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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爾冬陞敢說,而是大部分愛豆真的業務極差

香港導演從不缺敢說的人

但敢在鏡頭前這麼認真

把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行業秘密一口氣說完說透的人

最近只有爾冬陞

近期,爾冬陞接棒李少紅成為《演員請就位》第二季的評委導師。

曾經手把手把袁詠儀(《新不了情》)、舒淇(《色情男女》)、張柏芝(《忘不了》)、范文芳(《真心話》)等送上金像獎最佳女主角/新演員的爾冬陞,一直都屬於能把新人演員調教到新層次的導演。

甚至,老牌演員也害怕爾冬陞的隔空調教。

曾經有一次,爾冬陞在媒體面前吐槽某位女演員「請了四次都沒見到」,最後記者文章里的女演員被影射成鄭秀文,背靠杜琪峰一派的鄭秀文聽說後主動寫博客澄清最近因身體狀態不好才不能見人。當然,之後的爾冬陞又回應自己說的演員並不是鄭秀文......

在大陸的綜藝首秀里,觀眾終於看明白,爾冬陞的調教法則,第一步並不是像陳凱歌一樣是以長輩的姿態,盡量把新人演員卑微的優點鼓勵放大,而是像追求業績的公司老闆,一上來就撕開娛樂圈的遮羞布,讓新人認清事實,把自己放在最低。

對愛豆出身的陳宥維精準打擊:「你知道你這種外形的演員全中國有多少個嗎,靠樣子是沒用的。」

嗆後台挺硬的娛樂圈婦女之友張大大:「誰沒有壓力?我們拍部戲沒壓力嗎?我跟凱歌導演上片時何止掉頭髮。」

爾冬陞說的是大實話,在座的陳凱歌、趙薇不可能不明白,但他們只是覺得沒必要說。

但這也並不是說爾冬陞不會給流量新人開後門,只是流量與流量的時代已經不同了。

當年的《忘不了》其實就是應向華強的中國星之託,重塑張柏芝銀幕形象的命題作文。那時候的張柏芝雖然買包、蹦迪、談戀愛個個不落,但好在影片里喪夫的小慧的悲情和疲態正好對應了張柏芝不穩定的個人情緒。

雖然在爾冬陞眼裡,每個角度拍素顏的張柏芝都那麼好看,但好在角色和演員之間有很多共同的情緒狀態,最終的合作也成為了流量和電影互相加持的。

《忘不了》

而現在的流量偶像,收到最多的劇本不外乎是古偶和現代言情,角色扁平,情緒失真的設定,他們連專業院校里表演課里第一堂的解放天性都沒學會,只是把演戲當做回饋粉絲的業務之一,是很難真正在劇組學到什麼是表演。

面對這些已經定型的娛樂圈法則,許多導演只是想在渾水裡攪出一點清白,而爾冬陞倒是有點把這場綜藝首秀當成自己的表演教化舞台。

要看懂現在的爾冬陞,有必要先了解站在2013年分叉路口上的爾冬陞和陳可辛。

陳可辛的《中國合伙人》公映後掀起一波現象級社會討論,「做電影這行,就要永遠保持自己站在擂台上,這個擂台是很容易給擠出去的。」陳可辛用職業的焦慮感回應了各方對自己的激辯。

一面用《投名狀》《武俠》迎合大陸合拍片市場,一面像小學生一樣把內地現象熱片《失戀33天》那些關於情侶相約在北京東方天地噴泉的本土元素記在心上的陳可辛非常明白,把握住大陸觀眾的時代共鳴能力的趨勢和方向,才是自己北上掘金的關鍵。

而2013年的爾冬陞,除了監製各類電影,悄悄開拍執導了關於橫店全素人龍套故事的電影《我是路人甲》。「我都快乾了40年了,所以現在拍戲要有趣才行。」

不出所料,這部被梁朝偉寫了影評觀後感的故事還是賠了本。

打開存摺看到消失的數字,任性的爾冬陞這樣安慰自己:「去玩跑車花幾百萬,有人喜歡買表花幾千萬,我拍部電影不行嗎?我可以奢侈一下。」

2013年前,有點任性的爾冬陞和務實主義的陳可辛有著差不多的北上節奏。但是,曾經讓內地朋友帶給自己一套中小學教科書的爾冬陞,最終還是沒有適應內地的審美和時代共鳴,只能用《我是路人甲》那種像電視台法制欄目劇一樣,突破年代隔閡的導人向善的說教主題,去完成自己不計報酬的燒錢任性之作。

不愛呈現道德是非,只愛探討道德困境的陳可辛,在電影敘事的視聽混淆藝術中,慢慢抓牢了大陸市場的現實主義癥結,從《親愛的》到《奪冠》,慢慢鋪開了自己融合文化的野心。

爾冬陞出身電影世家,父親爾光是電影製片人和導演,母親紅薇是演員,兩個哥哥秦沛和姜大衛是影壇長青樹演員,從小就和電影打交道的爾冬陞終於在18歲以演員身份加入邵氏,用《三少爺的劍》里的謝曉峰一角成功躋身一線武俠小生。

電影之於爾冬陞,是非常容易摸得著,也不必背水一戰的夢想。

不喜歡被挑選的爾冬陞在快30歲時,很順利地從被動等待的演員轉型為主動控制的導演,在1986年推出了自己的處女長片《癲佬正傳》。

《癲佬正傳》

曾經因邵氏演員身份而無法和新浪潮合作的爾冬陞,其實和當時香港新浪潮的導演一樣,是個熱誠關注社會議題的導演。

在九龍城寨長大的他,如果不去拍電影,很有可能當個社會新聞記者,因為他執導的每部電影他都喜歡去做非常詳盡的背景調查。

一線小生轉型導演的第一部作品是表現1980年代精神病患者生活狀況的《癲佬正傳》;即使是捧紅袁詠儀的愛情小品《新不了情》也有爾冬陞在九龍廟街的歌壇跟著賣藝人從開檔到收檔記錄搜集的詳實資料;《新宿事件》里的日本移民黑幫;《門徒》里詳盡的制毒過程、販毒營銷系統、國際販毒形勢乃至各種販毒專有名詞如四仔(警察)、美金(毒販)也是爾冬陞花了很多時間搜集了解的行業細節。

收集好這些也許能寫一份10萬 的非虛構特稿寫作,但並不能確保拍好一部電影。

《門徒》里古天樂和吳彥祖表演吸毒的表情再猙獰,販毒行業的細節再寫實,社會行為的複雜性落實到張靜初的幼女身上,就變成了黑白分明的教化——只有稚子無辜的小孩才能把沉淪毒海的吳彥祖拯救出來。

把事情用大白話大道理講清楚說重點,可以是社會學家、新聞記者的特點,甚至是表演類綜藝節目里噱頭多多的評委賣點,但這不必是導演在電影里用來教化說理民眾的方式。

商業電影需要戲劇刺激和矛盾和一點點的教化,藝術電影可以曖昧、無解甚至無道德。但無論商業還是藝術,說教都不該是主題先行的預設,電影有一套自己的視覺倫理模式。

爾冬陞擅長的的底層無產戲尚可以用教化、正義的眼光去播散自己的價值體系,當年的《新不了情》《忘不了》這種文藝悲劇苦情戲能打敗一眾商業動作大戲,可能真的是社會需要一個集體感傷的文藝背景。

就算是幕後監製的大陸小眾文藝片《清水裡的刀子》,也是在類似安哲和貝拉塔爾的慢鏡頭下,講了個穆斯林背景下的生死道德故事。

《新不了情》

但一落實到新版的《三少爺的劍》那種抽離掉現實,卻還在講究富少爺下凡拯救勞苦民眾的武俠故事裡,很容易就被三觀矯枉過正的大陸觀眾安上「聖母婊」、「白蓮花」的口實。

當年《門徒》在大陸叫好又叫座之後,爾冬陞請施南生算了算如果打算拍續集需要多少成本,面對這個人面廣、有膽有心的香港電影老手,施南生還是把一千三百萬的預算砍到了九百萬。

爾冬陞知道,如果下個狠心,確實可以通過壓縮幕前幕後職員的薪酬去成全九百萬的數字。但這樣緊巴巴的降薪,到頭來是否值得全劇組人背水一戰的付出,連爾冬陞自己都不相信。

施南生

出生就和電影有關的他,沒有什麼必須要背水一戰的作品。

在電影圈沒走過太多窪地,喜歡對年輕人說些耳提面命道理的爾冬陞,很難跨出陳可辛那一步。

他可以相信的大概是,當了多年香港導演協會會長,又是現任香港金像獎主席的自己,有條件也有資格去敲打敲打內地那些正在重走的香港電影老路。

-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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