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魔王不讓羅剎女借扇給悟空，只因五百年前一句話？
（蝸牛看西遊第375期）
蝸牛看西遊微信公號：woniukxy
文/牽著蝸牛散步
真假美猴王風波之後，取經團隊重新握手言和，來到下一站：火焰山。
要過火焰山就必須滅火，要滅火就必須找鐵扇公主（羅剎女）。而鐵扇公主是牛魔王的老婆，牛魔王是孫悟空結拜的大哥，按理說，應該不是難事。
哪知事情卻一波三折，最終導致兄弟撕破臉皮，至今讓人唏噓不已。
一
我們先來看看，孫悟空第一次借扇，究竟錯在哪裡。
在村民的指點下，孫悟空來到了翠雲山芭蕉洞。此時他已知這羅剎女乃紅孩兒之母，有點擔心她記仇不肯借扇。山上樵夫勸他："大丈夫鑒貌辨色，只以求扇為名，莫認往時之溲話，管情借得。"
意思是只提借扇的事，莫提往日之恩怨。應該說，樵夫的忠告非常及時，可惜悟空並沒完全領會。
兩人一見面，羅剎女果然提起兒子的事："你這潑猴！既有兄弟之親，如何坑陷我子？"
孫悟空先是裝瘋賣傻：你孩兒是誰？被揭穿後，又說：你兒子現在跟著觀音享福，與天地同壽、日月同庚。你不謝我保命之恩，反怪罪老孫，是何道理？
羅剎女一聽，頓時大怒："你這個巧嘴的潑猴！我那兒雖不傷命，再怎生得到我的跟前，幾時能見一面？"
悟空的確不懂女人，她們更看重的，是兒子的自由和能隨時見上一見。紅孩兒雖然取得了正果，但與當山大王的瀟洒相比，簡直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悟空不僅沒道歉，反而要羅剎女謝他，這就刺激到她敏感的神經了，因此堅決不借扇，砍了幾劍，就往洞里走。
孫悟空見談判不成，馬上亮出鐵棒相逼，這更把所有感情打沒了，羅剎女拿出扇子，一下把他扇到了五萬里之外的須彌山。幸虧靈吉菩薩轉送他定風丹（如來給的），才破解了這個難題。
孫悟空重新回來後，最好的辦法應是立即找牛魔王，可他卻沒這樣做，而是變化成小蟲子，鑽進了羅剎女的肚子，逼著她交芭蕾扇。這是他犯的又一個錯。
羅剎女將計就計，給了他一把假扇，最終不僅沒把火扇滅，反而把屁股上的毛燒光了。
二
這個時候，孫悟空才不得不去找牛魔王。然而第一個見到的，卻是他的小老婆玉面公主。
孫悟空這次學了乖，不敢自報家門，謊稱是羅剎女派來央請牛魔王的信使，沒想到卻弄巧成拙，玉面公主一聽大怒：「這賤婢，著實無知！牛王自到我家，未及二載，也不知送了他多少珠翠金銀，綾羅緞匹。年供柴，月供米，自自在在受用，還不識羞，又來請他怎的！」
看看，孫悟空沒打探清楚實情，就盲目冒充羅剎女的人，這不僅沒解決問題，反而把人際關係搞得更僵。可孫悟空沒有及時糾正錯誤，而是拿出鐵棒大喝一聲："你這潑賤，將家私買住牛王，誠然是陪錢嫁漢！你倒不羞，卻敢罵誰！"
這更把事情弄得完全沒有挽回餘地。
你想想，你去找結拜大哥的老婆借東西，最佳方案乃是先與結拜大哥聯繫，再讓大哥與老婆打個招呼，這障礙就會減小不少。可孫悟空不僅不先與大哥聯繫，反而設計害嫂子，再恐嚇大哥紅顏知已，你說這兄弟還能做下去嗎？
果然，牛魔王出洞見到孫悟空，不僅沒認這結拜之情，反而劈頭就罵：「我聞你鬧了天宮，被佛祖降壓在五行山下，近解脫天災，保護唐僧西天見佛求經，怎麼在號山枯松澗火雲洞把我小兒牛聖嬰害了？正在這裡惱你，你卻怎麼又來尋我？」
孫悟空自然百般解釋。牛魔王咬響鋼牙罵道：「你說你不無禮，你原來是借扇之故！一定先欺我山妻，山妻想是不肯，故來尋我！且又趕我愛妾！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妾，不可滅。你既欺我妻，又滅我妾，多大無禮？上來吃我一棍！」
兩人隨後展開大戰，兄弟之情蕩然無存。
很多人就此認為，牛魔王不同意鐵扇公主借芭蕉扇給孫悟空，是因為怨恨他害了自己的兒子紅孩兒，還打傷情人、調戲老婆，真的是這樣嗎？
其實，這只是表面原因。
三
其實，吳承恩雖然沒在《西遊記》中正面回答，但通過牛魔王與孫悟空之爭，已經告訴了我們答案。
我們先來分析，牛魔王等六人為何要與孫悟空結交。
孫悟空從石頭裡蹦出來之後，海外尋仙學得一身好本事，東海龍宮搶得金箍棒，閻王府勾掉生死薄，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魔頭。
牛魔王等人也是魔界的帶頭大哥，幾次遭仙界清掃，忽見花果山突然出了這等人物，肯定要來結交，目的是增強魔界力量，可與仙界對抗。
然而，兄弟之情並沒有延續多久，就出現了第一次危機：太白金星奉旨招安孫悟空上天，孫悟空並沒有與幾位哥哥商量，就喜滋滋地赴任去了。後來才發現受騙上當，大怒之下反下天庭，引來天兵天將血洗花果山。孫悟空以一已之力，與天兵天將惡鬥，最終取得勝利。
這時，六弟兄以為孫悟空回心轉意，於是趕來祝賀。原著中有這麼一段話：
你看那猴王得勝歸山，那七十二洞妖王與那六弟兄，俱來賀喜。在洞天福地，飲樂無比。他卻對六弟兄說：「小弟既稱齊天大聖，你們亦可以大聖稱之。」內有牛魔王忽然高聲叫道：「賢弟言之有理，我即稱做個平天大聖。」蛟魔王道：「我稱覆海大聖。」鵬魔王道：「我稱混天大聖。」獅駝王道：「我稱移山大聖。」獼猴王道：「我稱通風大聖。」犭禺狨王道：「我稱驅神大聖。」
從這段話中，我們可以看出，孫悟空雖然排行老七，但年輕氣盛，且剛贏了天兵，所以說話很是大套，對幾位大哥並不怎麼尊敬（也有大戰時他們不來幫忙的小怨氣），「小弟既稱齊天大聖，你們亦可以大聖稱之。」
當他說出這句話時，場面一下冷了下來。當大哥的牛魔王一見勢頭不對，忽然高聲叫道：「賢弟言之有理，我即稱做個平天大聖。」
牛魔王這時候給他扎場子，既是對他之前行為的原諒，也是對大戰中沒來幫忙的道歉。在牛魔王的倡議下，其它魔王才紛紛響應，各自稱大聖，為孫悟空吶喊助威。
這個時候，他們兄弟又團結一心了。這讓天庭感到了危機，於是太白金星再次下界，請孫悟空上天作官，並承認他的封號。
孫悟空頭腦一發熱，好了傷疤忘了痛，又喜滋滋地上天去了。
六弟兄冷冷地看著他的筋斗雲消失在天空中，然後轉身拂袖離去。從此之後，再沒自稱過什麼鬼大聖。
四
孫悟空與牛魔王等六兄弟感情的破滅，實際上揭示了中國封建王朝千百年來的一個規律：自古招安、投誠者，最大難題是如何面對當年同甘共苦的兄弟和盟友。他們的最終結局，往往是撕破臉皮，互相致對方於死地。
共患難容易，共福貴太難！
有人說，大凡民間、江湖的道理觀和官家、主流的道理觀是有差別的。與往日兄弟撕殺，在官家看來是大義滅親，但在江湖卻是令人不齒的——連兄弟都不放過的人，還談什麼人性？
降服紅孩兒，戰勝牛魔王，孫悟空通過了官家對他的考驗，站穩了革命立場，但他的內心肯定有著一番煎熬——
一方面，頭上有緊箍咒，不對兄弟大開殺戒，官家就不可能給正果，甚至連基本的自由也沒有。
一方面，與牛魔王為敵，其實就是與往日江湖為敵，他已徹底斷絕了再回花果山的後路，舊江湖已經不可能再容納這樣一個「叛徒」，他只有西天一條道可走。
孫悟空與牛魔王爭鬥的結局大家都很清楚，兩人互相變化鬥法之後，牛魔王被如來派來的天兵和各路佛將團團圍住，左右突不了圍。
最後，他弄得沒辦法，只好現出原身——一隻大白牛，卻被哪吒三太子砍掉牛頭，之後他長一個砍一個，一連砍了十幾個。哪吒又取出火輪兒掛在他角上，真火焰焰烘烘，燒得他張狂哮吼，搖頭擺尾。
要變化脫身，卻又被托塔天王照妖鏡照住本象，騰那不動，無計逃生，只得投降饒命「莫傷我命！情願歸順佛家也！」哪吒跨在他頸項上，用縛妖繩將他鼻子穿了，昔日英雄，成了佛家待宰的羔羊。
而孫悟空，近前接了羅剎女淚眼婆娑遞上來的扇子，「同大眾共駕祥雲，徑回東路」。
想當初，花果山七兄弟結拜時，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那時他們意氣風發、豪氣千雲、兄弟情深，而現在，則弄得刀兵相見，相互致之於死地。
他們之間究竟誰對誰錯？誰背叛了誰？
………………
PS：牛魔王與孫悟空之爭的文章最難寫，我整整寫了三遍，最後都推倒重來。為什麼？因為內涵太深了（越讀原著越佩服作者）：它既包含小義的兄弟殘殺，又包含大義的信仰之爭；既包含江湖的、民間的道德審判觀，又包含官方的、主流的道德審判觀。以至我們很難簡單定義究竟是孫悟空錯了，還是牛魔王錯了，就好象我們既反對小團體主義，又提倡團結精神一樣，稍不注意就搞混淆……
前往同名公號，可以看到《孫悟空被壓五行山後，結義六兄弟哪去了？》
※其實孫悟空可以翻出如來手掌心，他為何突然停步不前
※孫悟空的孫子是誰？居然是西遊記中的他？
※西遊記嘴最毒的是誰？悟空被他們套上另一個緊箍咒
※取經路上孫悟空為何最怕他？三招讓唐僧團隊自相殘殺
TAG:蝸牛看西遊 |
※牛魔王不讓老婆借扇給孫悟空，只因五百年前一句話？
※這十個妖精，孫悟空一個也打不過？最強非九頭獅子！
※孫悟空把七仙女定住以後，什麼都沒做嗎？你還是太天真了！
※觀音菩薩有三個箍，一個給了孫悟空，另外兩個為何不給八戒沙僧？
※孫悟空為何變松樹菩提就攆他下山？只因他忘了入洞時說的那句話！
※孫悟空為什麼不近女色？全因八戒一句話
※佛教的二十諸天都不是好惹的，隨便說幾個都讓孫悟空嚇一跳
※六耳獼猴是不是孫悟空變的？混世四猴的傳說，或是如來一個謊言！
※孫悟空龍宮尋金箍棒龍王為何怕他？只因幾百年前就有人來鬧過！
※如來與孫悟空打賭時，為什麼說兩次謊話騙孫悟空？
※如來給了菩薩三個箍兒，為何她給了孫悟空一個私自挪用了兩個？
※為什麼孫悟空被壓了五百年，而不是六百年，只因仙界這個規定
※你知道孫悟空除了牛魔王之外的那五個結拜的兄弟都是誰嗎？
※如來說的四大神猴什麼來頭？除了孫悟空與六耳獼猴，另外兩個呢？
※花果山結拜的幾個真相，為何牛魔王排第一孫悟空只排最後一名？
※这个神仙处处压老君一头？手下有一只妖精，十个孙悟空也打不过！
※托塔天王竟有一個女兒做妖怪？面對孫悟空他為何不認賬？
※西遊記孫悟空不怕被壓五百年，巔峰高手一句話把他嚇哭！
※孫悟空親口承認，曾騙過小龍女，菩薩聽後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