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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水師慘敗原因很多,其中最易被忽視的是這條因素

1894年9月17日上午10點50分,一直在尋找清軍運兵艦船的日本聯合艦隊在黃海大東溝海域發現了幾縷濃濃的黑煙。通過繼續對黑煙的分析,日艦海軍司令伊東祐亨做出準確判段:這是北洋水師的主力艦隊!他立即下達作戰作動員命令,積極備戰。而北洋艦隊發現日方的煤煙,竟然是1個小時後。太多歷史經驗告訴我們,永遠不要指望和日本人說,等我準備好了再開打吧。就這樣,在日方磨刀霍霍和中方倉促應對的情景下,雙方拉開了中午甲午海戰之黃海大戰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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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想都不寒而慄,敵人在你身旁磨刀霍霍,不是幾分鐘,而是磨了一個小時,順便瞄一瞄看一看你心臟的位置在哪,你卻渾然不知。由此戰爭的結果可想而知,役北洋艦隊致遠、經遠、超勇被擊沉,揚威、廣甲自毀,另有六艘受創,死傷管帶以下官兵一千餘人;日本聯合艦隊旗艦松島及赤城、吉野、比睿、西京丸受重創,死傷艦長以下官兵六百餘人。經此一戰,日本完全掌握了對中國的制海權。


關於這次海戰北洋艦隊的失利,史學家給出有很多原因,從戰術到戰略,從用人到制度,各抒己見,針針見血。而小編認為,煙筒里冒出的那肆無忌憚的黑煙出賣了北洋艦隊。很多歷史資料有記載,這黑煙不是尋常的黑煙,乃是燒劣質煤所產生特有的黑煙。料想北洋艦隊難道真怕日本人找不到他們,故意把一個個戰船點成「烽火台」,等著日軍來「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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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真不怪他們,更不能怪北洋水師提督丁汝昌大人,因為他早在黃海之戰之前就給賣他煤的張翼寫信提及「邇來續運之煤仍多碎散,實非真正五槽。發極碎塊,恐足下亦未及周知。」意思是你賣我的煤不是好煤,不好用啊。這裡需要提出兩關鍵詞:「開平礦物局」和「張翼」。開平礦務局作為清政府洋務運動期間開辦的重要的官辦煤礦一直為北洋水師提供燃煤供應。


起初,它為北洋艦隊供應的是最好的五槽煤,稱之為「質量最好,西人有用其煤者,謂此乃無上品,煙少火白,為他國所罕有。」「煙少火白」意味著煤質為優,排出煙氣較小,在海上航行更易隱蔽,不易被對手發覺。


1892年,由於開平礦務局的創始人唐廷樞病故,原為醇親王奕譞侍從的張翼接手。張翼上任後,供應北洋水師的煤由優質五槽煤賣改為八槽煤了。這八槽煤,煤質惡劣,「渣滓甚大」,燒起來煤灰極多,濃煙沖頂,更主要這種煤燃燒後產生的動力不足,對軍艦動力設備損害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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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水師提督丁汝昌是個不愛惹事的人,但就煤的問題他多次向張翼抗議,並上報李鴻章投訴此事,可最後都沒有效果。這時問題來,李鴻章在幹嘛?他作為北洋水師的首席CEO為什麼對此無動於衷?


李鴻章一手苦心經營北洋水師,這個龐然大物雖大,但缺什麼、弱點在哪他李大人比誰都清楚。同樣,用煤質量的嚴重下滑所帶來問題他不會不清楚。問題在於他為什麼沒去干預此事?甚至到中午甲午海戰打完了艦船里還是裝著劣質的八槽煤。


原因之一,沒錢。李鴻章自己心裡也在揣摩,這「沒錢」可能是假沒錢也或許是真沒錢。


1888年開始,慈禧太后開始要修頤和園,耗時10年之久。很多史學家認為慈禧挪用了海軍軍費或是打著籌措海軍軍費的旗號在各地籌集上來了「孝敬錢」。有說修園子耗費2000萬兩銀子,有說500-600萬兩,究竟挪沒挪海軍軍費不是我們討論重點,重點是確實花了些大錢。


1889年,光緒大婚,史料記載花費白銀550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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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4年,慈禧60大壽,要是不花大錢老太太就會放狠話「今日令吾一時不歡者,吾亦令彼終身不歡」。上述這些沒有一項是不要花大價錢的。


李鴻章比誰都清楚,開戰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北洋海軍軍費一直沒有增長,別說沒有添置一艘新艦,就連日常的維護費用也捉襟見肘。不論朝廷是真沒錢還是假沒錢,總之就是不給你李鴻章更多錢。沒錢,別人買高檔的優質品,你就只能買處理的打折的劣質品。

開平礦務局的張翼也在發牢騷:「不是我不賣好貨,是在是你們出不起價錢啊。出不起價那就別打我優質五槽煤的主意,留著賣給外國人賺大錢。有點邊角廢料什麼的你們就先用著吧」。這裡有人會拍案而起大罵:你張翼好大的狗膽!這一罵引出了原因之二。


原因二,煤老闆是有後台的與利益鏈的,李鴻章不想惹事。以李鴻章在朝廷的地位權勢,想撂倒一個狂妄的礦務局督辦不是件太難的事。問題在於,這個張翼不是一般人,他早年是醇親王奕譞的侍從,說白了是醇親王的家奴。家奴狠不狠要就看其主。


醇親王奕譞當時是領銜海軍總理大臣,李鴻章的直屬上司。奕譞繼承了晚清皇室王爺們的平庸無能,軍政上毫無建樹,但憑兩點,誰都要敬他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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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點不用多說大家都知道,他有一個兒子,名叫愛新覺羅?載湉,也就是光緒帝。


第二點也很重要,甚至比第一點更重要。奕譞當年幫助慈禧太后發動辛酉政變,順利地推慈禧登上最高權力的寶座。有恩於慈禧,在某種程度上比他兒子當皇帝更有政治資本,由此可見張翼的後台是比較硬的。


張翼公然賣劣質煤給北洋水師,而留優質煤賣國外這一事件有記載是甲午海戰,這時雖然奕譞早已不在人世了(1891年病逝),但王翼是個精明人,他把優質煤賣給外國人,賺到的錢除了給自己故去的主子燒點香火錢,剩下的大頭還是要伺候下活人。


有記載王翼曾從賣煤所獲中拿出數萬「捐」給了慈禧修頤和園。慈禧還高興地特批「此人很會辦事」。得了,這個回這個後台可夠硬了。王翼的丘比特之箭一箭射中老佛爺的心,雖產生不了愛情,但足以讓她暖心。在那個世態炎涼的年代,誰溫暖了老佛爺的心,誰就是勝利者。李鴻章還說什麼呢?


幾十年駕馭官場的遊刃有餘不僅在於李鴻章個人高超的處事智慧與情商,更在於他事事唯慈禧是從,爭取到慈禧這個最大後台,他才能在這宦海的大風大浪中屹然不倒。這個最大的後台樂了,都認可了的事,他李鴻章也就不多說什麼了,倘若有苦也要打碎牙齒和血吞。


再說,那王翼把太后那兒都打點到了,是否也早已打點過李鴻章那了呢?或許有更多上層高管被打點?在那腐朽的年代,真不好說。這事利益鏈里事兒的大夥都知道,唯獨局外人,可憐的丁汝昌大人不知道。


原因三,被亮紅燈,力不從心,紙糊的老虎暫時唬人。李鴻章嘔心瀝血建立起的北洋水師,從情感上來看,他完全把這支水師當自己孩子看待。有條件,誰不想給自己孩子吃好、穿好、配最好的教書先生教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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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艦隊初期李鴻章沒少在這個孩子身上花心思,除了硬體上的緊跟世界艦船潮流購亞洲第一巨艦外,在軟體上還不遺餘力地三番五次聘請洋教練訓練水兵。應該說李鴻章在前期清廷一路亮綠燈的大好政策下,把北洋水師搞得風生水起。


中後期,李鴻章明顯感到有些力不從心,原因在於朝廷關閉了綠燈亮起了紅燈。話說樹大招風,你李鴻章的北洋水師一家獨大,而且是越來越大,越來越有國際影響力越來越深受各國政要青睞,這必然引起清廷最高權力機關的警惕。


夠了,不能讓李鴻章再做大了,該停一停了,卡一卡了。這一停一卡,很多問題就接踵而至。別說煤炭了卡你,就連合格的炮彈都保證不了。


威力大、效果好的洋人造開花炮彈停止採購了,不夠用就用國產的實心彈和被趕鴨子上架硬憋出來國產開花彈。國產彈藥其使用效果在此次黃海大戰中得到了充分的檢驗,結局太悲慘,在此不忍細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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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時候很多事,李鴻章明知道已被坑或即將被坑,還要堅挺,誰讓他自詡是「大清的裱糊匠」呢。既然是個裱糊匠,那麼我李鴻章就只能管外表好看與否。只要船還能行走,管它什麼五槽還是八槽煤;只要炮管能放炮嚇唬下敵人,管它是洋彈國產彈。紙糊的老虎還能充當稻草人嚇走麻雀什麼的,只要它們游弋在近海海面上,「作猛虎在山之勢」,威懾敵軍,就能讓清廷得到一絲殘喘。只可惜日本畢竟不是麻雀。


富有諷刺意味的是,日軍艦隊所用的優質煤,熱效能高、少煙,恰恰來自大清國。


甲午戰敗後,翰林院彈劾李鴻章:「米、煤資敵,釋放日本姦細。」所謂「米、煤資敵」是指甲午戰爭前日本向中國購買大米和煤炭,開戰後部下建議停止供貨,但李鴻章認為「訂貨在失和之先」,命令繼續供貨「以示信用」。於是3萬噸煤炭和3000石大米照常運送日本。無論這段子是真是假還是李鴻章有什麼其它的深謀遠慮,在此只剩下扼腕嘆息。


對李鴻章而言,相比他一直被後人噴口水的日本馬關春帆樓的「喪權辱國」的經歷,劣質煤這點事兒或許真的不算事兒,或許只是大清這間千瘡百孔的破屋上的一個洞。作為「裱糊匠」的李鴻章,不可能把每個破洞補全。即使全部補完了,也都是紙糊的,經不起任何暴風驟雨。加之根基早已朽爛,全盤崩塌,只是時間問題。


本文圖為:1894-1895年日本彩色版畫,中日甲午戰爭


歷史大學堂特邀作者作品 文:寒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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