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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意外致殘,為了全家生計,母親用嬌小的身軀扛起100斤水泥

1

外公是小學校長,外婆是村裡的婦女主任。

我還有一個帥氣的舅舅和一個漂亮的小姨,他們都聰明異常,書讀得很好。

唯有我媽,身高只有一米四多,腦子也不甚靈光,性格溫溫吞吞如一團棉花,拿別人的話來說就是一腳踩不死個螞蟻。所有人都認為我媽是全家人的另類。

我媽書沒讀也出來,但憑藉著外公的資源,在外公所在的學校里,做了一名後勤部的勤雜工。

學校要擴建,需要後勤部的人跑腿,打理。因為我爸是擴建學校的泥瓦工,他們接觸自然就多起來,一來二去,兩人有了感情。

我爸家境極其窘迫。爺爺因為過失殺人被判無期,將近七十歲的奶奶體弱多病。

我爸還有三個哥哥,都已成家過起了自己的小日子。他們總怕奶奶和還未成家的我爸拖他們後退,所以,誰也不願意接受,他們其實就是奶奶生下來又含辛茹苦養大的人。

我爸和奶奶住在兩間破舊的房子里,當時已經25歲,雖然五官端正,身材魁梧,但還是沒人願意嫁他。

我媽決定嫁給我爸的時候,外公氣得手抖成了七八隻。

門第不同是一方面,更讓他不能接受的是,我有一個殺人犯的爺爺,所以他相信我爸也不是好人。

一個人民教師的女兒要嫁給一個殺人犯的兒子,天哪,這讓他找個地縫鑽進去的心都有。

但一向以外公的話為聖旨的我媽卻在這件事兒上,表現得無比倔強。最後,外公說:「你要敢嫁給他,我們就和你斷絕關係。」

我媽說:「斷就斷,餓不死別人,就餓不死我。」

連我媽自己都不敢相信,她能說出這句話,後來我媽想明白了,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外公為了讓我媽知難而退,他甚至把我媽強行驅逐出了學校,並對家裡每一個人說:誰要敢背地裡接濟她,就和誰拚命。

我媽就這樣成了我爸的女人,沒有婚禮,沒有祝福,我爸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

2

婚後,我媽性子仍然軟綿綿,我爸繼續給人做泥瓦工,賺錢養家。我媽擔起了照顧奶奶的重任,但她飯都燒不好,有時候我爸做了一天活兒回來,累得恨不能倒地就睡,一看,我媽還在慢吞吞地洗菜,熬粥。

我爸從不抱怨什麼,他會給我媽打下手,燒火,打水,或者乾脆接過我媽手裡的活自己做。

我媽雖然靦腆,但我爸性格開朗,隨和。

我媽小巧玲瓏,他們去地里做農活兒的時候,他總讓我媽坐在三個輪子的地排車上,我爸一邊推車一邊給我媽吼那首《我家住在黃土高坡》,逗得我媽笑個不停。

日子雖然既幸福又快樂,但還是擋不住家境的窘迫。我出生那年的夏天,雨一直下,地里的莊稼全被淹死了,那個年代,農村人就靠著一畝三分地過活。

那年,我們家吃飯都成了問題。

其實,事情過去那麼多久,外公的氣早消了,外婆甚至還帶話讓我媽回家看看外公。

那種情況,我媽完全可以讓外公外婆接濟一下,但我媽不肯,她說,人總得靠自己。

那年夏天,我們家靠省吃儉用和地里的野菜硬扛了過來。那段艱難的日子,讓他們有了反思,要想過上不愁吃喝的日子,必須得想別的辦法。

後來,我爸用從牙縫裡扣下來的錢,又找人借了一些,和別人合夥買了一輛車,做起了長途運輸的工作。

我爸出車,我媽就在家照顧我和奶奶,他們配合得天衣無縫,我爸不在的日子,我媽空閑還會和鄰居聊聊天,她的性子也沒有之前那麼軟綿綿了。

靠著他們的努力,我們家的日子也漸漸好了起來。後來又建了新房子,買了自行車,拖拉機,縫紉機……別人家有的,我們家都有,別人家沒有的,我們家也有。

我爸還給我媽買了一個金戒指,羨慕得那些女鄰居直翻白眼。

我的幾個伯伯對我奶奶也好了,我爸不在家的時候,家裡有什麼農活,伯伯們都搶著幫我家做了。那段時間,我們家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鄰里和睦,家境優渥。

變故發生在我三歲那年,都說人的秉性難移,但正是這場變故改變了我媽的性子,使她從一個靦腆,溫吞,幼稚的小女人,變成了一個勇悍絕倫,性子火爆,潑辣的女漢子。

那是一個漆黑的夜,我媽沒等到我爸出車回來,而是得到了他出車禍的消息。

我爸車禍很嚴重,雙腿粉碎性骨折。我爸是全責,而且那時候保險意識單薄,車子根本沒有上保險。

所以,所有的治療費只能是我們自己出。跟我爸合夥的人,出於人道主義,給了我們家可憐的幾百塊錢,就把我爸踢出了局。

3

為了給我爸湊手術費,我媽把家裡所有的東西都賤賣了,包括我爸給她買的那枚金戒指。

但醫療費彷彿是一個黑洞,怎麼填也填不滿。我爸躺在醫院裡,奄奄一息,沒錢,就不能繼續後續的治療。

這時候,我們家又成了孤家寡人,從欣欣向榮變成了日暮途窮,沒有人願意借給我們錢。

雪上加霜的是,我爸不但雙腿粉碎性骨折,尿道管也被壓碎了一段,尿不出,肚子疼,一個大男人痛得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吧嗒吧嗒往下落。

醫生說需要馬上進行二次手術,否則有生命危險。

我媽只得去求外公外婆。

外公不酸不涼把我媽一頓數落,諸如「不聽大人話,吃虧在眼前,」「還以為你是金剛不壞之軀,求不著任何人」。我媽低頭不語。

外公又說:「傷勢這麼嚴重,即便能治好,以後也會落下後遺症,你還這麼年輕,不如帶著孩子改嫁。治療費我們多少幫他出一些,盡下義務就好了。」

「你這是人說的話嗎?我告訴你,他要是死了,我也死,我們一起死,不求你們任何人。」我媽高聲尖叫,說完頭也不回地就要走。

「你這孩子,脾氣什麼時候這麼大了?真是長本事了。」外婆不可置信,一把拉住我媽。

最後,外公還是幫我爸付清了醫療費。那之後,不管我們家有多難,我媽再沒跟外公外婆張過一次口。他們做到這份上,我媽已經感激萬分了。

等我爸出院回到家的時候,我們家只剩下一個空殼和一屁股外債了。

唯一還能賣錢的就是那隻母羊,要不是為了讓它下崽多賣錢,我媽早就把它處理了。

車禍使我爸留下了後遺症,他不能再出苦力,但再也沒人幫我們家做農活。

以前,他們都知道有我爸這麼個人。現在,我爸受了傷,我們家窮了,他們就不記得有我爸這麼個人了。

有一次,我爸一個朋友來看他,因為是第一次來我家,所以,當他打聽我們家住址的時候,正好問到了我二伯。

我二伯愣了一下說:「志剛(我爸的名字)?志剛是誰?」

那位朋友解釋了半天,二伯又恍然大悟:「哦,你說的是他啊,那人不是出車禍了嗎?可能這輩子也就那樣了?他們家就在那條衚衕……」

當那位朋友得知那就是我二伯時,他臉上那種豐富的表情,讓我爸都覺得無地自容。

我爸對這件事兒耿耿於懷,我媽卻笑起來:」他不知道有你這麼個人,只能說明他得了失憶症,你還是健康的。」

人越窮,越喜歡踩人,這是自然規律,沒什麼好奇怪的。

4

那時候的農村,窮人很多,為此,盜賊猖獗。我媽本來不擔心有盜賊能光顧我家。

可是,老天專門捶打弱小的人。

這不,我們家那隻即將下崽的羊,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夜,被人偷走了。

我永遠記得那天的情形。

天冷得能把人呼出的氣直接凍成冰,我媽把我安頓給我爸,她一個人頂著寒風,在茫茫無際的白雪裡,尋著那兩道一深一淺腳印,跟蹤蹤了好幾里。

直到最後腳印多了起來,岔路口多了起來,她再也找不到偷羊賊的蹤跡,才一屁股坐在雪地里,嚎啕大哭。

那隻羊,是我們一家的希望……

那之後,我媽像變了一個人,食量暴增,拚命幹活,什麼掙錢做什麼。秋天,鑽進割人皮膚的玉米地里,冒著中暑的危險,拔一種能賣錢的野菜。

那種野菜,我媽需要拔滿滿三大車,一點點拉回家,晒乾,可以賣10元錢,是我們家半個月的生活費。

儘管如此,這種野菜也被人們搶破了頭。我媽搶不過別人,一天也拔不了多少。

她還經常趁落黑沒人的時候,去菜地里撿人家不要的菜葉子,回家餵豬,有一次還因為這事兒,和人打了起來。

不知不覺,我媽在別人眼裡,成了自私,勢力,愛佔小便宜的人。

但我媽不在乎。

她成了我們家的勞動主力,為了生活,她還做過泥瓦工,嬌小的身軀可以扛得動一百多斤的水泥。

有時候累了,她還會和男人喝酒,划拳。

因為做苦力,所以吃得超多。之前,我媽吃飯是全家最慢的一個,如今,端著滿滿一碗飯,手心裡還夾著一個饅頭,站在大街上,三下五除二,吃了個精光。

鄰居笑她:「第幾碗了?」

我媽翻一串大白眼,哈哈笑著:「關你屁事兒,吃你家的啦?」

任何人都不相信我媽能變成今天這樣。她不但幹活賣力,敢和任何人開玩笑,還敢跟任何人干仗,好像從來沒怕過誰。

我們村上水井裡的水含氟量特別高,村裡的人,幾乎人人都有黃牙病。

我七歲那年,這種情況受到鄉里的重視,要給我們村裡裝自來水。但那時候條件不允許,必須要兩家共同用一個自來水管道。

本來,自來水管道是從我們家過,如果把水龍頭接到我們家,會省力省錢省心,也是最合理的。

可是和我們共用自來水管道的那家男人,是我們村委會主任,所以,那些人不怕麻煩,非要繞過我們家,把自來水管道打進他們家。

這樣一來,村裡定時供水的時候,我媽就得及時跑去他們家去接水。如果錯過了供水時間,就沒得水用。這還不是最關鍵的。

主要是這家女主人是一個鼻孔翹到天上的人,平時,她看不上任何不如她的人,也不和人說話。家裡還養了一條狗,白天幾乎不出門,除了蒼蠅蚊子能進他們家串串門,能喘氣兒的,誰也別想踏進他家半步。

也就是說,如果自來水管道打在他們家,我家就沒有水可用。我媽當然想到了這些,所以,她堅決反對。

5

我媽跟在那些穿西裝打領帶,得體大方的人後邊,說,如果管道不接在我們家,她就會跟著他們直到老死。

我媽說這些話的時候,雙目刺紅,聲音尖利,引來了諸多看笑話的人。

倒是我爸,自從不能做重活後,像換了一個人,開始膽小怕事。他硬要拉我媽回家,被我媽一把甩開,繼續不依不饒地大聲叫罵。

其實人家就是看人下菜碟,只想說說狠話,唬住我媽。哪知,我媽竟然這麼粗狂,根本就不怕。後來,自來水管道給我們兩家各通了一個。

從那兒以後,我媽是潑婦,自私,愛佔小便宜的傳聞就多了起來。

我媽不在乎,她說:好話誰不會說,好人誰不會裝。可那都是虛無的話,誰都不想當潑婦,可大度能當飯吃嗎?誰來管我的孩子,誰來讓他們填飽肚子?

我媽始終認為,與其在好形象下隱藏一個骯髒的靈魂,不如光明正大做個抵抗災難的魔鬼。

我上初中那年,我爸我媽在我們鎮上支起了一個賣水果瓜子的攤鋪。只不過,我媽怕我爸受累,每次都是她開著拖拉機跑幾十里去進貨,讓我爸在家守攤。

我爸守攤的時候,我媽就去建築工地搬磚打水泥。我媽真的很累,才三十多歲的她,已經滿頭白髮,滿臉皺紋,猶如一個小老太太。

我不想讀書了,想回家給她幫把手。那個年代,在農村像我這麼大年齡的小女孩,能讀到初中畢業,就已經不錯了。

當我把想法告訴我媽的時候,她氣急了,我從沒見過生那麼大氣的她。

她指著我說:「你給我滾回學校去,我吃苦受累,就是為了讓你跟你弟有出息,你要是敢給我提輟學,我打斷你一條腿。」

再後來,我們家有了一點兒積蓄,我媽就在水果攤附近,又支起了一個肉鋪攤,開始賣起肉來。她從不缺斤短兩,更不會參水作假,雖然賺的不多,但是生意越來越好。

大概是2010年的時候,我爸我媽又發現一個商機,開屠宰場比單單賣肉,賺得多的多。

說做就做,他們用我們家房子做抵押,貸了一部分款,又開始圈地,辦各種證明,買設備……

走過彎路,有過差點兒睡大街的經歷,我們家的屠宰場生意漸漸好起來。三年後,我們家屠宰場從最初的我爸我媽兩人,到後來顧了十幾人,生意做到了省城。

生意好了之後,我們家的人緣也莫名其妙好起來。當初,說我媽自私,愛佔小便宜,潑辣的人,見了我媽都笑眯眯地打招呼。我媽隨便穿的一件工作服,都能被她們誇上天。

我媽一點兒也沒有不耐煩,和之前別人調侃時一樣,高興地跟人配合著。末了,她還不忘說一句:鄉里鄉親的,有需要就說話。

後來,鄰居們誰家有困難了,來找我們家借錢,我媽並不多借,但是三百兩百是常有的事兒。鄰居總說:你記下賬,等有了就還你們。

我媽笑道:自己記著就好了。當然,她借出去的錢多半回不來了。

我二伯家一個堂哥,年紀輕輕,患了腦溢血,老婆跑了,沒人幫他治病,還是我爸我媽借給了二伯10萬元,至於什麼時候能還上,我媽沒想過。

在他們眼裡,我媽又從一個自私,斤斤計較,狹隘的女人變成了一個善良,大方,和藹可親的人。

只是,別人的看法,在我媽來看,只不過是無聊生活里的一些調料罷了。(作品名:勇悍絕倫的母親,作者:圈子靜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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