多長時間了也辦不成!」徐玫越說越氣,衝進卧室拿出結婚證、戶口本摔在男人面前:「你趕緊想辦法,這個月要是辦不成,這日子也沒法過了!」

羅易正心裡想著,這應該是妻子第十幾次摔出戶口本和結婚證了,真不知道日子還應不應該繼續過下去。妻子生氣到扭曲的臉龐讓他感覺好陌生,那個清純可愛的女孩子,在歲月中消失殆盡了。

他嘆口氣,揉了揉眉心,站起來朝廚房走去:「行,我明天再去跟領導說,你就別發那麼大火了,對身體不好。這兩天你來例假,本來就不舒服,先在沙發上歇歇,我給你煮個紅糖紅棗湯喝喝,暖暖腸胃。」

按現在的話說,羅易正是個暖男。大學時徐玫漂亮又可愛,追的人大把,羅易正在追求她的人當中並不出眾,可他最能堅持也最貼心。

婚後,羅易正也竭盡全力對妻子好,工資全部上交,家務全部包攬。妻子的生理期記得清清楚楚,一到時間便為她煮紅糖水充熱水袋;把妻子的喜好口味變成了自己的喜好口味,日日為她洗手做羹湯;妻子想晚兩年生孩子,他也依著她,還跟家裡說是自己暫時不想要孩子。

唯一不足的是,他確實不是做業務的料,在單位政工部門踏踏實實幹了好些年,收入自然不如做業務拿提成的高,也沒什麼外快可撈,看著別人家換房換車,一向不甘於人後的徐玫對丈夫越來越不滿,三天兩頭逼著他換部門做業務。

羅易正再次跟領導提出調換部門的申請,這次,領導回復說已經上報,需要等上頭的批複,家裡的戰火停息了一段時間。

一個月後,上頭的意見遲遲未至,大學同學聚會的時間卻到了。徐玫本不想去,抵不住微信群里的熱情似火,彷彿不去是自愧不如人,便咬咬牙應下了。

聚會那天,徐玫沒讓羅易正去,自己打了個專車。

徐玫有些不愉快,當年不如自己的女同學,很多兒女雙全,穿著華貴,拎著名牌包;很多當年瞧不上的男同學,都端著酒杯揮斥方遒,雖說免不了有裝的成分在裡面,但起碼看上去都是一副事業有成的樣子。

特別是她們拿著手機互相恭維彼此的寶寶有多可愛、多聰明、多好玩的時候,見她在旁邊不說話,便故作好心地問她怎麼和羅易正還不要孩子。

連生兩個兒子膨脹了一圈的齊艷艷笑道:「小玫,羅易正當年對你那個好啊,讓我們都羨慕呢,還想著你們一畢業肯定就結婚生孩子,是我們裡面最先有寶寶的呢。怎麼到現在還沒要孩子,不會是老羅……」說到這她便停住了,露出我都知道但我不說的表情,旁邊的已婚婦女們也都一臉原來如此。

「呵呵,是我還不想要孩子,我們家啥都是老羅做,我當慣了甩手掌柜,所以嘛,想多享受幾年二人世界。」徐玫很討厭她們這種彷彿同情的模樣,卻不得不假笑著解釋。

「哦,這樣啊,你真有福氣,老羅對你還是那麼好。我家那位懶得不行,每天回家就說累,癱在沙發上不動彈。我照顧倆孩子,還得照顧他,簡直就是仨兒子!」齊艷艷抱怨道。

旁邊的短髮嫵媚女人曾靜怡用胳膊肘懟了齊艷艷一下,故意嗔怪:「得了,你家老公那麼本事,大公司的副總哎,每天日理萬機,回家能不累嘛。你就別抱怨了好嗎,不用上班,除了帶孩子就是買買買,讓我們這些比狗還累賺那麼點工資的人情何以堪啊!」其他幾個女人也順勢恭維起齊艷艷的幸福生活。

徐玫坐在旁邊感覺很難受,以前聊天的中心總是她,現在卻換成那個貌不驚人甚至生完孩子發福的齊艷艷,一切都是因為她嫁了個好老公。

當初那個胖胖的男生也追過自己,但是在那麼多優秀的追求者中,他實在是不夠看,長相一般,個矮體胖,學習不出眾,在學生會也沒什麼成績,幾乎連印象都沒留下就消失在徐玫的腦海中。

後來知道他這個人還是因為他和同宿舍的齊艷艷戀愛。畢業後聽說他進了一家大型企業,不知是開竅了還是運氣好,一路往上升職,齊艷艷也跟開了掛似的,連生兩個兒子,享受起全職闊太太的生活。

在走廊上深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她正考慮一會要不要提前離開,突然聽到有人喊她:「小玫,你怎麼不進去?」

「哦,裡面有點悶熱,出來透透氣。」徐玫調整好自己的表情,用一個最為完美的微笑向來人看去。

胡宇的近況她剛才聽另一個同學提過,作為富二代的他子承父業做得很不錯,家裡的資產又上了一個台階。一身阿瑪尼休閑裝,看起來等級比那些西裝革履不知高了多少,臉上沒什麼歲月的痕迹,只增加了沉澱的氣質。

「你家老羅呢?怎麼沒跟在你身邊做護花使者,我記得他可是形影不離生怕照顧不周呢。」胡宇笑問。

「他,他今天單位有急事,來不了。他不知道多想來參加,結果昨天臨時通知有急事,還非他不可,請假都不行。」徐玫說出了剛才跟大家說的理由。

「難怪呢,我說他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來參加同學會,畢竟,這兒有那麼多對你虎視眈眈的傢伙。」胡宇半開玩笑地說。

「呵呵,別開玩笑了,現在都是老太婆了,還有誰虎視眈眈啊。現在哪怕把我扔人堆里,他也不會擔心的。」徐玫自嘲道。

「我真沒開玩笑,剛才看到你的時候,我還以為時光倒流了呢。你真是一點都沒變,要說真有變化,就是比以前成熟了更有魅力了。」胡宇一臉真誠。

徐玫有點害羞,好久沒聽到甜言蜜語有些不適應:「得了吧,都是一把年紀了,不用故意恭維我,現在啥樣天天照鏡子看得見。咱們進去吧,應該快開席了。」

原本聚會準備AA制,胡宇卻堅持全部費用由他承擔,因此,他一進門,好幾個同學就開始起鬨:大BOSS來了,大家快準備入席了!

胡宇捶了帶頭起鬨的胖子一拳:「你這傢伙,就知道拿我開涮,一會非讓你喝得找不著北。」

胖子一臉諂媚:「胡總,我哪敢拿您開涮,這不還得從您手指縫裡找活嘛。再說了,您拿的酒可都是好酒,喝少了不划算,我可得多喝點,哈哈。」

幸好,喝了一陣大家便開始回憶大學時的各種趣事、糗事,沒再糾纏誰的生意誰的事業。結束後,喝得微醺的胡宇說要送徐玫回家,徐玫不想讓他知道自己住在那麼破舊的小區,借口他喝酒了執意不肯。

「沒事,這麼點酒不算啥,比這多我都照常開車回家呢。」也許是酒勁上來,胡宇固執地堅持著。

剛走出酒店大門,胡宇打開停在門口的車,很紳士地做了個請的動作:「美麗的女士,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送你回家。」

一瞬間,徐玫好似回到了過去,彷彿自己還是那個眾星拱月的小公主。其實她已經收到了羅易正發來的簡訊,說門口沒有停車位,他在旁邊的停車場等她。

可是虛榮心作祟,在旁邊同學羨慕的目光中,徐玫飄飄然地坐進副駕駛。好車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坐著又平穩又舒適,徐玫心裡想著,自家車坐起來總覺得路不平穩,顛顛簸簸的,原來並不是路的問題,而是車不對。

倆人說說笑笑,聊得甚是開心。徐玫悄悄把手機調成靜音,刻意忽略羅易正的電話和簡訊。

說到當年被徐玫拒絕的事,胡宇嘆了口氣:「小玫,你知道嗎,當年你拒絕我以後,我難過了好長時間,你就是我心裡的女神啊。」

徐玫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笑著說:「聽說你太太又漂亮又溫柔,應該也是你的女神啊。」

「怎麼會,她就是我爸一個老朋友的女兒,家裡覺得好就湊合著過唄。沒能和你在一起,其他人跟誰過都一樣,真的。」胡宇滿是真誠地說著,讓徐玫的心臟砰砰跳了起來,他的手也順勢伸過來拉住了徐玫的手。

正當徐玫不知如何是好時,一道刺眼的白光從對面而來,一聲巨響,徐玫失去了意識。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卻是在大學宿舍的床上。

徐玫不敢置信地四處摸摸,去衛生間照鏡子,真的回到了大四。對面鋪的齊艷艷現在只是個微胖的女孩,正盤腿坐在床上吃零食,奇怪地問道:「小玫,你一起床忙活啥呢?」

「哦,沒、沒啥。」徐玫支吾道,悄悄拿出手機看看今天的日期。還好,這會她還沒答應羅易正,一切還有轉機。

最後一條手機簡訊是羅易正發來的,今天他倆約在學校的奶茶吧見面,上一次她就在奶茶吧答應做他的女友。

這一次,徐玫拒絕了羅易正,轉而答應了看起來花心的胡宇,她覺得她有信心讓胡宇在她身邊一心一意,因為過了那麼多年胡宇心裡仍然有她一席之地,一定是真心喜歡。

如她所願,她過上了夢想的闊太生活。只是原本想過幾年再生孩子,胡家卻不像羅家那麼好說話,婆婆瞥了她一眼,沒多說話,就足以讓她渾身發冷。公公半開玩笑地提了一句:再不生外面有的是人搶著生。她的心更冷了。

生了女兒,婆家很是冷淡,胡宇回家的時間也更少了。

除了帶女兒,就是花錢買衣服、買包包,可偌大的別墅顯得那麼空曠那麼冰冷,好多的名牌衣服和名牌包都填不滿它的空虛,都帶不來一絲溫暖。

齊艷艷仍然嫁給了其貌不揚的丈夫,丈夫依舊當上了副總,和胡宇有生意往來。這天,她攪著杯中的咖啡,遲疑著:「小玫,你真的不知道?胡宇他……」

「我知道,只要他還顧著這個家就行。他做生意的,不應酬不行,我還能怎麼辦。」徐玫苦笑著說,這一次,因為兩個男人有生意接觸,這兩個女人反而時常在一起,成了莫逆之交。

「看來你真不知道,胡宇生了個兒子,你家婆婆高興壞了,見人就炫耀呢。」齊艷艷不想看到好友被蒙在鼓裡,忍不住把真相說了出來:「哎,對了,你看,那不是當初追了你三年的羅易正?」

路邊,羅易正停好車,正小心翼翼地從副駕駛扶一個女人下車,女人約莫五六個月身孕,長相清秀,一臉幸福的笑容。不知說了些什麼,羅易正輕輕摸了摸妻子的肚子,倆人一起笑起來。

徐玫如遊魂一般飄回家,保姆在做飯,女兒看到她伸手要抱。她抱著軟軟的小身體,感到是那樣無助和凄涼。

當她再次睜開眼時,耳邊傳來熟悉的驚喜聲音:「醫生!醫生!她醒了!我老婆醒了!」

徐玫艱難地看去,潔白的房間,輸液瓶,她在醫院?身邊欣喜若狂的男人是羅易正,難道之前的一切是南柯一夢?

「老婆,那天我就在旁邊的停車場等你。都怪我,要是我直接去門口接你不就沒這些事了。我也笨,沒想到吃飯那兒那麼吵,你手機又在包里,肯定聽不到電話響。如果我直接去找你,就不用胡宇送你了,你也不會遭遇這場無妄之災……」羅易正愧疚地拉著老婆的手說著。

徐玫握緊了他的手,緩緩開口:「老公,謝謝你!」

她之前老是嫌棄丈夫沒出息,但現在她開始暗喜嫁對人了,她要感謝這場同學會。

這一輩子,她終於知道應該珍惜什麼,應該抓住什麼。

只想為你生個孩子,和你一起手牽手,我們仨一起做飯洗衣散步,看著他長大,陪著你變老,一起看夕陽!(小說名:《人生若只如初見》,作者:努小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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