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另有所愛她忍心痛訂婚，可一句童謠讓她發現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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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公司力捧的幾位新人鬧出負面新聞，沈酥四處打招呼請客吃飯忙得焦頭爛額，偏偏卓大公子還三更半夜打來電話撒嬌說，「酥酥，你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卓沈兩家有意聯姻，剛剛有了點趨勢卓然就三天兩頭找她培養感情。她不好叫人家熱臉貼冷屁股，時常應酬一二。但今日實在累極，沒有精力同卓然玩猜猜看的遊戲，他亦察覺她的態度，訕訕地說，「今天我過生日……」
一幫公子哥兒替他慶生，從第一夜的十二點鬧到第二夜十二點。
沈酥想了許久，終於想起上個月她過生日，卓然送來一大束罕見的綠色玫瑰。於是咬咬牙爬起來，頭髮一綁就趕了過去。
沈酥是不化妝的，反正她隨便怎麼化也比不上公司里那些青春靚麗的女明星，索性素麵朝天，還能有個陪襯的功效。
卓然在電話里說，「白染墨帶了你們公司的一姐，你可別被人家比下去。」
沈酥沒有說話，卓然忽然就底氣不足了，雖說兩家有意聯姻，也只是有意而已，沈酥到底不是他什麼人，肯來已經是給他面子了。
他連忙拍馬屁，「你隨意就好。」
沈酥走進包廂的時候，卓然哀嚎一聲，沈大小姐還真夠隨意的。即使光線昏暗，也能瞧出大小姐頭髮蓬亂精神不濟，連口紅都沒抹，卓然懷疑她甚至連臉都沒有洗。
沈酥眼風一掃，已然瞧見白染墨解了領帶隨意靠在沙發里，艷光四射的方小小掩著嘴小聲同他說話。見了沈酥，方小小也肯站起來客氣地喊一聲「沈姐」，又解釋說，「我正好同老闆在外頭見贊助商。」
白染墨的視線就看過來，可以看得出精神飽滿、春風滿面。沈酥再累也只得堆起臉皮子笑盈盈喊：「老闆。」
白染墨照例是點點頭，好在他平日里便是這般沉默寡言，別人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親近如方小小才曉得一二，遞給沈酥一個安慰的笑。
白染墨是不和沈酥說話的，到底什麼原因，從沈酥進公司第一次見到白染墨起，一直到現在都沒弄明白。好在他除了不同她說話外，也沒給她穿過小鞋，沈酥也就懶得深究了。
只是兩個人混同一個圈子，經常在飯局上碰面，久而久之也有細心的人發現說，「怎麼剛剛白染墨同你說話還叫服務生轉達？」
那是因為他沒帶秘書。
周秘書跟在白染墨身邊聽到的最多一句話是，「周秘，麻煩轉告沈經理……」
沈酥於是同旁人解釋說：「白總看上那服務生了。」
她這麼說沒有人不信，他們是娛樂公司，一堆漂亮的女明星圍著白染墨這麼個年輕有為的大老闆，不管白染墨萬花叢中沾沒沾身，別人都覺著他是沾了的。
其實白染墨再正經不過。有女星越過沈酥向他撒嬌爭取某支廣告代言，他一點不憐香惜玉，將她斥責得淚眼汪汪還減了一半通告。
方小小大約是不同的，白染墨大小宴會皆點她作陪，將人捧得高高的。所以方小小的合約通告她是不插手的，自有經紀人直接向白染墨交待。
沈酥在光怪陸離的燈光下想著公司的一大堆破事，漸漸昏昏欲睡。卓然湊上來鬧生日禮物，她困得話都說不出。
隱約聽到白染墨說了什麼，耳邊忽然就清凈了，沈酥的嘴角彎起一個滿足的弧度。
2
這一覺睡醒時，沈酥已經在車上，也不知是誰抱她上的車，竟一點沒有將她驚醒。凌晨天邊還掛著淺淺的月牙，遠處一線暈黃漸漸透出。她一轉頭，就看到淡淡霞光籠罩下的白染墨，泛著柔光的側面。
「其他人呢？」
「怎麼這麼快就散了？」
過一會兒，沈酥又道：「怎麼是你送我，方小小呢，你不用送她嗎？」
白染墨皺眉看她一眼，意思很明顯：明知道老子不會回答還一直問。
沈酥笑起來，撿起車上一本雜誌隨意翻著，並沒有打算住嘴，「白總知道嗎？公司里的人都在打賭你什麼時候同我說話。其實，要你和我說話不難……」
她側頭看向專心開車的白染墨，嘴角的梨渦漸深，「比如在你的水裡下點瀉藥，然後一直把你攔在廁所外面，你憋不住的時候會和我說話吧？」
白染墨的嘴角抽了一下。
「比如在你洗澡的時候衝進來，你至少會讓我滾出去吧？」
白染墨握住方向盤的手微微一抖。
等到了公寓樓下，她笑眯眯邀請白染墨，「白總，要不要上去喝杯水？」
他橫她一眼，利落地合上車窗揚長而去。
旁人眼中，白染墨總是太過嚴肅，她看他卻生動許多，大約是他常用表情代替言語。有時候也用寫字交流，蒼勁有力的楷書，寫出來很是好看，有一次不小心被客戶瞧見，立刻誇，「白總和沈經理真有情調。」
笑得沈酥前俯後仰，白染墨這輩子大約都和情調扯不上關係。
沈酥上樓補覺，到下午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卓家生意出了問題，大批貨物被查出以次充好，誠信受到各界質疑。沈酥估摸著，這次聯姻大約是不成了。
果然在家裡吃飯的時候，老爺子義憤填膺指責卓家賺黑心錢，繼而懷疑這一家子的人品，最後慶幸，「還好酥酥沒嫁過去。」他和老太太商量，「還有個白家……」
沈酥眼皮子一跳。
白家？白染墨。
3
兩方家長通過氣後，一個披著「相親」外皮的飯局是少不了的。
位子定下來後，沈酥並不認為白染墨會赴約。這個傢伙怎麼看都不像是會為家族利益犧牲自己的人。何況他真的忙得不得了，沈酥想從他的神情中瞧出一點蛛絲馬跡都尋不到他的人影。
下午在走廊里打了個照面，他匆匆走過，衣袖上還沾了一點墨漬。周秘書在旁邊同他說接下來的行程，「晚上您約了蘇小姐看電影……」
雖然是這樣的結果，但世家禮儀擺在那裡，沈酥晚上還是盛裝打扮了一番。白太太拉著她不住誇讚，連腕上的翡翠鐲子都要捋下來塞給她。
在這時，白染墨推開包廂的門走了進來。
其實他是遲到了，但他自有一股閑庭信步的氣度，老爺子的眼中已經露出欣賞。
依舊是白日里的裝扮，衣袖上的墨漬卻是沒了。
沈酥低下頭微微笑，心情莫名地愉快起來。他倒是不動聲色，規規矩矩坐下來，長輩瞧著再乖順沒有。
沈酥淡淡掃他一眼，正好撞見他撩起眼皮子，墨黑的眸子里滿是不屑。不過是瞧不起她從不拒絕家中的安排，從前是周良，然後是卓然，現在是他。
她瞪回去：是，白大公子有骨氣有節操，何不反了這家族聯姻？
不管他們兩個人是如何的刀光劍影，長輩們卻是觥籌交錯間聊得熱火朝天，硬生生將她和他說成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
最後吃完飯把他們兩個人丟在酒店門口，「小墨送酥酥回去吧。」
她坐他的車不是一回兩回了，知道他開車穩當，但今天他有些心不在焉，時快時慢晃得她頭暈。
到了小區門口也沒停車，徑直開了過去。
沈酥是個體貼的人，於是說，「我這個人隨意得很，你娶我便嫁，你若不娶我便不嫁。」
他瞅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樣。
剛剛吃的川菜，一盆盆全看得到火紅的辣椒，白染墨其實不大能吃辣，現下嘴唇紅得像塗了胭脂，微微的抖動都特別吸引沈酥的目光。她沒有辦法裝看不見，賢惠地問，「你想說什麼？」
在過去的兩年里，沈酥丟給白染墨的任何一個問題都沒有得到過回應。也許這次事關終身，白染墨許是急了，一個急剎後終於蹦出一句話，「我有喜歡的人。」
沈酥堪堪穩住身子，一呆，手忙腳亂找手機，「老闆終於和我說話了，我得把這歷史性的一刻錄下來。」
手機滑到座位底下，她彎腰夠了好一會兒才夠到，又覺得此舉有點像轉移話題，連忙正襟危坐說，「要給我講一個貧家女與貴公子凄美的愛情故事嗎？」
白染墨卻是不肯再說話了。
其實沈酥是知道他有喜歡的人的。他掩藏得不夠深，她因為長期察言觀色察覺出一點蛛絲馬跡。
有一次同他見完客戶，外頭下了雪，街對面的咖啡店裡在放一首童謠：加油加油，想想籃子里的糖果，想想櫥窗里的蛋糕，加油加油，想想媽媽的懷抱，想想爸爸的胸膛……
他聽了一會兒，又冒雪走過去，透過玻璃窗駐足凝視。雪在他肩頭落了薄薄一層，他彷彿陷在回憶里走不出來。這首《加油》的童謠約是和某個美人有關，自此成了白染墨心中念念不忘的情歌。
他們這個圈子不是沒有愛情，可是門不當戶不對永遠是攔路虎。再情比金堅，再海枯石爛，在龐大的家族面前都不值一提。
「你有喜歡的人……」沈酥安慰他，「其實我也有喜歡的人。」
好在她看過不少虐戀情深的小言，東湊西湊倒也拼湊出一個賺人熱淚的富家女與窮學生的苦情戲。
白染墨聽得認真，眼底暗潮湧動，破天荒點了一支煙，也不抽，就夾在指間任它一點兒點兒燒成灰燼。
素來不喜煙味的沈酥也不覺得難聞，氣氛說起來算是好的。
一支煙燃盡，白染墨重新發動車子，一路無話把沈酥送到樓下。她習慣了他的沉默，道了聲「拜拜」就要下車，他忽然傾身過來，「嘭」一聲拉上車門。
姿勢實在曖昧，他身上的煙草味，頭髮間的薄荷味，還有滾燙的氣息，都在剎那間撲面而來。
4
沈酥的麵皮紅了起來。
可是並沒有發生什麼，他坐回去，緩緩開口，「再光鮮亮麗，母親眼中她也還是賣笑的職業，萬萬配我不起。」
車裡沒有亮燈，只有小區的路燈影影綽綽照進來。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覺聲音低沉，像廟裡敲響的大鐘，嗡嗡地震蕩。
不是沒有那樣的夫妻，你有你的相好，他有他的情人，各自為政，相處和諧。
白染墨和她達成默契，慢慢也肯給她面子，在公司里同她說話，雖然話不多，但足夠叫一干下屬嗅出不尋常，於是看沈酥的目光便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偶爾晚上一起吃飯，他訂好位子才告訴她，慣用命令口吻。他選的餐廳通常都不錯，她又愛吃，所以不以為意。
只有一回手頭事情多，耽擱了時間，趕過去得時候他已經把車開出來。沈酥趴住車窗好言好語解釋了一番，他仍然臭著一張臉說，「過了飯點我已經沒有胃口。」她耐著性子又是賠禮又是道歉，他才肯下車。
吃飯的時候，他忽然說，「你的脾氣倒是好。」
沒想到過了幾天她在商場發脾氣被他撞個正著。導購替她試鞋子時拿錯鞋碼，系搭扣時又不小心夾傷她，她到底有幾分大小姐的脾氣，當即將那導購訓斥了一番，連經理都出來道歉，又是打折又是賠禮。
等她拎了袋子出來便看見他立在不遠處，若有所思地望著她。她剛剛頤指氣使了一番，忽然有些心虛。其實她的脾氣算不得好，仗勢欺人的事也干過不少，雖然知道審時度勢，但從來不肯叫自己受委屈。
白染墨是起了疑心的，過來先問她買了什麼，然後才說，「怎麼在我面前像只笑狸鼠？」
笑狸鼠整日笑臉迎人，從不翻臉。
她道，「因為你是老闆啊，不然誰忍你？」
他斜睨她一眼，「沈家家大業大，你犯得著到我手底下受氣？」
沈酥笑眯眯說，「娛樂公司放眼望去皆是帥哥美女，哪裡去找這麼賞心悅目的工作環境？」
她慣常將這種油頭的話說得一本正經，將人唬得一愣一愣。白染墨沒有繼續追問，想來是信了。她鬆了一口氣，抓著袋子的掌心汗津津。
誰也不知道她喜歡白染墨，老爺子一撥一撥的青年才俊挑挑揀揀也沒看出端倪。不經意的幾次相遇，他的肆意洒脫、他的殺伐決斷、他的凌雲壯志、他的安靜優雅，漸漸讓他成為她心底揮之不去的身影。
所以，義無返顧殺入鶯鶯燕燕的娛樂公司。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想起他終於和她說話，卻是一句「我有喜歡的人」，沈酥眼圈一紅，走出商場被外頭明媚的陽光一晃，腳下步子就亂了。
白染墨眼明手快將她扶住，饒是這樣還是扭傷了腳踝，痛得她齜牙咧嘴，「一定是剛剛鞋區的導購詛咒我。」
白染墨微微揚唇，手掌在她腰間沒有移開。她道：「我不是摔斷腿，不用這樣扶住我。」
他點點頭，便放開了手，由著她攀住他的肩膀一瘸一拐地走。忽然想起自己沒有開車，沈酥又說：「你要是不忙能不能送我回家？」
他依舊是點點頭，沈酥知道白大老闆又間歇性犯病不想和她說話了。
一直送她到了樓下。
她住的小區沒有電梯，又是五樓，望著蔓延上去的台階，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下去。還是白染墨先說話，「我抱你上去。」
不容置疑的口吻，她「啊」一聲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將她攔腰抱起，一鼓作氣跑上去。
這回他真是將紳士風度發揮得淋漓盡致，在她家中翻箱倒櫃，沈酥問了三遍，「你找什麼？」
他不作聲，絲毫沒覺得在別人家中翻箱倒櫃有什麼不對。最後終於找到紅花油，蹲下來替她按摩，手法看上去很專業。
沈酥不敢亂動，腳踝處傳來的痛楚好像已經不算什麼了。
他的頭頂有兩個旋兒，手指修長，指腹的皮膚粗糲，這些信息胡亂鑽入腦海，方小小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進來的。
5
沈酥不動聲色瞅了白染墨一眼，白染墨好像也不動聲色瞅了她一眼。
沈酥其實挺欣賞方小小的，一線紅星難得態度謙虛，鮮少有緋聞傳出。但作風再好，在那些夫人太太眼裡，女明星依舊是上不得檯面的職業，無怪成為兩人修成正果的絆腳石。
方小小在電話里說：「沈姐，楊老闆請我吃飯……」
沈酥愣了幾秒鐘才想起楊老闆是某部電視劇的投資人。照理說她是公關部經理，方小小同她報備沒有錯，但方小小的事情一向不從她這邊過的。沈酥有些奇怪，不過仍然說：「沒什麼問題你就去吧。」
她的手機聲音大，足夠白染墨聽清楚。
他洗乾淨手坐在她對面，不說走也不說不走。好歹幫了她，沈酥不好意思趕人，撿了公司里的幾件事情同他說，絮絮叨叨，喝到第三杯水的時候，他終於附和她，「嗯，你這樣做很好。」這才打開話匣子。
然後說到他們訂婚的事，因為進展順利，訂婚便被家中提上議程。白染墨忽然不作聲了，沈酥也只得作出一個身不由已回想初戀的恍惚模樣。
過了一會兒，白染墨起身離開。她像打了一場戰，一頭栽在床上。
睡得迷迷糊糊，偏偏手機一直響。沈酥掙扎著起身，手機里傳來助理天塌了的聲音，「沈姐，出大事了。」
沈酥匆匆趕到公司，助理引著她進辦公室，一面細細說，「誰想得到那楊老闆色膽包天，還好被服務員撞破，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最倒霉是附近有狗仔……」
方小小捧著杯熱茶坐在角落裡，身形搖搖欲墜。
白染墨咬牙切齒，「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辦公室的電話此起彼伏，媒體得到消息紛紛質疑這件事是否與謠傳的女明星開價陪酒一事有關。事情發生到現在短短几個鐘頭，負面新聞鋪天蓋地。
方小小抬頭委委屈屈看了沈酥一眼，「沈姐說沒有問題的……」
所有人都朝沈酥看過來，內心漸漸瞭然。白沈兩家據說即將聯姻，方小小作為白染墨身邊盛寵不衰的女人，自然成了炮灰。
沈酥垂眸，暗暗笑了。敢情這件事是方小小自導自演往她身上潑髒水呢，想來聽到訂婚的風聲沉不住氣了。她掃了方小小一眼淡淡說，「楊老闆在我面前一直很規矩。」
毫不留情諷刺方小小勾引在先，她可不會因為方小小是白染墨的苦命情人就心生愧疚手下留情。
其實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白染墨是知道的，那個電話他聽得一清二楚，但他應該會站在方小小那邊吧……
果然白染墨只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把這件事壓下來。」
他動用了一切關係，一家一家的媒體打電話，請客吃飯，喝酒陪笑，真真兒把姿態擺的低低的。
沈酥跟在他身邊，看他把酒當水一樣喝，明面兒上賓主盡歡，私底下盡顯疲態，但仍然嚴肅地叮囑沈酥，「不能讓事情繼續惡化。」
走進車裡，閉目養神的時候眉頭都是皺著的。
她抓著方向盤，手下使勁，骨節分明。凝視白染墨，心底漸漸浮起落寞。
選擇和他在一起，以後這種事情會經常發生，她必須看著他不顧一切為方小小排憂解難，必須由著他在她面前溫言軟語提起方小小……
這就是代價。
6
下班的時候沈酥收到書店的還書提醒信息。她早將這茬事丟到九霄雲外，一看日期都過去大半個月了，怨不得書店來催。
書店的店長十三是一個看起來很像世外高人的年輕男子，沈酥與他頗談得來。送了書過去，十三一檢查發現少了一本《青春不老歌》。這本書沈酥是找不到了，連忙道歉，「我照原價賠給你。」
十三收了錢，去架子里又抽了本《青春不老歌》給她，「記得你看了開頭說很喜歡，借你繼續看。」
沈酥大奇，「你怎麼知道我沒看完？」
「到處都是你們公司的負面新聞，你會有時間看雜書才怪。」十三明察秋毫，唇角勾起一絲笑，「你們老闆也是個厲害的，聽說那個楊老闆勢力很大，他居然擺平了。」
沈酥朝他看了一眼，他忽然嘆口氣，「今天生意不好，你請我吃飯吧。」
他經常蹭她飯，沈酥已經習慣了。況且這些天一直在飯局上胡吃海喝，她早就想換口味了。
兩個人跑去喝粥，沈酥中途去衛生間，出來時看到十三和白染墨在廊下說話。燈光有一點橘，白染墨的臉色不是很好。沈酥奇怪這兩人怎麼認識，走過去打招呼，「老闆，你也來換口味啦。」
白染墨瞥她一眼，扭頭走了。
這次沈酥是真拿不準了，到底白染墨是老毛病又犯了還是真的生氣了，畢竟他看上去很不爽的樣子。
「你和他說什麼了？」
十三眨眨眼，「我說我從前是窮學生的時候，你家裡不同意我們在一起。現在我發達了，卻是混黑社會賺的黑錢，你家裡依然不同意我們在一起。然後我就拜託他一定要好好照顧你……」
沈酥哈哈笑起來，「你可真會編。」
白染墨卻是真的生氣了，居然一連幾天沒來公司，沈酥打過去的電話統統被掐斷。最後一次打過去的時候終於接通，白染墨聲音清朗，「我在準備訂婚的事。」
她一愣，不是不知道兩家在商議這件事，但萬萬想不到白染墨親自出馬了，她一直以為他對這件事並不熱絡。
恍神間，那頭的聲音突的低下去，「你要是沒準備好……」
「我準備好了。」她連忙說。
他輕聲道，「我也準備好了。」
沈酥心中一動，耳根子火辣辣燒起來。
晚上就夢到白染墨，夢裡他儘是這樣低低的同她說話，貼著她的耳朵，呼出滾燙的氣息。
7
訂婚的前一日是情人節，這個時候沈酥和白染墨訂婚的消息已經對外界公布，不在一起過似乎說不過去。
象徵地吃了一頓飯，沈酥很是識相，「剩下的時間留給你和她。」
白染墨「嗯」了一聲。
出來時旁邊正好有家時裝店，他進去挑了一條領帶，付賬時忽然不記得密碼了。他喊沈酥，「你身上有錢嗎？回頭還你。」
她替他付了帳，笑道：「算我送你的，情人節禮物。」說完覺得這話好像有深意，有點笑不下去。
好在白染墨沒覺察出什麼，只問她，「你們待會兒怎麼過？」
你們……
她絞盡腦汁地編，「吃一頓燭光晚餐，散散步，然後看一場午夜電影。」
說了這樣的謊話，她不得不去書店找十三。結果書店不營業，電話也找不到十三，沈酥只得窩在家中，省得在外頭晃的時候遇到白染墨和方小小。
想到自己孤零零一個人，白染墨卻是溫香軟玉，鼻頭不是不酸的。翻出那本《青春不老歌》來看，忽然看到這麼一段話：我們說過不放棄不認輸，可到底磨不過現實殘酷。原來不是相愛就可以在一起，不是勇敢就可以不顧一起。
看到這句話，一段久遠的記憶終於在沈酥腦中復活。（原標題：老闆太沉默 作者：輕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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