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葯菌不致病？霾鎖中國，路在何方？

撰文：Natasha Khan

據新京報報道，日前，瑞典哥德堡大學抗生素耐藥性研究中心指出，在北京空氣中發現了針對碳青黴烯類抗生素的耐藥性基因。這意味著人類對付細菌感染性疾病的防線失守，甚至會對細菌感染束手無策。對此，北京衛計委回應稱：耐藥性和致病性不同。

今天，北京再度遭遇重度污染天氣，PM2.5濃度達275。霾鎖中國，路在何方？

對於許多中國老百姓來說，這個國家最明顯的問題不是經濟放緩，而是骯髒的空氣。中國因污染導致的心肺疾病患病人數逐漸增多。當厚重的霧霾籠罩在城市上空時，居民們會紛紛拿起他們的手機，查閱空氣質量水平。污染正在縮短這個全球第一人口大國的預期人均壽命。污染提醒人們，中國從發展中國家過渡到繁榮的現代國家這一過程中所做的重大取捨，並使中國在推動經濟增長的同時，儘可能地消除環境問題對居民生命和健康構成的威脅。中國能否重現藍天？

現狀

2015年年底，霧霾的污染程度達到了危險水平，北京所有學校不得不臨時停課，市政府首次發布最高級別的紅色污染警報。

2013年，隨著北京的PM2.5水平（PM2.5是一種對人類健康造成最大威脅的微小顆粒物）達到世界衛生組織(WHO)建議最高限值的35倍，公眾對空氣污染的關注度呈爆炸式增長。整個首都被籠罩在一種比大多數機場吸煙室的空氣質量更加惡劣的霧霾之下，2100萬居民不得不戴上口罩，讓小孩在室內活動，社交網路上怨聲四起。

最近的研究敲響了警鐘。一份報告聲稱，中國北方居民可能會因空氣污染早死5年。其他研究已將污染和肺癌聯繫在一起。中國迅速作出反應，其措施包括收緊環境保護法、提高燃油稅、關閉一些燃煤發電廠、限制汽車數量，並加大了對太陽能和風力發電的投資。2015年，污染讀數下降了10%，但80%的城市仍然未能達到國家空氣質量標準。

北京惡劣天氣總數

背景

自從工業化啟動以來，空氣污染一直在奪人性命。中國的情況跟19世紀的倫敦「豆羹霧」或20世紀60年代的日本煙霧一樣糟糕。然而，世人現在對空氣污染的風險有了更深入的了解，而全球變暖也加劇了其中的利害關係：2006年，中國取代美國，成為最大的溫室氣體來源國，進而導致全球溫度的增幅很可能會提前超越聯合國限定的目標值。然而，鑒於煤炭仍然佔據中國能源消耗量的三分之二，中國恐怕還需要歷經多年，才能扭轉對污染性化石燃料的依賴。

此外，中國的空氣污染還遠渡重洋，飄向日本，就連遙遠的加州也深受其害。

空氣質量最差的15個城市

爭論

這個問題的規模的確龐大，中國自上而下的反應亦是如此。2014年，中國與美國簽署了一項旨在限制溫室氣體的歷史性協議，並首次承諾，其碳排放將在2030年左右達到峰值。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清潔能源消費國；到2014年末，中國的太陽能發電能力足足比美國高出64%。其目標是到2020年推動太陽能發電量增加兩倍，並計劃在2017年啟動一個交易排放許可證的全國性市場。

在目前這個時點，煙霧瀰漫的空氣是否有可能減弱中國的經濟增長雄心？2014年，控制空氣污染的壓力至少迫使7個省份調低了經濟增長目標。2015年，山東省臨沂市將控制污染列為政府的頭等要務，其經濟增速隨即從一年前的10.1%回落到7.1%。中國環境保護部門必須與其他既得利益者進行艱苦卓越的鬥爭，才能確保政令通暢，令行禁止。

延伸閱讀：印度的致命毒霾

印度至少在一項國家舉措上勝於中國。印度的空氣質量變得越來越讓人無法忍受。採取一些能夠讓印度空氣質量重回潔凈的措施已成為當務之急。

11月初，新德里(New Delhi)的空氣污染物嚴重超標：足以致命的可吸入顆粒物達到999微克每立方米，已超過安全標準的40倍且無法根據現有的法則進行測量。空氣污染這一問題沒有季節或地域原因的限制，因為每年這段時間的空氣質量都會因排燈節(Diwali Festival)大量燃放的爆竹而下降。世界衛生組織稱，在世界上污染最嚴重城市的前20名席位中，印度佔了13席。每年，據估計有超過50萬人因空氣污染而過早死亡。

印度排燈節

迫於逐漸強烈的呼聲，一些改革措施已經實施。政府同意執行更嚴格的汽車排放標準，并力求促使其快速通過，最遲於2020年該國會強制實行這些標準。印度最高法院對此事十分積極。該法院對進入德里(Delhi)的商用貨車收取雙倍路費，並要求首都的計程車用天然氣替代柴油燃料。禁止焚燒垃圾和農業廢料的禁令已準備就緒，建築粉塵污染的罰款也已確定會徵收。但仍有很多規定被忽視了，或是並沒有被強制執行。德里政府曾經承諾在今年為城市再購進2000輛清潔型公共汽車，但實際上只增添了4輛而已。

眼下所需的是齊心協力共渡難關。這些努力應該主要集中在4個方面。

首先：汽車。雖然購買私人汽車的人數依舊飛漲，但大多數的印度人仍選擇走路、騎自行車或搭乘公共交通出行。為了在整改中保持平衡，這個國家需要重新思考它現有的以汽車為主導的政策。在公交車和通勤鐵路線的投資需要進一步加大。同時為了使開車出行成本更高，城市需要提高停車收費，並增收城市擁堵費，甚至可以像新加坡那樣設置拍賣體系來提高購車成本。（法院強制收費的舉措已經減少了德里的卡車數量。）城市需要更多的人行道和騎行道，而且政府也需要採取更多措施，鼓勵人們將開車的習慣慢慢轉換為搭乘軌道交通或水路交通。

然而，汽車並不是印度空氣污染的唯一來源。由車輛行駛和工程建設所帶來的泥土和道路塵埃，也會讓像德里一樣的城市產生空氣污染。不能使粉塵量達到最低程度的建築公司應該被嚴厲懲罰，城市也需要加大投入使用真空掃地機來清掃道路。如果可能的話，每兩堵牆之間都應該鋪設道路，來減少灰塵和滿是碎石的路牙。

第三個凈化空氣的有效措施是利用新技術來減少有害氣體的排放。政府應該強制執行而不是放寬用煤工廠減排的期限。而在其他方面上，獎勵刺激也可是有必要的：如果農村地區的女性主動使用清潔燃料來做飯，而且燒磚工人使用更先進的燒爐冶煉的話，他們可以因此得到補償金。仍在焚燒秸稈的農民需要經濟上和技術上的幫助來取代以前將這些廢料集中後轉化為能源的做法。

最後，政府需要加倍努力來應對氣候變化，這不僅會自然而然地減少溫室氣體的排放，也能降低空氣中微粒物的含量。很有必要的是，印度似乎打算重拾建設新燃煤電廠的計劃，而且其有計劃要在未來幾年推進使用更廉價的太陽能來替代燃燒煤炭。尚未完善的貿易削減計劃現在在3個印度工業群城市試行，這個計劃也應該在全國範圍內推廣。節約能源的措施也需要大力支持：據估計，更高效綠色的空調能夠降低的空氣污染量和六十多個能源工廠的排放量等同。

在處理空氣質量問題的過程中，印度有幾點比中國做得更好：獨立的法庭和多重環境監管。並且因為印度處於發展中國家的初級階段，它有更多機會避免中國曾在後續飛速增長階段中產生的問題。從中國自身來說，處理這一問題的有力條件是群眾關注度和政治意願的推動。這是印度未來需要努力追趕的方面。

編輯：劉馨蔚、王一然

翻譯：任文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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