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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被丈夫家暴住院後消失,5年後歸來,她活成了漂亮的女強人

1

客廳的談話聲愈發地大,到最後像是吵起來一般,誰也不聽誰的只顧著闡釋自己的觀點,以至於到後面音量就完全不受控制,在岑寂的夜裡總歸顯得聒噪了些。

被吵醒的我不耐煩地掀開被子下床,拉門走了出去。交談的聲音瞬間沉下來,客廳里的三個人靜默無聲地看著我,媽媽先反應過來起身,「睡不著嗎?」

她語氣里滿是心疼,我看了看她身後坐在客廳仍舊望著我的人,心裡多少有些不爽,可一個是我的爸爸,另一個呢,我爸親親的妹妹。我能說什麼,「出來接杯水喝。」

「飲水機關了,別喝涼水,我給你倒去。」媽媽說著轉身走了回去,拿過茶几上面的水壺給我倒了一杯。我走過去接,借著燈光才看清楚了小姑。她的半邊臉頰紅紫著,腫得把眼睛都擠沒了。

嘴角也破了,流出的血在那塊結了痂,在夜色的燈下看著多少有些瘮人。大概是察覺到我的目光,小姑忙伸手捂著那半張臉,滿是歉意地笑著,「冰冰小姑吵著你睡覺了,對不起你啊。」

我沒有說話,接過我媽給我的杯子搖頭,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起床小姑已經不在了,媽媽在廚房張羅著早餐,「又給了多少?」

「五千,多的也給不出了啊。」我媽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多少有些不友好,也是,換著是誰也不可能做到心平氣和。畢竟不是一次兩次,前前後後算起來也差不多兩年了。

「為什麼不離婚,就這樣耗著嗎?」

我媽也惱,大力地丟下了手中的菜刀,「誰說不是呢,鬼迷心竅了唄。」

「咳咳。」爸爸刻意地清著嗓子從房間出來,我媽便知趣地噤了聲,我卻做不到再默許,「爸,你跟她說,要是不離婚就自己擔著,有事沒事往家跑,誰受得了啊?」

「說什麼呢?」我爸顯然已經生氣了,「那是你姑,背著你長大的親姑姑。」

「就算背著我長大那也夠了吧,天天一千兩千的拿,動不動就哭到大半夜,就算欠她的也該還清了吧。」

皮與肉撞擊的聲音比我的怒吼還要響亮,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從火辣辣發疼的臉頰中明白過來。我爸給了我一巴掌,媽媽顯得比我還激動,從廚房跑過來拉著我察看傷勢。

「你有話好好說,動什麼手啊,再說孩子有說錯嗎?讓她離不離,讓她走也不走,這樣拖著是辦法嗎?」我媽一股腦地把兩年來的隱忍都吼了出來。我爸的目光在我和媽媽之間流轉,然後嘆了口氣拉門出去了。

「造什麼孽啊,攤上這麼些親戚,」我媽抱著我哭,我一點兒哭不出來。心裡堵悶煩躁。不由得又想起了我小姑來。

恍惚想起她以前不是這樣的,無論是爸爸還是奶奶,就算我的媽媽對她,小姑從來都是被捧在手心裡寵愛的人啊?被誰棄入泥濘之中踐踏了呢。

周末除了補課以外我幾乎不出門的,媽媽給我拿冰塊敷臉後,我找了個借口說找同學玩,背著書包出了家門。

轉了四趟公交車,差不多兩個小時輾轉到目的地,一棟棟牆壁發黑的爛尾樓。三年前,小姑和小姑父剛剛搬進這裡的時候我來過,後來實在受不了這裡的髒亂腐蝕氣味,小姑再叫我我總有各種借口逃避開,久而久之,小姑大概也察覺到了,也不再叫我了。我也不用再費盡心思找借口,費盡心思地躲她。

拐進第三條小巷子的時候我就看見了在門口洗衣服的小姑,她拿了小椅子坐在掉漆發黃的洗衣機旁邊,正手洗著小件的T恤。

她一抬頭看見了我,有些詫異,又很欣喜。臉上堆著笑容,腫高的臉頰再一次把眼睛淹沒。很奇怪,明明已經不一樣了,她不再是那個被寵愛的人,可為什麼還是笑得那麼簡單純粹。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又在衣服上蹭了蹭,跑過來拉我,「冰冰,你來了。」

她說著回頭看了看身後,有些羞怯和歉疚,「小姑也不知道你來,屋子亂。」

我無所謂地搖頭笑了笑,其實那個黑矮擁擠的屋子,再怎麼費盡心機也不可能有整齊感的。

「冰冰你坐,我給你燒點熱水。」我看著身後已經分不清楚是什麼顏色的布蓋著的沙發,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走到前面支起來的小桌前拉過桌子旁邊的椅子坐下。舉著的手看著桌面猶豫了一瞬,還是放回了身前,搭在雙腿上。

小姑沒有多久端著一杯白開水進來,玻璃杯的杯壁還淌著水珠,一看就知道是她刻意刷過的。

「燙,等涼一會兒再喝。」

小姑也拉過一張椅子在我面前坐下,我抬頭打量一下擁擠黑矮的屋子,「他呢?」

「啊?」小姑反應一瞬才明白我說的是誰,以前我最喜歡他,都是甜甜地叫他「小姑父」,小姑顯然還不適應我這樣稱呼那個人。

「出門了,一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兒。」小姑語氣里是無奈和心酸,我聽爸媽談話提起過。他在外面養了人,打小姑要的那些錢大概都花在那個陌生女人身上了。誰都清楚,只有小姑還活在自己的空中樓閣里不願意出來。

我把視線從屋子裡收回來打量著她,我這才發現她青腫的臉頰又有了新鮮的血液,為了洗衣服挽起來的袖子下的手臂也傷痕纍纍,有些還在冒著血。

我幾乎是沒有過多思考就拉過她,忘記了我已經差不多兩年不願意靠近她了,總覺得她身上或多或少也沾著這棟爛尾樓的腐蝕氣息。

「我們去醫院。」小姑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把袖子放了下來。然後似乎反應過來對我太過於冷漠,忙笑著,「沒事,都是小傷,就好了,沒有多大事。」

我不聽,站起來拉她的手,堅定強硬。她同我僵持著,我拉不動人,拉著拉著就哭了,一邊哭著還不忘叫她,「去醫院啊。」

她也哭了,一個勁跟我道歉,然後抱著我,一直說對不起,說她真的沒有事。

2

我從小姑家回來天已經黑了,爸爸大概是生氣了,或者是覺得暫時不知道怎麼面對我和媽媽,沒有回家。媽媽坐在餐桌前等我,看我拉門進來就過來接我,「回來了,怎麼那麼晚,給你打電話也不接。」她接我的書包才看見我在哭,一下有些慌神了,「怎麼了?冰冰,出什麼事了?」

我抱著了她,頭埋在她的懷裡,生氣也不解,「為什麼啊,他都那麼打她了。」

「媽,」我仰著頭問媽媽,「為什麼小姑不走,他又打她了,可她還給他洗衣服。媽你說,小姑是不是真的傻啊?」

媽媽眼睛裡也泛著淚花,她說不明白,也不知道怎麼跟我解釋,「你小姑啊,傻,真的傻。」

我後來像和小姑賭氣似的,每天下學都往她那裡跑,我連著去了一個星期,一次沒有撞見小姑父。可我每一次都能看見小姑臉上、手上新添的傷。我堅持拉她去醫院,她也堅持不去。

因為我的到來,她必須得出門買菜,買些我喜歡的小食,不能像以前那樣等到晚上才出門,她便把自己的圍巾絲巾都搜刮出來,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可大夏天的,她這樣無疑更成為了焦點。所以她只是埋著頭,加快腳步,生怕誰把她認出來似的。

我周末補課結束早過去得也早,在她找絲巾之前把那些東西都收進了我的書包里。她伸手過來拿,我提著書包躲開了,「冰冰別鬧了,給小姑。」

「為什麼要遮著?」我有些生氣,既然甘之如飴,既然不捨得離開,為什麼不能光明正大地走出去,還要遮遮掩掩的。既然遮掩就是說自己從心裡也是不認可自己的生活方式的,既然如此為什麼不離開呢。

小姑沒有回答我,她也回答不了我,她只是想要回她的絲巾,「冰冰,小姑求你了,給我吧。」

我們忙著爭搶書包,誰也沒有注意到走進來的醉氣熏天的男人。

等他從後面拽著小姑的頭髮,把小姑拖開,我才嚇得叫了出來,以為附近的醉漢闖了進來。

「錢,把錢給我。」他開口要錢,我才從低沉的聲音中聽出幾分熟悉感來。我又仔細打量起他,他背對著我和小姑僵持,我只能看見他的背影,偶爾他轉動了角度也看見個側臉。

我大概能看出點小姑父的輪廓來。可我怎麼也不相信,我不過兩年左右的時間沒有見到他。我印象中高挑帥氣的小姑父變成了發福的中年男人,衣服褲子胡亂穿搭在身上,還沾著不知道是什麼的污漬。頭髮也亂蓬蓬的沒個定樣,鬍子拉碴。怎麼瞧都是個邋遢大叔,讓人看見都避之不及。

那個總會把我舉得高高的,帶我去買冰淇淋的男人,怎麼會變成這樣了?

我來不及思索,他已經把小姑按在地上,又踢又打。我嚇得提著書包往外跑。只一瞬間就跑出了矮黑的屋子,陽光從爛尾樓的縫隙里穿過來,世界一下光明了,可還是讓人覺得髒兮兮的。

我站在門口,一瞬間不知道選擇哪個方向去,踢打謾罵的聲音和小姑哭泣哀求的聲音從身後的屋子裡傳來,讓我生出一種錯覺恐懼,彷彿我已經偏離人世,站在地獄的入口,聽著噩夢的嘶吼。

我的身體因為恐懼不住地顫抖,也嚇哭了。我想跑,想躲開,雙腿卻不由我控制。小姑的哭喊還在身後,一點點向我靠近,然後把我整個的包裹住,讓我呼吸困難。

我的書包從手中滑落,我木訥地四下看了看,洗衣機旁邊立著一根生鏽的鋼管。我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鋼管生鏽的緣故,比我所預料的要輕得多,我很輕易地把它捏在手中,轉身又折了回去。

小姑蜷縮在地上,哭喊的聲音已經變得微弱了,小姑父卻沒有一點遲疑的意思,嘴裡念叨著錢,腳上手上,動作始終沒有停頓。

我舉著那根鋼管慢慢地靠近,雙臂一起一落間。小姑父回頭看我,他的眼睛遮在黏雜的頭髮後面,冒著寒冽的光,血液順著髒亂的頭髮滴下來,像地獄的魔鬼。然後他便在我面前倒下,我手中的鋼管也因為嚇得無力而從我手中滑落。「哐當」一聲砸在地上,我嚇得後退了兩步,一下癱軟在地上。小姑從地上爬起來抱著我,一味地安慰我,「冰冰不怕,沒事了,沒事了。」

她的手上也沾著血液,她大概沒有察覺黏糊糊的,因為她撫摸我的動作黏在我的頭髮上、我的臉頰上,我更抑制不住地顫抖。

爸媽趕到的時候我抱著雙膝坐在病床上,小姑不知道去哪裡了,也許在另一個病房躺著,也許守在小姑父的病床邊,我不得而知。

我看見推門進來的爸媽就哭了,媽媽過來抱著我,也哭,一直安慰我說沒關係,都過去了。

一直到從醫院回來我都沒有再見到小姑。爸媽也都默契地不再提她,也不提小姑父。我甚至不知道他傷勢如何,是不是還好好地活著。一時間,小姑和小姑父像從來沒有來過我的生命,消失得一乾二淨。

我很快從高二升入了高三,忙碌的高三備考讓我暫時不去想小姑,也不想在我面前倒下的小姑父。高三結束,我從小城考入了北京。爸媽都來送我,奶奶提著水果站在後面,因為小姑的事她很多年前就回了老家,她說眼不見心不煩,她養大的姑娘,見不得那麼讓人糟踐。

我接過她給我買的水果,爸媽叫了車把她送回去。我拉著她上車的時間,她拉著我背過爸媽,偷偷問了我句,「寶啊,你可知道小姑她哪裡去了?」

我看見她混濁的眼睛裡包著淚水,我是那麼想告訴她。一個老母親對孩子的牽掛,誰也做不到殘忍拒絕。可是我不知道,兩年了,我想我的爸媽也許也不知道她在哪裡,是生是死。

小姑,我也想她了。我想只要她回來,我不逼她去醫院,也不把她的絲巾藏起來,不逼著他離婚離開小姑父,我想她回來,儘管還是可能遍體鱗傷,可只要知道她活著,就好了。

奶奶嘆著氣上車了,爸媽過來拉我,「走吧,該登機了。」

「爸,我小姑她真的不回來了嗎?」

我有些生她的氣了,爸媽工作的那些年,都是她帶著我長大的。如今她就那麼輕而易舉地丟下我了,為了那個打了她兩年的男人,消聲滅跡地拋棄了所有愛她的人。

爸爸扭過頭往前走了,媽媽也偷偷抹了眼淚拉著我跟上去,「走吧,」

3

轉眼我在這個北方的城市呆待了三年了,也交了男朋友,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北京又下雪了,是今年的第二場雪,連著下了兩天兩夜,我站在教學樓前,陳昊捧著裝著雪糕的塑料袋從雪裡跑過來,跑到我面前的時候,沒有顧及把臉上的雪花揩下去,先掏出塊雪糕撕開遞給我,「吃吧。」

今天是周末,我們約在教學樓學習。望著窗戶外的大雪我突然想吃雪糕。陳昊穿了外套就往外面跑,「你等我,我給你買來。」

我們是從大一開始交往的,到現在差不多三年了。他還沒有厭倦我時常的小任性。我舉著雪糕想起了小姑。

一直到她和小姑父結婚六七年小姑父都還是一樣的寵愛她的,她不必出去工作,拿著小姑父的卡過著輕鬆自在的生活。她也不大手大腳花錢,她說小姑父掙錢辛苦,她從來不會給自己買名牌的衣服和包包,衣櫃里的新衣都是小姑父給她添進去的。

她買得最多的還是小姑父的,衣服領帶,還有小姑父喜歡收集的手辦。小姑不懂這些,什麼貴她買什麼,她說大家都想要的准沒有錯。

「陳昊,」陳昊低著頭搓手,聽見我叫他別過頭看我。我把他給我抱著的暖手袋塞到他的手中,「你以後會不會打我?」

陳昊以為他聽錯了,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堅定地搖頭,生怕我不信似的,「不會,」他說完又像想到了什麼,也叫了我一聲,「冰冰。」

「嗯?」

「如果我真打你了,你跑遠點,躲得好好的。」他說著拉過我的手,「別給我第二次機會再打你。」

「為什麼,」我有些難過,「你不是說不會打我嗎?」

「我不會,」他說得無比篤定,「但是我害怕。」

「冰冰你知道,我愛你,我以前很愛你,現在也很愛你,以後也想好好愛你。我也會努力這麼做,但是以後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陳昊說著語氣里多了幾分無奈,「所以我希望無論什麼時候你最愛的都應該是自己,不要給我傷害你第二次的機會。」

我抱著陳昊哭了,我又想起了小姑。小姑父也曾那麼愛她,我見證過的。我不知道小姑父有沒有跟小姑說同樣的話,大概沒有,如果真的有小姑怎麼不走,給他一次又一次傷害她的機會。

或許也有的,不全是小姑父的錯。媽媽說的沒錯,小姑太傻了。她只學會了愛人,唯獨沒有學會愛自己。她活得太理想化,總以為她的愛能等回小姑父。當小姑父不再是那個愛她的小姑父了,他轉身走了,小姑就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4

很冷,已經是北京的第三場雪了。陳昊和導師出去進行學術交流。我很久以來第一次再一個人來教學樓。窗戶外的雪還在落,我沒有一點學習的心思。有些想吃雪糕,回頭往旁邊看,才反應過來陳昊不在。

我自嘲地笑著,有些明白小姑了。當所愛的人成為一種習慣,要離開談何容易啊。

我把外套穿上,又把圍巾繫緊。我還是想吃雪糕,我想自己去買。以後,我都得多獨立一點,即使沒有陳昊守在身邊也能很好地生活。

走出教學樓,外面的雪鋪了腳踝那麼厚。大道上根本見不著人。所以一身白衣站在雪地里的人就顯得尤為矚目。

我們倆遠遠地相望,她對上我的視線取下羽絨服的帽子,沖我笑。我也笑,跑過去抱她。

她抱了我好一會兒,才拉開我,摸著我的頭說:「那麼愛學習呢?害得我到了宿舍還撲了個空。」

「那當然了,我可是要變成女強人的人。」我笑著笑著就哭了,我想她了,我的小姑。

「女強人好啊,」她溫柔地拍下去我頭上的飄雪,給我把外套的帽子拉上,「女強人能更好地保護自己。」

「小姑,」我望著她笑,「你是不是也變成女強人了?」

小姑攤開手笑,難掩驕傲,「當然了,荒廢太久了,再重新變回來可花了不少時間呢。」

「小姑真厲害,我就知道,只要你想做,什麼都能成功的。」

小姑寵溺地望著我笑,一巴掌輕輕地拍在我頭上,「就會拍馬屁,走吧,帶你吃好吃的去。」

「嗯,」我笑著緊緊挽著她的手臂靠著她,「我要吃冰淇淋,吃火鍋,吃牛排,什麼都吃,什麼貴就吃什麼。」

「好,都給你買。」

「拿小姑的錢買。」

「嗯,我的錢。」小姑說這話的時候笑了,她終於擺脫了小姑父,擺脫了小姑父的卡。

我看得有些恍惚。我已經好多年沒有看見她這樣的笑容了。從她搬進那個爛尾樓,從她身上開始陸續出現各種傷痕,從她再不在我面前提起小姑父。

「小姑,其實一個人也沒有那麼難吧?」

「對啊,沒有多難。」比起等一個不歸的人,守一份不真的愛,一個人真的輕鬆多了。

我拉著小姑只是笑,今天落雪,沒有陽光,可還是覺得世界澄澈光明。我的小姑回來了,臉上沒有青紫的傷痕,美麗的眼睛也不用被腫起來的臉頰淹沒。不必再活在黑暗裡,不用再裹著絲巾出門。她真的有在好好地活著,為自己活著。

小姑父也許也在世界的某個角落好好地活著,亦或者他仍舊喝酒賭牌,只是他醉了倦了,再沒有一個人在身後等他,世人也許都嫌棄地捂著口鼻躲他,他再也找不到那個無論他多臟回來都不嫌棄地找出乾淨衣服給他換洗的人。

我不知道這樣的他偶爾會不會想念小姑,但是小姑不會了,不會再想念他了。

我的小姑站起來了,只為她自己活。

雪愈發地大了,把我和小姑的身影勾嵌在雪景里。我挽著小姑往前,「小姑,回家吧,奶奶想你了。」

「嗯,可以回了。」

從飯店出來,我們打了車,我把小姑送去機場。她站在登機入口的時候,我又仔細地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明明又過去了許多年,可是我的小姑一點沒有老,還更漂亮了。她好像又變成了曾經的小公主,不是被人寵的,是她自己。她把自己從泥濘中拉出來,自己把自己重新寵回了那個美麗驕傲的公主。

從機場的暖氣里走出來,冷風一卷我才感覺到冷,攏緊了衣服。口袋裡的手機響了,是陳昊打的。他說他晚上就能回來。

「陳昊,」我沒有關心他的話題,我自己有話需要對他說。陳昊應了一聲,「我很愛你。」

陳昊在電話里輕聲地笑,「我也愛你。」

「可是我不能最愛你,」陳昊不說話,等著我繼續說,「陳昊,我得愛我自己,所以以後你得好好愛我,除了我,我最愛你。」

「我知道。」對於我的答案,陳昊顯然很開心。

「所以陳昊,永遠不要打我,不管是我還是誰,最後和你生活在一起的人,好好愛她好嗎?」

成為女強人真的不難,可卸下了女強人的盔甲,遍體鱗傷以後再從小女人爬起來,重新穿上盔甲,真的很難。

「好。」陳昊隔著電話說道。我握著電話,心裡一時間釋然了,那團堵了好幾年的陰霾,好像終於消下去了。(小說名:《小姑,做自己的公主》,作者:初七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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