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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穆:一個守舊知識分子的情懷與論辯

在這樣困難、偏僻、邊緣的處境,他還在以一人之力苦苦支撐著其文化理念與價值,越可見錢穆在傳承中國文化上面的堅持。

錢穆:一個守舊知識分子的情懷與論辯


本文首發《中國新聞周刊》總第758期


2016年5月6日,太湖之濱。


一輛車穿過長橋,前往湖畔的俞家渡村,那裡安放著錢穆的骨灰。89歲的葉龍,錢穆當年的學生,一路詢問村民,竟無一人知曉錢穆是何人,有村民想起偶而來此的拜謁者,指向臨湖的石皮山,「你說的是那個台灣人的墓吧,在那裡。」


數百米之外,錢穆墓地安放在山之高處。

葉龍顫顫巍巍地走了半個小時。


繞墓三匝後,在碑前,葉龍速速寫下一封簡訊,雖年事已高,但他寫字仍然快而清晰,信里,葉龍告訴錢穆,他的書又要出版的情況。寫畢,他畢恭畢敬地誦讀一遍,然後將信夾在新書里,端放墓前。


書皮是錢穆的特寫,油畫風格。頭髮灰白,身體微側,露一角青衫,姿態像在路口回望,又像凝視。


在黑框眼鏡之後,錢穆眼瞼紅腫,目光深情而沉痛。


書名是《中國文學史》,錢穆講述,葉龍記錄整理;副標題:以死者的心情寫死去的文學。

墓地的四周開闊,面朝太湖,煙波中一二孤帆。


5月27日,北京,中國現代文學館。錢穆《中國文學史》講稿新書發布會與研討會如期舉行。錢穆的往事又一次被提起。


替中國文化講些公平的話


1931年,錢穆,這個中學教員因寫下《劉向歆父子年譜》而揚名學界。


該文駁斥了康有為關於漢代古文經的說法,解決了今古文經長期以來的紛爭。當時的北平高校,都遵從康有為的學說,此文刊出,各高校的經學課為之停開,錢穆被顧頡剛邀請至燕京大學做教授。

司徒雷登在家設宴招待這位新同事。司徒雷登問錢穆到校的第一印象,錢穆直言「燕大在教會大學中以最中國化而聞名,但一進入校門,就看見『M』樓、『S』樓(此為美國捐資人姓名首字母命名),這哪有中國化?應用中國名稱才對。」


滿座默然。


司徒雷登從善如流,於是,改「M」樓為「穆」樓,「S」樓為「適」樓,其他建築也一律賦以中國名稱。園中之湖,大家競相命名,終無定論,錢穆遂取名「未名湖」。


錢穆北上的第一件事,就體現了他的「中國化」立場,而與「穆」樓對應的「適」樓,所指的胡適之,成為錢穆餘生的假想敵。

1931年,新文化運動帶來的影響還未散去,也正是學界正式開始進入20年學術專業化的過程,而錢穆反其道行之,他的追求是成為「通人」。


抗戰之前,錢穆還能與主流學派保持和而不同的狀態。


1937年以後,民族意識高漲,錢穆終於爆發,開始嚴厲批評新風氣。《國史大綱·引論》中著名的「溫情敬意」論,引起巨大波瀾。


在《國史大綱·引論》里,錢穆梳理了近世史學界的三種流派:傳統派(亦可謂「記誦派」)、革新派(亦可謂「宣傳派」)、科學派(亦可謂「考訂派」)。他這樣說「考訂派」:「震於『科學方法』之美名,往往割裂史實,為局部狹窄之追究。以活的人事,換為死的材料。治史譬如治岩礦、治電力,既無以見前人整段之活動,亦於先民文化精神,漠然無所用其情。彼惟尚實證,誇創穫,號客觀,既無意於成體之全史,亦不論自己民族國家之文化成績也。」


文中雖未點名,然而讀者一眼就能看出說的是胡適、傅斯年等新文化運動領袖主導的新考據派。當時史學界的主流學派,集中表現為重視考據、主張專題研究、騖趨新材料等特點。


1943年10月12日,胡適在這一天的日記里寫道:「這幾天讀張其昀君借給我看的《思想與時代》月刊。此中很少好文字。張其昀與錢穆二君均為從未出國門的苦學者。他們的見解多帶反動意味,保守的趨勢甚明,而擁護極權的態度亦頗明顯。」


在求新求變的時代,錢穆以峻絕之姿,為「舊中國」說話、批評主流學派,學界震動一時,但後果同樣超出了錢穆的想像。


1946年,西南聯大完成使命,諸校復學。傅斯年代理北大校長,重啟教授聘書,錢穆未在其列,這成為他淡出主流學界的標誌。


1948年,胡適、傅斯年主持評選中央研究院首屆院士,在81位院士名單,錢穆再次落選。


至於落選原因,他的學生嚴耕望在日後分析為,「蓋自抗戰之前,中國史學界以新考證學派聲勢最盛,為史學主流。唯物論一派亦有相當吸引力。先生(錢穆)雖以考證文章嶄露頭角,為學林所重,但先生民族文化意識特強,在意境與方法論上日漸強調通識,認為考證問題亦當以通識為依歸,故與考證派分道揚鑣。」


這位舊學人,開始了他的學術流浪,或者說,開始了他孤獨的抗爭。


1949年8月14日,毛澤東發表了題名為《丟掉幻想準備鬥爭》的新華社社論。其中寫道「對於這些新式的大小知識分子,帝國主義及其走狗中國的反動政府,只能控制其中的一部分人,到了最後,只能控制其中的極少數人,例如胡適、傅斯年、錢穆之類,其他都不能控制了,他們走到了它的反面。」


胡適與傅斯年隨國民政府遠去台灣,錢穆自當不願跟隨。


在寫給呂思勉的信中,錢穆表示願效法明末朱舜水流寓日本傳播中國文化,也很希望在南國傳播中國文化之一脈。


這個「南國」就是香港。


作家龍應台認為香港得利於它「邊陲體系」的缺點,主體的大力量到此鞭長莫及,同時又在西方的外推中,不小心地完成了現代化進程。


香港,此時變成了南海盡頭的一隻口袋,一個逃生門。


短短几年,超過170萬人士流亡涌了進來。


儘管此時,民國已是舊朝,但錢穆與「新文化運動」這個假想敵的論辯,仍在繼續。


在香港,看著滿街流離失所的青年無書可讀,就在「手空空、無一物」的條件下,錢穆與唐君毅、張丕介等人創辦了新亞書院,目的是要「替中國文化講些公平的話」。


隨後,錢穆在《新亞書院概況序言》中稱:「新亞書院是一所在特殊的時代,特殊的環境下,負有特殊的意義與使命而創設的學校。」


北大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導師陳平原在論文《中文系的使命與情懷》,找到了1955年7月1日印刷的《新亞書院概況》:「大學國文8學分,本課程與《歷代文選》相輔而行;《歷代文選》6學分,本課程依時代之先後,選錄名家代表作品,以見文章升降變遷之跡,為學子示範之用。首選三代文字,次及春秋戰國秦漢魏晉六朝之駢體,唐宋元明之散文,均擇其優雅者,清代駢散,均岸然入古,故以殿矣。」


陳平原在文中分析,「這最為基礎的14 學分,完全不給白話文留任何餘地,至於『中國文學史』只有6 學分,本課程亦依時代為序,述文學流變之跡。從上古說起, 一直講到明清之科舉文,五四運動後之語體文。這樣的課程安排,現代文學幾無立錐之地。」


1963年的《新亞書院概況》顯示,「大一國文8學分,大二國文6學分,大三國文6學分。總學時增加了,但後兩者其實是《歷代文選一》和《歷代文選二》,全以周秦兩漢以至元明清的名家之代表作為主。至於重點推介的12門專書選讀,年代最遲的是『韓(愈)文』。」


整個中文系的教學內容,從不涉及新文化。


學校運營頗為艱難。


為錢師作筆記


1953年,葉龍進入新亞書院,成為錢穆的學生。


他記得與錢穆相見的第一面,「一個不高而結實的身材,眉毛長得特別長,目光慈祥而有威嚴。藍色的長衫內是白斜布的內衣領子,領子高出長衫許多,是老先生的做派。」


他向《中國新聞周刊》回憶道:「香港深水埗桂林街61至65號,上下兩層的四間屋子,就是新亞書院的全部所在,我們都是因為錢穆的大名,就想做他的學生,但學生卻以流民為主,沒有足夠的錢交學費。」


而環境也頗為窘迫,書院樓下的紡織廠,機器轟鳴;對面的三寶佛堂,廟會頻頻;後邊是潮州飯店,叫賣聲不絕於耳;稍斜的小舞廳,靡靡之音不息。


葉龍告訴《中國新聞周刊》,「因為學校周轉艱難。在絕境之下,錢穆只好前往台灣,求助於蔣介石,最終從「總統府」經費里每月撥出3000元港幣。當時多聘用臨時的鐘點教員,一周上兩個鐘頭課,一月80元港幣,錢穆則和其他教員一致,每月僅100港幣,才勉強維持。香港大學數次聘請錢穆做教授,月薪給到數千元,多次被錢穆拒絕。」


其時他每學期開講一兩門課程,涉足課目眾多。秦漢史、中國通史、中國經濟史、中國文化史、中國社會經濟史、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中國思想史等等。


「相信中國有西式大學以來,沒有一位教授能同時開如此多不同門類的課程。」葉龍回憶說。


葉龍進入新亞學院的大學部以來,四年間修習了錢穆講授的六門課程。


1963年,新亞書院與崇基學院、聯合書院合并為大學,錢穆定名為香港中文大學,葉龍對《中國新聞周刊》強調,其中的「中文」為「中國文化」之意。今天,香港中文大學成為研究世界漢學的重鎮之一。


雖然合并,但當時一度,書院還是分頭教學,一直到1973年,香港中文大學遷址,新亞書院方才與其他兩所書院統一步調,在課程表上添加了「中國現代文學」「現代作家」及「中國近代文學」。


新亞書院少有留洋博士,偶也有在台灣接受教育的老師,但還是以曾在中國大陸教學的老師為主。


陳平原分析,「這與錢穆等人當年創建新亞的志趣有關,與新亞傳統文史方面的師資力量雄厚有關,恐怕也與新亞獲得台灣當局的支持有關。」


時至今日,絕大數的講義多已失傳,而得以完整流傳的講義,是難得的機緣。


1948年初,20歲的紹興人葉龍,寫得一手快字,在南京政府工作,是少尉書記。


到了這年冬天,國民黨部隊節節敗退,葉龍隨國民政府先下廣州,不久,又來命令要播遷重慶。


葉龍感到大局已定,他決定脫崗回家。


到家時,中共在紹興開始緝捕托洛茨基派,一位托派在葉龍家留藏了一包信,後被翻出。葉龍只好繼續逃亡,到了湖南沅陵,隱姓埋名在一家醬園做學徒,前途渺茫。


偶然間,葉龍在香港《周末報》上看到香港調景嶺難民營的情況,他決定以身試險,徒步下韶關,夜過深圳,到香港時,已經是1950年的年初。


難民營人滿為患,於是,他被拒之門外。他投奔到一個培訓牧師的聖經學校。


葉龍記得,錢穆備課認真,每次都會帶二三十張卡片,上課依卡片資料逐頁講述。就算講同一門課,不同時期也會有諸多不同。講課時間則很隨意,少則一個鐘頭,講得興起了,三小時也是常事。「他講得慢,在講台上踱步,走過來講一句,走過去再講一句。我記起筆記來很容易。」


相比其他廣東來的同學,葉龍容易聽懂錢穆的無錫官話,不像他們「聽過三四節課才剛能聽懂一兩成」,而少尉書記的工作經驗又增加了筆記的準確度。


正因學生多來自流民,文化水平普遍不高,錢穆先生在相關課程上也相應地降低了難度。使得學者對於講稿能在多大程度上體現錢穆學養水準持保守態度。


從1953年開始,葉龍就因為寫字快而准,且對浙江口音無障礙,被指派專門替錢穆先生做演講記錄。


新亞研究所前所長陳志誠曾回憶:「記憶所及,替錢師作記錄最多的,葉師兄應該是其中極少數者之一。他一直追隨著錢師,也一直好好珍藏著他所記錄的錢師筆記,應該說,他是錢師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錢穆還要求定時檢查筆記。葉龍得了75分,全班最高,打分的是助教余英時,「之所以扣分,是因為余英時說我只知道記錄錢先生筆記,其他參考書看得不夠。」葉龍笑道。


1967年,錢穆移居台灣。


早在1958年,中央研究院院長鬍適就同意將錢穆選為院士,最終卻沒有通過,4年後,胡適離世。


1967年,中央研究院全票通過選舉錢穆為院士。


然而這一結果卻遭到錢穆拒絕,「民國三十七年第一次選舉院士,當選者多到八十餘人,我難道不該預其數?」


20年過去,憤恨未消。


到了1968年,在錢穆學生嚴耕望的斡旋下,錢穆終於同意提名,成為院士。


錢穆視力尚佳時,葉龍曾先後十多次從課程筆記中摘出百餘條寄給老師修改。錢穆總是很熱心地改正後寄還。


因為工作關係,葉龍每年有兩三次前往台灣交流學習,都會去拜訪錢穆。


1990年7月底,是葉龍最後一次看望錢穆,他告訴《中國新聞周刊》,「錢先生已不能長談,只能笑一下,或者點頭回應我,身體狀態已經很壞了。」


8月30日,這天颱風襲擊台北,錢穆謝世。


1991年,錢穆的骨灰回遷無錫,了結了他落葉歸根的遺願。


95歲人生,他留下著作80餘部,1700萬言。


看錢穆一生的重要路徑,是從無錫起家,揚名北平,與新文化分道於重慶,流連於西南諸校,後流亡香港十六年,暮年居台灣,最終葬於太湖之濱,走的是一個始終與求新求變的潮流相逆的逆時針方向。


台灣學者龔鵬程在錢穆悼文中寫道:「他不是就史論史,或考古證史的人。他是通過對歷史的省察與討論,來申述他從孔子、孟子、朱子那裡學來的價值理想,並用這種價值來期許我們這個社會,探索中國文化的出路。」「作為史學家的錢穆,人無異辭,都承認他的地位;但論到錢先生所信仰的文化理念時,爭論就多了……他一生在對抗時代,在平衡他所認為的時代偏差。但他的主張,在整個學界都是孤獨的。但無論如何,人們應當會記得一個倔強的靈魂,曾在這般黑暗的時代護衛著文化命脈。」


學者余英時在給老師錢穆的輓聯中寫道:「一生為故國招魂。」


葉龍遂把這些「講學粹語」寄往台北《中央日報》刊出,那是葉龍最後一次為錢穆做授課記錄。


1956年以後,葉龍在香港搬了十幾次家,但這些筆記,始終保存完整,被他視如珍寶。2013年,葉龍重新謄錄、校訂、注釋的錢穆《中國經濟史》講稿出版,獲得社會關注。


2016年,葉龍的第二部筆記,錢穆《中國文學史》講稿也順利出版。


見性情而有趣味


講稿從《詩經》開頭,到明清章回小說結束。共31章,12萬餘字,內容並不豐厚,多以梳理線索為主。


陳平原認為,「在當時新亞書院的課程安排中,中國文學史在大學國文,和歷代文選之後,所以這本書更多是梳理大致線索,文學作品的分析很簡單。」


復旦大學中文系教授駱玉明為錢穆《中國文學史》作序說,「筆錄自有筆錄的好處。老師在課堂上講話,興到之處,常常會冒出些『奇談怪論』,見性情而有趣味。」


講稿中,錢穆先生對不同時期的名人佳作如數家珍,且性情畢見於評論。


錢穆評價孔子:「孔子之偉大,正如一間百貨公司,貨真而價實。」他還說陶淵明性格如虎,其詩更為可愛。王維是居士,杜甫是讀書人,李白則是喜歡講神仙、武俠的江湖術士。錢穆先生把「知人論世」作為評價中國文學史的重要標準,認為作者為人的價值比作品更重要。如「李杜」齊名,錢穆先生認為杜甫為高,因為杜甫的精神人格與時代打成一片,與歷史發生了大關係。


書中始終有個假想敵,就是新文化運動的領袖胡適。


早在胡錢二人的北大時期,由於彼此在中國文學上的分歧,商務印書館約請胡適編一本中學國文教材,胡適邀請錢穆合寫,錢穆拒絕,並明確表示,你我關於中國文學的意見迥異,如果各寫一本書讓讀者比對著來讀,那樣有益,合寫一本則不行。


在這本講稿中,錢穆多次提及胡適,少有褒揚,更多是批評,比如錢穆講到他很推崇的建安文學一節,就說道,「現在生物已進化到人類,但其他動植物仍然不能不要。所以,有了白話文,仍然可以存在其他文體,不能單用白話文學史代表全部過去的歷史。」


「胡適說:『只手打倒孔家店的老英雄。』因此我對此人覺得有趣,且萬分同情。……五四運動之大影響,並非有一套理論,卻是有一套新文學幫助,來吸引感動人。這是粗的俗的通俗文學,有力量,但這種問題並不能用來討論嚴肅的文化思想。」


在最後一章結論中,錢穆寫道「今日如有人說,某人思想落伍了,這不對,意見可以說落伍了,可有反對,不同的,但知識是真理,是永遠存在的,而『落伍』潮流等口號只是政治運動的玩意兒。中國幾十年來在文化學術上的毛病是:一是意見的偏,二是功夫的偏。有隻研究一種的,而忽略其他的重要方面,如胡適之研究中國的《紅樓夢》,其佔中國文學史的地位極小,不解決此問題,對文學史沒有影響。」


「《中國文學史》其實是一本論辯之書,它始終有一個假想敵,就是胡適之提倡的新文化運動。」陳平原評價說,「在民國年間,與胡適之、傅斯年主流學術人士相比,錢穆顯得並不主流。(今天我們認為他了不起,那是因為近二十年以來,整個中國思想學術潮流越來越往後退,我們才會這麼來看待錢穆的貢獻。)即便如此,他仍然能努力保持自己的文化理念,推崇中國傳統文化的價值,這種精神和這種趣味,都是值得我們關注的。」


「錢穆是一位有大關懷的學者,成為歷史學家,並非他的夙願,他的最高理想是通人。諸如他的《現代中國學術論文》,裡面分十二個類,有哪一個學者,能用二十萬字把整個中國講進去。在一個學術專業化的時代,敢逆潮流,用自己的努力讓人對中國文化產生多一點點興趣,這是令人敬佩的。」陳平原說。


最後,請允許小編給大家推薦一個點評辛辣、解讀深刻的新聞評論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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