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病逝十天後復活他狂喜，可一鍋魚湯讓他發現蹊蹺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雪羽霓裳 | 禁止轉載
1
在這個寒冷如素的深秋，人們總是願意泡一壺熱茶，然後三三兩兩地坐在一起，找點談資高談闊論一番來打發時間，打發他們富裕的年華。
窗外寒風凜冽，樹上本就稀疏的枯葉也大多飄落在地，掃地嬤嬤幽幽的嘆息聲傳進屋子裡，不大不小的聲波正好搖曳了紅燭。
阿蒲從外面推門而入，左手托著水盆，右手立馬在轉身後把門關上。
她整理了一下頭髮才上前，「夫人，又降溫了，外面真是冷死了，像下過雪了似的。」
「哦？」我的音調上揚，似乎微微有了什麼興緻。
阿蒲放下水盆，打濕毛巾後又熟練地擰乾遞給我，在我擦完臉後她又重新擰了一張毛巾給我擦手，一時間，氤氳的熱氣在屋子裡瀰漫，身子也開始暖了起來。
「夫人也太不注意自己的身子了。」說著她就拿起一件鵝黃色厚衣服給我穿上。
銅鏡中的我，氣色越發得好了，可是只有我知道我並不高興，梳妝台上昏黃的燭火閃爍得我眼睛疼。
「把蠟燭滅了吧……」
阿蒲為我整理髮髻的手頓了頓才起身一口氣吹滅燭火。
看著阿蒲欲言又止的模樣，我知道她想說什麼，雖然這已經是大早晨的了，可是屋內依舊比較昏暗，而我卻讓她把燭火滅了，估計一向話多的她此刻十分的疑惑吧，可是難道我要告訴她，我如今是越來越喜歡黑暗了嗎。
我轉頭，黯淡的嘴唇微啟：「老爺呢？」
阿蒲瞬間把剛才的鬱悶化為激動的聲音，「聽說最近青城來了一個神醫，所以老爺一大早就去請神醫去了，都捨不得叫醒夫人你呢！」
神醫？有什麼樣的神醫能治好我的體弱之症呢，不過是白白的費心勞神罷了。
「夫人真是咱們青城無人可比的大美人，所以才有這別人羨慕不來的福分。夫人你可不知道，外面的人啊可都羨慕您有一個對你們體貼入微，關懷備至的夫君，而且呀……」
「好了！」我不由得出聲打斷她，「你這丫頭就是話多，一提起你家老爺就停不下來！」
君竹的確不錯，不然我也不會於滾滾紅塵之中一眼便對他留了情呀。
2
深秋果然是個可以凍死人的季節，我裹了裹身上雪白的披風，繼續往前走著。
阿蒲一邊為我打傘遮著落葉與寒風，一邊皺眉嘟囔著，「夫人我們快回去吧，老爺要是知道夫人出門了，肯定又要責罰阿蒲了……」
「好了，我不走了……」我聽下腳步，果然，楓葉已經紅透了，這是君府後不遠處的小楓林，四周無比的安靜，環境卻是更加的別緻，楓林連著岵山，猶記得君竹以前經常帶我去岵山遊玩！
滿地的紅葉，如鮮血一般一瀉十里，紅得張揚，火得熱烈！
風過，一片片楓葉被掃起，直直向我撲來，腳下一個踉蹌竟摔倒在地。
「夫人……」阿蒲驚呼，然後迅速上前查看我的傷勢，「夫人傷到哪裡了嗎？」
紅葉平靜地再次落到地上，而我的右腳腳踝處卻隱隱作痛。
當阿蒲扶著我回去時，遠遠的就看見一抹玄色身影，就是這抹身影令我痴醉至今，一看見他我十分的安心！
「君竹！」
聞聲，他遠遠地迎來，他明明想責備我一番，可是走近了卻又皺眉擔憂道：「你腳怎麼了？」
我貪戀著他的懷抱，就算腳受傷也還是小鳥依人般緊緊地抱著他，索取著一絲絲的溫度，「沒什麼，就是去後山不小心崴了腳而已！」
「還說沒什麼……」他輕輕在我鼻子上一點，寵溺地說道：「你呀，就是頑皮，身子才有好轉怎麼就往外跑呢，一點不讓人省心！」說完他就小心地抱起我徑直往小院走去。
此生有夫如此，至死無憾。
回到房間里才發現，君竹早早地就讓人在屋子裡點了火爐，所以片刻身子就沒那麼冷了，而我腳上也塗了上好的藥膏，看著他皺眉小心翼翼的模樣，我微微一笑，「瞧你這模樣，我又不是瓷娃娃，幹嘛那麼小心謹慎呢？」
他也坐上床，擁著我，「素素，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愛你，我不可以失去你，也不能失去你……」
不知為何，我眼角很酸，靠在他的懷裡，閉眼來緩和眼睛的酸澀，「既然我已經死過一次了，你也應該明白什麼叫生死有命了，為何總是放不下呢？」
「不行，素素，誰都可以，就你不行，你說過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的，」他的手臂不自覺地加了力度，「我們還要生養很多很多的小孩兒呢！」
傻子，可是轉念一想，沉淪愛情的人，誰又不傻呢？
「君竹，神醫的事不必放在心上，我不想讓你再為我受累！」
「你已經知道了？」
我點點頭，不由地嘆了一口氣，「本來我從娘胎里就帶有不足之症，能死而復生與你結為夫妻，我已經很知足了，我只想平平淡淡地過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日子！」
君竹也靠著我，淺笑，「好，我都聽夫人的，前些日子你不是一直想找幻兒嗎，幻兒沒找到，可是我找到一個和它差不多的送給你！」
3
我叫歐陽素，與君竹從小玩到大，因為我從小就有不足之症的毛病，所以也就只有他不嫌棄我還帶我玩！
從小像瓷娃娃一般被養在府里哪裡都去不得，是君竹帶著我翻牆，帶我爬山，帶我玩水摸魚，帶我爬上屋頂看星星……
多年後我才知道，父母其實都知道，可是他們並沒有阻止，不但如此，他們甚至還和君家定下了親事。
猶記得第一次去岵山看紅葉時，我十歲，他牽著我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爬上山，雖然只是一個小山丘，可是那肆意大膽的紅卻在我的心裡烙下深深的痕迹。
我開始學習女紅，為君竹綉香囊，起初我繡的東西很醜，就只有一根歪歪扭扭的竹子，可是君竹愣是喜愛得不得了，一戴就是十幾年的光陰。
我也開始學習做菜，為他做他最愛吃的翡翠蓮子羹，小小的瓷碗，承載的便是我一生的幸福。
小後山就是我們的秘密基地！我愛君竹，這是一個不是秘密的秘密。
君竹愛好劍，於是他總是拉我看他練劍，慢慢的，他不再是一個黃髮垂髫的小孩兒了，而我也成了一個大姑娘了。
君竹相貌堂堂，丰神俊朗，一笑就能令青城許多的姑娘爭先恐後地為他瘋癲。
劍舞畢，一個白影闖進視野，一隻小白貓，於是我後來多次抱著白貓嘲笑他，「古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一說，而君竹的美貌竟然令這隻白貓駐足待捕，看來你的美貌比美人還要美上三分呢！」
「就你會貧，你身體不好，不適合與動物嬉戲，你還是把它趕緊放了吧。」
本來我也想把它放了的，它原本就是我拿來嘲笑君竹的，可是一將它放在地上，我就發現袖子上有血跡，再仔細瞧時才發現它的後腳有傷，見它一動不動的模樣，像極了被關在府中的我。
「要不我們養了它吧！」
君竹聞言立馬就拒絕了，「不行，你的身子……況且你父母也是不同意的。」
「那就把它養在你家啊，這樣我還能經常去你家玩呢！」
「這樣啊……」君竹佯裝思考的模樣，隨後手指輕輕一點我的鼻尖，道：「行，這買賣做得，那你說話算數哦，要時常來找我！」
這話一說，時間就開始不停地轉動，怎麼都停不下來。
不知從何時開始，原來簡單的補藥已經對我的體弱沒什麼用了，所以兩家人都開始緊鑼密鼓地為我尋求天下各地的名醫，名醫名葯無數，家中錢財殆盡不說，在我十九歲那年父母更是在尋醫問葯的途中被土匪殺害。
乍聽消息時便一口腥味湧上心頭，從此便是睡多於醒。
4
這一年多來，青城議論最多的就是估計就是君府夫人了。
歐陽素明明在病床上躺了大半年後就死了，還是君府公子抱著歐陽小姐死在後山的楓樹林的，當時剛剛入秋，楓葉卻紅得差不多了。
親眼看見過的人都知道，公子為了歐陽小姐傷心欲絕，在楓樹林里只循環著做兩件事情，喝酒，舞劍。
誰也不許動躺在楓葉上的歐陽小姐，起初有人勸慰道：「節哀順變，請讓死者入土為安吧！」
可是君竹不言一語，只是目光狠戾，劍光一閃，那些人就再不敢說什麼了。
只有白貓幻兒一直趴在歐陽素的身邊，偶爾它也會去蹭君竹的腳，可是君竹總是將它踢得遠遠的，就算受傷了，流血了，它還是會一瘸一拐地重新回到歐陽素的身旁趴下。
就在第十天早晨，君竹想通了，將歐陽素抱回府里，就在把她放到床上的片刻，他摸到她手腕的脈微微在跳動，於是乎，歐陽素在幾十個名醫的醫治下總算在第十天醒了過來。
起死回生，這在青城的說法就是，要麼他們的愛情感動了天地，要麼就是歐陽素得了神仙的眷顧，要麼就是君竹的誠心打動了菩薩。反正不管怎麼說，這是青城小半年的談資。
在歐陽素起死回生這段時間，整個君府都處於混亂時期，所以誰都沒有留意白貓幻兒去哪了，後來發現它不見時已經也找不回來了，不過歐陽素倒是曾有一段時間瘋瘋癲癲的非要找幻兒。
青城的人不知道，其實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我醒來後沒有看見幻兒心裡會覺得空落落的，我多次從夢中驚醒，好像我的幻兒在叫我。
阿蒲手捧一隻白貓在我面前，可是我一眼就能看出它不是幻兒，它也比不過幻兒。
幻兒會聽我說心事，幻兒會在我難過時各種調皮逗樂，它也會在黑夜中安靜地躺在枕頭邊陪我入睡。
在我心中，它早就是我的親人了。
最終我還是將「幻兒」這個名字給了那隻貓，畢竟它與幻兒一樣有著一身純白無瑕的白毛。
我時常抱著它，而它也總是慵懶地繾綣在我的懷裡，縱然是用美食引誘它也不動分毫。
君竹後來總是吃味地說：「你有了它就開始冷落自家夫君，是不？」
「才不是呢！」我把君竹夾在我碗里的胡蘿蔔餵了幻兒，它似乎吃得很開心。
等我回過神兒來時，發現君竹正看著我，我笑道：「怎麼了嗎？我臉上有東西？」
「不，不是，只是……」君竹欲言又止，又接著說，「我們成親這幾個月來，我總覺得你好像和以前有什麼不一樣了。」
「比如呢？」不止他，好幾個人都對我說過這話。
「沒什麼，飯菜快涼了，快吃飯吧，幻兒就交給阿蒲管理吧！」說話間君竹又夾了兩塊胡蘿蔔放在我碗里。
自打成親以來，每頓飯都有一樣必不可缺的菜，那就是胡蘿蔔，無論什麼菜都總是能放幾塊胡蘿蔔進去。
我曾打趣他是不是要將我養成一隻兔子，可是他總是一臉微笑著說：「誰讓你從小到大就愛吃胡蘿蔔呢，記得有一次你來我家啊，我找半天都找不到你，後來才知道你跑去奶娘的菜畦了，明明是個小女娃，卻竟然偷吃了三根胡蘿蔔，後來還鬧了好久的肚子呢！」
君竹總是拿以前的事打趣我，而我也只是笑笑，又將碗里的胡蘿蔔餵了幻兒。
吃完飯，阿蒲就端了一碗葯過來，溫度正好，我一飲而盡，這副身子可敗了不少的好東西了！
5
自從有了幻兒，日子也沒那麼的枯燥了，在我看書的時候它會安安靜靜地趴在我腳邊，可是當我無聊乏味時，它又像是孩子一般逗弄掉落的樹葉，蹦來蹦去，好不活潑可愛！
一張披風落下，我抓住放在我肩頭的寬大的手，微微一笑！
「有了這個小傢伙你的笑容比從前更多了，可是你怎麼能在門口吹風呢？」君竹輕柔地彎腰擁住我，垂下的情絲正好與我的頭髮交纏在一起。
我問他，「你是否還記得以前的幻兒？」
或許是他沒有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所以他才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啊？以前的幻兒啊，我記得以前它似乎沒有這個小傢伙愛動，明明它就是一隻貓，可是你卻十分愛護它，無論我想帶你去哪你都總是抱著它……」說到這兒他笑出聲來，「以前啊，你不知道我還為此吃過醋呢，不過好在你最終還是好好地嫁給了我，不過那隻貓好像很呆笨的樣子，而且喜歡昏暗的地方。」
我低頭，正好瞧見幻兒在爬樹，可是爬到一半又掉了下來。
「還有呢？」
「還有？咱們不說它了好不好，反正它現在也不見了，想太多也沒多大的意義！」
適時，一陣風吹來，驚得幻兒直直逃進屋子裡，而地上的沙塵也被風帶起迷了眼。
我任由君竹抱進屋子，也不知道是我的身子越發的冰涼，還是他的懷抱越發的溫暖，總是讓人很舒服，不想離開。
「怎麼屋子不點蠟燭呢，我去點……」
「別去！」我一把拉住他，「你不覺得這樣昏昏暗暗的感覺很好嗎？」
君竹用手指梳理好我被風吹亂的頭髮，溫柔的說，「你不是一向喜歡光亮嗎？」
我撲進他的懷裡，這就是幸福的感覺啊，「以前是因為我一個人，而如今我有了你了啊！」
剛才被風迷了的眼越發的濕潤了，「君竹，我們生一個孩子好不好啊！」
外面狂風又起，案板上的宣紙被風吹亂在地，君竹放開我，三兩步就去關上窗戶，又一張一張的把地上的宣紙撿起放到案上。
我不知道後來如何了，我只知道我太困了，還沒等到他回答我的問題，我的眼皮就已經重重地落下了，隱約中我似乎聽到他驚訝地問我，「這是你寫的字嗎……」
6
再過了幾天，天氣更加的冷了，而我也開始嗜睡了，就算是不睡，我也是大多時候呆在被窩裡，床前燃著一個火爐，這便是冬天到了吧。
許是冷了，所以我央求阿蒲去廚房給我頓了一鍋魚湯，她起初驚愣不解，後來在我的再三央求下還是同意了。
好多年未碰過魚了，當阿蒲端來魚湯時，我幾乎是抑制不住激動，不顧它還冒著熱氣就打算喝它入肚，還好阿蒲攔得及時。
「夫人從來不喜魚的，可如今您開始吃魚不說，怎麼還這樣不顧惜自己的身子啊？」
「以前只是不喜歡魚的腥味，可如今嘗了才知道原來這魚是如此的美味，之前因為身體的緣故一直吃素，如今身子好了總該補補了吧！」
阿蒲點頭同意，獃獃一笑，「那倒是，夫人能吃東西了總歸是好的，只是阿蒲不解，為何要瞞著老爺呢？」
「沒什麼，只要你別說就好！」
阿蒲前腳出去，君竹後腳就進屋了，連身上都不整理就直直奔向我，咧開嘴大笑：「哈哈，素素，神醫終於答應來為你調理身子了！」
「是嗎？」不知為何，我的內心竟有一絲慌亂。
原本君竹是打算放棄了的，可是那個渠神醫在青城治好了好幾個重症病人，這也難怪他一臉的笑容了。
「怎麼了素素，你不開心嗎？」
這麼大的人了，卻總是像個孩子般的讓人心疼，我努力地扯出一絲微笑，「怎麼會呢，只是頭有點暈，我想要睡一會兒！」
君竹似乎也看出我的臉色的確有些蒼白，所以她替我捏好被子，滿臉溫柔，「睡吧，近幾日我很少陪在你身邊，你又瘦了。」
很快，我就進入了夢鄉。
在夢裡，君竹時常到楓樹林練劍，而幻兒總是遠遠地看著，縱使君竹的目光永遠在歐陽素的身上，可是它也依舊遠遠地站在那裡，不做打擾，也不離開。
可能是我太想念幻兒了，以至於在夢裡，我竟然成了幻兒，我站在幻兒所站的位置，看著君竹洒脫地練劍，看著他在樹上雕刻「素素，吾妻」，看著他牽著歐陽素的手一步一步地往岵山走去……
等我醒來，脖子處溫熱，是幻兒，它也睡得正熟，我用被子蓋住它，再環視屋子，君竹已經離開了，外面的天色似乎已晚，屋內開始黑下來了。
爐子里的火光開始閃爍，那麼耀眼的顏色，真的很想用手抓住它，觸摸到冰冷的空氣我才回過神兒，什麼時候我的手竟不由自主地從被窩裡伸了出去，還好沒碰到火爐。
起身，趁著爐子的火光走到窗前，而案几上的宣紙卻不見了蹤影，打開窗戶，寒風猛烈的打過來，像是刺人的冰刃。
「夫人！」進屋的阿蒲連忙關上窗戶，一臉焦急，「老爺千交代萬交代，一定不能再讓夫人吹風了！」
我的目光移向桌子上的瓷碗，「今天葯的味道怎麼變了？」
阿蒲扶我走到桌前，端起葯，「老爺說這是渠神醫開的藥方子，專門為夫人調理身體的！」
那碗葯我忘了是怎麼喝下去的，只是我知道，這天又冷了，冷到我好想好想一直睡下去……
7
「素素，素素你醒醒……素素……」
一睜眼就瞧見君竹紅著眼坐在我的床邊，見我醒了他才如釋重負般鬆了一口氣，「你可算是醒了，我好害怕你像之前一樣……」
他沒說完，可是我知道他想說什麼，「像之前一樣一睡不醒是嗎？」
這時我才發現他死死地握住我的手，「才不會呢，神醫說了，你就是身體弱了點而已，可以調理好的，可以調理好的！」
我皺眉，「渠神醫來過了？他說什麼了？」
「是呀，他說你本就體弱，加上天氣原因才會如此的嗜睡，現在先慢慢調養，等到春天天氣暖和了再好好地加大補藥劑量！」
我的頭一陣眩暈，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君竹走後讓阿蒲端了一碗葯來，看著那黑漆漆的顏色，最終還是咬牙喝了下去，可是腦海里始終盤旋著君竹離開時的一句話，「素素的字還真是越寫越好了！」
接下來又開始了循環往複的沉睡，外面似乎開始飄雪了，阿蒲在伺候我喝完葯後就被其他的丫頭們叫去看雪了，總歸是女孩子，心性純真，下點雪也能讓她們載歌載舞，歡笑不停的。
她們的歡笑惹得我也想出去看看，奈何幻兒趴在我的鞋上睡著，所以我只好光著腳下床，才走兩步腳就開始無力，肚子也開始作痛。
萬萬沒有想到，我拚命避開的這一天還是來了，我躺在冰涼的地板上，疼痛已經使我麻木，溫熱的液體從我身體里流出，而我卻無能為力。
幻兒被我的動靜驚醒在我身邊打轉，透過門縫我看到了大朵大朵的雪花，幾個姑娘正說著什麼哈哈大笑，兩道身影從風雪中穿越而來，而我好累，真的好累。
昏睡中，我好像又回到了岵山，山清水秀，花草豐盛，鳥兒歡唱的聲音在谷中盪幽，歐陽素在淺唱，君竹在烤魚，二人言笑晏晏……而我呢，我在哪……
8
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過來時我只知道全身的力氣好像被抽幹了似的。
阿蒲淚眼旺旺地笑著，「夫人，你可算醒了！」
她這一哭，我才發現原來君竹一直坐在我旁邊，他目光深沉，沉默不語，只是看著似乎老了很多。
「孩子，是不是沒了？」我平淡的語氣似乎傷到了他，他那雙眼睛更加的紅腫了。
「對不起……」
我轉過頭不想看他，我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自己愛的丈夫竟然會在葯里放墮胎藥。
一道響亮的聲音響起，「你也別怪他，誰讓你這麼任性呢？」（原標題：悲狐淚 作者：雪羽霓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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