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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子嘴豆腐心的後果有多嚴重?引發晉代一大慘案,令王導懊悔終生

在生活中,總有一些人「刀子嘴豆腐心」,他們說話毫不留情,甚至咄咄逼人,但事實上卻從來不會去做傷害人的事,甚至還常常做好事。他們雖然從來沒有壞心,但卻並不討人喜歡,甚至還可能因此給自己招來麻煩。

在晉代,就有這麼一位「刀子嘴豆腐心」的名士,因為說話太不留情面,以至於給自己招來了殺身之禍,而讓同朝為官的另一位晉代名士王導,也因此懊悔終生。這位名士,就是東晉時期的周顗。

周顗,字伯仁,汝南郡安成縣人。他很小的時候,就享受盛名,只可惜生不逢時,偏偏生在晉朝由西晉向東晉過渡的時期,朝內朝外一團混亂,各地豪強爭名逐利,戰爭永無休止。

「衣冠南渡」之後,周顗每天都在思念當初在洛陽的生活,每次遇上節假日,就和其他名士們一起在新亭聚集飲酒。有一次,周顗忍不住感嘆道:「風景跟往昔都一樣,只是江山換了主人。」大家聽了周顗的話,都忍不住淚流滿面。王導怒氣沖沖地說:「我們應該鼎力合作,共同報效朝廷,最終收復失地,像現在這樣相對哭泣像個亡國奴一樣,有什麼用!」

同樣作為東晉時期的名士,周顗和王導的關係很不錯,但在王導面前,他卻改不了自己「毒舌」的毛病。有一次,王導將頭枕在周顗的腿上,指著周顗的肚子問:「這裡頭裝的都是什麼啊?」周顗說:「這裡面空蕩蕩的,不過像你這樣的人,可以裝幾百個。」

王導有一位堂兄名叫王敦,是晉武帝司馬炎的女婿,西晉滅亡,東晉建立之後,朝中大權掌握在王氏家族手中,當時有一句很著名的話是「王與馬,共天下」,「王」是琅琊王氏的王敦和王導,「馬」就是皇帝司馬睿。連皇帝都要排在琅琊王氏的後面,可見王氏的權力有多大。

為了削弱琅琊王氏的影響力,司馬睿開始重用劉隗和刁協等人,並開始漸漸疏遠王敦和王導。這自然引起了王敦的極度不滿。永昌元年(公元322年)正月,王敦在武昌(今天的湖北鄂州)起兵造反,以「清君側」的名義進攻東晉都城建康。他上疏羅列了劉隗的十大罪狀,表示自己只是要清除「君側」的奸臣劉隗。司馬睿勃然大怒,親自領兵要與王敦決戰。

王敦造反,嚇壞了就在朝中的堂弟王導。王導每天早晨帶領著琅琊王氏的二十多個子弟,在皇宮外請罪。這一天,王導又在皇宮外戰戰兢兢地請罪時,正好遇上了周顗奉命去覲見皇上。王導叫住周顗,懇求道:「伯仁,我們家一百多口的性命,就託付在你手裡了。」周顗連看都不看王導一眼,直接就進去了。見了晉元帝司馬睿,周顗開始在皇帝面前訴說王導的忠誠,雖然王敦造反,但和王導沒有關係。司馬睿聽了周顗的話很高心,就不準備怪罪王導了,命人擺上酒席,和周顗飲宴。

周顗這個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愛喝酒,這一次,他又喝得大醉而出。他出來的時候,王導還戰戰兢兢地在宮門口站著,看到周顗,王導又上前和他說話。周顗不僅不搭理王導,還說:「今年殺諸賊奴,取金印如斗大,系肘後!」周顗口中的「諸賊奴」是指王敦,但此時在王導聽來,無疑是指琅琊王氏滿門,自然也包括自己。於是,王導心裡開始怨恨周顗——平日里的好朋友,此時不僅一點不幫忙,還要殺了我們全家!

但實際上,周顗在司馬睿面前替王導開罪之後還不放心,回到家裡又寫了一份奏章,表明王導無罪,言語非常懇切。這一切,王導依然不知道。

隨後,晉元帝司馬睿就把王導找過來,將王導的官服發還給他,還加封他為前鋒大都督,下詔書說:「導以大義滅親,可以吾為安東時節假之!」

可惜,東晉朝中這些人的打仗水平不行,沒多久王敦就攻陷了建康。劉隗逃往後趙,刁協被殺死。司馬睿只得帶著滿朝文武來拜見王敦,並加封王敦為丞相、都督中外諸軍、錄尚書事、江州牧,封武昌郡公。從此以後,司馬睿徹底被架空,東晉朝廷中的一切事情,都由王敦說了算。

有人勸王敦說:「周顗、戴淵都是朝中很有威望的人,現在他們對我們一點懼怕和慚愧的意思都沒有,如果不早點除掉他們,只怕會有大麻煩。」王敦平日里也非常忌憚這兩個人的才華,就把王導找過來問他:「以周顗和戴淵的威望,應該讓他們做『三司』才行吧?」王導不說話。王敦又問:「如果不讓他們做三司,應該讓他們做令仆嗎?」王導還不說話。王敦說:「這樣還不行的話,就該殺了他們!」王導還不說話。

於是,王敦就命人將周顗和戴淵抓了起來。周顗被抓的時候,經過太廟,大聲說:「王敦這個逆臣,傾覆社稷,枉殺忠良,神祗有靈,應該立刻殺了他!」那些捉拿周顗的人,用戟割傷了周顗的嘴,血流到腳上,周顗依然表情自若,周圍看著的人都為之涕淚橫流。隨後,周顗和戴淵就被王敦殺死。

周顗死後,王導後來收檢中書里的表章,才發現了周顗當時給司馬睿寫的,表明王導無罪的奏章。他這才恍然大悟,當時的周顗雖然沒搭理自己,但卻盡了最大的努力來替自己開脫罪責,王導痛哭流涕,說了一句非常著名的話:「吾雖不殺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幽冥之中,負此良友!」

周顗是晉代名士,他說話有點「毒舌」,但卻是「刀子嘴豆腐心」,對朝廷忠心耿耿,為朋友竭盡全力,但卻因為那一句「今年殺諸賊奴,當取金印如斗大,系肘後」,為自己招來了滅頂之災。周顗的節操和風骨,值得我們所有人尊重,但若是他換一種為人處世的方式呢?或許,就不會為後人留下一段遺憾了。

我們也應該從這件事中,吸取教訓,在我們日常和人相處的時候,應該儘可能不要把話說得太難聽,也讓朋友少一些提心弔膽的日子。這樣或許才更完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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