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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裡的日本客棧,「我們不需要更多的文明」

當她終於走進了野田村,大霧瀰漫,群鳥啁啾,命運,已經替她做出了決定。

從野田村這三個字便可以看出,這裡屏蔽了一切現代科技,沒有網路信號,不能使用電腦、電話與智能手機,偏偏眼前出現了一家客棧。

什麼人會把客棧開在這裡?又是些什麼人會在這裡留宿?

每天上午10點,是郵遞員來送信的時間。這是客棧的主人坂本夫婦與外界的友人、客人聯繫的唯一手段。

這家客棧有160多歲,是遠野盆地里南部曲家的建築模式,距離最近的郵筒約7公里,距離最近的公用電話約600米。

坂本夫婦從1992年成為客棧的主人,一晚6千日元的住宿費便是他們的全部收入,最多只能同時接待3組客人。沒有客人的時候,他們會在1公里外的家中度過。當然,家中也沒有電視機、電話、電腦與手機,偶爾打開收音機,聽聽外界的消息。

這對離群索居的隱士夫婦,其實是周遊列國的神奇伴侶。大約40年前,他們在紐約的一家語言學校相遇,此後一直結伴同遊,去過幾十個國家。最後是靠搭順風車,從歐洲大陸回到亞洲,再從台灣乘船抵達沖繩縣,闊別幾年,重新踏上日本國土。

在沖繩縣的波照間島,這個只有400人左右的日本最南端的有人島上,他們生活了4個月。但血液里的騷動,促使他們又開啟了新的計劃——游遍日本。

他們把載重量一噸半的貨車,改裝成了房車,一路向北,行至栃木縣,妻子下車回老家暫住,坂本先生繼續向北,開進了岩手縣,開進了岩泉町,又開進了面向太平洋的野田村。在這樣一個北國奧地的小村莊里,居然有一家亞洲民族造形館,致力於亞洲民藝的傳承與推崇。這讓他很是驚奇。

館裡的學藝員跟坂本先生只有一歲之差,說話特別投機,為他介紹了一家客棧,當時這家客棧還是由財團法人運營,由村裡的主婦們幫助接待。

住了幾日,坂本先生給妻子去信,「遊歷過那麼多國家,回想起來,我最喜歡的都是些邊境地區。邊境地區有一個共同特徵,就是足夠偏遠。如今,我在日本也找到這樣一個偏遠的村莊……」

妻子收到信後,從宇都宮坐新幹線到盛岡車站,換乘巴士到久慈,再倒小火車進野田村。在小火車上,她明顯感覺自己跨過了結界,時間的流淌跟別處不一樣。

當她終於走進了野田村,大霧瀰漫,群鳥啁啾,命運,已經替她做出了決定。因為在她遊歷過的幾十個國家裡,最喜歡的,就是濃霧籠罩的愛爾蘭。

茅草屋檐,自家菜田,房前清泉,地爐里柴火四季不滅……客棧大概一年接待300多組客人,都是通過寫信預約。夫婦二人會根據來信的字體,推測客人的性格,利用當地的山珍海味設計菜譜,也經常會發生在實際見到客人後,又趕緊修改菜譜的事情。

比如當得知我們是自己驅車3小時到達客棧的,便把菜譜里的鮑魚油豆腐粥,改成了鮑魚雞蛋羹。因為雞蛋是動物蛋白,有助於緩解疲勞。吃的蔬菜也都是自家菜田裡種植的,600坪的免耕菜田裡,種植了60多種無農藥蔬菜。第二天早上,還能吃到在地爐的炭灰里埋了一晚上的熏制雞蛋。就連咖啡,都是買來的生咖啡豆,用地爐的熱源自己烘焙。

在這樣一個沒有網路信號,一個無法使用智能手機的客棧住宿,一開始會出現戒斷症的表現。手機,就像是現代人的毒癮。一天過去,基本也就適應了,五感會變得格外敏銳,聽得到地爐里柴火燃燒的噼吧噼吧聲,老式時鐘里鐘擺晃動的嘀嗒嘀嗒聲,感受得到時間緩慢地流淌。

晚上與坂本夫婦圍爐夜話,便是這寂夜裡的天籟。

在疫情期間,客棧的客人減少,坂本夫婦便有了充足的時間,給過去的客人寫信,寄去關懷與問候。打開信封,信紙上便飄出一股柴木的熏香,立即喚起了住宿時的記憶。

也是在這個瞬間恍然大悟,為什麼坂本夫婦說,「我們不需要更多的文明」。因為郵件,是傳遞不了味道的,而味道,才是打開記憶的鑰匙。

真想每半年或者一年,去這深山裡的客棧住兩天,在加速數字化的時代里脫離數字化。大概我們對人生最大的誤解,是以為時間是用來追趕的,一天推著一天走,必須跟上節奏,否則就會掉隊。

※ 本內容為作者獨立觀點,不代表日本通立場。

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日活(ID:Japan-Life),日本通經授權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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