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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男友見家長他卻失蹤,回家後母親反應讓她發現端倪


帶男友見家長他卻失蹤,回家後母親反應讓她發現端倪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陸茸 | 禁止轉載

1


進入7月,湖城已是燥熱異常,空氣里瀰漫著高溫的氣息。


在這座地處長江三角洲的繁華都市裡,人們不會知道有一個叫王根榮的大爺,更不會知道在他的捐助下,好幾所貧困學校的孩子才能夠接觸專業的游泳學習。


樓宛青遇見林詣陽,就是在育才小學三年級二班的游泳課上。

那一天天氣很熱,某小區簡陋的游泳館裡,藍色頂棚絲毫擋不住太陽的熱度。宛青額頭上都是細細密密的汗珠,正和梁老師坐在池邊說話。


因為新來的游泳老師還沒來,孩子們便都嬉笑著在水中玩耍,「嘩啦嘩啦」的水聲不絕於耳。小小的游泳池裡都是一顆顆的小腦袋,沒有人發現有一個瘦小的男孩在撲騰中緩緩地劃向了深水區。


等宛青注意到的時候他已經溺了水,慌亂地掙扎著。大家都嚇壞了,可是原來的游泳老師辭職了,現場僅有的兩個成年人也都不會游泳,場面一片混亂。宛青心中焦急,當下也不顧自己會不會水就要往池子里跳。


林詣陽就是在這樣的狀況里,突然從門口衝進來跳進游泳池的。他的動作帶起一陣輕風拂過臉頰,宛青有些愣神,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抱著孩子上了岸。


梁老師立馬沖了過去查看孩子的情況,而林詣陽脫力地坐在池邊,臉色極其蒼白。宛青清清楚楚地看見他的褲腿因為被水打濕而空空蕩蕩地搭在地上,腳腕處隱隱露出一截合金假肢。

他,竟是沒有左腿的。


「你沒事吧?是不是痛?」宛青蹲下來詢問,也看清了他的樣貌。五官立體,劍眉星目,皮膚是健康的古銅色,然而此刻臉上卻生生透出一種虛弱的蒼白來。


他方才急著救人沒有來得及取下假肢,殘肢處必定造成了損傷。宛青雖不是專業骨科醫生,但也好歹知道一些相關知識,當即便要去取他的假肢。


「不用!」他疼得有些意識模糊,卻在被觸碰到的瞬間猛的驚了一下,手上的力道一時收不住,宛青被他推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宛青愣了一下,抬頭看去。

他一時也愣住了,眼底愧疚和懊惱一閃而過,嘴唇蠕動像是要道歉卻又沒發出聲音來。


宛青很快回神,爬起來又要伸手去檢查,他還是下意識地阻擋,她卻隔開他的手寸步不讓,「我是醫生。」


她的目光中沒有多餘的情緒,詫異、同情……在那雙清澈的明眸里皆無蹤影,只是坦坦蕩蕩地看著他,和每一個見慣生死病痛的醫生一樣。林詣陽無端鬆了口氣,加之斷肢處又是一陣難忍的疼痛,他不由收了手。


宛青小心地取下了假肢,果不其然看見斷肢處紅腫了一片。他是高位截肢,左大腿只留了一半,看癒合的情況,應該是有三四年了。沒有經歷過肢體分離的人是不會了解那種撕裂的痛苦的,即便是在痊癒後也會經常因受涼受力而疼痛難忍。他此刻必定疼得很,手上青筋都浮起了,可卻是一聲都沒吭。宛青不由得有些佩服,下手的動作也越發小心輕柔了。

左腿上傳來的痛對於林詣陽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自從受傷以來這種難以忍受的痛苦幾乎如影隨形,每每在深夜折磨得他整夜整夜地失眠。


可是此時,那雙纖細溫暖的手在他皮膚上帶起輕微的顫慄,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疼痛在減緩。


目光往下,她的側臉柔美恬靜,長發垂下,絲絲縷縷地落在他腿上。


2


後來,宛青知道了他的名字,知道了他是義務來教課的游泳老師。


很多次來游泳館看孩子們的時候,都看見他在水中矯健的身姿。


上課時他話不多,偶爾只是沉聲糾正學生的姿勢,整個人沉著而內斂。


梁老師年紀輕又是女人,對著這樣明顯有故事的男人好奇得不行,「樓小姐,你覺得他以前是做什麼的呀?」


當時宛青正幫著孩子們收拾浴巾,聽見梁老師的話不由抬頭望去。林詣陽拄著拐杖正在和一個小男孩說話,因為要下泳池,所以他沒有戴假肢,泳褲下的左腿殘肢赤裸裸地暴露於人前。宛青看不見他的臉,只看到那筆直的背影,挺拔、瘦削、堅忍而孤寂。


「是在部隊的吧。」


……


「林先生是軍人吧?」


宛青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真真切切地在林詣陽的臉上看到了一抹極淡的懷念和痛色。


他行事作風一板一眼的,脊背無論在何時都下意識地挺直著,還有教導孩子時不由流露出的氣概,種種跡象無一不在表露著他的身份。宛青從小在軍大院長大,對於軍人有一種天生的敏感。


「以前是。」他的聲音帶著點沙啞,輕得幾乎聽不清。


這是他們認識以來的第二次對話,那輕描淡寫的三個字卻刺得她心有些疼。


這個男人身上有著不能觸及的傷口,她雖有些好奇卻無意去碰觸,每每見到他都只是一笑而過。


彼時,他於她只是一個有秘密的奇怪男人,她於他也只是一位善良的醫生。


3


8月11日這天傍晚下起了雨,雨勢滂沱直到天黑也沒有停止。


湖城天航酒店裡正舉辦著一場酒會,參與者多為本市的中小企業家,亦或是近幾年頗有本事的學生創業團隊。


宛青也應邀參加了酒會,因為主辦方陳總正是她曾治療過的一位病人。


豪華的大廳里燈光絢麗,推杯換盞。宛青端了杯水果酒站在窗邊,她並不習慣這樣的場合,若不是陳總再三相邀無法推脫她是絕不會來的。


空氣里酒香瀰漫,百無聊賴之際,宛青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眾青年才俊里,他的樣貌並不突出,黑色西裝下結實的身材像是一株松樹般孤直。


他緩步走到一位中年人面前遞出手裡的文件夾,那人宛青見過,是市裡頗為有名的投資者張博。


張博此人對市場敏感度高,據說凡被他投資的項目就沒有不成功的。只見他拿著那文件翻開看了兩頁,臉上帶著笑意,卻在不經意間看到了林詣陽露出一截的假肢,隨即臉色變了一變。不知說了什麼就借故離開了。


林詣陽拿迴文件夾,又去尋找其他人,他走路緩慢又不自然,稍稍往下一看就會發現他是個殘疾人。正常人對於殘疾人總有著下意識的排斥和抵觸,他處處碰壁無人搭理,人來人往中,那個背影挺拔又孤獨。


身邊走過兩個年輕的創業者,錯身而過的瞬間宛青聽到了幾句他們的交談:


「那人是來拉投資的吧?」


「肯定的呀,不過是個殘疾人,怪不得沒人搭理。你說老闆是個殘廢,這多有損形象啊。」


「哈哈,沒錯,也不知道是誰邀他來的,可真是拉低檔次啊。」


只是少了一條腿,就要被人如此歧視嗎?


那一刻,宛青的心裡一痛,竟不忍再去看他。


陳總過來的時候,宛青還在發獃,對方連喚了幾聲她才回神。


「樓醫生是不是覺得無聊,不如我讓人帶你去花園走走吧?」


「不用麻煩了,」宛青笑了笑,然後話題一轉,「我常聽人提起陳總在投資上一向眼光獨到,常被譽為伯樂。」


「哪裡哪裡,大家看得起我陳某人而已。」


「我有一位朋友正準備創業,不知陳總可願意認識一下?」


兩人並沒聊很久,很快陳總便離開了。


宛青喝了些酒,大廳里又人多嘈雜,不由得有些頭暈。離開酒會去洗手間的時候,餘光瞥見陳總來到林詣陽面前,也不知談了些什麼,他沉穩剛毅的臉上漸漸露出笑來,她看著那抹笑容只覺得心底忽的柔軟了。


晃眼的燈光里,有無數異樣的目光投射而來。林詣陽知道,即便他戴著假肢,走路的動作練得再像普通人,在別人的眼裡也依舊是一個沒有腿的殘疾人。


握著文件夾的骨節發白,他早已習慣了那些眼色,又何必覺得難堪呢?


陳總過來主動交談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的,他自然知道面前的這個中年人是誰,可是這樣成名已久的企業家怎麼會來看他的企劃書呢。


然而之後的一句話就讓他明白了,「樓醫生說的沒錯,你的確很有能力。」陳總仔細看了一遍商業企劃書,這才抬頭笑道,「若是林先生得空,明日來我辦公室詳談如何?」


他連忙應了聲,目光卻在場中搜尋,最終在走廊拐彎處看見了她一閃而過的纖細身影。


4


酒會結束的時候外面還在下著雨,宛青喝了酒不能開車,正站在門口想著要去哪裡借把傘,忽然有人喊了她一聲。回過頭,是剛才認識的某位青年企業家。


「樓小姐怎麼一個人站在這兒,我送你回家吧?」


他是個英俊的青年,但眼睛裡赤裸裸的侵略目光讓宛青很不喜歡,「謝謝陸先生,不過不用了。」


「樓小姐千萬別客氣,咱們也算一見如故,朋友之間幫忙是應該的呀。」他絲毫不理會宛青的拒絕,傘一撐就遮住了她的頭頂,「快上車吧。」


宛青暗自皺眉,正愁怎麼拒絕時視野中多了一把黑傘。傘徹底撐開舉起後,露出一張冷毅的面孔,「陸先生,真的很抱歉了,我要和我朋友一起走。」她得體地笑了笑,然後徑直躲進了林詣陽的傘底,手順勢挽住他。「我們走吧。」


臂上的手白皙軟膩,林詣陽的視線順著往上,最終落在那張嬌美的面容上。


雖然只說過兩次話,但林詣陽卻對她印象很深。她一有時間就會來游泳館看孩子們上課,每次總是安安靜靜地坐在池邊,唇邊笑意淺淡溫暖。


他下意識地就會關注她的一舉一動,她是個很溫柔的女孩,和孩子們說話的時候輕聲細語的。那雙烏黑的眼睛永遠明亮奪人,裡面沒有任何惡意,當她看著你的時候,你只會覺得莫名的安寧。


而就在剛才,她還幫了他。


林詣陽很快回神,抬頭看了眼不遠處的男人,然後把傘往她的方向微傾,道:「好。」


……


走出很遠,宛青才鬆開手,臉上也不知是喝了酒還是害羞的緣故微微泛著紅暈。


「抱歉,剛才謝謝你。」


林詣陽抿了抿唇,「不客氣,是我要謝謝你,陳總對我的企劃案很感興趣。」


「我其實也沒做什麼,陳總是個看能力的人。」


「嗯。」


話題止住,兩人無言地走在路上,雨水打在傘上「滴滴答答」的響,氣氛稍顯沉悶。


一直到地鐵站,林詣陽才問:「樓小姐去哪裡?」


宛青說了一個站名,他點點頭,「我送你回去。」


「啊?」宛青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太晚了,不安全。」他不自在地撇開頭,黑髮下的耳朵微微發紅,「而且順路。」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反應太好玩了,宛青臉上笑意更深,「謝謝。」


時間有些晚了,地鐵站的人流量雖然不及高峰期,但車廂里也已經沒了座位。


宛青抓著扶手,餘光里看見林詣陽站得筆直,空著的左手放在腿邊,就和部隊里站軍姿一般。這個男人還保留著部隊給予他的習慣,或許再也回不去當初的生活了,可是他卻用生活中的小舉動默默表達著對曾經經歷的不舍。


明亮如白晝的車廂里,宛青忽然想,如果是自己失去了一條腿,是不是連生活的勇氣都沒有了呢?


5


林詣陽一路把宛青送到公寓樓下,黑色的西裝已經濕了一半。


「上去吧,我走了。」


然而一隻手卻一把拉住了他,回頭,宛青正站在樓道最邊緣,皺著眉。


「你是不是傷口痛?去我家處理下吧。」她看著他那半濕的西裝,還有蒼白的臉。想著雖是盛夏,但畢竟是晚上又下著雨,氣溫難免偏低,他身上的是硬傷,受了涼難保不會複發。


「不……」


拒絕的話還未出口,她就已經用了力將他拖進了樓道,「跟我上樓。」


別看宛青平日里文文靜靜的,可好歹做了好幾年的醫生,對著不服醫囑的病人那也少不了板起臉來訓。一時間林詣陽都愣了,連反抗都忘了就跟著她進了公寓。


柔和昏黃的燈火下,宛青的側臉細白如瓷,林詣陽的眼底都是她的倒影。


殘肢處是熟悉的痛,可他卻頭一次覺得這並不是不能忍耐的,那雙小小的手彷彿有魔力一般一寸一寸撫平那些疼痛。


他不是個會情緒外露的人,數年的部隊生活讓他學會了忍耐和堅毅。哪怕知道自己失去了一條腿的那一刻,他雖痛苦卻也從未在人前示弱。作為男人,身上扛著的是責任,又怎麼能被傷病打倒呢。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陌生人同情悲憫的目光,父母小心翼翼的照顧,未婚妻離開前一聲聲的「對不起」,比少了一條腿更讓他不能接受。


他的字典里從未有過「放棄」二字,但曾奮戰在一線的軍人又怎麼甘心轉做文職,於是他提前轉業憑著自己的本事想要在另一個領域奮鬥。然而,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啊,今日酒會裡的難堪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可是眼底的這個人,以對待平常人的心對待他,幫助他。看見他傷口的時候,眼睛裡也沒有厭惡和恐懼,而那些他曾在自己的未婚妻臉上看到過無數次,成為當時幾乎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謝謝。」


宛青抬頭笑了下,「我是醫生,不用客氣,」她站起來去浴室兌了盆熱水出來又道,「脫衣服。」


「……什麼?」


「你左手也有傷吧?」她分明看見了他的手不自然地垂著,見他沒有動作乾脆自己動手,一邊小聲嘟囔,「你緊張什麼,我還能吃了你啊。」


林詣陽身子僵得不行,若不是臉上皮膚黑,那些紅暈幾乎要遮不住了。


熱毛巾敷上手臂的瞬間,他深深抽了一口氣。左手雖然保住但也受了不小的傷,一到陰雨天就酸痛難忍。


「你的傷雖然痊癒了,但也要注意保養,要是遇上這樣的雨天就盡量別出門了,然後記得熱敷……」宛青仔仔細細地囑咐,沒有發現他的眸色越來越軟。


6


宛青和林詣陽的交情算是在那一夜之後建立的。


林詣陽忙著創業的事,但也總是百忙中抽身去游泳館教導孩子,每次碰上宛青也都笑著聊幾句,偶爾還會一起去吃個飯。


熟悉了之後,宛青常約了他去萬春江邊喝咖啡,然後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科室里發生的一些事。每次這個時候,他總是安安靜靜地聽著,有時候也插幾句。


也常會在每個下雨天默默地趕到他家替他的傷處熱敷按摩,任他說了多少次「不用麻煩了」,卻依舊我行我素。


她的心思如此明顯,最後連梁老師和孩子們都看出了端倪。


「林詣陽,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是在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宛青突然轉了話題,成功地看見對面的男人露出愣住的表情。


其實宛青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林詣陽的,她記得相遇以來的每一個細節,可最記憶猶新的卻是那次酒會上他孤直、瘦削的背影。那個場景一次次在腦海中重現,一次次讓她感受到心疼。那一刻她就知道,她愛他。


這個男人即便失去了身體的一部分,卻依舊讓人覺得安全和可靠。她想陪在他身邊,小心地撫平那堅不可摧的外表下的小脆弱。


夜空里朗月不在,只有繁星點點。


周圍氣氛熱鬧,林詣陽的心裡卻忽冷忽熱的。


有一種痛自胸口蔓延漸漸聚集到左腿上,那不是平日里的疼痛,而是來自內心深處,那自卑和懦弱慫恿下的絕望。


「不好。」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起伏。


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對面的人已經離開,久到桌上的咖啡已經冷透,他才慢慢回過神。


夜風裡,宛青最後說的那句話似乎還未消散,「你是不喜歡我還是不敢喜歡我?林詣陽,我不會放棄的。如果輸給別人我心服口服,但如果是輸給你的心結,那我不甘心。」


是啊,她總是那樣聰慧,早就看穿了自己所謂的強大之下那不堪一擊的脆弱。


也許她不知道他並不喜歡喝咖啡,也不喜歡坐在人多的江邊,可是每每看到她的微笑,就會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


胸腔里跳動的那顆心又不是石頭做的,怎麼會無動於衷呢,他愛她,從來不比她少。只是她那樣好,而自己卻是個殘廢。


7


宛青從來不是一個會放棄的人,她雖然外表嬌弱,但骨子裡的倔強卻是一般人比得了的。


那夜之後,她還是同以往一樣,會去游泳館看林詣陽上課,也會在每個下雨天固執地去他家。哪怕對方明顯躲著她也毫不在意,只說了句「你就算是塊石頭我也會把你焐熱。」這個男人,她樓宛青要定了,不管是一個月、一年還是十年,她都願意等。


……


又是一個雨天,電視機里傳來播報新聞的聲音。林詣陽坐在沙發上,看的卻是窗外瓢潑的大雨,左手和左腿都在隱隱泛疼,而往常那早該響起的門鈴聲今日卻遲遲沒有動靜。


被挂念的宛青在醫院走廊里遇上了多年未見的葉東旭,明亮的燈光里那張面容一如當年的俊逸,白色襯衫穿在他身上總有一種特別的氣質。


在感情上宛青是一個固執的人,遇上林詣陽之前的歲月里就只愛過一個男人。愛了整整八年,那個人就是葉東旭。


「葉大哥。」


她聽見自己的嗓音喑啞,這一聲稱呼彷彿跨越了整個少年時代。那時他是軍大院里的名人,而她是鄰家妹妹。他送她上學帶她回家,在她每次做錯題目的時候無奈地罵她「笨蛋」,在和女朋友吵架的時候會來請教她怎麼哄女孩。


葉東旭也被這一聲「葉大哥」叫得有些恍惚,從自己不顧父母反對出國後,他們已很多年不見了。離開的那一年她只有21歲,無人送行的機場里她紅著眼睛也像如今這樣叫他,她說:「葉大哥,你要幸福。」


「過的好嗎?」他問。


「嗯,挺好的,葉大哥呢?和顧晨師姐結婚了嗎?」


那些年的記憶因為葉東旭的出現而漸漸清晰,那個時候顧晨師姐為了夢想執意出國。他日日喝得爛醉,有一天他一身酒氣地出現,一上來就說,「宛宛,你喜歡我對吧?那我們在一起吧。」


那句話之後宛青哭了,愛了他多年,她從未覺得委屈和辛苦,可是那一刻是真的難過。她骨子裡的驕傲怎麼會允許自己在他情傷時趁虛而入,而他又把她當成什麼了呢?


「我們……早就分手了。」葉東旭苦澀地笑了下。自己當初放棄了一切去挽回的愛情,卻還是比不上那人的夢想。


宛青忽然不知道說什麼,氣氛尷尬間忽然有緩慢的機械聲傳來。她猛地回頭,就見拐彎處慢慢走出來一個人。


「林詣陽!誰讓你下雨天出來的!」


林詣陽還未反應過來宛青就已經到了面前,在她身後有個樣貌不凡的男人一臉複雜地看著這邊。


「不是告訴你下雨天在家待著的嗎?外面雨那麼大,你身上都濕了,傷口疼怎麼辦。」


林詣陽安靜地聽她教訓完,這才舉著傘遞給她,「你的車不是送修了嗎,應該沒帶傘吧?」


宛青愣住,然後忽然仰頭看著他,笑了。


……


葉東旭看著樓下漸漸模糊的黑傘,那把傘下是宛青和那個男人,就在剛才她說:「葉大哥,我男朋友來接我了,我先走了。」


她目光里的溫柔和愛戀,他曾無數次見到過,而那個時候她愛著的是他。


在和顧晨的感情里跌跌撞撞多年,終於知道最好的女孩一直就在身邊,可是他想回頭的時候,她卻已經不願再等了。


「宛宛,對不起,祝你幸福。」


8


淅淅瀝瀝的大雨中,林詣陽忽然攬住宛青的肩膀,本就傾斜的傘又偏了幾分。


宛青轉頭看著肩膀上的那隻手,「詣陽,剛才你看到的那個人,我愛了他八年。」


「嗯。」雨勢下他的聲音很輕,連手上的力度不自覺加重了都毫無所知。


肩胛骨被捏得有些疼,宛青卻不在意,「可我想愛你一輩子,你要我等多久我都願意。」


已經到了地鐵站,林詣陽卻沒收傘,一把將她壓在了牆上,黑傘一遮,擋住了其他人的視線。


「不要喜歡我,」他避開她的眼睛,啞著嗓子說,「我配不上你。你能遇到更好的,他們會有完整的身體,他們可以保護你,可我卻連牽著你奔跑的能力都沒有。」


宛青什麼也沒說,忽然摟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親了他一下。這個吻蜻蜓點水一般,他卻愣住了,晃神中只聽見她固執的聲音,「林詣陽,我就是要喜歡你。」


林詣陽是個內斂的人,可是宛青的步步緊逼讓他毫無招架之力。他本就愛她,終究也沒忍住那顆想要靠近她的心。


正要離開桎梏的宛青被一把拖回,然後他的唇就壓了上來。動作輕柔但又不容抗拒,他呼吸急促,壓抑著某種要破土的情緒,「宛宛,你怎麼這麼傻。」


宛青有些腿軟,伸手抱住他的腰,「對我來說你就是最好的。」


在一起之後的生活似乎還是和原先一樣,除了同事偶爾善意的調侃,自然也會有人對她的選擇感到奇怪,可是別人怎麼想與她何干。


作為醫生似乎總會碰上不講理的病患家屬,宛青第一次直面醫鬧是在和林詣陽交往的一個月後。


「媽,我這個周末把你的准女婿帶回家……」那時她正和母親大人交代自己的情感問題,話還未說完忽然聽到劇烈的吵鬧聲。


開門出去一看,原來是同科室的一位男醫生遇到了醫鬧。對方家屬個個人高馬大,手裡都拎著傢伙,場面混亂得不行,在場的醫生護士都上前幫忙。


宛青急急掛了電話,抬頭就看見家屬揮著木棍朝那男醫生劈頭打下來。她心裡一慌,下意識地上前攔了那人一下,那人卻不管不顧的,一見有人壞事棍子立刻調轉了方向。


頭頂上的木棍眼看就要揮下,宛青一時也忘了反應,直到有人猛地抱著她轉了個身,骨頭斷裂的聲音伴隨著悶哼重重地擊在她胸口。


鼻尖是熟悉的氣息,恍惚中她聽見了警車呼嘯和逃竄跑動的聲音。


林詣陽的左手受過傷,病患家屬那一棍子直接讓他的胳膊骨折了。左腿斷肢也因為劇烈的跑動而受了損傷,起碼在短期內不能再佩戴假肢。


手術結束後麻醉劑還沒退,林詣陽臉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哪怕是昏睡著,眉頭也皺著。他一定很疼,宛青這樣想著,腦子裡還是懵的,心口隱隱地發疼,醫生的話還在耳畔:「宛青,他以前受傷不輕啊,好在這次情況不算嚴重,要是之後再骨折恐怕左手也得廢了。」


「詣陽......」她趴在他身上忽然就泣不成聲了。


他已經沒了一條腿,今天為了她差點又失去了一隻手。


樓媽媽驚聞醫鬧事故趕到醫院的時候,就看見自己那從不輕易落淚的女兒倒在一個男人懷裡失聲痛哭。


而她也終於知道,女兒說的准女婿是誰了,然後她清楚地看見被子下原本左腿的位置是空的。


9


林詣陽不見了。


宛青茫然地看著空空蕩蕩的病房,護士小姐看著她陡然變了的臉色小聲地解釋,「他今天早上執意要出院,我們攔都攔不住。」


後來她又去了他家,房東說他已經交了房租離開了。游泳館裡也沒有他的消息,林詣陽就像是在這座城市裡消失了。


他在躲她,出了院,換了號碼,換了房子……徹徹底底地要離開她,可是,為什麼呢?


疲憊地回到家,樓媽媽剛做完晚餐,「宛宛回來啦?先洗洗手吧,你爸爸今天也回家吃飯。」她端著菜出了廚房,「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啊?是不是病了?對啦,東旭回來了,你們要不要約個時間吃個飯什麼的,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找個對象了。」


宛青忽然怔住,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看著自己的母親,「媽,之前我說要帶你准女婿回家,你不是還很高興嗎,現在怎麼不提了呢?」


樓媽媽瞬間變了臉色,尷尬得說不出話來。


「你見過他了是吧?你對他說什麼了?」林詣陽消失了,她心底的害怕和難過在這一刻徹底破口,「媽,我努力了很久才讓他沒有顧忌地和我在一起。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到底對他說了什麼!」


「宛宛,媽媽是為了你好,他是個殘疾人啊,他能給你什麼?」


「殘疾人」三個字像是一根刺狠狠地扎疼了她,林詣陽在聽到母親那些話的時候又會有多痛?


「媽!不許你這樣說他!」


這時,門忽然開了,樓爸爸一身軍綠色的軍裝,皺著眉站在門口,「你們在吵什麼?」


「……」


了解了來龍去脈,樓爸爸沒有對女兒的選擇發表意見,反倒問了一句,「林詣陽?他以前是部隊里的吧?」(原標題:宛宛情深 作者:陸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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