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時丈夫逼我凈身出戶，我拿出備好的籌碼，分走他全部資產
1
「文楠，如果你現在遇到了今生摯愛，會為了他離婚嗎？?」
芳芳說這話的時候，方磊的電話剛好打來。
我按下手機靜音鍵，迅速把它扣在桌上。
「怎麼問這個？」
芳芳雙手托腮，微微嘆了口氣，「文楠，昨天何平和我說，他遇到了。」
我倒咖啡的手一頓，停了幾秒，抬頭看向她：「會不會搞錯了？」
芳芳腦袋耷拉下來，有氣無力地說了句：「我也希望是......」
在外人看來，芳芳和何平絕對是令人艷羨的一對，當然，前提是她們不清楚這些年何平出軌了多少次。
可能是因為話題不對，芳芳沒在我這裡待多久就起身告辭，臨走前，她特意囑咐我道：「文楠，你就當我今天沒來過，剛才那些話......」
我微笑點頭，「放心，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的嘴一直很嚴，擅長保守各種秘密，所以，女性好友特別多。
我之所以如此受女性的歡迎，其實還有另外一個理由。
坦白講，我是那種各方面都算不上很出色的女人。
我的相貌並不出眾，頂多算是溫婉大方。
我的身材也不出眾，不過瘦一點罷了。
我唯一出色，值得炫耀的資本，是我的老公——李嘉明。
我和李嘉明是相親認識的，我們第三次見面的時候，他就迫不及待地向我求婚了。
我記得，他信誓旦旦地跪在地上向我發誓，說我是他此生唯一的摯愛，他願用他的餘生照顧我一生一世。
言猶在耳，也偏偏就是這個讓我誤以為自己被好運砸到的男人，讓我們的婚姻結束在相識的第10個年頭。
其實一個男人愛不愛你，身為女人，你定會早有感知。
他不再像從前那樣下班準時回家。
他不再粘著你，不再對你撒嬌。
他不再記得你的生日，不再期待所有屬於你們共同的紀念日。
甚至，在你委婉地向他抱怨被冷落的時候，反而會說你「怎麼那麼不懂事」！
打開電視，裡面播著芳芳最愛看的節目。
一個帶著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男人說道：「當某一個對象出現的時候，我們大腦皮層當中會分泌一種叫做多巴胺的物質，這種物質分泌完畢之後，人會出現體溫升高，皮膚微紅，額頭微汗，呼吸急促並帶有短暫眩暈感的這一系列愛情的臨床表現……」
我愣神了幾秒，回過神的時候只聽他繼續說道：「請注意，科學告訴我們從來不止一個人會讓我們有這種多巴胺分泌，其中某一個人讓我們的多巴胺分泌的超厲害，厲害到抖起來的那一個就是我們人生的摯愛！」
隨手關了電視，我拿起手機，未接來電顯示足有6個。
電話那頭的男人，曾在無數個夜晚對我發誓，他說：「文楠，你是我此生唯一的摯愛！」
我撥回電話，笑著問：「方磊，你在哪兒？」
2
我聽過一種說法，如果你的老公出軌，然後你也出軌，這樣你們彼此都覺得虧欠對方，往往可以讓夫妻關係得以長時間維繫下去。
為了驗證這個理論，我以身試法。
遇見方磊，是在半年之前。
我記得那天雨很大，瓢潑而來，為了躲雨，我匆忙跑進了一間咖啡館。
咖啡館裡人不多，我選了個靠窗的位置。
那天，李嘉明騙我說他去外地出差，結果，我在公司樓下的酒店發現了他的商務車。
我就是在那個狼狽的雨天遇見方磊的。
最開始，我並沒有發現他，只是感覺身後有一股猛烈又灼熱的視線，那道視線讓我渾身不自在。
雨過天晴，我只看到天邊的半個彩虹，正當我猶豫要不要去酒店抓那對男女的時候，方磊出現在我對面。
「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很迷人？」
他的開場白讓我愣了一下。
回想起我年輕的時候，聽到最多別人誇獎我的話，就是：這孩子一看就乖巧懂事。
就連李嘉明在最初相愛的時候，也經常感嘆：「我怎麼這麼好命，娶了這麼個懂事乖巧的好老婆。」
方磊是第一個誇我迷人的男人。
他年輕俊朗，五官深刻精緻，唇邊有顆小痣，笑起來上揚的嘴角分外迷人。
也是第一個，讓我出現愛情臨床表現的男人。
所以當他問道：「可以賞臉和我去看場電影嗎？」
我答應了。
我和李嘉明的婚姻，與其說是天作之合，不如說是順勢而為。
他一心想要找一張戀愛經驗為零的白紙，而那時的我恰恰符合他擇偶的標準。
在外人看來，我文靜沉穩，體貼溫柔，一副乖乖女的模樣。
用李嘉明的話說，我簡直是他夢寐以求的對象，他從沒想過時至今日還能遇見我這麼純良無害的女人。
那時的我內心也萬分慶幸，慶幸自己，頭一次相親，就遇見了他。
李嘉明人長得帥氣，畢業之後便自己創業，我們相親的時候，他已經小有成就，身家過千萬。
我是他從眾多相親對象中精挑細選脫穎而出的優勝者。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自己沉悶無趣，乏味可陳，唯一的愛好就是下下廚房，養花種草。
有人說，遇見那個對的人，你所有的平平無奇，在他眼中都會閃閃發亮。
見到李嘉明的那一刻，我相信了這個謊言。
或許我曾在他的眼裡閃耀過，只可惜，剎那的光芒，不足以照亮我們日後的生活。
最初的恩愛有多濃烈，最後的傷害就有多慘痛。
就像我以為是上天的指引，讓李嘉明選擇了我。
可老天卻告訴我說，他後悔了。
3
我和方磊的意外始於第二次見面。
在初見的那天，我鬼使神差地答應了他的要求。
彷彿回到了和李嘉明戀愛的那段日子，我們捧著可樂和爆米花去看電影，在散場之後熱烈地討論劇情。
我承認，方磊非常吸引人，他年輕有活力又有朝氣，幽默風趣，時刻關注我的感受，讓我重新找回被人呵護寵愛的感覺。
有那麼一瞬間，看著眼前這個20幾歲的年輕男人，我甚至有種錯覺，暗恨自己生得早了。
「我不會和你在一起的，也沒有錢給你，別打我的主意！」
我太了解這些想吃軟飯的年輕男人的想法，自以為有一副好皮囊，就可以把女人迷得神魂顛倒。
方磊笑著撓了撓頭：「謝謝你的一針見血，不過，你只說對了一半，我不要你的錢。」
他太乾脆直接，一時間我無法招架，我討厭任何意義上的不忠，可此刻，看著他，我的心竟然有那麼一絲動搖。
「問你個問題，假設性的問題，你想成為那種男人一見你就想和你在一起的女人，還是那種男人對你毫無興趣，敬而遠之的女人？」
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也說是假設，所以這個問題不存在，還有......別試探我的底線。」
他笑，帶著那麼一絲絲狡黠，探過身子向我靠近：「我覺得你是前者。」
方磊比我想像中的規矩，除了那幾句過分的話，他沒有半點越界，也未曾對我做出任何過分的舉動，就像他說得那樣，雖然他對我一見傾心，但在我同意之前，他不會有任何不軌的行為。
臨別的時刻，他依依不捨地望著我，像是哀求一般問我下次什麼時候可以見面？
「對不起，到此為止吧，謝謝你今天的邀請，我很開心，但也僅止於開心而已，我對你沒有興趣。」
方磊神色一僵，低頭笑了，並沒有強求，反而伸出手來：「那祝你好運！」
我沒理他，神色平靜地從他身旁走過，就像和陌生人擦肩而過一樣。
我心裡清楚的知道，我和他沒有未來，我更是厭惡出軌。
雖然在某種程度上來講，他極大地滿足了我的自尊心和虛榮心，讓我重拾了丟在李嘉明那裡的自信，但我還是不打算踏出那一步。
我是個保守矜持的女人，即便我的老公如何對不起我，我都不曾想過和他離婚，也從不曾想過胡亂找個男人報復他。
一直以來，我天真的認為，婚姻是我守住愛情的唯一底線。
我不管他在外面如何沾花惹草，只要他最後肯回來，我會裝聾作啞，視而不見。
只是，那個年輕的男人，讓我破了戒。
每當我一個人獨處的時候，總是會想起那天，那場大雨，那間咖啡店，那場電影，他依依不捨拉著我不肯鬆手的模樣，還有他在我耳邊曖昧說的那句：「我覺得你是前者。」
第二次遇見方磊，在一個月之後的地鐵上。
他把那次相遇歸結為命中注定。
或許算是命中注定吧。
命中注定，我搭了那班地鐵。
命中注定，我走近那節車廂。
命中注定，他坐在我身旁。
是我先發現他的。
雖然討厭這樣形容，但是他的出現，又讓我再次感受到了心跳紊亂的愛情臨床反應。
於是，我悄無聲息地抓起包，準備在下一站先行離開。
就在我起身的那一刻，一隻溫暖的手，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
他只是笑，不說話，然後一把將我拉進了懷裡。
陌生的空間，陌生的地鐵，人丁稀少的車廂里，我有些懷疑，他早有預謀。
眼看著還有兩站就要下車，我有些不舍地推了他一下，「我要到了，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我妥協了，在重遇他的那一瞬間，在他把我拉進懷裡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這次我逃不掉了。
沒想到他卻突然站起身來，彷彿剛才在我身邊溫存的男人不是他，一本正經地對我說道：「我很珍惜遇見你的每次機會，但我更希望你和我有同樣的感覺，所以，現在我必須離開，如果你想再見到我，今晚八點，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我等你！」
他又笑，痞痞的，壞壞的，像極了高中時讓女同學瘋狂迷戀的壞小子。
都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在他對我笑的那一刻，我信了。
我被他的話鎮住，眼睜睜目送他下車，雙腿就像灌了鉛一樣釘在了原地。
我從來沒遇到過如他這般坦誠到近乎無恥的男人，感覺自己輕易地就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拿捏得無法自拔，只能乖乖投懷送抱。
晚上七點不到，我匆忙跑去了那家咖啡店，故作鎮定地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待他的出現。
我不清楚他什麼時候來，不清楚他會不會來，我更不清楚自己為何要在這裡等。
九點的時候，我失魂落魄地拿起包，推門而出。
正當我為自己脫離理智的行為後悔不已的那刻，一個人忽然從背後抱住了我，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他說：「我就知道你會來！」
在此之前，我從沒主動接觸過其他的異性，哪怕在工作上，我都對男人敬而遠之。
我猜是那讓人發抖到瘋狂的多巴胺迷惑了我，它讓我背叛了李嘉明，就如同報復他早就背叛了我。
4
醒來的時候，我在思考，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失去了李嘉明。
從我第一次和他頂嘴，還是第一次插手公司的事務。
像所有老套的劇情一樣，我和李嘉明度過了愛情甜蜜期的三個月之後，他的公司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
李嘉明開了家醫療器械公司，憑藉出色的業務能力，他遊走於各大醫院之間。
只是那一次卻栽了個大跟頭。
從國外進口的一批設備，爆出產品質量問題，對方遲遲不給說法，醫院更是拒收。
那些日子，他整日唉聲嘆氣，公司資金鏈斷裂，人心渙散，本就不牢固的根基，隨時都處在崩潰的邊緣。
也是從那次意外開始，我辭去了原有的工作，正式接手了眼前的爛攤子。
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好，或許是那次事件牽連甚廣，引起了廠家的重視，廠家很快就召回了那批有問題的設備。
接下來，好運連連，如同平氣起飛。
我們的業務越做越多，經營範圍越做越廣，短短5年，就在兩座一線城市開了分公司。
到現在我還固執地堅信，是因為嫁給了李嘉明，我才獲得了如此多的好運。
有人說，金錢是考驗男人忠誠與否的唯一標準，男人不是變壞才有錢的，都是有了錢之後才變壞的。
我倒是不贊同這個觀點，畢竟我們兩個結婚的時候，李嘉明就挺有錢了。
可芳芳卻堅持說：「那是因為他還不足夠有錢。」然後她有些悲傷地看著我：「文楠，其實我倒是真的懷念那些有情飲水飽的日子，至少我知道，那個時候，我愛他，他也愛我。」
我替芳芳感到惋惜，畢竟她和何平的介紹人是我，兩人一見如故，沒到一個月就領了結婚證，成為當年的一段佳話。
愛情會隨著時間變淡，甚至消失。
看著方磊熟睡的側臉，我的心中有些疑惑，這個男人真的會像他說的那般愛我嗎？
5
結婚十周年紀念日那天，李嘉明終於沒忍住，向我攤牌了。
厚厚一沓照片丟了過來，他神色泰然，完全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語氣更是平和，「文楠，我們離婚吧。」
「要是我不同意呢？」
他臉上浮現了一抹譏誚：「證據確鑿，只要你凈身出戶，我保證不對外界公開。」
「哦？」我笑，「這麼說來，你是早有準備。」
李嘉明微微一怔，眼睛裡划過一絲疑惑，然後瞬間平靜下來，拉起我的手：「老夫老妻，別讓外人笑話。」
我輕輕推開他的手，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我不同意，公司馬上就要上市了，離婚對我們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我們可以等到上市之後再公開，到時候不會有什麼影響，還有......」他定定地看著我，「把你的股權都給我，我會把底片刪的得一乾二淨！」
男人永遠比女人想像的要無情，至少李嘉明如此。
此刻，在他眼裡，我看不出半點夫妻情份。
我看著照片上的方磊，他確實很帥，無論從哪個角度，他都能精準地把握住鏡頭，完美地做出回應。
「文楠，趁著你還年輕，趁著我們還沒有孩子，早點兒放手吧。」
「嘉明，你愛她嗎？」
對於我的質問，李嘉明連藏都懶得藏了，直接微笑點頭，「我從沒如此愛過一個女人，她純潔的就好像天使一樣。」
「是嗎？」我有些不甘心，「要是當年我們的孩子......」
「文楠。」李嘉明打斷了我，「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你一點也不生氣嗎？」
「氣什麼？」他笑著看向我。
那一刻，我終於懂了，眼前的男人，早已經從我的愛人，變成了我的室友。
甚至不是一個合格的室友。
無論我和任何人在一起，他都毫不介意，那些照片，不過是他想和我離婚的籌碼。
我們曾經有機會為人父母，可惜我沒能留住，血從我身體里流出來的時候，我看到了李嘉明無比震驚的表情。
因為意外的大出血，本該屬於我的小生命就這樣消失不見了。
「既然如此......」我默默嘆了一口氣，打開了我準備送他的禮物。
這些年來，我送他的禮物不外乎兩種，領帶夾和袖扣。
我沉醉於這些小心思，我喜歡輕描淡寫地宣揚我對他的主權。
這次的禮物，是兩份合同，一份協議，一張B超單，一個u盤。
6
大概一年半之前，李嘉明又出軌了，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人是我替他選的。
我們的感情，早在公司走上正軌的那刻起，就破滅了。
與其讓他找外面那些來歷不明的女人，不如我親自為他選擇。
從我們結婚的第一年開始，他身邊的花花草草就沒斷過。
我沒想到，那個曾經讓我仰視，在我面前完美無缺的男人，竟會是那麼的油膩，無恥，自信又自大。
即便我在他身旁，他也會毫無避諱。
而那時的我，除了不知所措，一臉茫然之外，完全想不到任何應對的方法。
如果說婚姻教會了我什麼？
我想，是它讓我徹底失去了對男人的信任，它讓我變得越來越想抓住眼前的一切，尤其是金錢。
我從一堆面試者裡面，選出了丁冉。
她有著一張純凈無害的臉龐，笑起來溫婉動人，連芳芳都說，「文楠，她和你年輕時候的樣子好像。」
我知道芳芳是在誇我，丁冉比我漂亮太多，她有著那種無論多大年紀的男人都會為之動搖的美貌。
許多美麗的女人都有著致命的弱點，她們大多身世可憐。
丁冉也是如此，母親重病的她無法支撐高昂的醫療費，我的出現，對她來說，簡直如同救世主一般。
「你真的會給我錢？」
我笑，「當然，只要你按我說的去辦！」
我喜歡丁冉，她有一雙懵懂閃亮的如同小鹿一樣的眼睛，笑起來天真無邪。
這樣沒有任何殺傷力的女孩子，符合我所有的標準。
我終於明白當年李嘉明為何會選擇我做他的太太，看著以前的老照片，儘管容貌不慎相同，但我和丁冉的眼睛有異曲同工之妙。
計划進行的很順利，李嘉明順利地被丁冉俘虜，而我，也開始悄悄謀劃，如何避人耳目地把公司所有資產轉移到自己的名下。
只是，我沒想到，丁冉竟然反水了。
果然就像芳芳當初提醒我時說的那樣，她說：「文楠，我總覺得這個女人不可靠，你自己小心點兒。」
7
我沒走多遠，只是出了門，坐在家門口的鞦韆上，點了根煙。
雖然抽了許多年，但我還是討厭煙的味道。
對煙的執念，就好像我對李嘉明的不切實際的幻想一樣，想戒戒不掉。
江風有些冷，我下意識地裹緊了外套。
我和李嘉明結婚的第一年，我們住在市中心的一棟高檔封閉小區里，房子不大，100多平。
至今我都無比懷念那段時光，在那段日子裡，那個叫李嘉明的男人，他愛我。
婚後的第三年，我們搬到了這裡。
別墅地上五層，地下一層，臨江而立。
風景越來越好，可愛情變得越來越少。
我時常和芳芳調侃，「早知道就不要賺這麼多錢，還住在原來的地方，現在想找個人說話，都要爬幾層樓梯！」
她卻白了我一眼，「少跟我顯擺！」
我靜靜坐在鞦韆上，等李嘉明從門裡走出來，只要他走出來，我們就徹底結束了。
合同兩份，一份是我和丁冉的僱傭合同，一份是丁冉和方磊的僱傭合同。
協議一份，裡面涉及了關於我和李嘉明財產分割的所有事項，當然也包括了他凈身出戶這件事。
B超單是丁冉的，我替她找著借口，她懷孕4個多月了，想給自己找個依靠，只可惜她和方磊的那份合同簽在半年之前，也就是我遇見他的前一周。
真的不想承認，越是看起來純真無害的女人越會算計。
至於u盤裡的內容，是早前我和丁冉的面談錄音，她向我彙報的通話內容，還有她和兩個男人分別在一起的小視頻。
男人總是懦弱，不肯面對現實。
他顯然知道我和丁冉簽合同的這件事，也顯然知道丁冉僱傭了方磊。
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都是他的主意。
同床共枕的這十年，我們太了解彼此了。
我知道李嘉明在掙扎什麼，他自以為天衣無縫的局，就這麼輕易被我破了。
他自以為乖巧聽話的小女生，竟然背著他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
李嘉明最大的失誤就是輕敵。
在他眼裡，我還依舊是當年那個懂事聽話，凡事都以他為馬首是瞻，毫無威脅的乖巧女人。
我抽了三根煙，李嘉明還沒從屋子裡走出來。
掐滅了煙頭，我把剩下的煙盒丟進垃圾桶里，今天起，我決定戒煙了。
早在方磊第一次和我搭訕的時候，我就猜到了他的意圖。
我是那種極具自知之明的女人，我不再相信會有一個男人披荊斬棘地出現在我面前，企圖結束我乏味的生活。
男女之間的愛情對抗，更多的是一種博弈，先動情的一方輸得最慘。
丁冉動了情，所以她輸了。
李嘉明動了情，所以他也輸了。
至於方磊，我不在乎他是否對我有情，我只知道，他適時地填補了我那一時刻的空虛。
我需要那些甜言蜜語來麻痹自己的神經，重新找回自信。
至於其他方面，我不關心。
我不相信他隨口而出的那些愛的誓言，我只覺得他不失為一個好的合作夥伴。
感情這麼純粹的東西，必須要用金錢來衡量它的價值。
各取所需，是我們最好的定位。
方磊抱我去酒店的那晚，聽到我開出的價格，他遲疑了，於是我順利地捕捉到了他神情停頓地剎那。
那時起，我就知道我要成功了。
我不介意他和丁冉到底是什麼關係，只要他肯按我的要求去做，只要他樂於配合我，那我的計劃就可以順利實施。
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成為一個不露聲色的女人，走夜路的時候不再怕黑，面對背叛也不再一驚一乍，手足無措。
李嘉明說得沒錯，我確實是一個懂事的人。
懂得事出必有因的道理，懂得如何替自己斡旋善後，懂得如何體面地為他收場。
8
芳芳的婚姻還是走到了盡頭，她在電話那頭，帶著哭腔哽咽：「文楠，我和何平離了。」
我柔聲安撫：「乖，會過去的。」
一切都會過去的。
掛了電話，我看了李嘉明一眼，又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離婚證。
原來離開一個人這麼簡單。
結婚的時候，照片是我們的合影，到離婚的時候，只剩一個人的獨照。
恍惚間我回到了登記的那天，他興奮地抱著我不放，在我耳邊發誓，這輩子都只對我一個人好。
我相信，當時的他確實愛我，只是後來，他又遇到了更愛的人。
人的一生中會有很多錯覺，讓你誤以為找到了此生的摯愛，就像我曾經以為李嘉明是我的終點一樣。
雖然耗時足足半年多，公司順利上市，我們的婚姻瓦解的也算漂亮，沒有撕逼，沒有惡言相向，平靜地像電影里演的好聚好散。
「現在可以給我了吧。」李嘉明憤憤地對我伸手。
「不是早就給你了嗎？」我笑，「上次騙你的，我沒有留底的習慣，所以，那個u盤就是全部了。」
李嘉明滿眼通紅地瞪著我，猶如一頭猛獸，「少騙我，我才不信你！」
「你愛信不信，對了......」我慢悠悠地從包里掏出一份文件，笑吟吟地遞到他手上，「最後幫你一次，回家再看，一直忘了恭喜你，喜得貴子！」
我給李嘉明的是一份親子鑒定協議。
我太清楚要如何毀掉一個男人了，尤其是我深深愛過的男人。
只是回首這些年來的每一步，我都心疼地想抱抱自己。
李嘉明靠在民政局大門口，瘋了一樣對我咆哮著：「你這個騙子，文楠你這個騙子！」然後他縮下身子，無助地像個小孩子一樣哭了。
我無辜地聳聳肩，這次我真的沒騙他，報告顯示生物學親緣關係成立的可能性是99.99%，只不過我提供的樣本是他兒子和方磊的。
我的包里還留著一份合同，是我在酒店那晚和方磊簽好的，我對他承諾，事成之後，我會付一千萬到他賬上。
別問我，到底對他是怎樣的感情，人生會遇到無數讓你分泌多巴胺的人，讓你瘋狂到發抖的男人也絕對不止一個，於是問題來了，你要選擇哪一個作為此生的摯愛呢？
此刻，遙遠的陌生城市，方磊或許正在用曾經動搖過我的方式，貼在某個寂寞難耐的女人耳邊重複那句：「我就知道你會來。」
但願，她們和我一樣聽懂了話里的含義。（作品名：摯愛傷痕，作者：空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