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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號公寓】之宋憐

宋憐時常在想,他現如今這副模樣,到底應該怪誰?是養不教父之過,還是子不學師之惰,亦或『人之初,性本惡』?

眼前血流成河,蒙了他的雙眼,亦蒙了他的心,他手持刀具緩緩的走向最後一個人——那是一個五歲的男童,臉上全是眼淚,此刻瞪大眼睛看著宋憐,渾身發抖,卻不敢出聲,也不敢逃跑。

宋憐在他身旁蹲下,聲音能稱得上輕柔:「乖,閉上眼。」

男童不敢拒絕,方閉上眼,刀便已經割破了他的喉嚨,他連驚叫都來不及便已然死不瞑目。

宋憐緩緩起身,眼神似乎清明了一些,嘴角卻勾著笑,實乃惡魔。

「前年的滅門慘案?」聽客是個搞新聞的,宋憐案引起巨大轟動,他自然有所了解:「死者是兇手的親人。」

我點點頭:「是啊,兇手之所以能殺了他們,也便是因為死者對他毫無防備。」

毫無防備,不曾想過他們的兒子會在某一天提起刀,將他們殘忍的砍死在家中,甚至於連幼子都不放過。

我見過他,他殺了人後沒想著跑,也跑不掉,因為激情殺人,留下的證據太多,便是逃,也逃不到哪去,因此他很爽快的自首了,當時我還未下班,便被乾淨哆哆嗦嗦的拉了過去,然後看到了一身是血,手上還提著兇器的宋憐。

他對殺人一事供認不諱,死者是他的父母、姐姐以及弟弟。

「姓名?」

「宋憐。」

「年紀?」

「二十一。」

「職業?」

「學生。」

簡單的問答之後,我算是對他有了個簡單的了解,二十一,一高校大三的學生,正在放寒假。

「為什麼殺人?」我盯著他,他卻沒有看我,從進審訊室,他便一直低著腦袋,此刻也是一樣。

他的聲音嗡嗡的,需要仔細聽才能聽到,卻聽的人毛骨悚然:「他們該死。」

宋憐的故事很簡單,父母皆是普通職工,卻養育了三個子女,女兒嬌弱,自然要寵著,小兒子年幼,現下不過五歲,自然也是捧在手心,只有宋憐,爹不疼娘不愛,姐姐有新衣服新鞋,他只有旁人不穿的衣服,姐姐可以買心愛的電腦,他連買本故事書都是浪費。

這倒也罷了,他身為男孩子,讓著姐姐也沒什麼,可在他高一那年,母親再次懷孕,他不僅要背負沉重的學業壓力,還要照顧孕反嚴重的母親,而正在準備高考的姐姐,也同樣對他呼來喝去。

用母親的話來說,便是家裡沒人比他更合適了,父親要上班,姐姐馬上就要高考,只能由他來承擔這些。

「二憐,等媽媽生了弟弟,就好了。」母親拍拍他的腦袋,也是滿臉的寵溺,卻只讓宋憐厭惡——她不是喜歡他,她只是覺得他有用。

母親的話並沒有成真,真的生了弟弟後,家裡更加忙碌,月子中的媽媽,對他隨意打罵:尿不濕沒有換對,奶沖燙了,甚至於弟弟自己將臉抓破了,這些都要怪他。

他實在忍不住了,將鼓囊囊的尿不濕仍在地上,崩潰的大吼:「他是你們的孩子,不是我的!」

他與父母大吵了一家,一心準備高考,什麼也沒做的姐姐責怪他不懂事,他充血的眼瞪著他們,隨即提著行李箱回了學校,迅速的辦了住宿手續,任憑誰問,也不說話。

就這般,剩餘的兩年除了寒暑假他沒再回家,回家也是將自己鎖在屋子裡,任憑他們謾罵。

高考之後他選了離家千里的大學,寒暑假也選擇去打假期工,大家相安無事了幾年,今年因為姐姐要結婚,父母在電話里說了不少軟話,他才選擇回來,沒想到,竟釀成了慘案。

「他們什麼都不給我留,一套房子給姐姐做婚房,另一套留給弟弟,這也就算了,我不靠他們,憑什麼讓我將這幾年辛辛苦苦打工的錢貼給姐姐?」宋憐雙眼充血:「我生來就該被剝削么?這也就算了,我就當還了他們生我的恩,可是為什麼要讓我照顧弟弟?我大學還沒畢業,就要帶一個拖油瓶?他們有為我考慮過嗎?」

「所以你殺了他們?」我淡淡的道。

宋憐冷笑:「他們找死。」

他二十多年的怨恨一朝爆發,完全失去了理智。

我出了審訊室,抽了根煙,便看到捲毛拿著一疊文件遞給我,我拿過翻了翻,滿眼的無奈。

我重新進了審訊室,將文件放在宋憐面前:「你自己看吧。」

裡面是從兇殺現場,也便是宋憐家裡搜出來的東西,全是兩個老人家對子女的打算。

這些年,他們自認為虧欠宋憐太多,每個月都會從生活費里存一點錢,久而久之也有了十幾萬。

不僅如此,他們並沒有像宋憐說的那般,將房子只給另外兩個孩子,他們只有兩套房子,無法一碗水端平,因此在商量分房的時候,討論的更多的是將兩套房子都賣掉,然後將錢平分成三份,其中兩份分別給女兒和宋憐,最後一份準備在遠一點的地方買套房,老倆口帶著小兒子過。

他們並沒有想讓宋憐負擔。

宋憐不說話,我輕聲道:「你沒說真話,他們可能確實偏心,卻不像你說的那樣,你其實是嫌棄他們,對么?」

與姐姐比,與同學比,他永遠是最差的那個,他覺得抬不起頭,便無限放大父母對他不好的地方,可弟弟出生時,他確實是家裡那個最有時間的人,先將房子給要嫁人的女兒也並無過錯。

可他的怨恨讓他忘了父母對他的好。

這些年來,他的吃穿用度、學費,父母從未苛待過他,我查過他的賬戶,每個月都有兩千塊,姐姐工作之後,每個月也會轉五百給他,算是全家給他的補償,可他完全看不到。

「宋憐,他們養育你,讓你做點事,難道不是應該的么?」我看著他輕聲道:「你小的時候怨懟,我可以理解,可這麼大了,為什麼還這麼不懂事?」

宋憐不說話,他抬起頭,眼睛已經充血:「你不是我,你說的倒輕鬆。」

隨即我問什麼,他都不再回答,只承認犯罪事實,一句話也不多說,我嘆口氣,看著同事將他押走,陷入了沉思。

「是你不對。」聽客敲敲杯子:「父母偏心給孩子造成的傷害可是心裡不可磨滅的傷害,旁人大多站著說話不腰疼。」

我笑著搖搖頭:「是啊,我或許站著說話不腰疼,但他卻錯了,他可以與父母斷絕關係,可以離家千里從不回家,甚至可以打他父母一頓,可他不該殺人。」

世道本不公,每個人都在努力爭取,情緒壓抑時分,或許會做出不理智的事來,但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不能做,若每個遭遇不公的人,都殺人泄憤,那世道便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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