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代美女趙飛燕：為何成了淫惑皇帝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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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莫玉林
【作者簡介】莫玉林，干過建築，修過鐵路，進過工廠，閑暇時愛好文字。作品散見於《深圳特區報》《江門文藝》《西江文藝》《大鵬灣》《嘉應文學》《打工知音》《中華手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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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歷史上，有多少舉足輕重的美女，被皇帝如一朵花兒捧在手心，生怕她會枯萎，生怕她一不小心會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可是，這些嬌艷的花朵，最終總是被狂風卷到高空，跌落於萬丈紅塵。兩千年前的美女趙飛燕就是如此，她一直是以美貌著稱，所謂「環肥燕瘦」講的便是她和楊玉環，而燕瘦通常用以比喻體態輕盈瘦弱的美女，大概和現在形容女人身材「苗條」，意思是差不多的。苗條的身材，讓人看上去美觀，舒適，有著視角的盛宴。
在古代，只要是一流的，出眾的，有姿色的美女，大都會被皇帝看中，成為後宮無數佳麗中的一員。趙氏姐妹就是如此，被漢成帝召入宮中，關心、呵護、寵愛，最終雙雙自殺身亡，落得身敗名裂，成了淫惑皇帝的代表性人物，事實真是如此嗎？
趙飛燕（公元前45年－公元前1年），趙氏，號飛燕，古陽阿人（今山西澤州大陽）出身平民之家，家境貧窮，後在陽阿公主處學舞，為漢成帝劉驁第二任皇后。
鴻嘉三年（前18年）封為婕妤。永始元年（前16年）六月封為皇后。趙飛燕其原名未被正史記載，通常認定為趙宜主，後來因為她的舞姿輕盈，隨風而動，尊稱她為「飛燕」，而忘卻了她的真實姓名。
關於趙飛燕的出生也是一個傳奇的故事。
野史《飛燕外傳》中記載，江都中尉趙曼的家伶馮萬金與江都王孫女姑蘇郡主通姦淫亂，之後姑蘇郡主懷孕。便生下一對雙胞胎女兒，這就是趙氏姐妹，為了尊嚴，為了面子，姑蘇郡主無法親自撫養，只有趁夜深人靜時，將兩個私生女兒拋棄於荒郊野外。希望讓人抱走，或被豺狼吃掉都行，反正一了百了。沒有想到，兩姐妹似乎得到了老天的眷顧，有著頑強的生命力，遲遲不願離開人世。
姑蘇郡主回到家裡，老是夢見兩個女兒望著她哭，三天後，她忍不住悄悄去看兩姐妹的下落。她輕手輕腳地拔開雜草，發現她倆還在草叢中，側著身子，想互對視，張著嘴嗷嗷待哺，滿臉布滿了淚痕，幾隻螞蟻在女兒的身上爬出了一條條彎曲的小路。畢竟母女連心，看著兩個可憐的女兒，她心如刀割，又將她們抱了回來，交給馮萬金撫養。幾年後，馮萬金去世，馮家衰敗，姐妹倆被馮氏家人趕出家門，流落到長安。
人地生疏，無依無靠，生活沒有著落，她倆租了一間破舊的屋子，只得在集市上做點小生意，以賣草鞋為生，姐妹倆相依為命。所幸，離她們不遠處住著陽阿公主，後來，姐妹倆用刺繡討好陽阿公主的總管趙臨，成為他的義女。年紀稍長後，趙飛燕以良家女子的身份進宮為宮女，住在陽阿公主家，學習唱歌和舞蹈。
鴻嘉三年（公元前18年），漢成帝即位十多年，年已30歲，後宮卻沒有一個存活的皇子。漢成帝有些失落，心有不甘，一旦有美麗的女子，他就會召入宮中，計劃著傳宗接代和繼承王位的大事。
一次微服私訪，外出遊樂，漢成帝無意中來到陽阿公主府，陽阿公主把養在府中的良家女子都叫出來，取悅漢成帝。一個個女子輪番上陣，輕歌妙舞，香氣繚繞，使得漢成帝眼花繚亂，連連鼓掌叫好！一會兒，趙飛燕出場了，當她邁著碎步，款款而來，清麗脫俗的外表，勾魂攝魄的眼神，婀娜曼妙的舞姿，如仙女下凡一般。讓漢成帝眼前一亮，心花怒放，他翹起二郎腿，右手在膝蓋上像彈琴一樣，抖動指尖，左手捋著下巴的一撮鬍子，頻頻點頭，目光一遍又一遍撫摸著對方的身子。
他從趙飛燕的身上，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未來，甚至看到了他與趙飛燕生下的兒子活蹦亂跳的身影。一曲舞畢，漢成帝幾乎彈跳起來，走了過去，用兩個手指輕輕地抬起了趙飛燕的下巴，目光落在她長長的睫毛上。她沒有反抗，含情脈脈地望著對方，目光中蕩漾著萬種風情。漢成帝當著眾人的面，給了她一個深情的擁抱。
過了幾天，漢成帝按照當時的宮庭禮儀，將趙飛燕召進宮中。不過，趙飛燕是個聰慧的女子，她剋制住自己內心的喜悅，沒有立即投懷送抱，並使用了欲擒故縱的方法。夜晚，當漢成帝來到她的房間，她早已梳洗完畢，肉體恰到好處地充實著她的衣服，身體輪廓分明，洋溢著青春的氣息，身上散發著成熟女人特有的芳香，簡直像一個待嫁的新娘。
當漢成帝擁著她，嘴唇在她的脖頸間輕啄，手從她的肩頭滑過，落入後背，鑽進後背的衣服，穿過腋下，準備伸入她高聳的胸部時，被她一手按住，她噘著嘴巴說：「現在不行，時機未到。」漢成帝很不情願地縮回手，俯下頭問，還要多久，我的小美人。她彎著一根手指，撒嬌般地颳了一下對方的鼻樑，回答說，不要心急嘛。一連三個晚上都是如此，這在召進後宮的美女中，是絕無僅有的事。這是一個不容易弄到手的「獵物」，漢成帝幾乎夜不能寐，眼前總是晃動著趙飛燕凹凸有致的身材，男人的征服欲越來越強烈。第四個晚上，當她滿足了漢成帝的慾望時，漢成帝就成了她手中的小泥人，聽她隨意使喚了。
不知何時，漢成帝聽說趙飛燕還有一個妹妹趙合德，長得非常漂亮，又溫柔嫵媚，連趙飛燕也自愧不如，便下令召入宮中，姐妹「俱為婕妤，貴傾後宮」。這時，他對趙合德心花怒放，差點無暇顧及趙飛燕，他對飛燕說了些什麼呢？會不會像台灣文化名流李敖一樣，為了與演員胡因夢在一起，李敖給現任女友劉會雲打電話：「我愛你還是百分之百，但現在來了個千分之千的，所以你只能避一下！」
趙合德身軀豐滿，性感無比，著體便酥，恰好形成了對漢成帝另外一層強烈的補償心理。還是在趙合德與漢成帝第一次床第後，漢成帝就把趙合德叫做「溫柔鄉」。喜新厭舊是多數皇帝的一種根深蒂固的心理，對女人的新鮮期或長或短都會過去的。漢成帝也不能例外，他對趙飛燕的關愛漸漸不如從前，將寵愛的天秤傾斜於她的妹妹趙合德。這讓趙飛燕孤苦伶仃，冷冷清清地飽嘗孤獨的寂寞和苦澀的滋味。好在是自己的妹妹受寵，還能帶來一絲安慰。
等漢成帝對妹妹的新鮮期過後，趙氏姐妹又開始平分秋色，一個身材苗條，一個身體豐滿，兩姐妹的溫柔、嫵媚和體貼，恰恰滿足了漢成帝對女人渴求的多面性，加上趙飛燕又是一個多才多藝的女子，更讓漢成帝寵愛有加。
關於趙飛燕的才藝，據《飛燕外傳》記載，漢成帝在太液池作千人舟，號稱「合宮舟」，在池中立起四十尺高的瀛洲榭。成帝穿著「流波文轂無縫衫」，趙飛燕穿著南越國進貢的「雲英紫裙」登上了高台。可謂郎才女貌，在春日柔和的陽光下，熠熠生輝，讓在場的所有人眼界大開，讚不絕口。趙飛燕隨《歸風送遠》的曲子起舞，樂臣馮無方吹笙伴奏。
漢成帝用玉環打著節拍，半張著嘴，目光在飛燕身上的各個部位掃射，像進入了天宮，看仙女表演一樣，如痴如醉，心中充滿了異樣的甜蜜。突然，太陽躲進了雲層，晴空萬里的天空，被一塊黑色的幕布遮擋著，一陣大風如妖怪在施展法術，嗚嗚地颳了起來，趙飛燕衣裙唰唰地歡飛著，烏黑的長髮飛揚起來，她沒有害怕，也沒有恐懼，而且還順著風勢載歌載舞，只見她揚起長袖，跳起了長袖舞，隨風飄飄，就要飛走的樣子。
但聽那歌聲唱到：「我現在飄飄然就如登仙一樣啊，馬上就要告別舊有的一切去迎接新的生活了，難道我會這樣很容易的忘記過去嗎！」又是一陣大風卷過來，本來體態輕盈的趙飛燕，眼看真的就要被大風捲起，刮上天空。成帝見狀，急忙轉頭拍著樂師的後背，大聲喊道：「無方，無方，趕快替我抓住皇后！」馮無方急忙丟棄了笙，衝上前去，一把按住對方的腳，才沒讓風把她捲走，飛燕則繼續歌舞。過了一會兒，風停了，趙飛燕感激地流著淚說：「皇帝對我好啊，使我不能一仙去。」接著她又惆悵若失的輕輕吟唱了幾句，眼淚仍然止不住的在流。
從此後，成帝更加愛戀飛燕，為了下次在玩樂時不再出現這樣的危險，他下令蓋了一座「七寶避風台」，專供趙飛燕表演。
才貌俱佳的趙飛燕，既能滿足漢成帝肉體的慾望，又能滿足他精神和心靈的需求。因此趙氏姐妹讓漢成帝沉醉不醒，無法自拔，對其它妃嬪熟視無睹不屑一顧，對她倆的寵愛愈越了禮制，超越了界線，許皇后、班婕妤等人像洗腳水一樣，潑出了門，紛紛失寵。
後宮的女人，為了爭風吃醋，為了爭鬥地位，從來都是攻於心計，勾心鬥角的。鴻嘉三年（前18年），許皇后姐姐蠱詛後宮有身孕的妃子被發覺，趙飛燕趁機告發許皇后等人蠱詛後宮女子，求己親媚。太后得知後大怒，下令徹查，許皇后因此被廢。之後漢成帝欲立趙飛燕為皇后，但太后王政君嫌棄她出身卑微不是侯門女，不同意，其實，王政君也是出身卑微的平民女。太后的外甥侍中淳于長為成帝立趙飛燕為皇后一事去溝通。
永始元年（前16年）四月，成帝先封趙飛燕的養父趙臨為成陽侯，這樣一來，就改變了她家卑微的身份。六月，封趙飛燕為皇后，封趙合德為昭儀。趙飛燕終於媳婦熬成婆，如魚得水般成為了皇后，獲得了作為女人的最顯赫地位。
後宮佳麗無數，要讓皇帝的心在某一兩個女人身上停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男人愛女人的美貌，注重視覺享受，趙飛燕姐妹深知這一點。為了讓自己更美艷，肌膚更柔滑、光潔、嬌嫩，以獲得漢成帝更多的關愛，姐妹倆把一種秘方配製叫作息肌丸的藥丸塞入肚臍。這種丸藥是由麝香、高麗參、鹿茸等名貴藥物製成的蜜丸，確實功效顯著，可該葯之毒卻會經久滯留積蓄在任督二脈內，令趙氏姐妹內分泌失調，導致終生無法懷孕。
生不了孩子對趙飛燕壓力很大，不利於自己地位的鞏固，她曾假裝懷孕，多次從宮外買入剛出生的男嬰冒充皇子。那時，科技落後，應該沒有DNA之類親子鑒定的方法，容易矇混過關。可是，不知怎麼回事，趙飛燕的一片苦心總是得不到回報，每次也沒得到滿意的結果，只好對漢成帝說自己生下一個兒子，但已夭折了。趙飛燕姐妹在豪華的宮殿中，相繼專寵後宮十多年，但都同樣沒有子女，後來，萬般無奈的漢成帝，只有立侄子劉欣為太子。
綏和二年（公元前7年）春，46歲的漢成帝，正值盛年，卻與趙合德尋歡作樂時死在她的床上。朝野震動，群臣聲討趙氏禍水。本來，漢成帝的死，與趙合德沒什麼直接關係。不說漢成帝身體是不是突發疾病，就算床第之事，你皇帝荒淫無度，精盡人亡，不能怪女人長得太美了吧。趙氏姐妹，長得美，長得漂亮，這有錯嗎？就像夜深人靜時，一個美女穿著暴露，性感，獨自走在路上，被男人強姦了，你不能說男人無罪，是女人引誘你強姦，怪罪是女人的錯。
儘管如此，誰會聽你趙合德解釋，她有理也說不清楚，況且也無處可說。她驚慌失措，走投無路，自知難逃罪責，趁人不備，跳井自殺身亡。
2008年電視劇《母儀天下》，顧名思義說的就是女人尊榮後宮，美譽天下的故事。就是講述了趙氏姐妹從入宮前貧寒孤女到入宮後成為漢朝史上傳奇的後宮女主，二人的命運跌宕起伏。一幕一幕的場景，再現了漢代宮廷生活風情的真實畫卷，是後宮女子悲慘人生的縮影。
劇中多愁善感的姐姐趙飛燕(佟麗婭飾)雖然當了皇后，卻苦於如何得到皇帝的真愛和真情，如何保住自己的地位，而想方設法，苦苦掙扎，是深宮中求愛求生都不能自主的苦命女子。而妹妹趙合德(郭珍霓飾)看似深得皇帝的寵愛，可實際上卻苦於捍衛宮中地位，而聽任於他人的擺布，深陷其中，和其他皇妃一道成為後宮爭鬥的祭奠品，這難道不是女人的悲哀？
有人說，趙飛燕是淫惑皇帝的代表人物，是趙氏姐妹的荒淫，累死了漢成帝。但有誰去深究她內心的不甘，孤苦和無奈。儘管她才貌雙全，也僅僅是皇帝棋盤上的一顆棋子，是皇帝鳥籠中的一隻鳥兒，是皇帝手中的一個玩物。正如白居易詩中所云：人生莫作婦人身，百年苦樂由他人。說明在封建時代里，女人只能由男人呼來喚去，自己沒有當家作主的權利。
1909年在甘肅發現的南宋平陽木刻年畫《隋朝窈窕呈傾國之芳容》也稱為《四美圖》，畫的是王昭君、趙飛燕、班姬、楊玉環四位古代美人。歷代文人在形容美女時，往往借用了趙飛燕的形象，如李白：「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可以說趙飛燕已成為中國古代文學乃至中國文化中美女的代表人物之一，蘊含著傳統文化深層次對人類形體的一種美學鑒賞。
一朝天子一朝臣，當然後宮也是一樣，失去恩寵的趙飛燕每日悶悶不樂，度日如年。趙飛燕因為幫助漢成帝的侄兒劉欣即位，新帝感恩，仍舊尊她為皇太后。期間，有大臣說趙昭儀罪甚大，家屬要誅連九族，矛頭直指趙飛燕，哀帝沒有處理。
可是，六年之後，哀帝崩逝。與哀帝不睦的王氏外戚集團東山再起，哀帝寵臣和外戚遭到了嚴厲的打擊，傅太后丁太后被挖墳，趙太后被廢。一個多月後，無依無靠的趙飛燕被貶為庶人，即平民，下令其看守丈夫陵園。趙飛燕從天堂跌入了地獄，她哪裡受得了這種奇恥大辱。
當晚，月光輝映，寒氣逼人，遠處傳來了狗叫聲，44歲的趙飛燕，化了淡妝，穿著新衣，淡定地走出屋子。她來到了妹妹自殺的那口井邊，望了一眼黑乎乎的深不可測的古井，似乎一下子嗅到了妹妹落井的血腥味兒，嚇得連連後退，揮著手囁嚅著說：「我……不跳，我不跳井！」最終她似乎被誰猛推了一掌，「砰」地一聲落入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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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朱鷹 、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洪與
編輯：鄒舟、於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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