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球航行第一人？橫穿西域到達天竺，比玄奘還要早了近三個世紀

文史 01-22

西天取經的玄奘不僅在歷史上真有其人，而且歷經千百年的口耳相傳與文學渲染，更是早已成為坊間大眾都格外熟悉的神怪小說主角。但實際上，佛法早在兩漢之際便已經過西域絲綢之路傳播到中原，而大批真經教義更是在東晉前後便在中原僧侶的學習下吸收，從而為隋唐的漢地佛教奠定了堅實基礎。

其中，作為玄奘的佛法前輩和西行先驅，東晉的法顯和尚更是不懼路途懸險，整整早了近三個世紀便踏上了西行求法的征途。要知道，南北朝是十足的亂世，整個東晉小朝廷都只能偏安江南一隅，根本無力像唐王朝一樣牢固控制河西走廊，北方和西域更是盜匪橫行！

但法顯不但橫穿西域併到達天竺，隨後學成歸國時據傳曾乘船漂流百餘日，幾乎實現了環球航行？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其《佛國記》又記載了些什麼呢？

上圖_ 法顯，後秦、東晉高僧，平陽郡人

佛法東來：西天金人，白馬馱經

佛教傳入中國，按照疆域地理應該有兩條路徑，一支自印度河流域出發，經過西域諸國最後通過河西走廊傳入中原，隨後通過貿易或文化交流又傳入朝鮮半島、越南、日本，又被稱為北傳佛教；另一支則為南傳佛教，主要是經過東南亞傳到雲南一帶，主要為少數民族信仰。

漢傳佛教以大乘佛教為主流，其最初傳入，一般早認為在漢哀帝時期，西域大月氏國曾有使臣來到中原，口述了佛經。但作為確證，一般把東漢明帝夜夢金人並派遣使者西去求法作為佛法東來的標誌。總而言之，根據正史的記載，佛教傳入中原應該在兩漢之際，也就是公元元年前後。

上圖_ 華嚴經，全稱《大方廣佛華嚴經》，大乘佛教主要經典之一

東漢的楚王劉英據《後漢書》記載喜好黃老之術，晚年又喜愛齋戒浮屠（佛教），本來是無關緊要的，但漢明帝還是疑心和讖緯有關，懼怕帝位受到威脅，從而大力打壓。隨著皇族與官僚的日漸虛浮和崇道談玄，底層百姓在日益嚴峻的生存危機下也開始接觸。

加之東漢旋即崩潰，一直到南北朝，整個國家陷入混戰，大批僧侶攜帶經書東來，而北方民族也南下擾亂，紛紛將佛法當作籠絡民心的旗幟。當時，眾多胡人、西域僧人都選擇「安」、「康」、「竺」、「支」甚至直接以「佛」為姓，不少漢人也選擇胡姓。

上圖_ 《法顯傳》又名《佛國記》，東晉法顯撰遊記，成於義熙十二年(416)

西行與東渡：法顯的西遊和《佛國記》

與北方的混亂形成鮮明對照的是，東晉小朝廷雖然只能偏安一隅，但畢竟保留了中原傳統和佛家經典，擁有較為穩定的社會環境，儒、道、佛均自在的發展。特別是清談玄道的思想自三國、西晉以來便盛行，社會思想十分活躍，這也促使同樣高深的佛教迅速在江南發展。

法顯學佛的時代，正好是東晉十六國最為分裂的時期，南北之間少有往來，經書佛法更是難以對照和參詳，使得錯訛百出，極大地影響了經義的研讀。公元399年（東晉隆安三年），因對國內殘缺散亂的律經深感遺憾。法顯決定親自西行求法，帶回最本初的佛經，以此拯救中原沉淪的佛法和倒退的人心。

上圖_ 東晉法顯西行路線示意圖

法顯為平陽武陽人，俗姓龔。因法顯的三位兄長都幼年早夭，其父怕殃及法顯，所以在他三歲時便給其剃度出家，成了小沙彌，自此便開始學習佛法。佛法深厚的法顯自然十分不滿紛亂現狀，當他立志西行的時候，已然是六十多歲高齡，但他還是與同伴慧景、道整、慧應、慧嵬等四人結伴，從長安（後秦都城）出發西行。到達河西的張掖後，又遇見到了智嚴、慧簡、僧紹、寶雲、僧景等人，隨後又一起行路到達敦煌。

雖然自西晉滅亡後，北方陷入各族政權征伐的內亂之中，但大批中原世家大族和百姓除了南下外，不少都西遷到了敦煌和附近的城鎮，河西依舊是文化昌盛而社會豐饒的景象。

當時的敦煌太守李浩深感法顯等人的大義，懷著故國深情的他不僅供給法顯等五人足夠的乾糧和盤纏，還送他們走出沙河(今天的塔克拉瑪干沙漠)。途中，與法顯同行的僧人，或到高昌，或到于闐，紛紛離開了隊伍。法顯便與其他幾人繼續翻閱蔥嶺，到達了北天竺。但在南渡小雪山時，因為暴雪，最後只有法顯一人到達中天竺的佛法之城——華氏城。

上圖_ 獅子國即僧伽羅，是斯里蘭卡的古代名稱

法顯在中天竺足足待了三年，不僅學習梵語，而且一邊研習佛法。隨後，法顯繼續南行，途中歷盡艱險，於義熙六年（410年）到達了獅子國（斯里蘭卡）。停留兩年後，法顯又得到了多部經書。

在獅子國到處參學後，法顯於義熙八年（412年）攜帶多部原文典籍，打算從海路回國，途中遭遇風暴。因為被同船僧人視為異教徒，險些遇到殺身之禍。經過漫長時間的漂流後，法顯在《佛國記》記載曾途經耶婆提國，最後才在青州長廣郡牢山南岸（今青島市）登陸。之後，法顯定居於建康（今南京），翻譯多部經書，為中西文化交流與弘揚佛法做出了巨大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