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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老婆還是自家的好!

1.


以前,租住在一棟九十年代建設的老房子里,樓下住著一對中年夫妻。每天凌晨四點左右,便會起床,先是乒乒乓乓地撿拾一陣,然後在薄霧蒙蒙中推著一輛手推車出門。



都是老婆還是自家的好!


平時,只有中年男人一個人在後方推著那輛手推車,而衣著廉價大花裙子,腰間綁著箇舊腰包的女人則緩步走在一旁,一隻手輕輕地搭在車上。遇到上坡時,女人才會在前方拉扯一把。


出攤賣早點的煎餅、涼麵、豆漿等等混搭著賣。


遇上周末,收攤會晚一些,每每等到要出門時,才看到兩人從遠處一前一後將手推車推了回來。

最底下一層,陰暗濕潤,原本是用作貯藏室的可房東覺得太過浪費,便以廉價租給了這對夫婦。住在三樓,平素與他碰面不少,但不熟識,遇見了也只是報以微笑。


那個中年女人應是個急性子,嗓門大,有時,家中「發飆」感覺方圓一里都能聽到教誨」跟她家的直線距離不超過十米,自然經常「耳濡目染」



都是老婆還是自家的好!



印象中,這個中年女人是串鞭炮,一點點火星都能引爆。比方,要她男人去買洗衣粉,買回來的不是想要的那個廉價牌子,便會嘮嘮叨叨念個不停;再比如,賣早點時,只要那中年男人收到假鈔,那女人可以在收攤之後,從街上一直數落他直到家門口。

那裡住了近半年,要是連續兩天聽不到那女人的嘮叨聲,都覺得有些不正常。但這半年裡,鮮少聽到中年男人還嘴,最多是細聲細氣搭兩句話,活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住在附近的人都說那中年男人軟弱,氣管炎」肯定每天都過得很不如意,面對這樣的玩笑或者哂笑,也不辯駁,只是微微一笑沉默帶過。


那年七夕節的黃昏,抱著一束玫瑰回家,準備在家裡把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樣再去赴約。經過樓下時,那個男人突然喊住了


起初覺得納悶,後來聊了兩句才知,想買花,可在附近轉悠了幾圈後,也沒見到一個花店。此刻,正好見我捧了一束玫瑰經過,便向我詢問花店的位置


說從公司附近的一個花店帶回,距這將近十公里。


都是老婆還是自家的好!



低頭嘆了一口氣,繼而又問道可不可以勻一朵給他要送給他老婆。


不知道我手中玫瑰的朵數是特地選好了勻一朵出去就少了一層意義。

告知他有所方便,也不再糾纏。


待我走到樓梯口時,突然瞥見他那落寞的眼神,有些於心不忍,便從花束中抽出三朵遞給他


詢問價錢,說不需要,見我不肯收錢,便堅持只要一朵。


看見一個中年男人滄桑的臉上突然泛起二十歲小夥子才有的笑意時,驀地,也覺得欣慰。


後來,有一次碰見他和一個衣著格子襯衫的中年男人在一個飯館吃飯,坐在隔壁桌,有意無意地聽著他舉箸之間的聊天。


格子男首先是一通抱怨,說自己老婆如何不好,又懶,又不體貼人。


以為他會立刻接過格子男的話,狠狠吐槽自己的老婆,終究在外人看來,一個壓抑太久的男人總要找一些釋放點。可是並沒有,只是靜靜地聽對面格子男的埋怨。


接著格子男「旁徵博引」說起他家附近哪個女人如何賢惠,與他家黃臉婆比起來,簡直一個是天使,一個是巫婆。最終得出一個結論:果然,那句老話說得沒錯,老婆還是他人家的好。



都是老婆還是自家的好!



格子男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顯然,想得到支持。


不過出乎我意料,蹙了一下眉頭,說道,覺得我老婆挺好的每天為我洗衣做飯,噓寒問暖的關鍵她也只對我這麼好。


格子男楞了一下,然後直搖頭,呀,真是沒救了


後來,從一些租客那裡聽聞很多關於中年男人的傳言,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故事發展路線是起初窮困,拆遷,開店,發財,小三,離婚,破產,正室回歸,再一起艱苦生活。


據說,玩婚外情的時候,對老婆的態度可不像今天這樣。那時他老婆脾氣有點溫和,那麼他就使用暴力,以暴制暴,那樣的日子沒過多久,對他老婆近十年來的情愫就只剩下了嫌惡。


如今,妻子依舊是以前那個「壞」脾氣,愛嘮叨。可在中年男人的眼中,早已不是那個黃臉婆,而是一個冷了會叮囑他多穿點衣服,餓了會為他做喜歡吃的菜的好老婆。



都是老婆還是自家的好!



並非喜歡被數落,只是每當他想起,那段時間,被他小三的老公揍斷幾根肋骨,絕望地躺在病床上,只有他老婆還天天給他熬湯守護時,就覺得現在一切都是幸福,偶有一些不如意也算是略帶疼痛的關愛。


有時候,吃過晚飯,太陽還沒有完全沉入地平線,就能看見他兩個人相隔一步遠,一前一後地沿著人行道散步,大多數時候都是緘默,但是當男人偶然回頭,和女人四目交匯,相互會心一笑時,會覺得整個黃昏都因為他變得更加沉靜。


2.


經常聽說一句話,老婆是他人家的好。而且不少男人以此為真理,憑著這句廣為流傳的話來解釋自己一些出格的行為,犯錯之後想方設法地為自己正名。可是事實真是這樣嗎?難道他人的老婆是寶,流光溢彩,自己的老婆就是草,一無是處?


答案顯而易見,可為什麼我還是會經常有意無意地流露出這樣的感覺呢?大概,被太多柴米油鹽的日子蒙蔽了那雙發現美的慧眼,太多的理所當然」麻痹了自己那顆用來感受溫暖的心。



都是老婆還是自家的好!



曾經去看過一次水粉畫展,遠看的時候,美輪美奐,可走近了看,卻覺得每一筆甚是粗糙,全無遠觀之嘆。或許,這就像看人一樣。當一個人跟你有些距離之時,會願意用一種積極的心態和眼光來打量他所有不完美的細節都被你自動溶解到整體的美好中。


而當你和一個人耳鬢廝磨,相處日久之後,會毫無保管地將自己所有真實的一切完全釋放在面前,包括各種並不完美的細節,那時,就陷入了只見孤星,不見銀河的蒙昧漩渦中。


人們對於不屬於自己的事物有天生的好奇和過譽,就像陳奕迅的《紅玫瑰》中有一句歌詞「得不到永遠在騷動」很多人都認為抓不到手裡的就是好的妄自菲薄,不相信自己能夠擁有真正美好的事物。


即便是一個賢良淑德的女人每天溫柔的依偎在自己的身邊,也不會覺得這個女人小鳥依人,而是會讓他覺得膩歪。久而久之,得不到成了貴金屬,得到反而成為了廢鐵。


古語有云,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意思就是擺滿香草的房間內待久了也就聞不到香味了兩人相處,大抵也是這種狀態。


初識,或覺新鮮,香味四溢,甚是喜愛。可日子一長,習慣了對方的好,就覺得所有的關愛理所當然,自然就難以繼續找到讓自己感動的地方了把對方的優點漸漸地稀釋在平淡的生活里,卻把對方的缺點逐漸放大在往後的光陰中。如此一來,對方所有的好我都選擇熟視無睹,所有的壞卻都明察秋毫。


段首那句話出自《孔子家語》完整的句子是與善人居,如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和善人住在一起,尚且如此,何況總有些缺點的凡人了善人沒有變壞,自己的另一半也沒有變得不好,唯一變了自己那顆快要麻木的心。



都是老婆還是自家的好!



3.


要記住,老婆是用來疼愛的不是鍋碗瓢盆的日子裡拿來和別人比較的


或許她不完美,很多細節都沒有達到所以為的高度,但是當我孤獨寂寞之時,只有她會陪在身邊,當我卧病在床時,只有她會一旁竭盡心力地守護著。只有她會毫無索取地付給我一輩子的光陰,也只有她會全心全意地為了傾注滿心的關愛。


如果她不會下廚,請不要立馬用他人家媳婦做飯多麼美味來指摘她因為比起他人家的媳婦,或許更加溫柔。如果她太喜歡逛街購物,請不要隨意抓出一個省吃儉用的宅女來說道她因為她或許更會將你生活打理得完美。


沒有哪個女人願意成為另一半口中與他人對比時的落敗者,所以不要隨意將自己的老婆與別的女人對比,來責備她要知道,現在已不是婚姻代替的年代,當初是自己在自由的境地下選擇了這個和自己過一輩子的女人,那麼她就理應是心中那個永遠無可替代的女神。



都是老婆還是自家的好!



願意和我一起四處嬉遊,風花雪月,玉盤珍饈,過好錦繡生活的人大有人在可是能陪我粗茶淡飯,相濡以沫,度千山暮雪,看細水長流之人,除了自己的老婆,就再無其他


而且,即便他人家的老婆再好,好到所有關於美好的形容詞都可以堆砌在身上,那也跟我沒有絲毫關係,終究不會屬於我也不會陪我度過所有黑暗的日子,過那些柴米油鹽的平凡生活。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老婆還是自己的好。


漫隨長風八千里,吹盡浮華始為真。摒棄掉那些荒誕的妄想,好好珍惜現在枕邊之人,才幹擁有真正值得我珍視和守護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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