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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起中華文明五千年的動物,真是夠神的!

保護神秘動物的工作,西方人已經走在了我們前面。

《阿凡達》《哈利波特》《神奇動物在哪裡》……三部歐美奇幻大片佔據了21世紀電影票房的大部頭,成為魔幻電影中當之無愧的佼佼者,也在世界範圍內引發了一股追捧神獸的熱潮。

其實中國的神獸歷史要比西方更加源遠流長。無論是古代的官方文件還是民間話本,都對這些神秘動物有詳實的記錄和精彩的描述。從最早的《山海經》到西周時期的《周易》《尚書》,再到明清時期的《封神演義》《西遊記》《聊齋志異》,中國神獸活躍在字裡行間,又延伸到雕塑、壁畫和建築裝飾之中,融入中國人的日常生活,逐漸構建起了一個完整的,有關中國神獸的文明宇宙。

八卦圖

140多種神獸,中國古代神奇動物大百科

說到中國神獸文化,首屈一指的是《山海經》,尤其近十年來,《山海經》在國內悄然盛行,各個版本的書籍、影視劇層出不窮。但要知道,中國神獸的精彩遠不止《山海經》。

中國典藏古籍裡面的神獸非常多,《西遊記》九九八十一難的妖怪、《封神榜》上三百六十五位天神,大多都以神獸為原身。

除了《西遊記》《封神演義》《海內十洲記》等志怪古籍里的神獸,前一陣剛上市推出的《夠神的:中國古代神奇動物圖鑑》還包括龍九子、鳳九雛、四大凶獸等一系列神話傳說中的神奇動物,甚至另收錄了極為罕見的天下神猴錄、名駒五行譜等數幅神獸圖譜,全書共有近150種神奇動物,堪稱史上最為完整的中國古代神奇動物大百科。

《夠神的:中國古代神奇動物圖鑑》

方佳翮?著繪

全本手繪工筆畫,一勾一畫皆是故事

作為圈內有名的怪獸畫者,方佳翮也是第一次嘗試全黑白的線條畫,相對於色彩明艷的彩繪,線條畫更加簡約,但對畫者的功力的要求也更高,水彩畫多一筆少一筆還看不出來,但線條畫卻是一條線都不能畫偏。

《夠神的:中國古代神奇動物圖鑑》書里的神獸細膩到一根毫毛都能清晰可見,用線條勾勒「鳳毛麟角」實屬不易。但選擇黑白線條畫法,是為了能夠更好地區分神獸的種屬,讓讀者能夠直接從畫中讀出有關神獸的知識。比如鳳和鸞鳥。

李商隱寫: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這個青鳥指的就是鸞鳥,鸞鳥為蓬萊山西王母的信使,與仙家關係匪淺,鳳為百鳥之首,因此很多人都以為鸞鳥是鳳皇一族。但從尾羽可以清晰地看出區別,鳳族的標誌是尾巴上長著五根翎羽,而鸞鳥雖然羽翼華美,體態優雅,尾羽上夾雜著孔雀翎形的羽毛,但它的尾巴卻是雜亂紛繁,不屬於鳳皇一族。

《西遊記》里有一集「真假美猴王「,孫悟空發現有一個跟它一模一樣的美猴王,說話動作,穿衣打扮,甚至連無上珍寶——定海神針都是一模一樣的,拿到龍宮去,東海龍王也分不清哪個是自己家的寶貝。鬧到如來佛祖面前去,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隻猴子到底是何方神聖,連如來佛祖和龍王都能被唬得團團轉。

原來,這隻猴子是六耳獼猴,跟孫悟空同屬「混世四猴「之一。它善於聆音,能據所聞理出事物發生的條理,知曉每件事的前因後果。怪不得連在如來佛祖的五指山撒尿的密事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神通廣大,又和孫悟空一樣跳脫於六界之外,如果沒有死在金箍棒下,這隻神猴日後也許也會有一番造化。

書中所繪的靈明石猴,即孫悟空的原身機敏活潑,俏皮可愛,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靈氣,而六耳獼猴則安靜深沉,低頭豎耳的樣子,像是在聆聽,也像是在思考。

顛覆認知,還原亦真亦幻的上古世界

2019年熱播的《哪吒之魔童降世》,打破了國漫的票房紀錄。在這部影片中,觀眾第一次看到海底的龍宮被設計成一座海底煉獄,為哪吒和敖丙的對立埋下了伏筆。龍族地位底下,受到人神唾棄,這跟一直以來以龍為尊的文化認知相衝突,卻在《夠神的:中國古代神奇動物圖鑑》中得到了解釋。

古時候,龍是奴隸。它們筋骨健壯、戰鬥力強,干著最底層的苦力活兒,打仗的時候就被派到前線、衝鋒送死。到了大禹治水的時候,他為了拉攏龍族來幫助他治理水患,就允諾龍族,只要治水成功,就給他們地位和自由。

治水成功後,龍族如願成為四海之王。但至於大海是天堂還是煉獄,恐怕只有龍族自己才真正了解箇中滋味。

龍並不是生來高貴,而是經過一代又一代的努力拚搏去獲得地位和自由,也贏得了世間萬物的尊重。這也許才是中國世代以龍為尊的真正原因,我們崇尚的不是生在雲端,而是努力拚搏,一步一步走上雲端。

打通文化脈絡,看見屬於中國的文明宇宙

書中不僅有顛覆認知的神獸故事,還將中國神話的文化脈絡相互打通,撥開迷霧,看見一個存在於中華文化內里的神話文明宇宙。

《西遊記》中,唐僧師徒來到了獅駝嶺,遇上了青獅、白象、大鵬三隻妖怪。這仨妖怪在獅駝嶺佔山為王,要把唐僧抓來吃肉。照理來說大鵬是不用吃唐僧肉的,他本就是鳳凰九子之一,又是佛母孔雀的幼弟,算起來比如來佛祖的輩分還高。最後也是孫悟空請來了如來佛祖,降伏了這隻驕傲的金翅大鵬,遁入佛門,法號迦樓羅。

那麼,出生高貴的大鵬鳥是怎麼淪落到獅駝嶺來的?傳說,金翅大鵬常住在蓬萊山上,化身一位道士,自號羽翼仙,每天逍遙自在。可有一天,山上來了一個道士打扮的人。

「道友請留步!」那個道人等在他洞府附近,見到大鵬出現,恭肅地打了一個稽首。大鵬剛吃飽喝足,心情不錯,就回道:「道兄是何名號?來此有何貴幹?」

那道人不報自家門戶,卻說那西伯侯的軍師姜子牙,放言「見到神鳥,要抓來吃肉喝湯」,把大鵬氣得不行,轉身就往西岐飛去,要親自收拾收拾這狂妄的凡人。誰知這一去,大鵬就失了歸途。

這個假道人原來是商朝的國師、姜子牙的師弟申公豹。它心術不正,被逐出師門後嫉恨姜子牙,便來到蓬萊山誘騙大鵬鳥。可憐大鵬鳥這一去,就再也沒能回到蓬萊仙山,時移事易,淪落到獅駝嶺成了一隻妖怪。

《西遊記》的故事能夠在《封神演義》中找到因果,同樣,《史記》的未解之謎也在《西遊記》中得到了答案。

公元前210年,徐福帶領三千方士出海,為秦始皇尋找長生不老葯;同一年,孫悟空隻身獨闖東海龍宮,拔下定海神針,掀起滔天巨浪。徐福再沒有回來,這一年,秦始皇死於河北沙丘。

《夠神的:中國古代神奇動物圖鑑》第一次打破了中國古代神話故事之間的藩籬,跨過時空和文本,將歷史、神話和小說相連接,揭示了一個獨屬於中國的精神文明宇宙。在書中,每一個神獸不是孤獨的個體,他們與歷史相連,有門派有親疏,有自己的性格和喜惡。龍族為什麼要幫大禹治水?六耳獼猴為什麼假冒美猴王?金翅大鵬為何淪落到獅駝嶺為妖?黃帝一介凡人如何能戰勝蚩尤一族?

看似相互分割的故事,在作者的筆下,通過140多隻神獸連成了一個完整的文化世界,那些歷史無法回答的、傳說沒有源頭的、小說毫無根據的,都在這本書里找到了答案。

中國的神獸從來都不是虛構的想像,它們在古籍文典之間穿梭,又活躍在古往今來的雕塑、壁畫、圖卷以及人們口耳相傳的傳說中。正如《西遊記》的校注李天飛老師所說:

保護物種的多樣性,是為了人類自己的存續;保護神秘世界中物種的多樣性,是為了我們精神世界的存續,因為神秘世界的每一個物種背後,都關聯著無數的精神層面的事物。我們可以忘記莊子筆下的神獸大鵬,但忘記大鵬,意味著我們將無法永遠理解李白——他一生都以大鵬自居,絕無改變。

研究中國神獸,解開了許多未解之謎;放棄神獸,可能幾百年後,我們就再也理解不了中華五千年的文明寶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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