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約五年結婚去，那有愛情鳥語花香

文/曉萌

2016年3月，40集大型諜戰劇《槍械師》在北京、江蘇等多家衛視熱播。女一號柴鷗萬眾矚目。柴鷗丈夫張漢傑是國內一線導演，執導了《關中匪事》《春桃的戰爭》《鋤奸》《家產》《花紅花火》等數十部頗具影響的電視劇。柴鷗22歲時愛上張漢傑，因柴鷗的「公主病」，張漢傑逃避婚姻，柴鷗等了10年。一次次摩擦糾結後，兩人在婚姻中成長，成就並肩而立的「夫妻木棉」。

1997年10月，電視劇《老三屆》在陝西漢中開機，柴鷗與張漢傑相識於劇組。柴鷗22歲，剛從中戲畢業，張漢傑大她13歲。不久，柴鷗就發現這個男人與眾不同：才華橫溢，痴迷讀書，他說服副導演等人從星級賓館搬到招待所，將省下的錢給群眾演員買棉服……柴鷗無可遏制地愛上了他。張漢傑很節儉，剃鬚刀銹了捨不得扔，柴鷗為他悄悄買來電動剃鬚刀。她經常早早跑到片場，看張漢傑是否吃了早餐。若沒吃，要麼給他買幾個包子，要麼泡一碗麥片，還給張漢傑送茶葉、織圍巾。

這年11月，柴鷗去張漢傑那還書。他交給柴鷗一個信封：「這300元錢是你給我買剃鬚刀、早餐和茶葉的。咱們還是保持距離吧，否則會授人話柄。」柴鷗撲閃著美麗大眼睛：「我一個女孩都不在乎，你怕什麼？」張漢傑自有苦衷：兩人年齡過於懸殊，他一年前剛離異，還有個兒子隨前妻生活。再則，張漢傑的母親病重，父親患心臟病，農村出來的他撐起一個大家不容易，欠下不少外債……張漢傑一聲輕嘆：「我這麼多『硬傷』，怎麼給你幸福？」柴鷗因愛生疼：「我不在乎，願意與你共同面對。」

1998年1月，《老三屆》封鏡，兩人一道返京。年關臨近，柴鷗知道張漢傑經濟緊張，一天下午，柴鷗交給他一張銀行卡：「卡里是我所有的積蓄，暫時用不上，你先拿去應急，什麼時候還都行。」張漢傑沒有收下，這就是西北男人的個性，柴鷗更生愛慕。人只有在落魄時才能看出誰真心對自己好。張漢傑不忍再傷害這個美麗善良的成都姑娘，勇敢與她相愛。

張漢傑畢業於西北大學哲學系，原是西安電影製片廠廠長助理，後拜師張藝謀，擔任《菊豆》《大紅燈籠高高掛》的副導演，並獨立執導了《愛在冰雪紛飛時》《跨國追逃》等多部影視劇，在演藝界聲名鵲起。這年5月，張漢傑與柴鷗租了套兩居共築愛巢。

柴鷗是家境優越的獨生女，在寵愛中長大，與張漢傑相處久了，「公主病」開始凸顯。起初張漢傑還遷就她，時間一長，他的隱忍到了極限，衝突頻起。幸運的是，衝突並未掩蓋柴鷗的光芒。短短4年，她出演了《冬至》《金婚》《綠衣紅娘》等十多部熱播劇，被譽為「演技美貌俱佳的新星」。

2002年6月28日，柴鷗向張漢傑求婚：「女孩到了我這年紀還單著，自己尷尬，父母揪心，你欠我一場婚禮。」張漢傑婉拒：「現在時機不成熟，這事以後再說。」柴鷗眼含淚水收拾行李出了門。張漢傑追到電梯口：「你去哪兒？」柴鷗說：「不用你管，咱們沒結婚，我就是自由人！」張漢傑追了出來：「我不是對感情不負責任，給我時間好嗎？咱們都需要成長。」柴鷗氣消了一半。張漢傑牽著柴鷗回了家。

2003年7月，張漢傑的兒子張帆從美國來京看望爸爸，張漢傑忙向兒子介紹柴鷗，張帆一言不發，拿起東西就想走。柴鷗攔住他，和他友好地溝通起來：「你爸很愛你，你這樣多傷他心呀。你爸媽是友好離婚的，他們只是選擇了不同的人生，你爸爸對你媽媽也充滿了敬重，媽媽爸爸都各自有權利再選擇幸福。」勸了整整一下午，張帆總算能夠理解了，並放下了心裡這個心結。第二天，張帆去了姥姥家。孩子一走，柴鷗向張漢傑發火：「為什麼你不提前向兒子挑明咱們的關係？」兩人爭執起來。

一周後，張漢傑經過深思熟慮，覺得兩人差異確實太大，決定分手。這天，柴鷗不知其意，興奮地告訴張漢傑一個秘密：「我一直在偷偷存錢，平時能少買一樣就少買一樣，我把你給我的錢和我自己掙的錢都攢起來了，越積越多，我們現在可以擁有一個真正屬於我們的家了，這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我想讓你感到踏實，感到有了屬於自己家的感覺。」張漢傑想到柴鷗自從和他在一起，很少捨得給自己添置一件新衣服，熱淚盈眶，這個與自己相愛6年的女孩，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讓他進退兩難。

2004年，兩人在山西拍《關中秘事》。因一場爆破戲，柴鷗與張漢傑發生分歧，讓男友下不了台。張漢傑下定決心：這部戲殺青，堅決與她分手！其間，張漢傑母親不幸辭世。柴鷗隨他回陝西奔喪，並以兒媳身份陪同張漢傑為老人操辦後事。看著柴鷗熬紅的雙眼，張漢傑分手的念頭被感動覆蓋。

2005年，柴鷗30歲，很多女同學都結婚生子，而自己的愛情卻看不到頭。失落的柴鷗瘋狂接戲，《金婚》《故鄉的雲》《追殺橫路靖六》等佳作，為柴鷗贏得廣泛讚譽，但她內心是寂寞的。與張漢傑出席活動時，有人誤以為是柴鷗不願意結婚，說什麼的都有。柴鷗將負面情緒發泄到張漢傑身上……

柴鷗的父親柴夫是著名畫家，柴母是教師，老兩口一直為女兒婚事揪心。2006年6月，老兩口從成都趕到北京，就女兒婚事與張漢傑面談。柴父問張漢傑：「小鷗陪你度過了最好的青春年華，你打算怎麼辦？」張漢傑如實列舉柴鷗的公主病及自己的煩惱：「以柴鷗這種性格，我們即便結婚，恐怕也不會幸福。我有過一次失敗婚姻，對再婚很慎重。」柴夫決定引導女兒成熟，他教育柴鷗：「你雖然比漢傑小，但這不是你任性的理由。情侶之間僅有愛是不夠的，還需要理解、尊重、包容。」

回成都後，柴夫給女兒寫信：「水至清則無魚，要求漢傑在你面前透明，這是不明智的。」「說話要講究藝術，你們80%的摩擦因你而起。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柴鷗深深體會到父親千里之外的濃濃牽掛。反思自己與張漢傑的矛盾，柴鷗真切意識到：張漢傑是愛她的，是她的「公主病」讓他對婚姻望而卻步。不是男友不負責任，而是她輸給了自己。

柴鷗開始改變自己。她特意定製了一枚刻著「忍」字的玉佩掛在脖子上，當負面情緒來襲時，她就看看玉佩，努力平復心情。張漢傑也不斷修正自己，以溫厚化解柴鷗的任性。兩人的愛情又迎來春天的鳥語花香。2007年，約定的5年期限到了，柴鷗重提婚事：「我已等了你10年，該兌現約定了。」柴鷗最美好的10年青春陪自己度過，這份痴情，不是一紙婚書能承受得起的！這年10月，兩人在西安領證結婚。這一步走得太久太長，柴鷗淚水中夾雜著驚喜與幸福。

2008年3月，張漢傑赴成都將岳父母接到北京生活。柴母教女兒煲湯、熨衣；柴父充當女兒的精神導師，經常用工整小楷在紙上教誨女兒。短短半年，柴鷗房間貼滿了40多張父親開的「婚姻藥方」。

2010年11月，十月懷胎的柴鷗羊水破裂，被父母緊急送往北京婦產醫院，剖腹產時她短暫休克。張漢傑次日才從《家產》劇組匆匆趕來。此時柴鷗已被推入ICU病房。當她度過危險期，醒來第一句話竟是問丈夫：「我堅強嗎？」張漢傑這一刻已嚇得面目僵硬，百感交集的他由衷誇讚妻子：「你的堅強遠遠超出了我的想像！」他抱著剛出生的兒子坐在柴鷗身邊，劫後餘生的驚喜在夫妻倆心中激蕩……

做了媽媽柴鷗渾身洋溢著母性光芒：她冒著身材走形的風險堅持哺乳；給寶寶洗澡換尿布，教寶寶游泳……這就是幾年前那個芝麻大的小事就天翻地覆的柴鷗嗎？生活很殘忍也很柔情，張漢傑恍然若夢。

2011年1月14日，柴夫因心臟病不幸辭世。張漢傑與岳父情同父子，獨自悲痛得幾天說不出一句話，唯一能說的就是告訴岳母：「媽，從此以後，我們在哪您就在哪，我們就是您的家，您要放心。」岳母不停地邊哭邊點頭，柴鷗看著這一切，感動不已。她與丈夫來到父親墓地，告慰父親：「爸，放心吧，您在天堂別再為我操心了，您的教導我會記在心裡，做個好妻子、好媽媽、好女兒，與漢傑好好過日子。」

2013年，夫婦倆換了一套房，張漢傑外出拍戲，柴鷗獨自挑起裝修大任。整整3個月，她每天比工人起得還早，與工人一道鋪地板吃盒飯。拍戲歸來，看著寬敞明亮的新居，張漢傑親切地誇她「老柴真棒」。柴鷗笑了，這是丈夫對自己的最高獎賞。

遠在美國的兒子一直是張漢傑放不下的牽掛。為祛除丈夫心病，柴鷗常常和張帆以各種形式互動，和丈夫一起關注他的所有情況。只要張帆在朋友圈發照片、發消息，他們都會共同去分享。漸漸地，張帆與柴鷗成了朋友。無論張帆或張帆媽媽來京，柴鷗都主動相見，生怕有什麼事需要自己而自己沒有做好；只要張帆與爸爸親密融洽，柴鷗看在眼裡就喜在心裡。

做了媽媽後，柴鷗拍戲少了，但部部都是精品。她出演的《花紅花火》《槍械師》，收視率排在全國前十。婚姻這所學校，永遠沒有畢業證，張漢傑也在婚姻中不斷成長。他積極健身，每天6點起床跑步；他與投資方談融資；重新規劃事業……《大商道》《家產》《闖蕩》等佳作讓張漢傑躋身國內一線導演行列。幸福婚姻就是夫妻共同成長，靈魂契合。柴鷗與張漢傑在坎坷磨礪中，成長為並肩而立的「夫妻木棉」！

2016年2月，接受本刊專訪時，柴鷗感慨萬千：「等了10年，他才給我婚姻。雖然有些殘忍，但我還是要感謝這份殘忍。如果沒有那10年磨合，說不定已經離婚了。」等10年再結婚，對一個女人來說的確殘酷，但誰又能說這不是一個女人成熟的緩衝和幸運？誰又能說這不是一個男人的智慧和堅韌？

編輯/塗 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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