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語電影最牛的三個年輕導演，在金馬獎一決雌雄
文 | 開寅
最近最好看的電影，竟然是三個短片，秒掉一切院線大片。
三個年輕的導演，為金馬獎拍攝的宣傳片。
畢贛、趙德胤、陳哲藝，分別來自中國大陸、緬甸、新加坡，都擁有華人的身份。
畢贛
趙德胤
陳哲藝
先說金馬影展往年的形象宣傳片，一直給我有「射箭脫靶」的即視感：2009年舒淇領銜的形象片因為詭異的光影設計和配樂被媒體直接稱為「鬼片」，直觀感受也是某款白色婚紗裙的展示廣告，幸虧在結尾出現了「金馬」的字樣否則完全看不出和電影有什麼關係。
舒淇演的「鬼片」
其後幾年金馬的宣傳短片儘管由眾台灣籍知名導演易智言、侯孝賢、林育賢和陳玉勛輪番上陣指導，但不是看上去像搞笑短視頻，就是平鋪直敘的像產品推銷，離塑造一個電影節形象與品質的目標相距甚遠。
大概直到去年由蔡明亮主理李康生主演的兩個不同版本宣傳片，以靜態而又充滿電影化動態細節的單鏡頭影像才最終突出了一個電影節應該具備的藝術質素水準。
蔡明亮和李康生
影展組委會終於意識到，要想把金馬做成一個在亞洲範圍內影響力最大的華人電影標誌，僅僅依靠強調台灣的本土性是遠遠不夠的，它必須容納來自全世界的華人電影智慧。
在實際操作上，金馬獎本身也早已演變成立足台灣但兼容並收世界範圍內華人電影作品的獎項，台灣元素只在其中佔了不多的一個比例而已。但在形象推廣上，創作者們卻一直遲鈍地沒跟上這個趨勢。
直到今年，宣傳片的設計思想產生了革命性的轉變，對創作者身份的限制被打破了。
三位導演畢贛、趙德胤和陳哲藝，所拍攝的內容也由對金馬影展本身的「狹隘」關注而拓寬為對電影和記憶之間關係的柔性呈現，在主導思路上提升了一個檔次。
《路邊野餐》
畢、趙和陳三人的來頭都不小。畢贛憑藉《路邊野餐》成為今年中國最受關注的藝術電影導演。
趙德胤是出生在緬甸的華人，後來長期旅居台灣，其作品《冰毒》《再見瓦城》於2014年和2016年分別入圍柏林和威尼斯電影節。
《冰毒》（2014）
《再見瓦城》（2016）
陳哲藝的長片處女作《爸媽不在家》曾奪得2013年戛納金攝影機獎，是第一個奪得此項獎項的華人，後來又獲得了金馬獎最佳影片。
《爸媽不在家》（2013）
在這三人中，畢贛是最具電影詩人氣質的一位。他的這條金馬「廣告」與《路邊野餐》的思路相仿，一分半鐘的短片由少年和成年時的兩段夢境為主線，用詩意婉拒了確定的涵義，展現拼貼畫面式的夢境組合片段。
畢贛的金馬宣傳片《秘密金魚》
畢贛邀請到了侯孝賢常年合作的攝影師姚宏易將各種具有弗洛伊德式夢的解析式的元素——水槍、兵乓球拍、球台、瀑布、椅子、小鳥、光影、楊鈺瑩的歌聲等等——由手持16毫米攝影機通過長距離移動而模仿的客觀和主觀視角串聯起來，構成了一場具有嵌套結構的現時與過去的交織夢境。
如果說本屆金馬影展的宣傳片的主旨是電影與記憶的話，那麼畢贛的這一分多鐘充滿濕潤「水感」的輕柔夢境非常巧妙地將自己的童年片段回憶隨想與充滿質感的純電影化觸覺結合了起來。
趙德胤切入電影記憶的角度最為直接。他選擇了他的恩師侯孝賢1986年的電影《戀戀風塵》開場一段標誌性的鐵軌旁行走進行翻拍，讓柯震東和吳可熙二人重新穿上樸素的童子軍裝和校服一言不發沉默地沿著鐵軌穿過《戀戀風塵》中的場景。
趙德胤也很可能是這三人里最具現代意識的導演，他意識到在這短短的58秒中將傳統與現代嫁接起來的魅力。於是我們看到了以同樣的無聲沉默於空中悄然滑過的飛碟——它無疑代表了台灣電影在傳統中所孕育出的現代性。
當然這支短片最驚世駭俗之處在於趙德胤對VR技術的大膽運用：當我們用手機app打開它時，只需移動手機轉向不同的方向我們便可以360度無死角看到整個場景的所有環境細節。
趙德胤的金馬宣傳片《戀戀》
於是觀眾好似置身於《戀戀風塵》故事發生的場景之中，以一雙「非人之眼」的視角在現場審視並回憶著八十年代那最黃金的台灣電影時光，同時思緒又身不由己地隨著那空中漂游而過的飛碟滑向了充滿未知的未來。
（提示：上面提供的視頻並非趙德胤短片的正常觀看方式，它的立體畫面因為展開而變形了，所以最好是在手機上打開YouTube的app，找到此片，那才是原汁原味的360度無死角版本，或者在電腦上用Chrome瀏覽器打開也行。）
相比起前二者以前衛的形式乘載傳統記憶內容的表達方式，陳哲藝的宣傳片創作思路就「正常」了許多。
他以台灣電影史上的經典《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為出發點，邀請當年還是少年的主演張震重返拍攝時的建中校園和教室，將張震現在的形象和二十五年前影片中的「小四」拼接起來，配合著導演楊德昌的畫外錄音敘述，以紀錄片的形式將電影和記憶的關係托出。
陳哲藝的金馬宣傳片《謝謝愛電影的你》
短片流露出濃烈的懷舊情感，呈現了電影和記憶的關係，同時又以張震成熟而帥氣的成年形象暗示了台灣電影的「過去」對現時所產生的影響。
畢、趙、陳三人同樣都只用大約一分多鐘的時間，卻通過三支不同的短片顯示了自身的實力和對電影的迥異認知。
陳哲藝的思路趨向於傳統電影的表達方式：用內容托起直白的情感，用人物形象做為符號來表述感受與涵義。
畢贛則將詩意滲透入潛意識表達，像愛森斯坦所說的那樣，以每一個鏡頭做為一句詩歌來合成畫面和聲響的詩作。
趙德胤則最「處心積慮」，他在貌似傳統的內容上以無聲的形式添加了最富未來感的電影感觸，把過去和未來在同一個電影場景中緊緊捏合在一起。
金馬影展通過這三位導演終於找到了宣傳自己形象的正確方式：它不是把自己當成無差別商品一樣做塗脂抹粉式的硬性銷售，而是深入電影的特性之中，為所有人描繪一段屬於華人世界的電影記憶。
往期精彩內容
從周潤發到吳亦凡，這小鮮肉時代真的在世風日下？
厲害了，這個一百噸的龐然大物，讓成龍也甘當配角
望眼欲穿！它代表了英美劇水平能達到的極限
※中國最著名的電影教授的最重要代表作，來了！
※上海最大的影迷黑幫，出了一本書記錄二十年坎坷歷程
※這一對夫妻都是偉大的導演
※他就是美國電影的良心，可惜良心已經死了
TAG:虹膜 |
※華語最偉大的一部電影，沒有之一
※這十部評分最好的華語片，是中國電影的脊樑！
※整個華語電影界，就數他最「旺導演運」
※這十部評分最好的華語片，是中國電影的脊樑
※這十部評分最好的華語片，是中國電影的脊樑。
※華語電影最牛逼的時刻
※中國華語最爛女演員，湯唯墊底，楊冪第三，第一名讓觀眾不能直視
※這部最好的華語愛情片讓戛納影后兩年沒接戲，天王巨星被榨乾演技
※這個最靠譜的華語電影獎，今年由型男楊祐寧來宣布提名
※華語影壇十大最受歡迎殺手角色！劉德華兩度上榜，第一無爭議！
※一百億影帝金雞加冕，鄧超一騎絕塵，引領華語影壇中生代
※奪命剪刀腳，劉鎮偉眼中的編劇天才，華語電影的半壁江山
※華語電影十大印象深刻的反派，周星馳電影佔一半，周潤發也上榜
※華語樂壇最有地位的十位歌手，每一位都能佔據華語樂壇半壁江山
※華語樂壇開演唱會最火爆的六位歌手，汪峰周杰倫和華仔都很牛
※華語歌手中長得最帥的十個人，張學友墊底，劉德華第二，第一是他
※華語樂壇粉絲最多的十大歌手，張國榮第二，黃家駒第三
※第十一屆華語青年影像論壇隆重開幕
※華語「五獎」章子怡：一位有尊嚴的最佳女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