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貨第十章至第十二章

儒學 10-27

陽貨第十章至第十二章

陽貨第十：子謂伯魚章

【原文】

子謂伯魚曰：「女為《周南》、《召南》矣乎？人而不為《周南》、《召南》，其猶正牆面而立也與？」

【解讀】

《周南》與《召南》是《詩·國風》中的兩部分詩，分別有11與14篇，各繫於周公、召公的名下；南，原本是方位辭，後人又解釋為周、召二公代表的王道之風自北而南，故二南又象徵著正始之道、王化之基。由此章孔子對兒子伯魚的訓誡，可知這樣的解釋多少是始於孔子。

人如面牆而立，自然已是無處可去；不僅無處可去，而且除了牆壁，也無法看到別的東西。人怎麼會走到道斷路絕的盡頭？無外是不明事理，不事修身。讀二南，正在於修身明理。

陽貨第十一：禮雲章

【原文】

子曰：「禮雲禮雲，玉帛云乎哉？樂雲樂雲，鐘鼓云乎哉？」

【解讀】

凡事都有個講究，那怕是桌上擺放碗筷，也自有一個擺法，否則就讓人覺得不和順。這個擺法就相當於禮，也就是制度，這個和順就好比樂，也是制度的一部分。

制度的呈現，當然要藉助器物與形式，就如禮需要玉帛，樂需要鐘鼓。但是，器物與形式都是為了表達人的精神，而不在器物與形式本身。只是器物與形式一旦形成，它們也會獲得自身的意義，並很容易引人關注而忽略隱於其中的人的精神；最終流於形式，更使形式變得無意義，甚至很有害。

陽貨第十二：色厲內荏章

【原文】

子曰：「色厲而內荏，譬諸小人，其猶穿窬之盜也與？」

【解讀】

小偷盜竊自然不能讓人知曉，鑽牆洞之類都是常事。人如果心中所想不敢被人知曉，也會刻意掩飾，甚至以嚴厲的姿態在場面上唬倒人。

內心的強毅根本上源自所思所念是否合乎道理，如果不合道理，單憑姿態，無論使用什麼樣的道具，可以撐一時，無法撐長久。事實上，憑姿態撐起的門面，與其說是令人信服，毋寧說是自欺欺人。

人如果用心於作姿態，心便為名所累，人亦為人所役。本來作姿態是為了確立自己，結果適得其反，自始即已喪失自己。

何俊

男，1963生。現任杭州師範大學教授、副校長，兼國學院院長，兼任浙江大學哲學系博士生導師。主要研究中國哲學與思想史，曾出版《西學與晚明思想裂變》、《南宋儒學建構》、《事與心：浙學的精神維度》、《師英錄》、《不舍國學》等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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