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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廣平筆下魯迅最後的一天,偉大都是多餘,許廣平:我不配崇仰他

1936年10月19日,魯迅與世長辭,他留給中國的精神財富以及對這個世界的影響遠遠超出我們的想像,或許你很難把這個課本里的「釘子戶」與世界聯繫在一起,但魯迅的確足夠蜚聲國際文壇,還因此被譽為「二十世紀東亞文化地圖上占最大領土的作家」。

正因為如此,魯迅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將成為民眾關注的焦點,直至他生命的最後一天。作為魯迅的終身伴侶,許廣平最有話語權。她生前撰寫了大量回憶魯迅的文章,除收錄為三本回憶錄之外,還有很多零碎的文章發表於各類報刊,為魯迅生平事迹提供了豐富而詳實的資料。

1936年11月5日,方從悲傷中回過神來的許廣平才拿起筆,來回憶丈夫去世前最後的時光,名字就叫《最後的一天》。文章開頭,許廣平就敘述了一個驚人的事實:即便身處重疾之中,魯迅仍不忘為理想而戰。魯迅夢到被敵人伏擊,他醒來後說:「你們要當著我生病的時候攻擊我嗎?不要緊!我身邊還有匕首呢,投出去擲在敵人身上。」

行將就木之際,魯迅的堅持和覺悟始終如一,這正是對「偉大」二字的最好詮釋。對此,許廣平寫道:「他仍然可以工作,和病前一樣。他與我們同在一起奮鬥,向一切惡勢力。」定下了這個大基調,許廣平開始正式回憶魯迅逝世前幾十個小時內發生的事。

由於病情惡化,咳嗽氣喘不止,所以魯迅讓許廣平於18日早上去請內山先生幫忙找醫生。

這件事情值得關注的一點是,縱然在最困難的關頭,他還是要強撐著身體親筆給內山先生寫委託便條,不管許廣平怎麼勸阻他都不肯馬虎:「他也支撐起來,仍舊執筆,但是寫不成字,勉強寫起來,每個字改正又改正。」

從這裡我們可以看到兩點。其一,魯迅做事嚴謹,一個便條都認認真真對待,絕不馬虎,這正是他長期戰鬥養成的習慣;其二,魯迅的文章為什麼寫得好?無非是「每個字改正又改正」,一個便條尚且如此,那麼一篇文章必定塗塗改改更多了,這體現了他寫作之細膩、嚴謹。

等醫生期間,魯迅照舊向許廣平索要每日早報,關注每天發生的大事。魯迅問:「報上有什麼事體?」許廣平說:「沒有什麼,只有《譯文》的廣告。你的翻譯《死魂靈》登出來了,在頭一篇上。《作家》和《中流》的廣告還沒有。」

這些雜誌的廣告刊登的都是投稿人的作品,如果出來了,那說明這些人的作品被選用了,魯迅作為當時文壇領袖,自然關注這方面的事情。這是一位前輩對後輩們默默的關注和支持,也是他對中國文界寄予的深切希望。

魯迅拿起早報,不著急看自己翻譯的《死魂靈》,也不急於看敵人罵他的文章,而是懷著像出版自己的書一樣觀賞《譯文》的廣告,首先關注別人的文字。在這身體狀況極為嚴峻的情形下,魯迅還記掛著別人!許廣平無言以對,只能寫下:「這,我沒有了解他,我不配崇仰他。」

下午六點,護士為魯迅注射和吸入酸素、氧氣,但情況還是不好。晚飯後,內山先生通知許廣平要周建人來,可見是要交代身後事了,說明魯迅已然撐不了多久了。

18日夜晚直至19日,魯迅每隔兩小時就要注射一次強心針,另外還要併入吸氧。期間,魯迅好幾次緊緊握住許廣平的手,而許廣平則不敢回握,怕他因此而受到刺激。後來,不止在打針時,就連擦手汗或者有任何機會的時候,魯迅都要緊緊抓住許廣平的手不放,顯然他希望得到回應,希望許廣平告訴他:他還可以繼續撐下去。而知道真相的許廣平當然不敢回應。

19日凌晨之後,魯迅的情緒開始變得急躁,他多次推開棉被,護士給他蓋好,他隨即又推開,直到許廣平說他的心臟十分貧弱,不可亂動,這之後魯迅就沒有推被子了。在生命最後的時刻,魯迅還是非常珍惜生命的,還是希望能夠繼續活下去的。

嗚呼!在死神面前,就是魯迅這樣偉大的人也會變得平凡起來,甚至變得平庸,一如所有人離開時的那樣。可是於生命而言,這究竟是公平呢,還是不公呢?

19日早晨六點,魯迅氣息微弱,強心針連打幾針都沒有效果,醫生要許廣平呼喚他,可不見魯迅答應一聲。許廣平知道,魯迅徹底地離開了。在文章的最後,許廣平寫道:「他就拉來不及等待到明天,那光明的白晝呀。而黑夜,那可詛咒的黑夜,我現在天天睜著眼睛瞪它,我將詛咒它直至我的末日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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