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王復仇記，世間萬物皆有靈，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陽架山腳下有個貧瘠的小山村名叫二登岩，十多年前的一個晚上，已經凌晨三點了，村東頭一間孤零零的破瓦房裡還燈火通明，原來是一位處於彌留之際的老頭正在交代後事，床邊跪著他的兒子王昌明、媳婦敏蘭及三個孫子，「昌明啊，為父捉了一輩子的蛇，雖然屢遭兇險，但總算沒有什麼大礙，這一則是因為我們祖傳的捉蛇技術高明，更主要的是我總是能很清楚地認識到什麼蛇可捉，什麼蛇不可以捉。

你跟隨為父捉蛇也快四十年了，技術上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但你性格莽撞，爭強好勝，這可是捉蛇者之大忌啊！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千萬要記住，無論以後生活多麼貧苦，無論蛇的價格怎麼上漲，後山蛇王谷是絕對不能去的，雖然那裡遍地是蛇，但傳說那裡是蛇王居住的地方，條條蛇兒都有靈性，你看它們從不跑出谷來，你不犯它，它絕不會犯你，你若犯它必遭滅門慘禍。這不是說著玩的，還記得你祖爺爺一家人的事吧……」說到這裡，老頭叫兒子將他從床上扶起來，沉默了一下，臉上露出無比驚恐的神色。「那是民國二十二年，當時你祖爺爺號稱『蛇仙』，一般的蛇見了他都全身發抖，乖乖地鑽進他的搭褳里。一天他與別人打賭，跑進蛇王谷去捉蛇，去了兩天才回來，一進家門就倒在床上，臉色慘白，雙眼發直，全身發抖，語無倫次。

第二天早上，家人發現他們的屋前屋後屋內屋外遍地都是蛇，你不動它不動，你一動，群蛇就排山倒海地向你湧來，在家裡的八口人全被活活困死。在外做生意的小兒子得到消息趕回來，半路上被好心的鄰居攔住，叫他趕快逃走，有多遠逃多遠，結果馬不停蹄地逃到陝西省鎮坪縣找了一個旅館住下，誰知在晚上洗澡時，一條水蛇從他的肛門裡鑽進去活活地把他嚇死了。你祖父幸虧是你祖爺爺與你祖奶奶生下你後就過繼給別人的，才留下這一脈香火。後來又有不少外地人去過蛇王谷，可個個都是有去無回，解放後一直就沒有人再去了。千萬不能去蛇王谷，千萬……千萬……切記……切記……」說完頭一歪，與世長辭。

隨著市場經濟的篷勃發展，蛇由用來製藥逐漸走上了餐桌，加之人為瘋狂的捕捉，數量越來越少，價值也越來越高了。自父親去逝後，生活貧困的王昌明牢記父親的教誨，辛勤耕耘著自己的土地，偶爾也到外面去捉幾條蛇換點零花錢用。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村子附近再也很難見到一條蛇了，而此時一條蛇的價值差不多可以買上一石玉米（500斤）。窮怕了的王昌明思慮再三，終於忘記了父親的臨終遺言，決定廷而走險——到蛇王谷去捉蛇賣，相信生活很快就會改變。他想都啥時代了，還講什麼蛇王鳥王的，只因那裡地處偏僻，外面的人不知道而已，不然蛇王谷早連地皮都被翻了過來，自己此時不去，被別人搶了先到時後悔都來不及。於是準備好行頭——蛇杈、砍刀、雄磺酒、蛇葯等，為免妻子兒女擔心，他瞞著家人悄悄地來到了蛇王谷。

蛇王谷是一條大峽谷，座落在大巴山中段腹地，周圍全是原始森林，人跡罕至。谷兩邊是高聳入雲的懸崖峭壁，中間最窄處還不到五十米。王昌明來到谷口，只見谷內古樹參天，遮天蔽日，沒有任何路徑，地上全是厚厚的落葉。由於終年霧氣繚繞，又見不到一絲陽光，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王昌明定了定神，儘管心裡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慌，但想起傳說中裡面遍地是蛇，隨便抓上幾條就當自己辛辛苦苦幹一年農活了，還是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一米，兩米，十米，二十米……，可裡面除了一些不知名的鳥叫聲外，什麼也沒看見。看來傳說是假的了，什麼狗屁蛇王，自己嚇自己而已。為免摔倒，他打算拾一段枯枝作拐杖，看到身邊正好有一根不長不短、不粗不細的爛糟木（樹枝腐爛剩下的部分），順手拿了起來，只覺得冰涼冰涼的，還很滑膩，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定睛一看，啊？原來是一條棒棒蛇（非常劇毒的一種蛇，首尾一般粗細）。他趕緊丟了出去，不由得嚇出了一身冷汗。看來真得小心了，剛才自己已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於是他戴上手套，喝幾口雄磺酒，再將一顆蛇葯含在嘴裡，左手拿著蛇杈，右手拿著砍刀，走一步，四處望一下，慢慢地向裡面前進。

越進裡面越陰暗，看看錶才上午11多鍾，可這裡好像已經到了傍晚，一個人走在裡面，王昌明只覺得頭皮發麻，寒毛都豎了起來。走著走著，突然耳邊傳來「嘰嘰」一聲，憑多年經驗，王昌明一聽就知道自己耳邊一尺範圍內絕對有一條青竹膘（一種青蛇，不值錢），立即揮刀一陣亂砍， 「啪啪」兩聲，果然一條青蛇被斬為兩段掉在地上。王昌明看了一眼繼續前行，剛走幾步，暗道一聲「不好」，傳說這種青蛇具有很強的再生能力，若不將它的屍體分成幾段遠遠拋開，很快它又會自動復生。趕緊轉過身來，一看驚得說不出話來，剛斬斷的兩截果然連在一起了，正吐著長長的信子向他游來。王家世代捕蛇，當然也不是徒有虛名，他待青竹膘游近身前一尺左右豎起來時，連連左右揮動砍刀，一鼓作氣將這條青竹膘砍成了七八段，來不及喘一口氣，又立即拾起來拋向四面八方。此時，他的心怦怦地跳個不停，總算又逃過了一劫。他清楚干這行就得冒些生命危險，於是轉過身來繼續前行。

突然，他一下怔住了，就在他剛剛轉過身時，一段樹枝悄無聲息地從落葉中伸了出來，嚇了他一大跳。很快他就明白了，這不是樹枝，而是一條價值不扉的大黑蛇。驚恐之餘，又為這地下冒出來的橫財驚喜不已。他閃電般地出手捏住大黑蛇的七寸，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喝了一口雄磺酒噴在大黑蛇的頭上。誰知這條大黑蛇並不像以前所遇到的一樣立即失去反抗，僅僅只稍微怔了一下，埋在樹葉里的身子全部彈了出來，足足三米來長。他從未捉過這麼大的蛇，心裡不由得有點慌張，忙不迭舉杈去叉它的尾部，這時大黑蛇身子一擺，一下就纏住了他的身子，從勁部一直繞到腳上。王昌明頓時感到呼吸困難，搖搖欲墜。但他堅持著不讓自己倒下，他清楚的知道一旦倒下就可能永遠也不能再站起來。此刻蛇杈、砍刀早已掉在地上，他用雙手狠命地捏緊大黑蛇的七寸，希望能夠將它制住。可是這條大黑蛇力大無窮，儘管七寸被王昌明卡住，仍張大嘴巴，吐著長長的信子直逼王昌明的臉，從它嘴裡噴出的濃濃腥氣薰得王昌明頭暈目眩。漸漸地，王昌明支持不住了，眼看著就要倒下，突然想起父親曾經說過，一旦被蛇纏住無法脫身，唯一的辦法就是咬它，人毒大過蛇毒，於是張口就咬下去，果然大黑蛇劇烈地抖動了一下，身子慢慢地就鬆弛了下來。王昌明趁機掙脫束縛，找到砍刀，手起刀落斬了大黑蛇的頭。雖然他知道死蛇不值錢，畢竟生命更重要。經過這一番生死搏鬥，他再也無心前進了，決定將這條死蛇帶回家去自己煮著吃，總算沒有白來一趟。

王昌明將這條死蛇裝進搭褳里，正準備離開這兒時，突然聽到「哧哧」幾聲，暗道一聲不好，只見前後左右如雨後春筍般地從厚厚落葉里鑽出幾十條蛇，將他團團地圍在中央。儘管他捉了三四十年的蛇，看到這情景也不禁嚇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沒人敢進蛇王谷了，想起傳說中那些「個個有去無回的人」，一股涼意從腳底直透頭頂。他想蛇是有靈性的動物，也許是要我留下它們同伴的屍體吧。於是趕緊將那條死去的大黑蛇從搭褳里倒出來，然後揮舞著蛇杈向谷口走去。可是剛剛邁出一步他就停下了，因為群蛇絲毫沒有讓路的意思，並且高昂著頭吐著信子慢慢向他逼近。「糟了，看來今天真的難以輕易離開了！」他開始感到後悔，但無論如何也得逃出去。他算計了一下，自己進谷還不到兩百米，只要衝出谷去逃生的希望就大了。看著身邊的蛇越來越多，沒時間多想了，他舞動砍刀就向外沖。「咔嚓咔嚓！」一條條大蛇被他攔腰斬為兩段，落在地上不停地抽蓄。大半生與蛇打交道，他從不怕蛇，加之自幼練習拳腳，應付起來還不感到特別的吃力。看著群蛇一條條倒在自己腳下，他頓時精神抖擻，信心百倍。光線越來越亮，他知道快到谷口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誰知就在他剛剛跨出谷口時，突然感到左手背一麻，心裡一驚，「糟了，中招！」抬手一看，果然一個被自己斬斷的蛇頭緊緊地釘在手背上，前後不到五秒鐘時間，整個手掌已腫了起來，漸漸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此時他已經站在了谷外，群蛇也沒有再追出來，他知道若不立即想辦法阻止蛇毒攻心，自己很快就會倒下永遠也起不來。看著手臂也開始腫脹，他終於把心一橫，咬牙將自己的胳膊砍了下來，儘管整個手臂都已經麻木，他仍痛得差點暈了過去。趕緊敷上隨身攜帶的蛇葯，又在衣服上撕下一塊布簡單包紮了一下，跌跌撞撞地向家奔去。雖然丟了一條胳膊，性命總算是可以保住了。

一進家門，王昌明只感到全身虛脫，「咕咚」一聲栽倒在地。妻子兒女一見嚇得大哭起來，立即將他送到就近的醫院，祖傳蛇葯再加上現代醫療技術，僅僅半個月時間，他就可以行走自如了。只是每當想起在蛇王谷的情景，就不由得臉色發青，渾身發抖，尤其晚上更是惡夢連連，常常睡到半夜大喊大叫，嚇得妻子都不敢與他同床而眠了，從此各睡一個房間。

這天晚上，王昌明早早地洗了腳上床睡覺，可是不知怎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也睡不著，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朦朦朧朧中，他覺得床邊好像站著一個人似的，不由得大吃一驚，抬起頭來一看，「啊？」原來是一個形象十分兇惡的怪人。他想大叫，可怎麼也叫不出來。怪人指著他說道；「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王昌明呀王昌明，自你進和蛇王谷後，蛇王我就不只一次地提醒過你，先命『小棒棒』攔住你，可你視而不見還將它扔了；接著又命『小青』在你的耳邊打招呼，你殘酷地將它斬為八段分屍各處；後來大黑受命現身阻止你前進時，你竟也將它給殺害了，在短短一百來米的路上，你連殺了我近百個子民，是可忍熟不可忍，我定要你全家償命，王昌明，你先納命來！」說完怪人張開血盆大口一下咬住他的腦袋，王昌明嚇得大叫一聲醒來，原來又是做了一個惡夢。他不由得嚇出了一身冷汗，心怦怦地跳個不停，難道蛇王真的會來複仇嗎？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話語他不寒而悚，再也沒了睡意。

為了節約用電，每晚睡覺的時候，王昌明都是將燈全部關掉，屋子裡黑洞洞的伸手不見五指。今晚自惡夢醒來以後，他總是擔心蛇王會來複仇，甚至越來越感到自己的床頂上好像就有一條蛇，可是沒有燈光又看不見。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為了安心睡覺，他決定坐起來去試探一下。誰知他的手剛剛伸出去，馬上就縮了回來，因為他摸到了一個冰涼冰涼的東西。蛇！絕對是蛇！他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趕緊下床去拉燈看個究竟。由於慌慌張張，自失去一隻手後又很不習慣，好不容易才找到拉線，卻和一根粗繩抓在一起，管他三七二十一用力一拉，燈倒是亮了，可當他看到手中的粗繩時，不由得尖叫一聲癱倒在地，原來是一條奇毒無比的「懶蛇」（此蛇性懶，從不冬眠）。農村有種說法蛇進屋是不祥的徵兆，一定得將它打死，於是王昌明倏地一下站起來，順手拿起床邊的一根竹棍，可還沒來得及舞動起來，就像觸電似的趕緊丟在地上。天哪！這哪是竹棍，分明一條青竹膘蛇。此刻，他再也顧不上男子的尊嚴，大聲叫了起來，「老婆老婆，你們快過來，我房間里好多蛇！」他老婆聽到喊聲，立即就跑了過來，可把整個房間都搜了個遍，也沒有見到蛇的影子。她只道老公是被蛇嚇破了膽或者又是做了惡夢，坐下來寬慰了老公一番後又回到自己睡的房間。

第二天早上起床後，王昌明只覺得精神恍惚，四肢無力，搖搖晃晃地走進衛生間小解。他首先四下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確信沒有蛇的蹤影，這才放下心來。誰知剛剛拉到一半他就感覺不對勁了，怎麼全拉在了自己的褲襠里？低頭一看，頓時嚇得半晌說不出話來，原來手上握著一條水蛇的頭。他手一松，水蛇就掉在地上鑽進了下水道。連續幾次的驚嚇，王昌明的精神徹底崩潰了，一個人獃獃地站在廁所里，茫然若失，直到兒子來喊吃飯時，他才回過神來，無精打采地走到飯桌前坐定，一點食慾也沒有，拿著筷子在碗里攪來攪去，攪著攪著，突然「咕咚」一聲栽倒在地。妻子兒女們見狀大吃一驚，趕忙圍了過來，只見從他的碗里鑽出一條小菜花蛇，大搖大擺地游下桌子，鑽進牆洞就不見了。

王昌明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裡，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感到已快癒合了的斷臂傷口又痛又癢， 難道是發炎了？他輕輕地解開繃帶一看，只見傷口附近的血管全部爆脹了起來。為什麼會這樣？他趕緊叫來醫生，醫生一看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發現這爆脹的血管正一點一點地向肩膀處移動。「不好，是水蛭！」一位老醫生大叫了一聲，立即找來一根橡皮筋在王昌明的手臂上端緊緊綁住，然後在每根爆脹的血管上扎入一枝炙針，再用銀針小心翼翼地將皮膚挑破，隨著鮮血沽沽地流出來，老醫生從王昌明的血管里夾出了一條像蚯蚓似的東西。「這決不是水蛭！」老醫生肯定的說道。整整忙碌了近三個小時，老醫生才將他血管里的這些東西全夾了出來，用清水洗凈一看，啊？無不大吃一驚，全是山區常見的那種線蛇（此蛇長得像筷子，又稱筷子蛇）。在醫生們的驚奇聲中，王昌明再次暈了過去。

「一定是撞邪了，一定是撞邪了！」王昌明的妻子得知後在家裡急得又蹦又跳，也許是病急亂投醫吧，待王昌明剛一出院回到家裡，她就跑到八十多公里外的娘家去請了一位在當地久負盛名道士來驅邪。一大幫人在家裡吹吹打打地鬧了三天，這三天王昌明一直再沒有看到蛇，全家人總算才放下心來，終於可以過上平平靜靜的日子了。為了表示慶祝，在送走法師的當天晚上，王昌明的妻子將家裡最好吃的東西全拿了出來，做了滿滿的一桌酒菜，一家人團團圍坐在一起，儘管此時天氣突然變壞，一陣電閃雷鳴後下起了瓢潑大雨，但也絲毫不影響他們這種劫後餘生的喜閱心情。

吃著吃著，王昌明突然發現妻子的臉色變了，瞬間露出那種無比驚駭的神色，他正要詢問是何事情，只見妻子「咕咚」一聲栽倒在地。跟著小兒子也一聲尖叫：「啊——，爸爸，你背後……」還沒說完也「咕咚」一聲栽倒在地，緊接著大兒子、二女兒嘴巴一張也暈了過去。王昌明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趕緊扭頭一看，「啊——」一條水桶粗兩三丈長的大紅蛇正立在自己背後。王昌明此時的心情簡直無法形容，他不但從未見過這麼大的蛇，甚至連聽都沒聽說過，更奇的是這條蛇的頭上還長著一瘤鮮紅的大雞冠。「蛇王！一定是蛇王！它終於還是來了！」王昌明喃喃自語。也許是他知道自己難逃一死吧，儘管嚇得面如死灰，但仍顯得出奇的冷靜。只是雙腳愈來愈軟，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蛇王，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就吃了我吧，請不要傷害我的家人。」也不管蛇王是否聽得懂人話，他擅擅抖抖地說道。蛇王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突然嘴裡發出「噓」的一聲，頓時從四面八方及屋頂湧進來成千上萬條蛇。這時，王昌明的妻子正好醒過來，但一見到此景很快又暈了過去。

此刻，這間屋子裡除了蛇什麼也看不見，外面的瓢潑大雨仍下個不停，也許是引發了山洪爆發，屋子裡漸漸浸進水來。王昌明跪在蛇王面前，腦子裡一片空白，眼睜睜地看著蛇王巨口一張，兩米外的小兒子就被它吸進了嘴裡，緊接著二女兒也被吸了進去。他似乎麻木了，又似乎嚇呆了，看著這一切無動於衷，只有兩行熱淚無聲地順著雙頰滾了下來。就在蛇王準備吃他大兒子的時候，他的妻子醒了過來，一見大兒子被蛇王吸進嘴裡僅留兩條小腿在外面，悲從中來，大叫一聲衝過去，正正噹噹地衝進了蛇王張開著的嘴裡。

瞬間一家人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這時，王昌明好像才突然醒悟過來，不顧一切地向蛇王撲去，蛇王一口就將他吞了下去。可是不一會兒又將他吐了出來，待王昌明剛一站起來，蛇王又一口將他吞進去，不一會兒又將他吐出來，如此反反覆複數次，王昌明終於再也站不起來了。蛇王擺了擺頭，看著倦縮在地的王昌明，嘴裡又發出「噓噓」兩聲，群蛇頓時一踴而上，瞬間在王昌明的身體上堆成了一座小山，待群蛇散開時，再也見不到王昌明這個人了，整個地上只有一灘血水。

前前後後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王昌明一家人就從這個地球上消失了。看著空蕩蕩地房間，蛇王好像還不解恨，豎起巨尾一掃，屋內所有的東西全被砸得稀爛，一扇隔牆也被推倒，緊接著再左右一擺衝破屋頂，「嘩啦」一聲，整個房子全部倒塌。雨，仍瓢潑似的下個不停，山洪也越來越大，平地驟起兩三尺深的水，眨眼間，群蛇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第二天，雨停了，太陽出來了，到處都聽到村民們議論紛紛，說昨夜山洪爆發，王昌明的房子被洗刷，一家人全被大水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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