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物是人非的景色里，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別怕，我還在，天塌了也有我呢。」

一個人，一座城

文祝瀟穎

小時候，我們無論做什麼事情都喜歡成群結隊，身邊的玩伴好像永遠也不會長大，永遠也不會更換。而當有一天，我們不得不因為學業或者工作奔波到其他城市時，就會發現所謂四海為家的說法，也不過是四海無家的美麗謊言罷了。

旅行，之所以稱為旅行，那是因為遠方有一個永遠不會變更地址的家。有了一個固定的港灣存在，所以其他城市都只是我們路過的對象，外面的世界再美好，也沒有家溫暖。

有的人長期呆在一個旅遊城市，雖說是工作，別人眼裡看著也全是羨慕，以為住在那裡就相當於天天旅遊，只有她自己知道，一個人一座城的滋味，是何等孤獨。

認識鈴鐺的那天，陽光微弱，似乎風一吹就會把光熄滅。杭州西湖，沒有我想像中的亭台樓閣，更多的是石橋石椅。我裹緊衣領靠在欄杆上，用手機拍攝湖水，不斷地轉換角度，就算沒有單反，也想要盡量拍出一些別緻的照片。

鈴鐺就是在這個時候蹦躂出來的，她歡快的樣子活脫一個剛出籠的小鳥，粉色外套，粉色長靴，整個人也像鈴鐺一樣，一直笑語盈盈。我在心裡默默感嘆，年輕真好。

雖然我也才21歲光景，可是相比於同齡人，我的早熟和敏感卻無法再讓我擁有那樣天真無憂的笑容了。

我權當她也是與我一樣的大學生遊客，在西湖走一遭，然後再去路過別的風景。旅行中總有這樣的故事發生，一個人的旅程，慢慢變成兩個人的邂逅。原本是毫不相關的陌生人，就在那一句問好之後，突然變得惺惺相惜起來。

一起走在西湖邊上，感受著陽光和冷風，我們都沒有防備地講述了很多各自的生活瑣事，鈴鐺告訴我，她就在西湖附近的一個咖啡館工作，95年出生的，來到杭州已經快一年了。

很久以來，我都習慣做一個講述者，而身邊的人則多是我的傾聽者，可是很奇怪，那天遇見鈴鐺，我卻突然變得沉默寡言，只想做一個安靜的傾聽者。

她似乎很久沒有這樣說過話了，恨不得一股腦把心裡話都吐個乾淨。她看起來並不是一個聒噪的女生，雖然說很長時間的話，可是我卻一反常態地覺得她比之前不說話的時候還要安靜，安靜到讓人忍不住想去給她一個擁抱，告訴她，你不是一個人。

鈴鐺的老家在江西，高中讀的技校，在技校快要倒閉的時候，她拿著初中畢業證就出來工作了。她是一個在角落裡默默孤獨的人。一個人上下班，一個人坐公交，一個人吃飯。在杭州，她沒有一個朋友。

說話的時候，鈴鐺把手機里的照片給我看，指著照片里那個掛在牆上的盆栽植物，她說那個植物叫情人的眼淚，她很喜歡這個名字，也僅僅是因為這個名字，所以在眾多盆栽中篤定地選擇了它。我沉浸在她的故事裡，以為我就是她。

一個人居住在陌生的城市，就算不會照顧自己，也還要硬生生地在多次難過之後學著照顧自己，逼著自己咬緊牙關抵擋未知困境。有時候生病了，燙傷手了，她都會流淚，只是因為孤獨之痛。反正沒有人看見，是死是活，是笑是哭，都沒有人知道吧？那個時候，我特別心疼，我不喜歡在親人面前流淚，而她，根本沒有在親人面前流淚的資格，她所親近的人，都在遙遠的他方。

給鈴鐺拍照的時候，她拿著那個粉色的氣球笑得燦爛如花。

我問她哪裡搶來的小孩子玩意，她不以為意地說她買了一包氣球，一個人玩。

我頓時就說不出話來了，只顧尾隨其後，給她拍很多好看的照片。照片里的人笑語盈盈，粉色氣球向天空延展，畫面美好精緻，我卻突然很想哭。

我想送一個玩具戒指給她，她說一個人不要，除非我們一人一個。坐在西湖邊上，腳下是西湖的水。風很大，鈴鐺一直瑟瑟發抖，我們調整坐姿，試圖更貼近陽光。

我問她，如果我掉下去了，你會怎麼辦。

鈴鐺說她也會跳下去。

我問她會不會游泳。

她說不會。

這段話，換在別的任何時刻，我都會覺得虛假牽強。可就是在那樣一個時刻，我莫名地感動，莫名地覺得真實。

鈴鐺說那天是她來杭州最開心的一天，我難以想像前面幾個月里，她是怎樣熬過來的。

看著她的笑容，比初見時更刺眼，更讓人心疼。她越高興，我就越難過。

因為終究，我也只是她的一個過客啊，我只是一個旅人，一別之後，就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了。如果我走了，還會有誰像我一樣，用心傾聽她的故事，難過著她的難過。

我決定陪她瘋一次，就像兩個無憂無慮的小孩子，買了糖葫蘆，買了吹泡泡的小玩具，狂奔在冷風中，笑聲如銀鈴。我很想去把彩色的泡沫捧在手心，可是一觸就破，我又試圖把它們吹向空中，可是轉眼就消逝在雲里，我祈禱風把它們帶入西湖中央，可是十米之內，所有泡沫都與湖水融合，不見蹤影。

鈴鐺痴迷地感慨：「真美，至少它們有過這個美麗的瞬間，而在我們的記憶里，它們也因為這個瞬間造就了永恆。」

似乎多愁善感的人總是害怕分別，那天臨走時，我們都一路緘默，我提議聽音樂，她馬上搶著說不要悲傷的。翻遍音樂列表，最後才找出一首不那麼悲傷的歌曲，五月天的《我不願讓你一個人》。

諷刺的是，事實上，我即將離開，我們即將告別。

我們原以為這就是結束，所幸還有在一起的時間。兩天後，她調休拿到一天的假期，趁著我還在杭州，我們商定著再去玩一天。再次見面的時候，我們馬上給了彼此一個擁抱，像是久別重逢的至交好友，其實我們認識也不過三兩天。

那天，我去了她的住所。兩個人買了蛋糕和一些家常菜，雖然我不會炒菜，但是我很想給她營造一種家的氛圍。當然，最後我還是在意料之中煮出了一堆不明食物，特意賜名為「爛泥扶不上牆」，她笑著說名字很貼切，我則心虛地用所有好聽的詞語來誇讚盤子里黑乎乎的東西。

我盡量笑著聊天，這樣才能更好地醞釀離別。

可是真正到了離別的時候，我卻還是不可避免地沉默了。

鈴鐺把一個小果子遞給我，那是我們在路上撿到的兩個果子，剛好路過，剛好掉落在眼前，所以鈴鐺才會在走遠了之後，又放下手裡的東西跑回去撿起那兩個地上的果子。

她說這兩個果子冥冥中就註定成為我們在杭州相遇的證據。

我沒有要她送我離開，我總是害怕分別。離別的站台上，我寧願只有一個自己。

出門的時候，她一下子緊緊抱住我，勒得我透不過氣。一分鐘之後，我們沒有說一句話，擁抱就是最好的告別吧，我們都怕，一說話，眼淚就不爭氣地掉下來了。

在公交站台上，打開手機QQ，我突然想起鈴鐺對我說過，我是她的第五個QQ好友，在那個號里，只有最最親近最無話不談最掏心挖肺的人。

鈴鐺，杭州。無論愛情還是友情，都因為不願意將就，所以才會一個人吧。

※喜歡一個人，從來都不是因為顏值
※一個人是不是真的喜歡你，就看這一點
※一個人是不是真的愛你，就看這一點
※女人，對他來說是一個非常可怕的「生物」
※一個人的不幸，是從羨慕別人開始的
※你現在需要的並不是一個男人，而是一盆植物！
※我，就是這樣一個人！
※你愛上了一個人，不一定就是懂他
※我曾經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
※太在乎一個人，傷害的只會是自己
※我，就是這樣一個女人！
※放棄吧，他只是一個不可能的人
※懂我的人，一個就夠了
※一個不喜歡你的人，對你不好，就是對你最大的好
※每一個不想談戀愛的人，心裡都住著一個不可能的人
※你哭著，全世界都在笑？不不不，你不是一個人在憂傷
※我還是很喜歡他，像一個心理病人
※喜歡一個人沒有錯，錯就錯在喜歡一個不可能的人
※懂你的人，一個就夠了
※我，是一個擺脫不了痛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