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史上無人能敵的「犀利哥」

知識 11-13

當杜尚展示一個小便池，給它取名為『泉』並簽上自己的名字時，他是想給現實一個新名字，要以新的名稱來命名它。我與他不同，我要以量的概念來命名現實。是的，實物在堆積中失去了它的身份。

—— 阿爾曼·費爾南德

藝術史上無人能敵的「犀利哥」

撿撿撿，名副其實的「廢品王」

阿爾曼·費爾南德是集成藝術與垃圾箱藝術的創始人，他算得上是藝術史上第一位名副其實的廢品王，收藏的對象可謂是千奇古怪，幾乎涵蓋了日常生活中的一切物品：鑰匙、鞋撐、瓶蓋、搪瓷水瓶、假牙托、齒輪、自行車燈、收音機燈泡、電燈開關、阿司匹林藥盒、老式指揮刀、手槍、鋼銼、玻璃眼球、電子管、手錶盤、塑料娃娃、鋼珠、皮尺、糕點模、殺蟲劑噴霧器等等。

TIPS：集成藝術，又稱集合藝術，就是收集、堆積現成物品，並賦予收集物一個諷刺式的標題，以此來改變其本來的含義。

藝術史上無人能敵的「犀利哥」

《向立體主義致敬》1983 《鐘錶》 1998

之後，藝術家便嚴格遵循物體本身的形狀，整整齊齊地擺放在長方形的淺木箱里，儀式感十足，儼然就像珠寶店櫃檯中所精心陳列的貴重珠寶。

對消費的關注和表現是法國新現實主義藝術家群體的重要特徵，而阿爾曼則以無比的熱情投入到以實物堆積的方式進行觀念創作，代表作品如《家，甜蜜的家》（1960年）、《菲亞特圓環》（1960年）、《無題》（1963年）、《小銀河系》（1964年）等，分別是用防毒面具、車燈、糕點模子、鋼珠等堆積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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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曼·費爾南德的集成藝術代表作《家，甜蜜的家》（1960）正在上海展覽中心「蓬皮杜現代藝術大師展」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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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藝術反審美，「垃圾箱」(Poubelle)里的魔法世界

阿爾曼化腐朽為神奇的廢品美學在另一組作品中表現得更為獨特、更加富有挑戰性，這就是他驚世駭俗的「垃圾箱」(Poubelle)系列。

藝術史上無人能敵的「犀利哥」

他將雞蛋殼、爛果皮、破布、廢紙、爛草、煙蒂、火柴盒、廢磁帶和瓷片等日常生活中的各種垃圾廢物乃至臟土都收集起來，混在一起，裝在透明的玻璃箱中，標題也老老實實地註明「垃圾箱」。在談及這批作品時，阿爾曼解釋：「當杜尚展示一個小便池，給它取名為『泉』並簽上自己的名字時，他是想給現實一個新名字，要以新的名稱來命名它。我與他不同，我要以量的概念來命名現實。是的，實物在堆積中失去了它的身份。」

有無之間：阿爾曼與克萊因

帶著垃圾箱藝術發明者的頭銜和強烈的反藝術反審美的激情，阿爾曼於1960年參與了法國新現實主義團體的創建，由於與克萊因的深厚友誼，他的許多作品甚至得益於後者的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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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曼·費爾南德（左）、伊夫·克萊因（右）

TIPS：伊夫·克萊因與安迪·沃霍爾、杜尚和博伊斯一起，並稱為20世紀後半葉對世界藝術貢獻最大的四位藝術家。克萊因對觀念藝術影響深遠，其最為著名的作品是在一位化學家的幫助下合成的一種獨特的天青石藍色，1960年他為這種顏色申請了專利，稱為「國際克萊因藍」。

克萊因1958年在伊利斯?克萊爾畫廊舉辦了名為《空無》的展覽，展覽之前他將這家畫廊展廳內所有物品搬空，把牆壁刷白，他把這個「空無一物」的空間作為他的一件作品，對外開放、供人參觀。

為了響應《空無》，阿爾曼於1960年10月在同一畫廊舉辦了名為《實有》的個展。他用垃圾、廢品和臟土將那間畫廊的展廳從地板到天花板塞了個嚴嚴實實，整個展廳變成一個龐大的垃圾箱。這兩件作品看似在形態上絕然相反，在含義上又不乏異曲同工之妙，當之無愧成為觀念藝術史上的典範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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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夫·克萊因《空無》個展，伊利斯?克萊爾畫廊，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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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曼·費爾南德《實有》個展，伊利斯?克萊爾畫廊，1958

60年代，巴黎，新現實主義運動—面對紐約的挑戰

1964年的威尼斯雙年展，大獎獲得者是年輕的美國藝術家勞森伯格，他竟然在他的作品畫冊中得意寫道：「人們現在知道了世界的藝術中心不再是巴黎，而是紐約。」這個大獎，猶如一個分水嶺，不僅意味著抽象表現主義運動以及超現實主義運動作為前衛藝術的終結，更是確認了美國紐約作為新的藝術權利及藝術市場的中心地位。

法國藝術界此刻急需一個可重振旗鼓、東山再起的運動，以拯救其岌岌可危的藝術地位。正是在此背景下，新現實主義運動粉墨登場了。

TIPS：威尼斯雙年展是一個擁有上百年歷史的藝術盛會，是歐洲最重要的藝術活動之一。威尼斯雙年展與德國卡塞爾文獻展、巴西聖保羅雙年展並稱為世界三大藝術展，並且其資歷在三大展覽中排行第一。

阿爾曼作為重要參與者，與著名的伊夫·克萊因、克里斯托、凱撒、傑拉爾·德尚、雷蒙·漢斯一起，切身感受「這個新世界的規律」的吸引和啟發，他們衝破生活與藝術的界限，改變圍繞在人們生活中的產品和物件的原本功能，使之具有美學意義；或以理性的溫和態度將人們所生活著的現實社會融入到行為藝術、人體藝術和裝置藝術等實踐當中。其中的各種精彩藝術事件及濃郁的現實精神至今仍對當代藝術的發展具有鮮活深刻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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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期停車場,1982

阿爾曼與中國：緣自一場「憤怒」的邂逅

在1988年的「修復長城，拯救威尼斯——世界藝術家義賣義演」活動中，中國觀眾首次邂逅了阿爾曼的藝術。

隨著貝多芬《偉大的賦格曲》音樂的奏起，阿爾曼開始進行其「憤怒」創作系列的表演，他猛烈地砸碎了四把大提琴，並按照他既定的構思將碎片和弓弦等排列固定在布滿顏色的大畫板上。然而，面對「憤怒」，阿爾曼一再強調：「我在摧毀一樣東西時並不憤怒，它更像是柔道那樣一種本能的反應，而不是怒不可遏。」也正是緣於這一場振聾發聵的邂逅，2005年北京國際藝術雙年展藝術家阿爾曼的作品再次受邀來到中國。

在2012年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舉辦的「電場: 超越超現實 - 法國蓬皮杜中心典藏展」中，阿爾曼的作品《家，甜蜜的家》與《享受人生》以其大膽直接的藝術語言再次令中國觀眾感到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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