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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豪二婚娶個漂亮老婆,不久他公司一夜破產,才知中計了

我獨自走在這座陌生而熟悉的城市裡,行囊裡面只有一疊信封和幾個饅頭,我到這裡來,是為了找一個人——王得志。

他是我的哥哥,我是來找他還債的。

從十二歲起,我們兩兄弟就沒見過面,連電話也通得少,這一切都「歸功」於我那個花心的老爸,他在外面做生意賺了錢,眼界高了,便看不上我媽了,在外面找了一個女人,被我媽發現,以後兩個人大吵一架,當天晚上就簽下了離婚協議。

「你們兩個人,誰願意跟著我走?」

老爸拖著行李箱,站在門口喊。

「跟著爸爸吃香的,喝辣的!小明!你過來!」

「我不!你這個壞人!」

我躲在媽媽身後,手裡緊緊的握著拳頭。

「我們兩兄弟沒一個願意跟你這種人住一起!哥?哥!」

我的話音剛落,王得志就朝老爸走了過去,他接過老爸手裡的行李箱,任由我怎麼喊叫,他依舊是關上門頭也不回的走了。

後來聽熟人說,爸爸把新家安在了寧城,生意紅紅火火,日子過得還不錯。

「是啦,他那種人,到哪裡都吃香,發了財就什麼都換了,多麼聰明能幹啊!」

我臉上帶著笑,恨得咬牙切齒,和他的風生水起花天酒地比起來,我和老媽的日子簡直有如夢魘。

老爸走的時候帶走了錢,卻沒有分擔那些債務,當初以我媽名義打下的借條,現在一個個全都找上門來,圍在門口張著嘴要錢。

在最困難的那一段時間,基本上每一天放學我都能看見有人蹲在我家門口守著,好像看犯人一樣生怕我們逃了,更多的時候,他們等不及了,乾脆闖進家來,自己動手將那些之前的家電、花瓶、字畫通通搬走。

我媽看著家裡面被搬得空無一物,心裡滴著血,卻毫無辦法,只能夠拼盡全力的賺錢,期盼著早一點把窟窿填滿,將日子安定下來,因此除了維持基本的生活,其他的開支能省則省。

我們幾乎從不在家吃飯,老媽載著我到公司拿上幾個免費的早點,她上班,我便自己走路去上學。

每一天早上,我總是吃不飽,胃一陣陣生疼,一直忍到中午才能吃一頓飽,等吃完了,我把碗洗一洗,還要打包上一份做晚飯,夏天的時候,我三天才洗一次澡,到了冬天,也沒烤過煤爐子。

可就算是這樣,錢還是不夠花。

反觀王得志那邊,他倒是過得輕鬆,有吃有喝,三天兩頭的和我炫耀。

「弟弟,你看,這是我一個月的零花錢,你看,羨慕吧?」

每次他來信的時候,總要在信里夾上幾張錢,我把信紙翻過一面,寫上一個「哦」字,然後原封不動的給他寄回去。

誰稀罕你的臭錢!

我硬氣了一陣,最終還是向他低了頭,沒辦法,家裡面的窟窿大得填不上,老媽的辛苦比起來,我這點尊嚴什麼都算不上。

為了減輕她的負擔,我偷偷和王得志達成了協議,每個月和他借一千塊錢,利息百分之一百。

借他一千塊,得還他兩千塊,即使是這樣,每次借錢的時候,我還得在電話裡面聽他炫耀個不停,自己又開了一家什麼公司啦,吃什麼什麼酒菜來,出門豪車吃飯美酒啦,他一邊吹噓自己的富貴,一邊還不忘貶低我。

「弟弟,聽說你在外面做兼職,很辛苦吧?辛苦就和我說,我可以考慮多借你點!」

「呸!」

我掛了電話,王得志,你給我記著,總有一天我會把欠你的都換上,到時候看你還囂張什麼!

這樣的屈辱一直持續了七年,直到我大學畢業找到工作才結束。

拿到工資的第一天晚上,我就請了假買了一張去寧城的火車票,我要拿著錢當面告訴他,以後的日子,我不用再受他的鳥氣了!

「喂,王得志。」

「怎麼了弟弟?這麼一大早的,我在家躺在床上睡覺呢。」王得志打了一個哈切,漫不經心的說道,「是不是又缺錢了。」

「我已經到了寧城了,你在哪?我來還錢。」

「你在寧城?!」

他的聲音忽然提高了八度,將身邊的人嚇了一跳,電話里傳來一聲不滿的哼聲,王得志輕聲說了兩句對不起,再回過頭來和我說話時,語氣又如往常一樣欠揍起來。

「哦?你怎麼突然有錢了。」

「我畢業了,找了一份工作,雖然工資比不上您躺在床上吃喝賺的多,但是也夠養活自己了,我先還一個月,剩下的每個月會打到你卡上。」

「工作?在哪裡?」

王得志捂住電話,他似乎對還錢的事情沒什麼興趣,反倒是對我的工作問七問八起來。

「在一家上市公司。」

我冷冷答道。

「哦,那不錯。」

「別說那麼多,你在哪裡?我還了錢就走,不會耽擱你太久的。」

「今天啊,算了吧,今天心情不好,著什麼急啊,要還錢有的是時間。」

這傢伙語氣里滿是高興,說什麼心情不好,分明就是不想見我。

「我看還是先還了吧,我不想欠別人錢。」

我握著電話,故意將別人兩個字拖得很長。

「呵,說實話,你那點小錢我實在是看不上,不值得下樓走一趟。」

「喂?喂!」

他把電話掛了,我再打過去時,卻再也沒人接了。

這個混蛋!

我蹲在路邊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流,太陽越發大了起來,烤得我喉嚨一陣冒煙。

他不想見我,其實在來之前,我也料到了這樣的結果,一個富家子弟怎麼會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有個窮弟弟呢?若不是為了把失去的尊嚴當面討回來,我也絕不會想要見他。

我看著信封上面的地址,靠著手機導航,頭頂著烈日,一步一步朝著他家走去。

你不肯出來,我來找你總行了吧,反正也是最後一次了。

我在路上只走了小半個小時便到了,那地方是富人區,一塊塊的規劃的很清楚,我望著面前那棟潔白的三層小洋房巨大而漂亮的落地窗,一想到王得志現在正在裡面呼呼大睡,就恨不得拿起石頭給他來一下。

「叮咚,叮咚!」

「你找誰?」

一個年輕女人開了門,伸出半個腦袋問道。

「你好,我是來找王得志的,我是他......我來還錢。」

「王得志?」女人一臉疑惑,「誰?」

「就是這裡啊?王得志啊,你,你不認識?」

「不認識。」

「那你知道他去哪裡了嗎?」

「不清楚。」

女人啪的一下把門關上了,我站在原地楞了好半天,又對著信封打開地圖對了幾次,自己確實沒有走錯地方。

「既然沒走錯,那她怎麼說不知道呢。」

我沿著出口慢慢往外走,等到保安亭的時候,望著裡面的中年大叔,忽的一下有了主意。

「大叔,你知道王得志住在哪裡?」

「王得志啊?不清楚,你應該有電話號碼啊,打個電話讓他出來接你嘛。」

「我電話打不通,麻煩您幫我仔細想想。」

「王得志......王得志。」

保安摸著下巴,忽的一拍腦袋。

「是,之前是有一個這樣的人,和他老爸住一起,還有一年輕女人,兩父子經常吵個不停,家裡面乒乒乓乓的,不過現在都搬走好幾年了。」

「搬到哪裡去了?」

「這......可不知道了。」

「搬走了。」

我走在路上,大口小口的喝著水,王得志早在幾年前就搬走了,地址卻不改一下,為了防著我找上門,已經精細到這麼個地步了嗎?

你不想見我,我偏要找到你!

一股無名的怒火忽的涌了上了,我不光要找你,還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爸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這位貴公子是靠著什麼發家吃喝享樂的!

我帶著這股復仇的怒火,找了一個陰涼的地方,一張張的在王得志給我的信裡面尋找起蛛絲馬跡起來。

王得志寄來的信紙很長,多是一些廢話。

「弟弟,今天我去了海邊釣魚,海風好大,太陽也特別毒,我釣到一條很大的魚,可惜讓它跑了......」

「弟弟,我今天在街上逛街的時候,看見路上不少男孩子都在滑滑板,我又想起小時候,你最愛玩滑板了,有一次你把滑板弄丟了,坐在路邊哭了好久,哭得我煩死了,答應你回家的時候告訴媽媽是我弄丟的,你這才乖乖聽話。」

「弟弟,我在這邊又開了一家新公司,辦公樓很氣派,樓對面就是著名的商廈,風景一級棒,我的辦公室離食堂很近,走幾步就到了。」

「弟弟,媽媽的身體怎麼樣?聽說最近降溫了,你們要多注意,我最近吃海鮮大餐吃多了,拉了好幾天的肚子。」

之前每次收到他的信的時候,我從來都不看一眼,只把錢一抽就丟到一旁去了,沒想到他這個有錢人在電話里嘮嘮叨叨能說那麼多,在信紙上也能洋洋洒洒寫一大堆。

我讀著信,心裡忽然莫名有些不是滋味,明明我那麼恨他,可眼睛卻忍不住一陣發酸。

「寧城商廈......」

我將信紙折起來,小心翼翼的放進背包起來,站起身朝著那座地標性的建築物走去。

王得志那傢伙說的沒錯,在對面大樓上,風景確實不錯,透過玻璃,整個城市一覽無餘,大樓裡面猶如蜂窩一般駐紮了不少公司,我看著上面的員工標牌,不知道王得志的辦公室是哪一間。

「你好,請問你知道王得志是在那個辦公室嗎?」

「王得志?那個得志啊?」

「得意的得,志氣的志。」

「不知道,沒有聽說過。」

「哦,好,謝謝。」

我退了出去,從一樓一直問到五樓,所有人都是搖頭,說不知道有這麼個人。

我走了大半天,從早上到下午,半點東西都沒吃,又餓又累,是在走不動了,心裡一陣煩悶,將包一脫丟在地上,自己坐在樓梯間的消防柜上喘氣。

王得志,你這個傢伙,到底去哪了?!

正埋怨著,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喂!」

「弟弟,你還沒走那?」

電話那頭的王得志一臉得意,語氣中滿是幸災樂禍。

「沒。」

我冷冷的答道。

「今天不找到你,我絕不回去。」

「厲害!不逗你了,我剛聽秘書說你來找我,行了,看著你這麼大老遠的跑過來,我就勉為其難的和你見一面吧,我在樓下的餐館等你,給你五分鐘,過期不候!」

我站起身,推開門就朝電梯衝去,等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渾身酸痛和散了架一般趕到店裡時,王得志穿得西裝革履的,已經坐在那邊喝茶了。

很多年不見,他還是那副老樣子,沒多少變化,高高瘦瘦的,只不過比離開的時候黑了許多。

「想吃什麼?」

我拉過椅子在他對面坐下,那些心裡排練了一遍又一遍憤怒,譏諷,嘲笑,責備,挖苦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只知道呆坐著,看著他發愣。

「不用客氣,隨便點!」

王得志喝了一口茶,將菜單遞給我。

「這些東西我平時都吃得要吐了,你沒吃過吧,放心吃!」

我點了四隻螃蟹,一碗扣肉,又要了一瓶飲料,王得志說自己之前吃過甜點,現在沒什麼胃口,只要了一份蛋炒飯。

「這是之前出海釣魚的時候,不小心被刀子割的。」

他見我看著他手上的疤痕,笑著解釋道,我們兩個人對坐著,一直到飯菜吃得乾乾淨淨,也沒再說什麼。

「這是欠你的錢,你數數。」

「行。」

他接過錢,往自己的皮包裡面一丟,便往後仰過身子抱著雙手看著我。

「弟弟,你長大了,當時我離開的時候,你還只有那麼點高.......」

王得志這麼一說,我眼前頓時又浮現起了那個夜晚,他那個絕情冷漠的樣子,又將我的怒火扇了起來。

「好了,錢已經還了,我說過,不管你要不要,我都按照約定把剩下的會慢慢還給你。」

我站起身就朝門外走去,直到我上了計程車,他始終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媽,我把錢還給他了,等下就買票回來。」

我坐在車上,卻感覺到比以前更加壓抑了,和我媽打了一個電話,便心煩意亂的翻找起身份證準備買票起來。

「等等,我的包!」

下樓的時候太著急,我的包還放樓梯間里呢!

好在等我氣喘吁吁跑回去時,它還倒在那個角落裡,裡面東西一個不少,我鬆了一口氣,背著包快步跑下樓,卻忽的看見王得志穿著一身工作服,手裡提著外賣盒急沖沖的從店裡跑了出來。

「怎麼可能,我沒有看錯吧。」

我揉了眼睛,看著他一臉專註的騎著電動車從我面前駛過,腦子裡頓時亂做一團。

「王得志,他怎麼會在送外賣?」

「你好,剛才那個外賣員,你們認識嗎?」

我帶著滿腔的疑惑,又走進了餐館,朝裡面的店老闆小聲問道。

「他啊,認識啊,王得志嘛,專門跑我們店裡的,人可勤快了。」

老闆擦著櫃檯,一面誇讚道。

「不是,王得志不是很有錢嗎?」

「以前好像是挺有錢的,不過後來就不行了」老闆將抹布一擰,繼續說道,「好像他老爸被一個什麼女人騙了,氣得住院了,公司也搞得破了產,他之前還干過不少活呢,在沙灘上當救生員,給人家拍照,發傳單,哎呦,就是身體不舒服肚子疼也不休息,聽他說他還有個弟弟,在外地讀書,特別認真,年年拿獎學金,還經常給他寫信......」

我聽著店老闆絮絮叨叨的說著,淚流滿面,一切的一切都浮了上來。

沙灘,滑板,離食堂很近的辦公室......

這麼多年,原來都是他一個人在默默承受。

「喂,弟弟?」

我掏出手機剛想給他打電話,他卻先打了過來,電話那頭的王得志,語氣依舊是那麼輕鬆歡快。

「你上火車了嗎?」

「我上了。」

「哦,那下次來還錢,記得提前告訴我,哥給你安排地方玩,哥有的是錢!」

「好的。」

「弟弟,你咋了?說話有點不對勁?心疼你的錢啊,哈哈哈,叫你別那麼早還的,你不聽,後悔了吧,求我啊,求我我就給你打過去。」

「不是,我是說」我擦了擦眼淚,擠出一個笑容,「哥,媽說,好多年沒見了你,今年過年,叫咱們一起回家。」(作品名:《尋找王得志》,作者: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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